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排長的妹妹穿了一件白色襯衣, 黑色的褲子, 還有黑色的小皮鞋,白襯衣掖在褲子裏, 露出了女性獨有的纖細腰肢, 整個人顯得特別幹練, 她還畫著淡淡的妝, 顯得非常有自信,雙眼看著麵前高她半個頭的偉岸俊挺的男子, 目光閃動著光茫,唇邊帶笑。


    溫馨走過來的時候,那個排長的妹妹也看到了, 她是先看到閻團長回頭,她也跟著視線看過來, 臉上的笑容慢慢的就淡了。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閻團長的對象穿著一條鵝黃色的連衣裙, 腰上還係著一條輕薄的白色紗質腰帶, 垂下來的輕紗角隨著裙子輕搖擺, 十分的飄逸好看。


    這種鵝黃色一般的女人是不敢穿的, 因為太鮮嫩了, 如果本身不夠白,穿上這個顏色會顯得人膚色黑, 且沒有精神, 可閻團長的對象穿起來就跟畫上走下來的小仙女一樣好看。


    排長的妹妹今天特意盤了頭發, 很漂亮, 但是再看閻團長的對象,隻是紮了個馬尾,腳上穿了一雙羊皮半跟小涼鞋,顯得整個人如玉如瓷,青春亮麗,朝氣蓬勃。換句話說,就是顯小,又顯小又漂亮還精致,這還是在沒有化妝自然的狀態下。


    她也隻不過比閻團長的對象大一歲而已,可自己與她一對比,立即顯得自己的打扮太老氣了。


    原本還得意洋洋,無比自信的排長妹妹,忍不住暗咬銀牙。


    溫馨腳步輕快的走過來,她先看了閻澤揚一眼,閻澤揚也在看著她,可神色有點不對,以往他見到自己,板著臉歸板著臉,但眼晴是亮亮的,一看就知道心裏是高興她來的。


    但是今天看著,就覺得哪裏不對,不過她現在注意力都放在對麵的女人身上,目光很快就轉向對麵那個女人身上。


    之前她就覺得這個女人好像看上閻魔頭了,那天吃飯,她眼睛一直在偷瞄對麵,以為她不知道,她總不會偷瞄她哥吧?現在瞅著機會,就跑到她男朋友麵前顯身條了,還穿得這麽時髦?聽那個班長說,他妹妹還沒參加工作,也沒結婚。


    物色男人都物色到她對象身上了,溫馨冷哼一聲,微微一笑,“澤揚,你們剛才聊什麽呢,這麽開心?”她話是問閻澤揚,但眼睛是看著對方。


    果然,那個女的搶著說:“我正跟閻團長提起你呢,這麽久都沒見你過來。”這個年代被人家對象看到男女站在一起說話,還是有些忌諱的,那個排長妹妹有點尷尬笑著說。


    “謝謝你的關心,我前段時間高考特別忙,就沒過來,這不拿到錄取通知書了就立即趕過來,想和他一起分享這個好消息。”溫馨微笑著說,笑得都露出標準的八顆玉白的牙齒,看樣子十分燦爛。


    那個排長妹妹有點尬,看著人家站在一起的俊男靚女,有點幹巴巴地說:“考上大學了?那恭喜啊。”


    溫馨說:“謝謝。”她又道:“姐姐你既然有時間天天可以來這裏玩,這麽好的條件,不如也在這裏找一個啊,這裏軍營上千號人,缺什麽都不缺男人,到時候讓葉政委給你好好介紹幾個,你挨個相看,肯定有合適的。”


    兩句半排長妹妹就落荒而逃,在閻團長麵前這麽說,她再厚的臉皮也受不了,說的好像她天天來軍營就是來找對象的似的,排長妹妹走了挺老遠,心還在狂跳,雖然她確實有這樣的目地,她哥也說給她相看個好的,但是被那個女人這麽赤果果的說了出來,把她臉給躁的,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溫馨笑眯眯的看著她的背影,看她以後有沒有臉再往她對象身邊湊了。


    她回頭看閻澤揚,不滿意的瞪了他一眼,幸好他在軍營裏,可就算在軍營裏也能招惹上女人,放出去還能有個好嗎?


    閻澤揚目光也一直在她身上,但卻沒有說話,溫馨拉了拉他胳膊:“你怎麽啦?怎麽這麽看著我,好像不認識我了一樣?”


