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新的一天, 不管昨日是把酒言歡還是針鋒相對。太陽都照常升起, 地球日複一日地運轉,沒有人例外。


    因為蘇桃的生日宴, 薑尋之前請了假, 所以她比大家後一天進組。


    等她進組的時候, 劇組其他人早已打成一片,並且還有意無意地疏遠她, 不過薑尋一直不在意這種東西。


    薑尋這次接拍的劇是一部商戰戲,她在戲中演女五號, 戲份也少。


    不過她一向對待工作態度認真,早在拿到劇本之前她就先拜讀了小說原著, 揣摩女主在劇中的心境, 以及麵對困難會給出的反應。


    這部劇是有她們公司麥芽娛樂參股。


    女一就是薑尋公司的流量小花,叫文施施。也是當初在國外看秀時對薑尋明裏暗諷的那位女人。


    男主梁曉然則是文施施的男朋友, 也是當紅奶油小生。


    兩人前不久公布了戀情, 熱度直線上升。這部劇幹脆直接打了兩人的cp牌宣傳, 宣發組倒省了不好事。


    薑尋都無心認識她們, 坐在一邊背劇本。


    這天不知道是不是文施施狀態不對, 還是導演心情不好。


    文施施拍個女主落水的戲拍了十幾條都沒過,惹道導演陰著一張臉ng了一遍又一遍。


    薑尋對這個導演有所耳聞,脾氣暴, 性格直, 但是有實力, 對自己的戲也比較嚴格, 曾攬過多類獎項。


    導演可不管你是當紅流量小花還是鍋裏正紅的炸子雞。


    誰沒演好,他都是直接開罵。


    “文施施,你今天帶腦子來拍戲了嗎!你是演水裏炸屍,還是演殉情自殺啊?”


    “文施施,我說了表情要悵然,誰他媽落水還沒有表情的!”


    ……


    “不想拍就滾!”導演咆哮道。


    最後還是梁曉然出麵跟導演道歉:“導演,不好意思,施施她今天狀態不對,讓她先休息一下,今天先拍我的吧。”


    導演煩躁地對她揮了揮手,梁曉然給文施施遞過一個安撫的眼神。


    文施施頭頂著大浴巾,眼睛紅紅的又不敢當著導演的麵發火,差點沒當場哭出聲。


    導演看了一眼劇本,喊薑尋上。薑尋雖然不是科班出身,但因為多年演戲的經驗,她對鏡頭的掌控力很強,又加上肯努力付出,所以這場戲基本是一條過。


    由於薑尋的良好表現,導演的怒氣才稍稍消了下去,他刻薄地說:“學學人家,非科班出身都演得比你好。”


    導演當著一行工作人員和其他演員的麵,直接批評文施施的不是,又拿她最不齒的薑尋大相比,文施施當場臉色大變。


    反觀薑尋臉色未變,也沒趁機和導演攀話,拍完自己的戲寵辱不驚地從他們麵前經過。


    小助理南心一路小跑跟著薑尋進了化妝間。薑尋對著鏡子開始卸妝。小助理一臉懵懂地問她:“尋尋姐,你剛為什麽不趁機和導演搞好關係啊,揚眉吐氣一把,省得老是被文施施看不起。”


    薑尋拿著化妝棉的手頓住了:“無事獻殷勤,對方一定會反感的。還有文施施,我還不需要通過她的認可來證明自己。”


    “我看得起自己就夠了。”薑尋伸手去扯那個假睫毛。


    “待會你先去吃飯吧,一會兒我醒來再吃。”薑尋說道。


    小助理南心點了點頭,拿著薑尋的一堆東西準備抱到她房間裏去。南心本身個子長得比較小,抱著一堆東西一股腦地往外衝,一不小心撞了剛要進門的文施施。


    文施施今天窩了一肚子火正愁無處發泄,手指甲都快戳到張心的腦門邊上了:“走路沒長眼睛啊!”


