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比例70%時36小時, 買夠了刷新試試  小太子沉默著, 慢慢撿起外裳披回身上,心不在焉地將腰帶係上, 金冠歪歪斜斜隨意一扣, 心急火燎地離開。


    而他身後不遠處,麵沉如水的太子太傅將一切都看在眼中。


    明月高懸, 淩煙閣外不遠便是水榭,中秋夜裏燈火輝煌,顯得格外敞亮。


    小太子沿著水榭慢慢向前, 偶爾有三兩結伴的宮人從他身邊經過, 對他屈身行禮。他毫不在意地揮手,滿心都在思索今晚的遭遇。


    四年來太傅悉心教導, 如師如父關懷備至, 數次為了他得罪大司馬陳克令, 更願意將愛女許配給他。


    小太子這四年來, 沒有一次懷疑過太傅的真心。


    可是今晚這般妖異詭異的情形,又是出於何種目的呢?


    小太子慢慢在心中盤算,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水榭的盡頭。


    水榭末端,是一株高大的垂柳。柳枝繁茂, 隨著晚風的吹拂輕輕擺動。繁華燦爛的中秋花燈綿延至垂柳前,越發顯得水榭之中燈火通明,而水榭之外幽黑晦暗。


    涇渭分明, 小太子從花燈懸掛的水榭步入垂柳的陰影之下, 沒有防備地眼前一黑。


    “殿下!”一個熟悉又略顯淒厲的聲音在他麵前響起, 小太子下意識後退兩步,閉眼兩秒適應了黑暗,這才將眼睛睜開。


    正是楊氏。


    二十歲的年紀,嬌豔欲滴。一身鵝黃宮服,胸懷微敞,半掩著雪白的豐滿胸脯,細長的桃花眼泫然欲泣,麵色紅潤,鬢發散亂,眼神迷離。


    “下奴前來接殿下回宮。”她尾音微顫,一副初沐恩澤雨後承歡的嬌媚樣子。


    小太子怒從心中來,右手不自覺放在了腰間渠黃短劍之上,勉強按捺住心中的殺意,壓低聲音問她:“你今晚在何處當值?與你幽會那奸/夫,又是何人?”


    楊氏瞪大雙眼滿臉無辜,複又驚慌失措地顫聲開口:“殿下明鑒,奴…不曾與人幽會!”


    噔的一聲脆響,小太子腰間的渠黃短劍出了鞘,寒光四射。


    他手握短劍,步步緊逼:“還不說實話?!”


    楊氏卻突然間提高了聲音,悲泣一般哀叫:“殿下莫要胡亂猜測,奴不肯委身於你,並非因為您口中這子虛烏有的奸夫!奴乃是您的乳母嬤嬤啊!您與奴家歡愛燕好,有違綱常倫理,必遭天譴啊!”


    小太子猛地駐足,呆愣當場。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自己明明是在追問楊氏今夜的行蹤以及是否曾在淩煙閣中與人幽會,她這一番戲精表演的自作多情,又是個怎麽回事?


    “您與奴家歡愛燕好”這句話被楊氏說出口,簡直荒謬可笑至極。


    他何時與她歡好過?!


    小太子冷冷開口:“你都在胡言亂語些什麽!發癔症了嗎?”


    可是話剛出口,他心中霎時如同一盆冷水自頭澆下,透心般涼。


    方才他開口問楊氏的那幾句話!


    他追問她的行蹤,逼問她的奸夫,再配合楊氏這一番義正言辭的拒絕和剖白,分明…分明就像是一個爭風吃醋的小郎君!


    這一番他和她之間的對話,在看他看來是雞同鴨講答非所問。


    可是若是不明就裏的人聽來,就坐實了自己與楊氏之間的私情!


    小太子倒抽一口冷氣,殺心驟起,指尖微微一動,卻被楊氏一眼看穿!


    楊氏悲泣哀鳴,聲音淒厲,連連後退兩步,站到了燈火通明的水榭中去。


    “太子殿下,”她字字泣血,神色惶恐又堅定,“今夜淩煙閣中,您對奴家犯下彌天大錯,違背綱常倫理!”


    “奴家卻不願壞您清名,惟願一死,以證清白!”她唇邊溢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小太子心中警鍾長鳴,瞬間明白了她心中打算,大叫不好!


    他一時情急,不及注意男女大防,上前兩步想去拽她,卻被她水蛇一般扭腰躲開。


    此情此景,愈發顯得他像一個求而不得的焦急情郎!


    而那楊氏淒惶一笑之後,竟然拚盡全力對準那水榭旁的垂柳樹幹,決絕又猛烈地撞了過去。


    一聲悶響伴隨著四晃的柳枝,楊氏仰麵躺倒在青石板上,雙目圓睜,鬢發散亂,額前鮮血如注。


    小太子隻來得及拽住她的半截衣袖,眼睜睜看著她撞死在他麵前。


    是她的“以死明誌”,也是他的“死無對證”。


    小太子到得此時,終於看清楚了這場局,也終於想明白了今晚這一個環環相扣的陷阱。


    卻已然來不及了。


    從淩煙閣開始就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太子太傅、他未來的嶽父大人,一字不漏地將太子與楊氏二人之間的對話聽了完全。


    麵色鐵青的太傅攙扶著宮侍的手,終於緩緩從水榭之後走了出來。


    小太子站在太傅麵前,金冠歪斜衣襟不整,綬帶環佩七零八落掛在腰間。


    而他腳邊不遠躺著他的乳母楊氏,胸懷微敞,鵝黃色的宮裙皺疊在她的腿間,露出雪白豐腴的小腿,一股乳白色的、腥膻白濁,自她青紫交加的雙腿之間,緩緩流下。


    “毒計…真的是毒計啊!”泰安聽小太子講到這裏,沒忍住插口道,“先是離間計,反間了你和恩師太傅。再來一道偷梁換柱,讓那楊氏先往你身上潑求愛不成逼/奸/乳/母的髒水,還要利用你逼問楊氏的話,造成一個相互印證的假象。最後還要讓那楊氏自盡,從此徹底死無對證。”


    泰安苦著一張小臉,扒住小太子的衣袖:“真的是太狠了!我若是太傅,先看你衣冠不整,再聽你逼問楊氏,都難保不會相信你們兩人之間真有私情!”


    小太子牙關緊咬,手指狠狠握成拳頭。


    太傅重情重義,待他恩重如山,又曆經三朝不倒,在朝中根基深厚,如果真能成為他的嶽父,勢必會成為他最大的助力。


    而他一貫的克己守禮謹小慎微,不近女色也不近內侍,卻在此時成為了他最大的汙點。


    “一位青春年少的儲君,卻對女色避之唯恐不及,多麽反常。”小太子苦笑道,“若是他私下裏與乳母私通,那平日裏女色上的諱莫如深,不就說得通了?”


    泰安惶恐不已,跪在父皇病榻之前捧著一本《聖祖訓》剖白:“阿爹明鑒,泰安畢生所求唯有阿爹平安康泰,從未想過要做什麽勞什子皇太女...我隻想你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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