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蘇慕晴莫名的心虛了起來:“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難不成這信是自己長翅膀飛過來的?”


    蘇慕晴眼珠子轉動兩圈,一本正經的說:“有可能。”


    裴清硯的表情更加冰冷。


    大佬發怒的時候真的很可怕,尤其是蘇慕晴還知道對方是反派!


    為了證明清白,她立馬走了過去,拿起裏麵的信:“你看,我還完全沒拆過!”


    “那也是妹妹有許多人喜歡。”裴清硯淡淡的說了聲,“不必向我解釋。”


    不解釋還得了?


    蘇慕晴立馬拿出信封,把裏麵的信給拉了出來:“你看!第一個讓你過目,總行了吧?”


    裴清硯緊抿著薄唇:“這可是給妹妹的信,我拆,怕是不合規矩。”


    “求你拆,求你拆!”蘇慕晴把信推到他手裏。


    這誰送的?


    看給她鍋背得!


    裴清硯的心情依舊不佳,自那天晚上之後,便對蘇慕晴生出了古怪的占有欲來。看到這信的時候,他心底便湧起了幾分吃味。


    “妹妹這麽緊張做什麽?”


    蘇慕晴欲哭無淚,她能不緊張嗎?大佬那臉色都變了!


    “別人誤會我不打緊,可兄長萬不能誤會了我去!”


    裴清硯陰鬱的眸盯緊了她,嘴角繼而勾起一個笑容。


    蘇慕晴止不住的抖了一下,還以為裴清硯要吃了她。


    裴清硯終於接過了她手裏的東西,細看之後,臉上的表情驟然一變。


    “寫了什麽?”


    “那日在客棧你傷臉一事,曾查到兩個人行蹤詭秘。”


    “誰?”


    “喻元平和沈靈犀。”


    裴清硯說出喻元平三個字的時候,明顯多了幾分殺氣。


    其實蘇慕晴也懷疑喻元平,畢竟是他推的她。可那天喻元平得意洋洋的來求娶,又讓蘇慕晴無法判斷。


    她的臉若真是毀了,喻元平也要娶她回去?


    但一想到上次幫過自己的沈靈犀,蘇慕晴就更覺得不可能了。


    “沈姑娘去客棧做什麽?”


    “她?”裴清硯淡淡的說,“她送了點兒掌櫃銀兩,讓掌櫃多照顧你們母女一些。”


    果然還是把目光放到了喻元平身上。


    此人真是可惡!


    “來日,多當心些喻元平。”


    蘇慕晴點了點頭,上次她打了喻元平一鞭子,想必對方已經把她記恨上了。


    說了這麽些會兒,蘇慕晴的嗓子都有些發幹了,她走到桌邊想倒些水喝,剛一走幾步,眼前就模糊一片,一個趔趄便差點朝前倒下去。


    下一秒,裴清硯就拉住了她,一個用力就將蘇慕晴拉入懷中:“怎麽了?”


    兩人的距離很近,仿佛發絲和呼吸都纏繞了起來,氣氛一瞬間變得曖昧。裴清硯的手放到了她的腰上。


    蘇慕晴一抬眸就能看到裴清硯那張清雋病白的臉,剛想說話,卻頭疼欲裂。


    她眉頭緊蹙:“我……”


    裴清硯察覺不對勁,立馬喊了流玉進來。


    在看到蘇慕晴的臉色時,流玉連忙走了過來:“小姐這是怎麽了?”


    “她突然眩暈。”


    “怎會?小姐的身子一向康健,莫不是突發惡疾?”


    裴清硯冷冷的朝她看了一眼,突發惡疾也能隨口亂謅麽?


    “去請大夫過裴府診治。”


    “是。”


    流玉急匆匆的離去,裴清硯將蘇慕晴一把抱起,把她的身體放到了床邊。


    蘇慕晴也害怕了起來,她可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乃是令某個反派傾心而又早死白月光啊。


    她可不想死!


    這一害怕,蘇慕晴的身體便輕微發顫。


    裴清硯看著她,等到大夫過來的時候,裴清硯才收回自己過於放肆的眼眸。


    大夫仔細探了蘇慕晴的脈象,疑惑的皺緊了眉。


    “姑娘覺得如何了?”


    “不僅頭暈目眩,臉還很疼。”


    “臉??”大夫朝裏望去,“姑娘能否取下麵紗,待我仔細一觀?”