    薑尋皺了皺好看的眉頭,正要上前去為小助理說話時。沒想到南心平時跟個馬大哈一樣,關鍵時候一點都不犯迷糊,她機靈地說;“對不起!是因為施施姐太美了!美瞎了我的眼。”


    文施施的“你”字還梗在喉頭中,就被張心給打斷了。


    “施施姐,我還有事就不打擾您了!”南心衝她鞠了一躬,腳底跟抹了油似的,一溜煙地跑了。


    文施施氣得臉色鐵青,拉開椅子在薑尋旁邊坐下,化妝包被她摔得震天響。薑尋正好卸完妝,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就起身要走。


    “有些人不要得意,再怎麽撲騰也就充其量是個配角而已。”文施施得意地說。


    薑尋沒有理她,神色冷淡地走出了化妝間。文施施被她這種冷淡的仿佛不屑於跟她計較的態度給激到了,氣得不行。


    薑尋回房間睡了一覺,她喜歡把窗簾拉得緊實,然後裸,睡。薑尋沒多久就睡著了。她夢見自己又回到了學生時代。


    早上叼著一根油條,拎著幾個包子,薑尋校服穿得鬆垮,一路避著巷子裏的水坑去學校。薑尋紮著馬尾,背脊挺直,身後有一束暖陽的尾巴追著她。


    老班上周五嚴令五申讓她們班的學生穿好校服不準遲到,說是新學期第一個早會一定要穿校服,不穿的都滾去掃廁所,一行人這才無奈地穿起校服。


    眼看不遠處一輛公交剛到站,薑尋舉著豆漿油條就往前衝。誰知,有人比她衝得更迅猛。斜側方有位男生邁著長腿跑過來。


    “砰”地一聲,兩個人就跟玩幸運對對碰似的,薑尋撞上一俱寬闊結實的胸膛,空氣中還傳來淡淡的皂角香味。


    薑尋仰頭看了一下,目測這人一八幾的身高。


    男生麵容清俊,校服穿得齊整,扣子嚴絲縫合地扣上,身上沒有一絲皺褶,清清冷冷的氣質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來。


    薑尋被撞得鼻子發酸,正要發火一看見男生的樣貌變發不出火來。


    這人長得也太帥了吧。


    男生身材欣長,漆黑的眼眸下是高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下頜線與一字形的鎖骨連成一條漂亮的弧度。


    “不準備道歉嗎?”薑尋抱著手臂看著她。


    “抱歉。”男生薄唇輕啟。


    說完後,他就挺直背脊上了公交,薑尋也跟一尾魚似的溜了上去。


    兩人上了公交後,男生特地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薑尋本想跟著一起坐他旁邊的,無奈讓一個男生搶了先。


    之後,薑尋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男生。


    薑尋盯了一路,倒是旁人的同學有些受不住了:“同學,我跟你換位置吧。”


    “謝謝。”薑尋的雙手抱歉。


    換了位置後,薑尋坐在男生旁邊,好奇他正在看什麽書。


    薑尋傾身過去,一道陰影籠了下來。男生看書看得正專心,可她身上那股隱隱的茉莉香味總是衝了上來。


    “你的道歉我沒有接受,”薑尋伸出一股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肩膀,“留個聯係方式唄,我們就扯平了。”


    男生無法集中注意力看下去,他也沒理薑尋,從口袋裏摸出隨身聽,白色耳機塞上耳朵,幹脆閉上眼睛不理薑尋。


    可就是因為他身上這股幹淨禁欲的氣質惹得薑尋心癢癢。


    陽光從玻璃窗投射進來,一側陰影淡淡覆在他又長又密的睫毛下,細碎的光斑切在他鼻翼兩側。


    好看得像一幅畫。


    薑尋是腦袋裏憋不住什麽墨水的人,不怎麽就冒出“肅肅而鬆下風,高而徐引”這句話來。


    忽然,司機一個緊刹車,薑尋沒去抓前麵的座椅靠背,倒是一把抓男生的衣服一下。


    男生的衣服被她扯得變形,最後睜開眼看著她。


    薑尋吊兒郎當地說:“扯平了。”


    到站下了車後,薑尋倒沒在纏著他,還頗為帥氣地朝後揮了揮手,走在他前頭。


    晨會從旗飛鼓響的廣播開始,薑尋一班人拖拖拉拉地走去操場上集合。


    老班跟在後麵碎碎念:“各位祖宗,快點集合了!”


    “開晨會還帶早餐去吃,像什麽樣子!”老班厲聲說道。


    過了一會兒他推了推眼鏡:“偷偷地吃。”


    人群中爆發一陣哄笑聲,正在抓緊時間背單詞的優生都跟看神經病一樣地看著他們。


    薑尋站在最後一排,正好她的頭發散了。她兩隻手正綁著頭發呢,周遭就響起一陣議論聲。


    “出來了,出來了。”有女生喊到。


    “臥槽,是真的帥!”


