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陽郡主帶了個男人回王府,不止賞花宴上親眼所見的人剛到詫異,就連燕北王和王妃都非常驚詫。


    在蕭瑾瑜還沒下馬車,就已經看見自家爹娘在門口相迎的場景。


    實際上開窗吹了冷風之後,她不僅不覺得熱了,反而冷靜了許多,就這麽大剌剌地帶個陌生男人回來,似乎的確不妥。


    “郡主,我果然還是有點緊張的。”他輕聲跟她坦白。


    蕭瑾瑜抬頭一瞧,他連臉色都變得蒼白如紙了,想來是非常緊張的,原本忐忑的心思,竟然平靜下來。


    她在馬車上跟他坦白了自己的身份,想必兩人身份懸殊,不過這樣也好讓她控製他。


    頓時蕭瑾瑜那點剛冒出來的後悔心思,又消散了。


    現在該緊張的是他這個小白臉,不是她。


    “有個詞叫愛屋及烏,郡主要是在王爺和王妃麵前多喜歡我一點,想必他們也會看我順眼的。”他沒等蕭瑾瑜開口,反而輕聲道,伸手拉了拉她的長袖,眼神黑亮又濕潤,像是條等待疼愛的流浪狗一樣。


    “好。”蕭瑾瑜頓時覺得自己被會心一擊,直接拉住他的手下了馬車。


    “爹,娘,這是我選的夫君。”


    兩人十指緊扣,語笑嫣然,看這親密的狀態,比對麵的燕北王和王妃還像一對恩愛夫妻。


    不過蕭瑾瑜說到這裏忽然卡殼了,在馬車上的時候,她光顧回答他的問題了,安撫他不要緊張,連他的姓名都忘了問。


    “在下溫平,望京人士。誤打誤撞進了郡主的賞花宴,與瑾瑜一見鍾情。”


    他邊說還邊與蕭瑾瑜對視了一眼,兩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狀態。


    蕭榮一聽他都這麽親昵地稱呼自家閨女,頓時牙都要酸掉了。


    看著蕭瑾瑜那臉上的笑容跟不要錢似的往外丟,就知道她真的被這個溫平給迷住了。


    上了餐桌之後,蕭榮就知道這個溫平絕非什麽小門小戶出生的。


    他旁敲側擊想要探問溫平的身世,全都被悄無聲息的擋了回來,十幾個問題能回答一兩個,已經算是對蕭榮窮追不舍的施舍了。


    “瑾瑜,多吃點這個燉雞,裏麵的枸杞和紅棗,對姑娘家的身體好。”


    “木耳和豬血有助於排毒養顏,府上的廚子很有研究啊。”


    溫平又是給她盛湯,又是給她夾菜的,手上的動作就沒停下來過,連蕭瑾瑜身邊布菜的丫鬟,都往後站了。


    這位溫公子如此勤快和上道,而且方方麵麵都注意到了,無論是營養均衡還是葷素搭配,簡直比個大夫還要強上幾分。


    往常愛給白雯夾菜的蕭榮,此刻都歇菜了。


    他平時雖然也是夾菜,但看起來就是瞎夾一通,完全說不出這個菜對什麽方麵好,根本就不能比,免得出醜。


    “溫公子還學過醫嗎?”白雯瞥了一眼自家沒用的男人,隻好親自出馬探底。


    “學過皮毛。”溫平輕聲道。


    “瞧溫公子對這些菜是什麽效用,如數家珍,恐怕不止皮毛吧。那溫公子家裏是大夫世家?”


    “家裏的確有人曾是大夫,不過大夫世家不敢當,隻是在平時的飲食起居方麵都學過,要注意和規避的地方。我們家的男子教導更嚴苛,就是為了以後娶妻時,能更好的照顧妻兒。”


    他看似認真地回答白雯的問題,但是說這話的時候,一雙眼睛隻盯著蕭瑾瑜,旁人都看出的情意綿綿。


    蕭瑾瑜一聽他說這話,立刻又笑成了一朵花,還伸手去撓了撓他的掌心。


    溫平勾唇一笑,反握住她的手,還湊到她耳邊說:“你想知道我家裏的情況,待會兒我全都告訴你啊。我們家有意思的事情還有很多。”


    “好啊,待會兒你都告訴我。”蕭瑾瑜立刻點頭。


    白雯不由得一愣,轉而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再問了。


    好一個溫平。


    他的聲音壓得雖然低,但是白雯習武,一向都是耳聰目明,他的話可謂聽得清清楚楚,那就是在禮貌的拒絕了。


    一頓飯,四個人隻有蕭瑾瑜吃得飽飽的,其他三人心思各異。


    看著兩人又手拉手離開的模樣,蕭瑾瑜不時還輕笑出聲,足見她有多高興。


    蕭榮的臉色都被氣白了,咬牙切齒地道:“我現在恨不得去把那小子生吞活剝了,這溫平是從哪個石頭縫裏蹦出來的,竟然把卿卿給迷得神魂顛倒。在我們麵前就手拉手,親密的咬耳朵,這最後要是卿卿不嫁給他,她可是要被人恥笑的。就算最後嫁了,那名聲也所剩無幾了。哪個未出閣的小娘子,跟外男如此親密的。”