    “我認識你,你認識我嗎?”他說完,也沒有解釋,轉身向宿舍那邊走去。


    溫馨一愣,好奇怪這句話,不過她還是跟了過去,走在他旁邊,笑著說,“你認識我,我當然認識你啊,我今天拿到錄取通知書,特意坐車過來看你,你不開心啊?替不替我開心啊?”


    閻澤揚隻是“嗯”了一聲。


    溫馨更有點不滿意,好不容易找借口來看他,心情還挺高興的,現在也降下來一點,不過仔細看了看他的臉,感覺他有點瘦了,臉頰那裏特別有型有角,瘦下來的骨相是非常好看的,但是這樣也說明,他瘦的有點露相。


    “你們是不是太忙了,我來的不是時候嗎?你在軍營裏有沒有好好吃飯?早知道我帶點吃的過來了。”溫馨上次過來看食堂夥食真的挺好,四菜一湯,還有肉菜,所以就沒帶吃的,早知道他瘦了,她做了一點給他補補身體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


    閻澤揚打開了宿舍的門,溫馨走了進去,和上次來的時候幹淨整潔不同,這次有點亂,雖然相比普通人還是很整潔,但是溫馨知道他是有潔癖的,她隨手放茶幾上的茶水啊還是幹果仁,他回來都會給收拾,有時候溫馨犯懶不收拾就等著他回來收拾。


    可是現在宿舍裏,椅背上搭了兩件衣服沒洗,被單上也有褶皺沒有以前那麽平整,桌麵上也有點亂,好幾個本和書放在上麵。


    “就知道你忙。”溫馨她不願意的時候,她可以什麽都不幹,但她願意的時候,也是很會來事兒的,也是個收拾家的小能手,她上前拿起那兩件衣服,“沒時間我給你洗,你家裏都給我洗衣服,以後軍營這邊我給我洗。”


    “不用。”閻澤揚從她手裏將衣服拿了過來,扔到了床欄上。


    他坐在床邊,“錄取通知書呢?我看看。”


    溫馨接到錄取通知書也沒有太開心,早就預料到了,她主要是找到了借口過來,閻澤揚不讓她經常過來,一個是他沒有時間,隻能把她扔在宿舍一個人,待著也沒有意思,再就是坐專線車來回往返,三四個小時,她太累了,這邊還不能給她留宿,就沒必要讓她這麽折騰,他抽出時間就回去了。


    所以溫馨就得找各種借口過來看看他。


    閻澤揚將錄取通知書拿在手裏,看了半天,才靜靜的合上了,遞給她,“放好,別丟了。”


    溫馨接過來放在桌上,就想賴在他腿上,反正宿舍隻有他倆,上次閻澤揚說她,這次她精了,還探頭看看窗戶外有沒有人,見沒人,她就跑到他腿上坐著,習慣性撒嬌,因為他的腿她沒少坐啊,是屬於她專屬的位置。


    雖然又硬又硌人,但是畢竟隻能她坐嘛,別的人要坐,閻魔頭早就一腳踹出去了,隻有她可以,所以比較稀罕。


    以往她要是擠在他懷裏,他嘴上會說她注意點影響,可是身體卻很誠實,抱著她很緊的,可是今天她手臂搭在他頸間,許久,他才將手放在她腰上。


    “你怎麽啦?不高興的樣子。”溫馨小臉蛋貼著他,小嘴兒裏善解人意地輕聲問他說:“是不是有人惹你生氣啦,你告訴我,我幫你出氣。我打不過,我可以瞪他。”


    “沒有。”閻澤揚伸手將她放在脖子上的手臂輕輕拿了下來,“隻是有點累。”


    溫馨看他的樣子,他還是不動聲色的模樣,但確實有點疲憊,“這麽累嗎?要不你休息一下吧,我不吵你。”


    “溫馨。”閻澤揚嚴肅地才對她說道:“你先在宿舍,我處理完駐地的事,晚上帶你回去,我有話要跟你說。”


    “說就說麽,幹嘛這麽嚴肅啊。”溫馨嘟起了嘴,不過還是起身從他腿上下來,站了起來。


    “那你去忙吧,我在這裏等你。”


    ……


    溫馨的午飯是政委帶過來的,說閻團長去了駐地建設那邊,那邊營地出了點事兒。


    食堂給她做的小灶,三個菜,還有香噴噴的大米飯,用著白色的茶缸裝著,金黃色的油炸肉菜鋪滿在白米飯上,一看就很有食欲。


    “謝謝你啊,葉政委。”溫馨嘴巴甜甜地跟他道謝。


    “客氣什麽,你做的菜我也沒少吃,不過說起來,我還有點想念你的手藝了,我們這大廚可沒法跟你比。”葉政委笑嗬嗬的說。


    “哪能啊,我怎麽能跟大師傅比。”溫馨客套了一句,然後說道:“政委要喜歡吃,等下次我再來,給你和澤揚帶點我的拿手菜。”


