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延生話說完後。文施施的臉刷地一下變白了。


    譏諷又好笑的眼神落在文施施身上。而謝延生在眾目睽睽下隻看著薑尋, 眼神專注又炙熱,險些讓她站不住。


    薑尋的臉有些燙,她急著想帶謝延生走, 跟文施施說:“你不是急著要化嗎, 那你先。”


    可在文施施眼裏, 這就是赤.裸裸的炫耀。


    薑尋已經顧不得其它, 急匆匆地推著謝延生往外走,將他帶到一間空的休息室。


    “你怎麽來了?”薑尋問他。


    謝延生手裏還拿著一捧玫瑰花, 眉眼含笑:“怎麽, 你不是一連發了好幾條短信給我?”


    薑尋有些撇然,她臉皮不薄, 但謝延生話裏調侃的意味說得她很想他似的。


    “不要臉。”薑尋不甘示弱地罵他。


    謝延生揚了揚冷峻的眉毛,也不生氣:“最近一直在出差, 一下飛機就趕來見你了。”


    薑尋嘴角的弧度忍不住上翹,她驕傲地抬了抬下巴:“那你先在這等著, 等我拍完下一條。”


    謝延生說等是真的等, 他一個日理萬機的大忙人,在片場耐心地等了薑尋兩個小時, 一句怨言也沒有。


    薑尋收拾好同謝延生一起下班。謝延生開車帶薑尋去吃飯,薑尋坐在副駕駛上,懷裏抱著玫瑰花, 湊前去使勁聞了聞。


    謝延生偏頭看了一眼薑尋的動作, 心裏暗自覺得這回是問對人了。


    問蔣雁池那敗家玩意兒, 他當時絕對是腦子不好使。


    薑尋以為按往常的習慣謝延生會她去高級的餐廳吃飯什麽的。


    畢竟他從小家境優渥, 而且對生活標準要求較高。


    所以說,薑尋都覺得自己出現在他生命中是個意外。


    薑尋沒想到的是謝延生帶她來吃的是路邊攤。


    “你怎麽帶我來這裏?”薑尋有些困惑。


    謝延生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聲音高冷,耳根泛紅已經泄露了他此刻的表情。


    “因為你喜歡。”


    薑尋心裏甜得不行,像是一直習慣性地喝著苦茶,其實發現慢慢會回甘的。


    她快步走上去拉謝延生的袖子:“你確定要吃這個嗎?我們去吃其它的也行。”


    最終謝延生還是堅持帶她去她喜歡吃的路邊攤。


    紅色的油布帳篷由褪了漆的白杆撐起,紅塑料凳,小方桌,大圓桌,客人的笑罵聲混在啤酒碰杯的聲音中,熱鬧地組成了夜市。


    路邊的小吃街一向以香味吸引人。香芋被切成小塊攤在錫紙上發出滋滋的聲音,慢慢變成金黃。


    老板穿著汗衫站在燒烤架前一手拿著一把羊肉串不停地翻烤,另一隻手撒上蔥花和孜然,冒出陣陣香氣。


    薑尋熟練地點了常吃的幾樣東西,扇貝,烤香芋,羊肉串,爆炒小龍蝦……還點了兩份紅油抄手。


    謝延生幫她燙著筷子,薑尋知道他有潔癖,用紙巾幫忙擦桌子擦了好幾個來回。


    東西上來之後,薑尋遞了一串肉給他:“好吃的,你試試。”


    謝延生沒有去接,而是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


    怎麽說,意外地好吃。


    薑尋開吃前紮好頭發,埋頭大吃,謝延生看著她吃得香也食指大開。


    夏夜晚風吹來,夜色溫柔。幾隻飛蛾朝路燈撞去轉瞬燃斷翅膀。


    薑尋吃得開心,還喊老板來了兩罐啤酒。


    一抬頭,謝延生看見薑尋唇角有東,用指腹輕輕揩去。


    指腹的糙感接觸到嘴唇的那一刻,薑尋感覺半張臉都麻了。


    她稍微退開,想起了什麽提醒謝延生:“剛在片場你說我是女朋友,我可沒答應你。”


