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菲匆匆忙忙往江天辰家跑。


    結果半路就碰到了抱著貓咪回來的奚薇。


    她內心在咆哮, 語氣裏已經毫無察覺的帶上了埋怨:“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那裏快了?”奚薇撫摸著懷裏的小貓咪:“我都快去一個小時了。”


    “.........”她又問:“小顧哥哥的貓抱走了麽?”


    奚薇說:“我剛給他一起送過去了。”


    “..........................”


    “你今天可真勤快。”連讓她去送貓的機會都沒有了。


    奚薇看她一眼,聽她這話, 怎麽聽怎麽覺得有不滿的意味。然後看看她今天這身裝扮, 也就分析到了幾分。


    “你去也見不到他,他今天有事跟顧伯父出門了。”


    奚菲問:“去哪兒?”


    “這我哪兒知道。”


    奚菲不吭聲了。


    “想找他就打電話問唄, 憋得多難受。”


    她漫不經心的否認:“誰想找他。”


    奚薇意味不明的說:“你剛剛不是還怪我多事搶走了你去見小顧哥哥的機會?”


    奚菲神經一跳, 警惕道:“你不要瞎猜。”


    奚薇揚眉一笑:“這還用猜麽, 你跟小顧哥比跟我還親。”


    奚菲及時給她懟回去:“你還喜歡小江哥哥呢。每次跟他說話就那麽溫柔, 跟我講話就凶巴巴的。”


    奚薇始料未及,頓時臉頰紅透:“你別拿我說事, 我可沒有。”


    奚菲從她懷裏搶過小奶貓, 搖頭晃腦的:“你放心好了,我是不會給你亂傳出去的。”


    被戳破心事的奚薇,又羞又惱, 白她一眼:“你好煩呐!”


    “哈哈哈。”


    奚薇拍她的背:“還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


    奚菲今天雖然打扮的這麽漂亮見顧岩不成,但是她豈能甘心, 最後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凹了n個造型自拍, 然後選了最好的三張發了朋友圈。


    她又點進顧岩的頭像, 最後一條更新狀態還是老樣子,是他跟那個女生抱著獎杯的合照。


    奚菲大拇指摸摸屏幕,歪著嘴巴想了幾秒,最後扯起嘴角陰冷笑了下, 給他在下麵點了個讚。完了, 還對著照片上的兩個人翻了個大白眼才肯罷休。


    到了晚上臨睡前, 她躺在床上全然沒有了昨晚的興奮,轉而替代的是一陣失落感。


    小顧哥哥今天咋沒聯係她?朋友圈為啥也沒給她點讚?


    他昨晚可是親她了呢。啥話沒給她說,也不來個解釋。


    她心裏有點變態的憂鬱,怎麽有種被他強迫占了便宜,他卻打算不負責任的感覺呢?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拿起手機,確定手機上沒有信息。點進微信,倒是看見聊天群裏有幾百條信息。


    都是各位公子哥討論哪個地方好玩,哪裏的妞最美。


    魏天騎還在群裏問:“喂?今天顧少爺咋沒出來冒泡?談戀愛去了?”


    江天辰回了句:“人家現在是資本家,跟他爹賺金子去了。”


    原來是沒空上微信呐,難怪沒找她呢。


    這樣一想,她心裏又平衡了一些,放下手機安心睡覺了。


    之後的幾天,她也沒主動聯係顧岩。本來在學校也忙得不可開交,報名競爭進翹楚隊的人


    太多了,她的壓力也相當大。


    本來憑她現在的實力,就算出去參加大型晚會表演也完全沒有問題。


    但藝術高中的學生,群英薈萃。全校總共就六個民樂班,教務處且指定隻給了六個名額,競爭相當激烈。學校人才濟濟,隻能各憑本事了。


    奚菲每每想及此,都有些感慨。


    難怪都說學音樂是一條不歸路,如果隻想憑手藝過生活,那倒也罷。如果想要成名,這條路實在是太難太難。


    就比如現在,她就已經深刻體會到了。這還隻是學校內部的競爭,就已經讓人心力交瘁,可想而知,將來步入社會,壓力和競爭隻會比現在激烈百倍。


    下發名額通知的那天晚上,奚菲因為巨大的心理壓力失眠了。


    她心裏忐忑又擔心。


    她用盡心思想要進隊,從來不是為了獲得獎金。隻不過是想證明自己有這個實力。別人不知道,可她心裏膈應啊。想她也出生音樂世家,還是堂堂國家著名竹笛演奏家的孫女兒。這麽優質的條件,居然連個校隊都擠不進去,講出去那可丟人丟大發了。


    當她第n次在床上翻身時,蘇秋瑤從睡眠中驚醒,悄聲問她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她小聲回答:“就是嗓子有點不舒服。”


    “最近流感嚴重,明天記得多喝點熱水。”


    “好。”


    黑夜裏,再次安靜了下來。


    她決定不要再去想,還是先考進了校隊再說。


    臨睡前,她想起來最近忙,回宿舍倒床就睡,好幾天沒看偷偷玩手機了,不曉得小顧哥哥有沒有找她。從櫃子裏摸出來一看,沒電自動關機。算了,起床充電鬧出動靜要吵到舍友,明天再說。