    “那敢情好,我還能跟著澤揚借個光,行了,你吃吧,不打擾你吃飯了。”說完葉政委就離開了。


    到了晚上五點左右閻澤揚才回來,身上還有些灰土,營地現在不少地方正在建設中,每天都離不了人,需要趕進度,他一見溫馨就對說,“上車,我帶你回去。”


    溫馨坐在車裏,總覺得今天不同以往,她可會察言觀色,就覺得有點不安,坐在副駕上也沒有跟以前一樣跟他開什麽過頭的玩笑,笑著跟著他說了兩句後。


    她就看著閻澤揚一板一眼,有點冷凝的側臉,試探地問道:“你上午說有事情要和我說,什麽事兒啊?在你宿舍說不方便嗎?”


    “嗯。”閻澤揚嗯了一聲。


    “那現在呢,方便說嗎?”


    “回去再說。”閻澤揚說完後,就沒有再吭聲。


    溫馨看著他嚴肅的樣子,心裏有點忐忑,隻好道:“那好,我等你回家跟我說。”


    路程平常要開一個多小時,不過閻澤揚的話,最快一個小時就到了。


    回到了鬆濤園林的住處。


    閻澤揚開了門,溫馨進了屋,在暖水壺裏倒了點熱水,泡了杯紅茶,還拿了點自己做的酥點,“你先吃點心,我去做飯。”


    她剛要去廚心拿圍裙,閻澤揚就叫住了她,神色間沒有了以往意氣風發的時候那種自信的光茫了,雖然那時候他顯得有點矜傲自大,好像萬事在掌握之中,但是現在,他並沒說話,隻是微微抬頭看了她一眼,眼裏什麽也沒有,無波無瀾。


    溫馨心裏不知道為什麽,寧願看到他驕傲的樣子,不也不願意他這麽沉默。


    “不用。”閻澤揚對她擺擺手,讓她坐在沙發上,他坐在茶幾旁邊的椅子上。


    溫馨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怎麽回事,心裏有點隱隱的不安,好像要出什麽大事了,要不,他怎麽會這麽凝重。


    她挪到沙發邊撫過裙擺坐下來,眼睛怯怯的看著他,不知道自己最近又犯了什麽錯誤啦,需要閻魔頭這麽鄭重其事的跟她談話。


    不過盡管這樣,她還是佯裝輕鬆的取了一塊棗酥小餅,咬了一口,然後取了一塊要遞給閻魔頭。


    閻澤揚卻將手裏的一個筆記本放在了茶幾上。


    溫馨沒見過這個筆記本,估計上來的時候,他從車裏拿的。


    “這是什麽?”她把咬了一口的棗香酥餅放回到碟子裏,拿起了那個筆記本,好奇的翻動。


    “向後翻,後麵倒數五頁。”閻澤揚低沉的聲音開口。


    客廳裏氣氛有些沉悶,隻有石英鍾來回擺動的聲音。


    溫馨看了他一眼,他的眼底有紅血絲,樣子有一點點憔悴,神色雖然如常,但是溫馨莫名有點害怕。


    她將手裏的筆記本翻到了最後一頁。


    看到那頁寫著男主:閻澤揚。女主:空白。女配三:溫馨的時候。


    溫馨心口微微升起了一絲涼意。


    這是宋茜的字,她熟悉宋茜的字體,就像是熟悉自己的一樣。


    她看著宋茜在這個筆記本裏,把所有她能想得起來小說人物和主線,按順序的記錄在筆記本裏。


    她的大腦有一瞬間是空白的。


    不過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這是什麽……”溫馨趕緊笑了下,“這是誰的筆記嗎?是你認識的人?”