    謝延生低頭認真幫她剝蝦,不可置否地:“嗯,很快就是了。”


    薑尋回想之前的場景,忍不住皺眉:“你還和文施施有聯係。”


    “一般都是她發,我不回。”謝延生說道。


    “你微信裏不會還留著她吧?把她給刪了。”薑尋不滿地嘟囔道。


    謝延生把剝得幹幹淨淨的蝦放到盤子裏再推給薑尋。他抽出一旁的紙巾將手指擦幹淨。


    謝延生鬆了襯衫袖口的扣子,把手機遞給薑尋,嘴角噙著玩味的笑容,那絲痞氣又上來了:“是我女朋友就給刪。”


    薑尋胸腔被震了一下,她承認有被撩到。


    她不自在地“切”地一聲,別過了臉去。


    謝延生送薑尋回去,車開到她家樓下的時候。他從中控台上拿了一支煙咬在嘴裏,下車去給薑尋開門。


    薑尋跟他揮手之後,謝延生站在身後喊了一句:“薑尋。”


    “我還有東西送給你。”


    謝延生從後背箱裏抱著一個小箱子的時候,薑尋以為是玩偶什麽的。


    畢竟他沒追過人,肯定去問了一圈同事或者他那幫大小。


    誰知道箱子打開的時候探出一隻毛絨絨的腦袋,居然是一隻小金毛。


    小狗的兩隻耳朵柔順地貼在耳邊,一雙眼睛濕漉漉地盯著薑尋看。


    薑尋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你拿不回去,我不知道怎麽和它相處。”


    “我養不活它的,我連自己都照顧得亂七八糟的。”薑尋十分抗拒。


    有時候薑尋自己都覺得她這個人很奇怪,喜歡小生命,又怕狗這種動物,一旦相處久了,有感情了。


    哪天它在你生活中消失了,這是薑尋最接受不了的。


    謝延生一眼就看穿了薑尋的想法,他其實想送隻小動物給她養,就是希望這隻狗能多陪陪她。


    “這樣,你先替我養著,不行的話再抱回來給我?”謝延生低頭看著她。


    既然謝延生都這樣了,薑尋不情願地抱了過來。


    小狗忽然嗷了一句,薑尋差點沒撒手扔下它。


    謝延生看著一向冷靜淡定示人的薑尋頭一次這樣手足無措的樣子覺得好笑。


    回到家後,薑尋就把箱子放在了地上。自己去房間找衣服洗澡了。


    洗完澡後,薑尋穿著紅色吊帶絲絨睡裙在廚房裏煮牛奶喝。


    牛奶煮好後,薑尋端著透明玻璃杯子仰頭邊喝奶邊往客廳走。


    忽然,一隻毛絨絨的東西在不停地撓她的腿,嚇得薑尋不敢動彈。


    半晌,她才反應過來是狗。薑尋低頭一頭,小狗趴在她腳邊,時不時地往上躍,眼睛還不停地滴溜著盯著她的牛奶。


    它可能是想喝牛奶?