    “可。”


    當她的麵紗被取下時,流玉驚呼了一聲,就連大夫也睜大了眼。


    那張臉的確極美,隻是右臉的部分有一小小紅痕,原本養些日子便可痊愈,誰知那紅痕處直接腫了起來,還有潰爛的痕跡。


    “到底是誰這麽狠毒的心!小姐,此事定要稟告公公!”


    蘇慕晴唇色泛白,倒想用手摸摸自己的臉,便被裴清硯握住了手腕:“別碰。”


    她疑惑的朝裴清硯望去:“我的臉到底怎麽了?”


    裴清硯臉色尤為難看,陰狠的朝流玉問道:“小姐昨日是吃用了什麽?但凡答得不實,仔細你的命!”


    流玉嚇得臉色泛白,裴清硯那語氣猶如惡鬼一般,她立馬跪了下去,哆嗦了半天,這才理清了思路。


    這擺明了有人要害蘇慕晴。


    她仔細想來,並未覺得哪裏不對勁:“小姐吃的和往日一樣,若要說哪裏不同……”


    流玉的目光落到了梳妝台,那裏擺著一個精致的小盒。


    “是雪顏膏!昨日小姐塗了足足的量,因為夫人擔憂小姐,特意囑咐了我。”


    裴清硯眉頭緊皺,走過去將雪顏膏拿在手心,又遞給了大夫瞧了瞧。


    大夫仔細聞了下,並未覺得不妥:“這的確是雪顏膏的味道,裏麵加了許多珍貴的藥材。”


    流玉急得快哭了:“那究竟是怎麽回事……”


    裴清硯仔細凝視著盒子,便微蹙著眉頭問大夫:“可有銀針?”


    “自然有,你是想試試毒?”


    “嗯。”


    大夫見他不信自己的判斷,原本還十分生氣,哪知裴清硯卻來了句:“探一探裝雪顏膏的盒子。”


    大夫睜大了眼,連忙接過雪顏膏,沒想到針頭竟然全數染黑。


    流玉驚呼了一聲:“有毒!!”


    大夫臉色大變,就連蘇慕晴的身體也抖了兩下。


    “公子真是心思縝密!怎知毒是藏在盒子裏的?尋常人怕是想不到!”


    “父親常年在宮內走動,這些不過小把戲。”


    大夫恍然大悟,還多虧了這是裴德勝之養子,否則今日怕是查不出這些端倪來。


    他仔細嗅了嗅那毒,才判斷出:“還好小姐隻擦了一次,倘若次數用得多了,臉就再也救不回來了。”


    也算是誤打誤撞,謝瑜君送來雪顏膏的時候,特意囑咐了流玉多用些。


    尋常人拿到雪顏膏誰不是緊巴巴的用,謝瑜君疼愛女兒,這才一次就試出了裏麵的毒性。


    大夫開了藥方,原本快要愈合的傷口,這次又得拖上許久。


    他離開裴家的時候,裴清硯才提醒道:“此次的事情希望大夫不要聲張。”


    “明白,得先抓出幕後之人再說!有什麽事情盡可吩咐,老夫告退。”


    送走了大夫,裴清硯回到房間內。


    饒是那日在將軍府倔強得未掉下一滴眼淚的少女,此刻也蒼白了臉。素白的衣衫隻繡著幾朵榴花,更顯幾分柔弱,讓人頓生憐惜之意。


    裴清硯走了過去:“莫怕,我在此。”


    蘇慕晴是真的被嚇到,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那日客棧我的臉被傷了,竟不知還有這麽多後續。”


    “你來裴府,我做兄長的自得庇佑,此事一定會查個清楚。”


    裴清硯又問流玉:“這雪顏膏難得,應當是父親新婚禮單裏的東西,去打探打探,看看是哪位貴女。”


    那日送雪顏膏的就隻有一位,流玉記得很清楚:“是宋小姐!”


    “宋梨?”蘇慕晴臉色微變,“宋梨和林小姐是閨中密友。”


    那日她生生打了林悅兒的臉,宋梨出於報複竟然送了雪顏膏過來?


    蘇慕晴決心查個水落石出,她深吸了一口氣,朝流玉說道:“流玉,你去擬帖子送到宋府。明日,請宋小姐來府中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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