    “是宋茜的,這個人,你應該認識吧?畢竟你們以前是同學還是好友……”閻澤揚邊說邊從褲袋裏取出了煙,抽出一根咬在嘴裏。


    他以前從不在家裏抽煙,可是這時候,若是不抽一根,恐怕沒有辦法控製情緒,他將火機打開,火苗微舔著煙絲,發出腥紅的亮光,他微微蹙眉吸了一口,然後倚在了椅子上,在煙霧中,他眯著眼看著溫馨坐在沙發上正拿著筆記本,震驚之後強裝鎮定樣子,他都一目了然。


    溫馨拿著那個筆記本跟燙手山芋似的,“嗬嗬,我們不太熟,不熟的……”


    “宋茜現在在監獄裏。”他突然冒出一句。


    “監獄?怎麽會進監獄?她不是在京都讀大學嗎?”一句話就讓溫馨破功,驚訝的問出口。


    閻澤揚看了她一眼,“雖然錯不在她,但她運氣不好,她假借與男同學處對象之由,借了二百塊錢的錢和物,沒有還提分手,男方惱羞成怒將她強女幹了。”


    閻澤揚用一種說無關緊要的語氣述說的這件事,他手裏的煙,絲絲縷縷向上,慢慢在燃燒,他吸了一口後,吐出了煙霧,在煙霧中他的臉有些模糊。


    “男同學家裏有點關係,宋茜被學校退學,回到了老家,嫁給了一個傻子,她將傻子踢爆了xx,一個人逃了出來,在火車站遇到一個中年男人,跟他坐了火車南下,最後被囚禁在中年男子的家中,她為了逃出去,戳瞎了對方的一隻眼睛,最後因為身份問題被公安帶走了,雖然這幾起事件不全是她的責任,但對方皆是重傷,那個傻子送到醫院前就已經死了,宋茜仍然被判了刑,二十年,囚禁她的中年男子也判了,她學校的男同學被學校開除,正在接受調查。”


    溫馨驚到了,她怔怔地看著他,幾次想插,口,張了張嘴,最後都沒有吐出一個字。


    “她進了監獄,但她留下一個筆記本,裏麵有我的名字,幾天前,我去她所在的監獄,與她在會麵室見麵,她說,這個世界,隻是她寫的一本小說而已,我隻是他筆下的男主角。”閻澤揚抬起頭,目光直直的看進她的眼睛裏,“你覺得,她說的是真的嗎?”


    溫馨腦子被這個突如而來的事情,攪得一團亂麻,她怎麽也沒想到穿書這種事居然會被閻魔頭發現?而宋茜竟然真的說了出來。


    但她知道,她不能跟他承認這個世界真的是一本小說,這足以讓處在這個世界任何一個人崩潰掉。


    如果知道了真相,知道了自己和這個世界的背景都是虛假的,不真實存在的,是虛構出來的,那麽這個人將會喪失他的人生信仰和目標,越是堅定的人知道真相的時候打擊越大,反而稀裏糊塗的人才能得到且過的過日子。


    可以想象知道真相的閻澤揚,這對他的內心是怎樣的衝擊,他的父親,他逝去的母親,他所有遭遇,他的功勳,他的愛國之心,他的所有成就和理想,都將毫無意義,就連溫馨她穿進書裏,也沒有了現實世界那種為了生活而奮鬥的心情,因為就算她有多麽大的理想,多麽大的成就,她也不過是為了這本小說填塊磚加塊瓦而已。


    自己一個現實世界的人,對穿書接受度如此之好,心態都是這樣。


    何況是原書中的角色,真相揭開的時候,徹底相信的時候,恐怕整個人二十年建立起來的自信與成功的信仰,都會崩潰掉,人生若沒有方向和信仰,這足以催毀一個本土熱血男兒的精神世界。


    “不的,這都是宋茜瞎寫的,這本筆記寫的都是故事和練筆吧?這也許是她想的一個故事梗概呢?正好名字跟我們一樣呢。”溫馨急急的解釋道。


    似乎料到她這樣說,閻澤揚將手裏的煙在煙灰缸裏點了點。


    “如果,沒有箱子裏你幾十年後的護照和身份證,我也許不會聽她一個字的廢話。”


    “身、份證?你……”


    “你從來沒有防備我,我看到你箱子的密碼,並不是故意要檢查,隻是那個時候你的身份實在有點可疑。”


    “我可疑?”溫馨第一次感覺到,閻魔頭的真正威力了,這些事,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若是他不說出來,她恐怕永遠都被蒙在鼓裏,就算發現身份證和護照沒有了,因為她並沒有在意這東西,一直放在角落,恐怕她也會覺得是什麽時候掉了,不會懷疑任何人。


    閻澤揚斂目平靜地道:“或許你覺得,那個老家的姨婆已經死了,而你的身份也死無對症。”他嗑了嗑煙灰,“這個時代或許不如你們的世界先進發達,但是也不都是愚蠢的人,你以為一起生活的人死了,就查不出你的身份嗎?真正的溫馨和一個男同學廝混了三年,那個男同學清楚的知道她身上的每一道傷疤和痣印。”


    閻澤揚說到這裏,不必說下去,溫馨就明白了,原來,早在一開始兩人好的時候,他就在懷疑自己了,懷疑她是冒名頂替,懷疑她是特務嗎?


