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處漂泊,每個地方的雲朵,我走過的橋,看過的風景,眼前的煙火,嚐過的美食都不一樣。可我最想回到的還是你身邊。


    凜冬,玻璃窗外麵結了一層就霜花,北風刮著枯草呼嘯而過。而室內,暖氣十足,熱鬧非凡。


    等薑尋再往人群中去看謝延生的時候,他正窩在沙發裏,長腿隨意地交疊,黑色西裝褲包包裹住的長腿繃起,隱隱可以看見流暢的肌肉線條,正微微側著頭聽旁邊的女人說話。


    居然還笑了一下。


    薑尋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居然當著她的麵公然聊騷。


    薑尋提著裙擺走了過去。一行人聊得正盡興,看到來人停了一下。“這不薑小姐嗎?快請坐。”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謝謝。”薑尋看向聲音來源。


    是一位穿著粉紅西裝,五官俊逸,一雙桃花眼灼灼,挪開了一個位置給她。薑尋走了過去,在他和謝延生中間坐下。


    薑尋一坐下,身上自帶的那股女人香就飄到了謝延生鼻子跟前。薑尋有意無意地挨著她,衣料摩挲,發出細微的聲音。她穿著白色長裙,長袖是蕾絲邊的。薑尋手肘撐著沙發,那柔軟無骨的手臂若有若無地蹭著謝延生的大腿。


    隔著一層布料,謝延生的心口像一股電流劃過。謝延生呼吸一窒,警告性地看了她一眼。不過薑尋絲毫不怵她,繼續我行我素地撩撥他。


    “免貴姓徐,徐少凡。”粉紅西裝伸出手,主動自我介紹道。


    薑尋笑著點了點頭,並沒有伸出手。徐少凡也不介意,給她倒了一杯酒:“我以前看過你的戲,還是一諜戰片,叫什麽……”


    薑尋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就是不去接話。她倒要看看這逼能裝出什麽花來?


    沒想到徐少凡想了一下,還真說出來了:“冬雀……之林,《冬雀之林》。是吧,演得還挺好的,讓人深刻,我記得還拿了一個大獎。”


    “真的是冬雀之後,再無你這般出色的女特工”


    薑尋對徐少凡主動搭訕的敵意突然沒了。反倒結結實實地感動了一下,這部電影是薑尋的成名作。這部作品不僅給薑尋帶來了很多名氣,還對她之後的人生價值觀有很大的影響,同時也堅定了她的演藝之路。


    “對,有很多年了。”薑尋悵然所思地說道。


    “徐少,沒想到你對電影還有研究啊。”有人打趣道。


    徐少凡喝了一口酒,笑罵道:“去你的,老子大學學的是編導專業。”


    “後來怎麽沒多大見你啊?”許少凡問道。


    薑尋從來不掩飾自己的年齡問題和當下麵臨的生存問題。薑尋聳了聳肩膀,用輕鬆的口吻說道:“沒有紅的命唄,又加上年紀大了什麽都得演。我還演過死屍呢。”


    “哎,可千萬別這麽說,我覺得你這個年紀挺好的。我正好要投資一部戲,薑小姐有空的話就來賞個臉試下鏡。”徐少凡說道。


    薑尋主動敬了他一杯:“先謝過了。”其實薑尋這個年紀不算老,但在這個僧多肉少的娛樂圈,每年的新人以百倍計數出道。其實她不是來這裏攀關係的,而是怎麽說?薑尋很懂什麽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薑尋不知道的是,謝延生聽了他們的對話之後一言未發,修長的指尖夾著的煙灰忘了抖,燒了長長的一截,直到猩紅的火星灼到手指傳來痛感他才回過神來。


    不一會兒,其他人又把話題扯到了望京的股票,投資的問題上。謝延生大部分是聽,偶爾給出一兩句意見。


    一行人語氣恭敬:“謝總,給點消息唄。”


    謝延生吸了一口煙,語氣閑散,當真低聲把了幾支股的名字。


    謝延生那自帶低音炮的聲音,在薑尋耳邊回想,酥得她整個人喉嚨發癢。薑尋想抽支煙,結果沒有帶火。


    她拍了一下徐少凡,低聲說道:“借個火。”


    徐少凡正要為她點火時,一旁的謝延生冷冷地說:“這裏不讓女人抽煙。”


    薑尋嘴裏正咬著一根煙,聽到這忽然笑了。她對徐少凡擺了擺手,繼而對謝延生說:“行,不抽了。”


    徐少凡驚得下巴都掉地上了。他第一眼見薑尋,就覺薑尋清冷而媚,看她身上散發的氣度,就覺得是一隻不能輕易被馴服的狐狸。


    但看起來在謝延生這裏,薑尋是聽他的。之間肯定有什麽貓膩,一想到這,徐少凡心底吃味起來。


    謝延生蹙了蹙好看的眉頭,訝於此刻薑尋的聽話。果然,下一秒,薑尋傾身過來,兩人幾乎肌膚相貼。薑尋能感覺到謝延生身體一瞬間變得僵直的,她整個人像隻貓一樣虛趴在在謝延生胸口。


