兩人又煲了一會兒的電話粥,顧墨霆這才把電話給掛了,一轉頭卻被嚇了一跳。


    隻見季笑笑一雙美目望著她,眼裏流轉著水波。她今天穿著一身大紅色的禮服裙,胸口處才有的是大v領的設計,美胸隱隱若現,搭配上魚尾裙擺,顯得別有一番成熟韻味。


    季笑笑雪白的手臂擱在陽台上,撐著自己的腦袋,一副慵懶小女人的樣子看著顧墨霆,用嘴努了努手機,臉上看不出來有什麽其他的表情,隻是笑著問道:“女朋友?”


    顧墨霆皺了皺眉,並未回答她的問題,隻是有些疑惑季笑笑什麽時候來到陽台的。他對於這種偷聽別人打電話的行為有些暗暗的不爽,麵無表情地問道:“你怎麽來了?”


    季笑笑塗著鮮豔的口紅的嘴唇咧開笑了,挑了挑眉道:“這可是巴黎一年一度的商業會談興致的舞會,爺爺太忙,自然要小女來代為參加了。”


    顧墨霆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季笑笑表麵上看起來微笑著,其實心底充滿著疑問和憤怒。看剛才顧墨霆打電話的那種姿態,他和電話那頭的人關係肯定不是一般的親密。


    前幾日顧墨霆還對她溫柔以待,甚至還送了她生日禮物。不過兩日不見就對她這樣冷淡……季笑笑暗暗地要緊了牙齒,勢要回國去把那個和顧墨霆打電話的人找出來。


    季笑笑不動聲色地看向舞池中央,那裏燈光絢爛,有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也有溫文爾雅的中國人,他們不分國種地在舞池裏擁抱著翩翩起舞。女生寬大的裙擺仿佛是一朵蓮花那樣盛開,讓季笑笑有點羨慕。


    她轉頭,笑道:“有興趣來跳一支舞嗎?”


    顧墨霆一愣,隨即紳士地伸出一隻手來,另一隻手放在腹前鞠了一躬,用他那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美麗的小姐,我是否有這樣的榮幸來邀請你跳一支舞呢?”


    季笑笑有些羞澀地用右手輕輕地捂住了嘴,眼裏全都是滿足的笑意,左手搭在了顧墨霆伸過來的手上。


    顧墨霆伸手攬過她的腰,兩人就這樣回到了舞池的中央。


    “i’ve seen the world, done it all, had my cake now……”


    季笑笑剛和顧墨霆站定,圓舞曲便切換成了這首由madilyn bailey演唱的《young and beautiful》,空靈而又深邃的女聲仿佛從海底升了起來,唱出無限的旖旎。


    配合著音樂,燈光師打出了藍色的燈光,整個會廳都陷入一種名為藍色的魅力旋渦中,每個身處其間的人都仿若是置身在大海深處一般。


    季笑笑讀大學時,偶然聽到過這首如夢幻般的憂傷歌曲,對這首歌喜歡之至,不由得輕聲哼唱起來。


    顧墨霆的右手和季笑笑的左手十指相握,左手輕輕地攬著季笑笑的纖纖細腰,兩個人在舞池中央隨著緩慢地節拍滿滿地搖動著,那樣的場景簡直太美。


    顧墨霆低頭看著季笑笑的眼睛,此刻的季笑笑仿佛是身處在蔚藍深海中的美人魚一般,高傲而又美麗繾綣。


    “你很喜歡這首歌?”顧墨霆聲線平穩,沒有一絲起伏地問道。


    季笑笑的右手搭在顧墨霆的肩膀上,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點了點頭說道:“一開始隻是為歌手美好的聲線所吸引,後來迷上了它背後悲傷的愛情故事。”


    “哦?”顧墨霆別有興致地問道。


    “仲夏夜茫,七月未央/你我年少輕狂,不懼歲月漫長/縱情時光,華燈初上/你我嬉戲瘋狂,童稚之心難藏。”季笑笑的聲音一改以往的清亮透徹,變得低沉得像是美麗的婦人憑欄眺望時的一聲歎息。


    “當韶華逝去,容顏不再,你是否愛我如初,任地老天荒?”季笑笑輕笑了一聲,亮晶晶的眼睛盯著顧墨霆,美目流盼。


    顧墨霆突然心腔一滯,有些說不清楚的奇怪的情感。季笑笑的那一雙眼睛就像是會說話一般,問得他有些恍然。


    當韶華逝去,容顏不再,你是否愛我如初,任地老天荒?


    可能在遇到喬伊薇之前,他也是愛過她那樣的燦爛的笑容和善良的品性的吧。或者,這種摻雜了複雜感情的愛情幾乎是支撐了他年少的所有信念。


    可是他已不愛她如初了……顧墨霆看了眼季笑笑無時不刻戴在手上的那塊表,突然就感覺有點心煩意亂。


    “故事講的是一個富家千金和一個普通軍官的愛情故事,蓋茨比一年複一年地守望著他的黛西,卻等不來黛西那一顆早已愛上繁華的心。”季笑笑輕歎了一聲,說道。


    “那真是個悲傷的故事呢。”顧墨霆心不在焉得說道。


    “will you still love me/when i\m no longer young and beautiful/will you still love me/when i got nothing but my aching soul/i know you will i know you will/i know that you will~”


    隨著高潮的迭起,和女生撕心裂肺的詢問,節奏變得越來越快,顧墨霆和季笑笑的腳步也就變得越來越快起來。


    一圈、兩圈、三圈……季笑笑的旋轉像是彼岸花一般極其豔麗繁盛地綻開出來。


    顧墨霆也不得不集中全身所有的注意力來配合著季笑笑高超的舞步。


    漸漸地,四周的人都散了開來,把舞台中心一片偌大的地方讓給了台上高顏值高氣質的兩人。


    季笑笑高昂著頭顱,盤發的妝容和頎長的脖子顯得她格外的優雅。她閉上了眼睛,感受著旋轉的力量,整個人像是沉醉在了瘋狂的舞步和音樂中。


    旁邊顧墨霆眸色深沉地看著這樣絕代風華的季笑笑,神色複雜得不知在想什麽。


    一曲舞畢,像歌盡了一生的眷戀,舞盡了一生的妄想一般,季笑笑穩穩地落在了顧墨霆的懷抱裏。


    四麵掌聲雷然轟動,無人不為這樣的舞姿和身段所折服。


    季笑笑和顧墨霆的四目相對,多少情意和火花綿延不絕。


    許久許久,兩人才像是從忘情中清醒過來。季笑笑落地,笑容完美地向為她鼓掌的一眾商業人士鞠躬。


    沒有人會否認,台上的兩人是多麽天造地設的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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