    “聽說這個人不僅家境好,還學習成績好,我宣布了,他就是我心中的男神。”


    “天下第一帥!”


    薑尋正低著頭,使勁捋頭發,聞言輕笑。她還見過更好的呢,就在早上,那他媽才叫天下第一帥好嗎?


    倏忽,台上的話筒發出“尖銳”地嗡地一聲。


    一道清朗的低沉的響音響起:“各位老師,各位同學早上好。”


    薑尋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倏然抬起來。早上遇到的男生站在台上,少年身材挺拔,像棵蒼勁的白楊樹。


    陽光跳躍在他烏黑的頭發上,反射出一種耀眼的光芒。


    白襯衫,黑褲子,領口第二顆扣子,英俊的五官,撩人的聲音。


    這是薑尋對男生的第二印象。


    薑尋頭發也不想紮了,手一鬆開,烏黑如瀑的頭發似一把撐開的扇子柔順地披在身後。


    男生站在台上拿出發言稿停了一下。台下的同學和老師都在等待他的發言。


    男生抬眼掃了抬下,一眼就瞥見在人群中笑吟吟看著她的薑尋。


    薑尋眼神玩味,懶散地站在後排,手裏揚了揚她拿著的發言稿,正是他丟失的那份,還衝他做比了個心的動作。


    謝延生把薑尋抱到辦公室後,一言不發地為她處理了傷口。


    “謝延生。”


    沒人理。


    “謝延生,我不疼。”


    謝延生聞言棉簽重重地抵著她的傷口一頓。薑尋立刻發出“滋”的聲音,責怪道:“輕點兒。”


    薑尋說完就後悔了,這不是打臉嗎?之後,謝延生又沉著臉把她抱到骨科室,麵對同事才緩和了點,衝他點了點頭:“麻煩了。”


    醫生探出手仔細摸了摸薑尋的腳踝,眉頭蹙起:“骨頭倒是沒傷到,傷著筋嘍。”


    薑尋已經不敢再去看謝延生的臉色。接下來檢查完腳後,包紮好傷口,薑尋又在謝延生的壓迫下,做了一係列檢查,確認沒事之後謝延生臉色才緩和一點。


    隻是醫生建議薑尋留院查看兩天,說她剛摔倒的時候可能有輕微的腦震蕩。


    薑尋隻能乖乖待在醫院裏兩天,她打了個電話給小助理張心,將自己受挾持的事給抹去,說自己受傷了。


    小助理一聽說她受傷了嘰裏呱啦立刻炸毛,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薑尋忍不住撫額:“閉嘴,快點幫我把要換洗的衣物帶過來。”


    “你一直都這麽愛替人出頭嗎?”一道嘲諷的聲音傳來。


    薑尋看不過,看到謝延生手肘夾著藍色文件夾,穿著白大褂,眼睛也不眨地盯著她,似乎非要問出一個答案來。


    “因為她是小孩啊,換別人我就見死不救了。”薑尋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生而為人,肩負著惡,那就向前走,邊走邊贖罪。


    謝延生眼神明顯柔和了一下,可惜薑尋沒看見。


    “你說你爸爸……是真的嗎?”謝延生猶豫了一會兒薄唇輕啟。


    薑尋明顯怔仲了一下,她的口吻輕鬆:“當然是假的,當時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我瞎編的。”


    薑尋住院的這兩天,許多人輪番來探望。薑尋有時候搞不懂她們到底是來看望她的還是來看望謝延生的。


    紅姐公司事務多,發短信確認薑尋沒事後讓南心捎了個果籃來之後就沒來,倒是南心成天往醫院裏鑽。每次謝延生來檢查的時候,南心就臉紅得不行,明明心裏緊張得不行眼睛還是忍不住往他身上瞟。


    “謝醫生,你吃蘋果嗎?剛洗的。”南心問道。


    謝醫生正在文件夾上記錄情況,聞言停頓了一下,禮貌地笑笑:“不用了,謝謝。”


    “心兒,你幫我出去打開熱水。”薑尋支開耐心。


    “好的。”小助理答應道。


    薑尋躺在病床上直勾勾地看著他,這幾天謝延生依然沒有好臉色給薑尋看,除了例行檢查,連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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