    薑尋找來一個白瓷碗倒入牛奶,放在地上,不一會兒小狗就小跑過來認真地喝奶,發出“嘖嘖”的聲音。


    薑尋試探性地用手摸了摸它的背,小狗有感知似的還往她手背拱了拱。


    手掌傳來溫柔的暖暖的觸感。


    小狗正低頭喝著奶,薑尋用手機對著它拍了張照發給謝延生。


    謝延生回了個問號過來。


    薑尋:感覺它還挺好養。


    謝延生:我也挺好養的。


    薑尋:我可養不起你這個狗兒子。


    下一秒,謝延生發了個語音過來,薑尋點了播放,聲音在空蕩的客廳裏回響。


    謝延生的語氣威脅又含了點暗示。


    ——你是不是欠收拾了。


    最近劇組換了拍攝地,離薑尋住的地方有些遠,薑尋又懶得收拾東西住在劇組,索性跟蘇桃借了輛車開去上班。


    周五早上,薑尋困得不行,又得趕去片場。


    路上大堵車,人就梗在一口氣在那,好不容易不堵了,路又不好走。


    薑尋向前開著,忽然前方有位逆行挎著籃子的老太太過馬路。


    薑尋慌得不行,趕緊手忙腳亂地刹車。


    可車頭還是撞了一下老太太的屁股,人往前一跌。


    薑尋慌得不行,趕緊靠邊把停車下來。她走前去,看見老太太趴在地上,心“咯噔”一跳,詢問道:“您沒事吧?”


    老太太趴在地上好一會兒,薑尋攙她起來又攙不動。


    這時,路邊已經有許多人圍觀拍照,對著薑尋指指點點。


    薑尋好歹作為一個公眾人物,這事她雖然做得不對,但她知道作為一個藝人應該維護好自己的形象。


    她立刻從口袋裏摸出口罩戴上,襯衫口剛好別著一副墨鏡,她就架上了。


    老太太這會兒剛費力起爬起來,膝蓋還鑽心地疼,這會兒看見薑尋的動作,覺得一個姑娘穿得挺光鮮亮麗的,做錯事還能這麽整?


    看她這架勢還想肇事逃逸。


    望京區的老太太從小喝著望京水長大,看慣了萬裏河山,也懂得精算柴米油鹽。


    子孫輩有出息,她們跟著享清福,也不缺錢,唯一的愛好就是早上挎個菜籃子去買菜,中午去接孫子放學途中叨個家長裏短,下午再跟胡同口兒的老太太一起結伴去跳廣場舞。


    這群人還有個共同點,精明,遇事愛計較。


    老太太看見薑尋這動作氣得不行,直接嚷嚷道:“怎麽的,有本事撞人還沒膽見人啊?”


    “不是,我是有自己的原因,”薑尋向她鞠了個躬,“您沒事吧?”


    “怎麽沒有事,您一小姑娘開車不看路的啊,嫌我老太太好欺負是嗎?我身體本來就不好,這會兒被你撞出個腦震蕩我看你怎麽?”老太太聲音越說越大,故意引了很多人駐足觀看。


    薑尋不是那種任人拿捏的人,很多事情她隻是覺得無所謂。


    被人這樣劈頭蓋臉的訓著,薑尋心底的火騰地一下子就上來了,但畢竟是她撞人再先,她耐著性子說:“這樣,我帶您去醫院,或者您需要什麽賠償。”


    本來就是走得正當程序,老太太看她打扮光鮮又把自己捂得嚴實,被薑尋這麽一說,好像她故意訛人似的。


    老太太的火一下子炸開:“我還能訛你錢嗎?”


    路人看著老太太中氣十足,覺得她過於咄咄逼人了,有人插話道:“看你也沒事啊!”


    “怎麽沒事了!我現在心口都喘不過氣來。”老太太捂著心口說道。


    薑尋的耐心被耗盡,她抱著手臂:“你也違章了,你說怎麽辦?”


    老太太被戳穿後臉漲得通紅,她嚷道:“報警,我就不信警察那不能說理兒去。”


    回到望京後,這是薑尋第二次來警察局,兩次都丟臉丟到家,


    在警察局,薑尋也摘了口罩,在警察麵前做筆錄。


    需要人來保她,薑尋猶豫了一會兒打了謝延生的電話。


    老太太由一民警攙著,從來到去的路上,老太太變著法兒的罵她譏諷她,薑尋做在座位上一聲不吭。


    老太太看著她不服氣的模樣碎了句:“有爹生沒爹養的小孩……”


    時隔十年,薑尋再一次聽到這句話,整個人被刺著了,猛地站起來:“你說什麽!”


