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清哲把玩著老硯,愛不釋手,連聲道:“不錯,不錯,稀罕,稀罕,小梁,這得花多少錢?”


    梁光棟道:“沒花幾個錢。”


    也許韋清哲一是喜歡上了老硯,二是以為這方老硯真的花不了幾個錢,也就很痛快地收了下來。


    這讓梁光棟內心狂跳不已,他早就聽說韋清哲最大的愛好就是書法,據說沒從政之前還出過書法方麵的專著,如果不當官,肯定會成為少有成就的書法家,大凡搞藝術的人,都喜歡古玩字畫,故此,在同周成林一起來榆陽之前,他才千方百計地想辦法搞到這方老硯,目的就是為了討得韋清哲的歡心。既然韋清哲現在肯收下了他的老硯,就說明韋清哲已經不再把他當成外人,也就是說他已經步入了韋清哲的圈子,以後隻要把與韋清哲的關係稍加利用,其前途不可限量,故此他又道:“寶劍贈英雄,紅粉送佳人,韋市長您是文藝界的泰山北鬥,這方老硯就應該由您收藏。”


    韋清哲說:“哪裏哪裏,我也是一知半解。對了,你叫梁什麽來著?”


    周成林說:“他叫梁光棟,是我們縣財政局局長。”


    韋清哲說:“梁光棟,好,好,還很年輕嘛,有前途,有前途。”


    梁光棟就不失時機地說:“謝謝韋市長的誇獎,以後還得韋市長多多栽培。”


    韋清哲指著周成林道:“以後有什麽事,盡避和成林說,和成林說,就等於和我說了,隻要我知道的,我會盡力幫忙吧。”


    梁光棟又是一番感謝與表白。


    等梁光棟向韋清哲表白完畢後,周成林看了看時間,感覺是離開的時候了,站起來說:“韋市長,你辛苦了一天,也該早點休息,我們就不打擾了。”


    韋清哲說:“沒關係,沒關係。成林,小趙,明天中午我請你們吃飯。”


    周成林說:“謝謝韋市長的關心,明天一早我們就得趕回河陽,那裏還有一攤子事等著我們去處理呢。”


    韋清哲說:“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你們了,等下次到榆陽來,一定要到我家做客。”說著伸過手來分別同周成林梁光棟握了握手,算做告辭。


    出了門來,周成林感覺一陣輕鬆。


    人似乎都這樣怪,當你一旦決定了要送禮,並且準備好了禮物以後,就一定要送出去,要是送不出去,反倒成了一種負擔,心總是踏實不下來,隻有送到該送的地方,才覺得像完成了任務,心裏也會釋然。


    此刻的周成林就有這樣一種感覺,他不僅順利地送了出去,更重要的是他從韋清哲那裏捕捉到了他最渴望得到的信息,他主持縣政府工作指日可待。他很清楚,像韋清哲這樣級別的領導,做任何一件事情都要深思熟慮,等到有十成把握才會透露給你,沒有十分的把握的事,他絕對不會給你透露半點風聲。


    現在,韋清哲已經向自己透露了自己心目中的人選,說明他已經有底了。他相信,有了這些禮物作基礎,韋清哲再加一把勁,理想終究會變成現實。


    不過,他沒想到梁光棟會瞞著他偷偷地又給韋清哲準備了一份禮物,這讓他不得不對梁光棟另眼相看,對梁光棟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就在這時,梁光棟開口道:“周縣長,我們現在去哪?”


    周成林看了看時間,道:“時間不早了,找個地方先吃點東西吧。”


    梁光棟道:“好,我們去榆陽大酒店吧。”


    聽梁光棟說去榆陽大酒店,周成林的心中莫名地悸動起來,就是在榆陽大酒店,他認識了範曉萱,範曉萱現在雖然已經離開了榆陽大酒店,但他的心中還是莫名其妙悸動著,好像範曉萱還在榆陽大酒店一樣。