    他真是覺得自己好不容易養大的小白菜,水靈靈的,還沒等他找好另一顆身強力壯的大白菜交接,就被一頭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豬給拱了。


    蕭榮是又氣憤又懊惱,早知道當初他就該趁著蕭瑾瑜年紀小的時候,給她定一門娃娃親,而不是等到現在任由她胡鬧,弄到如此田地難以收場。


    “沒聽說過望京有哪家高門大族是姓溫的,要麽是他撒謊,到時候暴露了,估計你女兒不會放過他。要麽他真的是小門小戶的,你一個燕北王,難道還拿捏不了一個小年輕嗎?就當是給卿卿解悶兒的,以後再找一個便是了。燕北找不到,就去別處,她的名聲好壞也傳不出去。”


    白雯安撫他,不過她那緊皺的眉頭,也暴露了此刻她擔憂的心情。


    再說蕭瑾瑜這一邊,完全不像她爹娘那般的惆悵滿腹,相反還其樂融融。


    往她院子走的這一路,溫平的嘴巴就沒停下過,不時點評幾句王府的擺設。


    “這裏以後要是種上爬山虎,我就可以修剪出一定的形狀。形成天然的話語路標,讓所有走進這裏的人,都知道接下來是你的閨房了。”他手指著一處空白的牆麵道。


    “什麽話?”她有些好奇地問道。


    “卿卿在我心。”他認真地道。


    蕭瑾瑜瞬間又開始臉熱了,她拍了拍麵頰,搖頭道:“這樣會被人笑話的。”


    溫平仔細想了想,跟著點頭:“的確不好,容易影響你清譽。等日後我們成親了,再寫上。不過那句話有些沒頭沒尾,改成:初見卿卿,誤以為仙子下凡,折一桃花贈於她鬢間,恐唐突美人,又不甘錯過。遂忐忑問之,可否嫁我為妻?溫平留。”


    他每說一句,蕭瑾瑜的臉就紅了幾分,這個人說話怎麽這麽好聽。


    “你如此會花言巧語,是不是曾經對許多姑娘說過這種話?”她反問,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她爹早就說過,男人多是巧言令色之流,長得越好的男人越是如此。


    蕭榮說這話的時候,都沒把他自己排除在外,因為他常坦言,要不是因為白雯長得太好看,他早就移情別戀了,所以永遠不要相信男人所說的好聽話。


    溫平一怔,轉而輕笑開了,眸光裏閃爍著幾分異樣的情緒。


    “瑾瑜這話雖說附和常理,但不適用於我的身上。我這張嘴對姑娘家說出的惡毒話更多,反而甜言蜜語最對你一人說過。”


    “那為什麽我是不一樣的?”


    溫平滿臉帶笑地看著她,他總有一種魔力,每當他認真地注視著她時,蕭瑾瑜就覺得自己是這個世上他最愛的人,他說什麽都是真的。


    “因為我要娶你啊,對著妻子當然是所有的好聽話都隻給你聽。”他一本正經地道。


    蕭瑾瑜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飛起來了,她不僅聽到了花開的聲音,似乎還看到無數的鮮花在她眼前盛放。


    “你這麽說,我都不知道該回答你什麽了。”她雙手捂著臉,耳朵尖又開始充血了。


    “你隻需要堅定要嫁給我的心就夠了,我還有許多優點,等你慢慢發掘。現在暫時先給你展示冰山一角。”他抓住她的雙手,讓她露出自己羞紅的臉。


    偏偏她又不敢與他對視,一對上眼,她就覺得他的眼神充滿了對她的愛意,要把她融化了一般。


    兩個人就這麽你一言我一語地進了房間,身後跟著的丫鬟們,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臉色更是羞得通紅。


    郡主這次終於找男侍了,而且這個男侍好本事啊,長得好看又彬彬有禮,溫柔有內涵,她們作為姑娘家在旁邊看著,也都要淪陷了啊。


    兩人剛進了房間,蕭瑾瑜就覺得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他的身上還殘留著一股草木香,總覺得嗅到這個味道,她又開始蠢蠢欲動,熱血沸騰到要暈厥了。


    “我的懷抱足夠溫暖,可以為你遮風擋雨。”他話音剛落,一用力就打橫抱起了她。


    蕭瑾瑜還在驚詫於自己騰空而起了,就聽到他低沉而溫柔的嗓音再次傳來:“我的力氣也足夠大,可以穩穩地把你抱在懷裏。你想去哪兒,我就抱你去哪兒,你都不用自己走路。”


    “你想去哪裏?敬請吩咐。”


    蕭瑾瑜偏頭看了看,這室內除了梳妝台就是床了,配著他這嗓音,總讓她有一種要把自己點燃的狀態,羞窘得都快把腳趾頭給蜷縮起來了。


    “放我下來就好。”


    她羞答答地站在地上,完全像個害羞的小媳婦,天知道外傳極好男色的鳳陽郡主,在溫平如此主動的攻勢下,竟然語不成句的害羞狀態。


    溫平看著她半低著頭的模樣,眼眸裏閃過幾分戲謔。


    蕭瑾瑜,你竟然也有這般少女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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