    她強行壓下心裏的情緒,閉上眼睛睡覺。


    第二天醒來,奚菲發現嗓子又幹又癢,還有一點點疼。


    她聽蘇秋瑤的話喝了一大杯熱水,感覺舒服了不少,就堅持去上課了。


    第二天,她開始頻繁打噴嚏,頭重,身上也有些乏力,卻還能堅持,就隻去學校醫務室買了一點感冒藥和板藍根。


    結果第三天剛下了早自習,等老師一走出教室,她已經支撐不住,人往課桌上一趴,就不想起來了。


    同學們把她送去了醫務室,一查體溫,高燒三十九度七。


    班主任得知情況第一時間趕到醫務室來看她,問她父母的電話號碼。


    奚菲躺在醫務室的病床上,病怏怏的說:“媽媽換了新號,我隻記得爸爸的。”


    班主任:“我給你家長打個電話,你現在這個樣子在學校也沒辦法上課,還不如回家把病養好了再來。”


    奚菲報上了爸爸的電話,班主任撥過去三次,都一直無人接聽。


    現在正是上午第一節課的時間,奚菲說:“我爸爸是老師,這時候可能去上課了,沒帶手機。”


    班主任又問:“那你知道其他親人的電話嗎?”


    奚菲想了想,以前除了父母的電話號碼,就隻背得到小顧哥哥的了。


    .......


    下課以後,奚薇到醫務室陪了她一會兒,上課的時候就先回去了。


    奚菲躺在病床上望著天花板,輸液管裏的液體順著血管流進她的身體裏,她感覺心髒都冰涼冰涼的。


    都說人隻要一生病,內心就會變得脆弱而敏感,也更容易想起生命裏重要的人。


    她好想爸爸媽媽,想爺爺,想曉薇,還想小顧哥哥。


    哪怕現在她正高燒,腦子昏昏噩噩。卻還清楚的記得,小顧哥哥親完她,到現在還沒有來負責。


    她胡思亂想的一陣,漸漸的就睡了過去。


    十幾分鍾後,顧岩風塵仆仆趕到醫務室,她睡得正熟。


    他走去病床邊坐下,剛剛一路跑過來,氣息都還沒喘勻。


    奚菲露在被子外的小臉蛋燒得通紅,嘴唇也幹的起了一層白色的枯皮。他一時眉心狠狠皺了一下,用手摸了摸她額頭,滾燙。


    他坐了一會兒,起身去找護士要來了消毒棉簽,又拿水杯接了點溫水,給她潤了潤嘴唇。


    奚菲一直都在沉睡,最近幾天因為操勞比賽的事,她也沒怎麽休息好。


    顧岩坐在床邊的椅子裏守著她,直到兩瓶點滴都打完了,他喊護士來給她拔針,奚菲才驚醒。


    她睜開眼睛時,腦子裏還迷迷糊糊,不知現已何時。長長打了個哈欠,感覺依然頭痛,渾身乏力發燒,難受的皺了皺眉。


    “醒了?”


    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她一愣,扭頭看過去。顧岩提著一包藥,正朝床邊走過來。


    奚菲盯著他看了幾秒,一股莫名感動的情緒漫上心頭,下一刻,嘴巴一癟,嗓子因為發燒又幹又啞,可憐巴巴的叫了聲:“小顧哥哥。”


    顧岩坐到她床邊,摸摸她的額頭:“頭還疼不疼?”


    她脆弱的小心髒瞬間覺得酸楚不已,兩顆滾燙的淚珠從眼角掉下來滑進了頭發林。


    她嗡著鼻子,氣息微弱的說:“疼。”


    顧岩用指背拭去她眼角的淚,又給她掖了掖被角:“看你以後還注不注意?”


    奚菲掀開被子,想要從床上坐起來,可渾身沒勁兒使不上力。顧岩見狀,扶住她的肩膀搭了把力。


    奚菲耷拉著肩,弓著背坐在床上,氣色和精神都特別差,完全就是一個病貓狀態。


    顧岩把旁邊放著的羽絨服,幫她披在了身上。這一瞬間的姿勢,像把她圈在懷裏一樣。


    隻是下一秒,他手裏的動作一頓,隻覺胸膛一陣炙熱,小姑娘滾燙的身子,乖乖歪靠進他懷裏。


    “小顧哥哥。”她安靜的躺在他胸膛,哪怕鼻子堵得厲害,卻還是聞得到他身上的味道:“我好難受啊。”


    顧岩低眸看她一眼,輕聲安慰:“明天就會好了。”


    她安靜了一會兒,又氣若遊絲的說:“我生病了,你怎麽都不心疼我?”


    “...........”顧岩:“我哪裏不心疼你了?”


    她低著頭,手指摳了摳他外套的腰帶,咕噥:“你就是不心疼我。”


    顧岩從胸腔笑出一聲:“那你說,怎麽才叫心疼你?”


    她想了會兒,微聲道:“我身上沒有力氣,等會兒肯定走不動路的。”


    顧岩懂了:“我背你。”


    奚菲臉埋在他胸膛,心裏樂開了花,憋著笑,可最終還是沒忍住,咯咯輕笑出了一聲。


    “小顧哥哥。”


    “嗯?”


    她歎了聲氣:“你怎麽就這麽喜歡我呢?”


    顧岩:“..........”


    “你說這是為什麽呢?”


    顧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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