    在榆陽大酒店前邊的停車坪上,周成林接到一個電話。


    看到顯示屏上跳躍著“範曉萱”三字,周成林不經意間掃了眼身邊的梁光棟,道:“我接個電話。”邊說邊鑽出車,走到路邊的僻靜處接通了電話。


    就在周成林與範曉萱通電話的時候,在市委常委家屬院一號別墅區七號別墅裏,左慧正赤身裸體,心情壓抑,猶如蹲在樹杈上倦怠的鳥兒一樣坐在陽台上,目光空洞地望著天空。


    蒼涼的天空中,陰雲密布,烏雲遮住了月亮和星空,遮住了城市的喧囂。


    左慧的的心情和這鬼天氣一樣,陰晦到了極點。情感得煎熬和折磨像殘暴的野獸一樣吞噬著她的靈魂,折磨著她的情yu,她痛苦到了極點,壓抑到了極點。


    上午的時候,省委組織部一行六人蒞榆陽安調研,左慧負責陪同。


    晚上吃飯的時候,不知道誰提到河陽縣的班子問題,又不知道是誰提到了周成林。當那人提到周成林的時候,大家都不經意地把目光投向左慧,目光中滿是曖昧。


    在眾人目光的逼視下,左慧的心不經意間顫栗起來,開始跳動加劇,她好不容易才控製住痛苦的心情,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


    宴席結束後,左慧和大家簡單打了個招呼,就像做賊一樣逃出酒店,獨自開車逃回家中。


    回到家中,保姆告訴左慧,先生已經入睡。


    左慧思緒還在周成林的身上,所以,她應了聲,甩掉外套,走進裝飾豪華的衛生間,打開了熱水。


    看著從水龍頭噴灑而出的水蒸氣,左慧三下五除二脫掉衣服,衝進水簾中……


    水氣迷漫,左慧大口的喘著氣,扶在牆上的左手都有些力氣不支的感覺,她如同產生了幻覺一般,她覺得頭腦像是一下子要爆炸似的,她緩緩坐下,地板磚早已溫暖,把頭埋在雙膝之間,她感覺到無比的空虛,又悔恨不已。無邊的寂寞蜂湧而至,上下左右把她包圍得插針無縫潑水不進,腦子裏短暫的失神。


    溫熱的澡水並沒能驅去左慧內心的壓抑和情感上的煎熬,也沒能驅逐掉她對周成林的思念,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周成林的身影,口中不斷重複著周成林三字。


    她和周成林已經分開了十五年。


    十五年,人生能有多少個十五年。


    十五年來,她一直沒忘記自己給周成林帶去的感情創傷,十五年來,她一直經受著情感的煎熬和折磨,十五年來,她一直沒有把周成林從大腦的記憶中抹去,十五年來,“周成林”三字就像一個活躍的符號在她的腦部神經中時時跳躍,十五年來,周成林幾乎夜夜出現在她的夢鄉中。她多麽渴望周成林能走進她的生活,給她一次激情,給她一次歡悅。


    但是,她不敢,她也沒有那份權利,十五年前,她為了虛無縹緲的前程背叛了他,背叛了彼此間最真摯的情感和愛情。


    故此,她一直刻意地躲避著周成林,避免和周成林接觸,以免情卻難熬,再度和周成林碰撞出激情的火花,惹火燒身,燒灼彼此,她顧及自己的地位,她知道彼此現在的身份。


    但是,她的內心深處永遠無法割舍掉潛藏在心底的那份對周成林的愛戀。


    想到周成林,一種騷動的情分從左慧的心底升起,而且逐漸蔓延開來。她從澡盆中站了起來,走到了鏡子前。


    周成林和她形同陌路,公公遠在省城,和她發生情感糾葛與肉體關係的兩個男人都不能給她任何慰藉,她倍感壓抑用毛巾輕輕擦拭去身上的水珠,披上寬大的浴袍,走出了衛生間,走上樓,走進臥室裏。


    臥室裏,那張象征著愛情與幸福的雙人床上,她的所謂男人魯小強還是習慣地擺成一個“大”字躺著。


    也許是酒的作用,也許是鮑魚的作用,她跑出臥室,跑到陽台上,赤身裸體近乎自虐似的站在陽台上,目光呆滯地望著窗外蒼涼的夜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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