    從謝延生這個角度看,他能清晰地看到薑尋秀挺的鼻子上那顆咖啡色的小痣,她胸前劇烈地起伏著,她胸口的墜子刮著謝延生的鎖骨,冷熱交融,他身體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薑尋把嘴裏含著的那根香煙拿下來塞進他嘴裏,戲謔的聲音響起:“既然這樣,那送你嘍。”


    趁謝延生發火要把她推開前,薑尋不敢再撩下去,端起酒杯就去找蘇桃。


    謝延生嘴裏還咬著薑尋含過的香煙,嘴唇濡濕了煙頭,又帶著她獨有的甘甜,他的喉結不自然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把煙拿下來,低頭一睨,紅塔山,很烈的煙。謝延生的指甲修剪得齊整,有著健康的月牙,他捏了捏煙蒂,上麵還有一圈淡淡的紅色唇印。


    謝延生眼睛掃過去,站在不遠處的薑尋,背後露出開叉的一道光滑的雪背。她不說話,就站在那裏,有一種天生吸引人的氣質。


    謝延生摩挲了一下手裏的香煙,眼睛眯了眯。嗬,妖精果然是妖精。


    一行人給蘇桃慶生唱生日歌挺開心的。


    一群人圍著小桃兒公主,鼓著掌讓她許願。


    蘇桃對著蛋糕雙手合十說出了自己的願望,她還若有若無地朝蔣雁池和他那女朋友看了一眼,意外有指地說:“希望我長大一歲能擁抱新生活,放下不該喜歡的人渣,早日找到我的騎士!”


    “你罵誰呢?”蔣雁池抬眸睨她,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頗有幾句諷刺的意味。


    蘇桃最煩的就是蔣雁池這副人五狗六的模樣,還打著為她好的旗號。


    “關你什麽事啊?”蘇桃毫不示弱。


    蔣雁池氣得不行,想衝上去給小丫頭好好說道。他特地找來薑尋,又費心思給蘇桃過生日,結果還罵變著法的罵他。


    他旁邊新帶的姑娘沒見過陣狀,當即去拉蔣雁池的袖子,被他心煩意亂地拂開。


    那姑娘的臉色到底變了變。蔣雁池安撫性摸了摸她的臉,牽著她的手退到了人群後麵。


    蘇桃被這個動作給刺激到了,要不是薑尋按著她肩膀,她能衝上去跟蔣雁池吵架。


    蛋糕吃得憋屈,一行人為了活躍氣氛開始給對方臉上糊蛋糕。


    謝延生退到一邊,並不參與他們這種幼稚的行為。


    到底是心裏憋了氣的。蔣雁池那新女朋友被一女的追著鬧著要糊蛋糕,一不小心撞蘇桃身上了,連帶身後的桌子一並倒下,玻璃酒杯嘩啦碎了一地。


    蘇桃當即臉就沉了下來,不管不顧地想要去推他女朋友。


    薑尋看見,眼疾手快地擋了過去。蘇桃使的勁大,將薑尋推到在地。


    慌亂中,薑尋的腳後跟被玻璃碎片劃傷了,手臂撐在地上,也被碎片紮了一手的血。


    疼。薑尋腦子裏隻有這個感覺,她感覺自己的胳膊是鑽心的疼,腳後跟潺潺地往外流血。


    謝延生本是靠在一邊的桌子看她們玩鬧的,他是第一個發現這個場景並且衝了過去的。


    薑尋感覺有人穿過自己的手肘搭在了她腰上,被人抱了起來。她偏頭一看是謝延生。


    謝延生懷裏抱著薑尋,眉毛一攏,臉色陰沉,他厲聲說道:“都多大人了還鬧什麽鬧!”


    謝延生眼窩深,眼稍又長,盯著別人看的時候,襯得瞳孔顏色更深,使得他整個人都淩厲起來。蘇桃被他烏雲密布地臉色給嚇了一跳,呆站在一邊不敢說話。


    旁邊的朋友都傻了眼。記憶中,謝延生一直都是平靜沒有棱角的,他與人疏離分明,但也擅長隱忍。


    一般遇到難事,謝延生第一時間是思考,然後著手處理問題。


    但隻要一遇上有關於薑尋的事,是無解題,他那道理智的防線就會崩塌。


    “你不要怪蘇桃,她不是故意的。”薑尋忍著痛說道。


    謝延生抱著薑尋徑直離開他們,他冷冷地看了蘇桃一眼,那眼神,差點沒把她給淩遲。


    謝延生抱著薑尋上了樓之後。場內的人都鬆了一口氣。有個女人撫著心口說到:“你這個發小怎麽這麽凶啊!”


    “是啊,你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了是薑尋非要擋過去的。”其中一個場內的女人說道。


    她不認得薑尋是誰,作為男方的女伴,她隻負責捧今天的女主角就好了。蘇桃一聽,臉一垮:“好了,別說了,都是我的錯!”


    蔣雁池把自己的小女朋友拉到身後,頗為諷刺的說:“咱們離遠點。”


    謝延生抱著薑尋上樓,可薑尋待在他懷裏一點都不安分,一隻手在他胸前摸來摸去。謝延生低聲嗬斥她:“ 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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