    老太太被薑尋盛氣淩人的氣勢嚇到了懵了一會兒,旋即說道:“警察同誌,你看到了沒有,你可得為我做主啊,這個人撞我不說,還這種態度……”


    薑尋撫著額頭重新跌回位置上,老太太還在那罵個不停,警察勸也沒用,罵又不行。


    薑尋呼吸不穩,眼睛睜大,難堪的字眼不停地從她嘴裏冒出來。


    她又不能反駁,任老太太在那發泄。


    忽然,一道高大又修長的身影擋在了薑尋的麵前。


    謝延生站在老太太麵前,抿緊嘴唇,聲音冷得不行:“你說話的時候不要指著別人。”


    薑尋一抬頭,看見是謝延生,眼一酸,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謝延生剛從醫院出來,從口袋裏摸出他的執業證遞到老太太麵前:“現在我為你檢查一下。”


    謝延生氣勢足,不怒自威,天生有著壓人的氣勢。


    老太太一下子就癟了,任他簡單地檢查了一下。


    他走過去和警察低聲說了幾句,又重新回到老太太麵前,字理清晰地說道:“她撞人在先,我替她向你道歉。但你也違反了交通規則,所以不要一股腦地把責任推在她身上。受了傷應第一時間到醫院檢查,而不是到警察局來鬧。能有鬧的體力,就代表傷得不重。”


    “我剛檢查了一下,你是簡單地磕傷,來我醫院檢查,我會為你承擔任何時候的檢查或者治療費用。想要別人尊重你的時候,請先尊重一下別人。”


    “你自己的小孩你不舍得罵,同理,她是我的姑娘,我也不舍得罵。” 謝延生看著老太太一字一句地說。


    老太太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最後在民警的協調下同意和解,並由謝延生接去醫院做檢查。


    ——


    從頭至尾,薑尋累得懶得說話,懨懨地跟在謝延生身後,等他處理好事情再等他下班。


    謝延生開車送薑尋回家,薑尋坐在副駕駛上。


    他開著車偏頭看了薑尋一眼,後者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服。


    謝延生伸過手去,握住了她的手。薑尋下意識地想掙脫,他握得更緊了,並五指張開,與她十指相扣。


    薑尋扭頭看他英俊的側臉,心忽然跳得有點快。


    到了薑尋家之後,一開門,小狗哈著舌頭迎接,謝延生直接把它抱在懷裏逗它。


    薑尋拉開冰箱門,說道:“我隻會下麵,可以嗎?”


    “都可以。”


    薑尋拿著麵和西紅柿走到廚房。開火,洗鍋,燒水。


    水煮沸之後,薑尋下了西紅柿進去,盯著青藍的火焰發呆。


    忽然,兩隻結實有力的手臂環住她的腰,謝延生從背後抱住她。


    薑尋靠在他滾燙的胸膛上,謝延生在她耳邊嗬出的氣癢人:“薑尋,你知不知道你出事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很開心。”


    這代表她學著依靠他。


    謝延生抱著她,從側邊親她的耳朵,含進嘴裏吸了吸。


    接著,謝延生親吻她的白皙的脖頸,濡.濕的舌頭貼著她的脖子,又酥又麻。


    謝延生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探在她胸前,大掌一覆一捏。


    薑尋站不穩,發出了一聲嚶嚀。


    謝延生埋頭吸著她脖子那塊軟肉,舌尖舔了一會兒就是吮咬著。


    薑尋全身都在顫栗。


    熱,她隻是覺得有些呼吸不過來。


    水燒得很開,咕咕地頂著鍋蓋往上掀。


    水已經非常燙了,從縫隙飄出好多白煙。她覺得謝延生貼在她身上,也很燙,重點是他還在吻她,手在從前胸遊移到大腿根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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