    “如果把你交給上頭,我舍不得,當時掙紮了三天,我決定親自找人監視你,如果你真的是特務,我也沒有想好該拿你怎麽辦?我隻是抱著千分之一的念頭,想證實,你不是。”


    他輕笑了下,笑容不達眼底,“果然,你沒有讓我失望,你不是特務,但你卻是一個未來世界的人。”


    溫馨覺得有點冷,她瑟縮了下,她從沒有看低過這個男主角,但她從來沒有覺得他這麽深藏不露過,他隻從那些邊邊角角的蛛絲馬跡,就抽絲剝繭的將她與宋茜身上所有的秘密扒了出來。


    “不,你怎麽能確定?這太荒謬了吧,就因為那個身份證和護照,那個其實……”


    “你那一箱子稀奇古怪看不清用途的東西,難道還無法證明嗎?”他說道,哪一件是屬於這個世界的?


    “我很高興你不是臥底,可我又害怕你有一天會回去,我忍下了這個秘密,打算就這樣埋藏在心底,可沒想到,真相又給我了一次重擊。”


    “這個世界,包括我,都是虛構的,存在的毫無意義,隻是你們世界的人手下擺弄的木偶,筆下的扭曲的人物……”


    “不,不是的。”溫馨急忙想解釋,可是,她張幾下嘴,以往的插科打諢,在看著他的沉重的眼神,這一刻一個字都使不出來,她的嗓子幹巴巴的說著不是,可卻完全無法去反駁他的話。


    閻澤揚抬手製止了她。


    “我隻問你三個問題,你不要撒謊。”


    “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嗎?你隻要說是或者不是。”


    溫馨看著他痛苦又厲色的眼睛,她半個字的謊話都說不出來,她啞聲在了那兒。


    閻澤揚笑了一下,可是聲音裏卻帶著苦澀的滋味,他緊接著問出第二個問題,“你和宋茜,都是從未來真實的世界穿進來的?”


    看到溫馨的反應,閻澤揚沒有停頓的問出了第三個問題,“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這本書的男主?”


    溫馨張了張嘴,可是這次她不能再沉默了,急切地道:“沒有,我第一次見你在湖邊,我不知道你是,我是後來進了閻家才知道是你……”


    她還沒有說完,對麵沙發上的男人的臉色就難看起來,“不用說了。”他仿佛再也聽不下去,摁滅了煙頭,一下子站了起來,轉身就要走。


    他步子很大,幾步就到了門口,好像一步都不想停留,溫馨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她應該說她不認識,她進閻家時知道,那麽不就代表,她之後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他是書裏的男主的身份上,她才會這樣。


    他們之間的愛情,他們之間的美好回憶,他們甜蜜的點點滴滴,在他轉身離去,恐怕都要葬送掉了。


    這怎麽可以?


    溫馨一下子跑了過去,在門口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腰,急聲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喜歡你,在第一次我親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你了,在閻家我雖然知道你是男主,可是,一開始我並沒有什麽想法,是慢慢相處之後,越來越喜歡你,才想和你在一起,你是不是男主又怎麽樣,我根本就不在乎,你隻是你,我隻喜歡這樣的你,不是你的身份,隻是你的其它什麽,就是你的人,你不能就這麽否定我對你的感情,嗚嗚……”


    溫馨緊緊抱住他不撒手,不讓他離開這間房子,仿佛離開了就會永遠的失去了一樣。


    即使隻是後背,渾身緊繃的肌肉,溫馨也知道他正處於激動和痛苦之中,隻是強忍在心裏罷了,慌恐、不安、痛苦這些不隻屬於女人,再堅強的男人也會。


    閻澤揚停頓了許久,才伸手將腰上的手拿了下來,他隻是不願意用力,他若是願意,溫馨根本困不住他,哪怕她手指扭成一團。


    “不,我不鬆手,你別走……”


    他幹澀的聲音,喉吼裏是啞聲的,“我相信你,可我不相信我自己,我到底是誰?我活著到底有有什麽意義?我想冷靜一下,我要再想想,你給我時間……”


    眼看著他走了出去,門“嘭”的一聲關上,那一瞬間,溫馨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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