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


    聽到烏鴉這麽問,我一下子愣住了,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就是他大動肝火的原因。


    烏鴉這個人性格有點冷清,甚至是孤僻,他幾乎不關心任何人的事,隻在意夏沫,哪怕是天塌了他也能做到淡定自若,波瀾不驚,始終保持著十足的世外高人範兒。可如果是夏沫有事,他就會性情大變,甚至喪失理智,就像今天這樣。不過,從這點也足以看得出他對夏沫的感情。


    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當初夏沫被韓宇峰綁架甚至差點被侮辱的事,不僅是夏沫的心裏難以愈合的傷口,同時也是我的一塊心病。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那麽久,韓宇峰也得到了懲罰,但直到現在我還記得那天夏沫失聲痛哭的模樣,那副模樣實在是讓人心疼。


    這一切雖然都是韓宇峰造的孽,但我也脫不了幹係,如果當初我能早一點,或者像現在一樣狠一點,夏沫或許不會受到這麽大的傷害……


    事情結束之後,韓宇峰被警方通緝,我住進了醫院,而夏沫卻選擇了離開,離開了這個傷心地。雖然我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裏,什麽時候回來,但我知道這是她最好的選擇,所以我也沒有追問過她到底去哪裏。


    隻是有時候想她想得厲害了,還是會忍不住給她電話或者發短信,但始終沒人接和回複,我想或許是她想要跟過去徹底決裂,重新開始,所以才換了號碼。如果真是這樣,我這個舊人又何必再去揭開傷疤,讓她觸景生情呢?


    “不知道,我也很久沒見過她了。”想起那些往事,我有些失神的說道。


    “你不知道?夏沫在學校跟你關係最好,走的最近,現在她人不見了,你居然跟我說不知道?”烏鴉冷笑著,眼神犀利的仿佛能看透一切,我被他看的全身不舒服,但為了夏沫我始終都是一言不發。


    這時候,烏鴉的手機突然響了,手機鈴聲是一段搖滾樂,沉悶卻張力十足。大佬就是大佬,手機鈴聲跟別人都不一樣。


    烏鴉接通電話,沒說話,足足等了十幾秒鍾後才開口說道:“好了,我知道。”我不知道電話裏有人給他說了什麽,但烏鴉的臉是越來越難看。


    “跟我走一趟!”說著,烏鴉揪起我的衣領也不管我願意不願意,拽著我就往學校外麵走。


    現在是上課時間,學校的大門緊鎖著,保安也在屋裏喝水吹牛逼,見有人要出校門,他們立刻出來阻攔。


    “站住,你們兩個,哪個班的?不知道上課期間不能出校嗎?”一個歪戴著帽子的保安手裏拿著一根橡膠棒對我們指指點點的喝道。


    就像我之前說的,烏鴉這個人有點孤僻,盡管現在已經是年級老大了,但認識他的人沒幾個,門口的保安跟學校的小混混大都認識,而且都很熟,但唯獨對烏鴉是隻知其名,不知其人。


    烏鴉瞥了的看了那個保安一眼,冷冷的說道:“開門。”


    那眼神冰冷無情,要多酷就有多酷。保安被他瞪得嚇了一跳,拎著橡膠棒就要過來,烏鴉歪著肩膀愣愣的看著他,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你他媽還敢瞪我?你是哪個班的,讓你老師過來!”保安不甘示弱的吼道,看樣子準備要動手。


    烏鴉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眼神犀利到極點:“不想死的,就開門!”這一刻,烏鴉霸氣無雙。


    我在旁邊看的是無比佩服,烏鴉才是正兒八經的老大,話不多但句句霸氣,跟他一比,那個比他高一頭的保安完全被碾成渣渣。


    這時候保安室裏又跑出來一個人,趕緊攔住了準備動手的保安,他認識烏鴉,知道這位是個不好惹的主,趕緊賠笑的把門打開了。


    烏鴉也沒廢話,揪著我的衣服就往外走,我心裏有愧,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任由他拽著我往外走。


    太陽越升越高,雖說現在是初秋,但溫度卻絲毫不減,炙熱的陽光灑在地上,時間長了還是一陣滾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的原因還是內心的愧疚,沒走幾分鍾我竟然滿頭大汗,而烏鴉的冷冰冰的臉上卻什麽都沒有。


    烏鴉拽著我往前走,兩邊的人流越來越少,四周的景象也越來荒涼,方向正是學校後麵的廢橋。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帶我來這兒,隻能無言的跟著走。沒多久,那座廢橋便出現在了眼前,同時那些往事也隨之一幕幕的浮現。當初就是在這座廢橋下,夏沫被韓宇峰綁架,而我也被逼著日狗,還他被砍了十一刀……


    事情過去了這麽久,我本以為我已經忘記了,但當我再次踏上這座廢橋時,耳邊仿佛又響起了那天夏沫絕望的哭聲,以及韓宇峰肆無忌憚,囂張霸道的笑聲。


    “你帶我來這兒幹嘛?”我皺著眉問道,這裏人跡罕至,他不會是打算對我嚴刑逼供吧?


    烏鴉回頭瞥了我一眼,淡淡的說道:“等會你就知道了。”說完繼續往前走。


    我被他揪著衣服揪了半天,脖子又酸又疼,於是就拍了拍他的手,不滿道:“跟你走沒問題,你先放開我,拽了我一路,你不嫌累,我還嫌累呢。”


    烏鴉倒也幹脆,聽到我的話,頭也不回的就把手鬆開了。我揉了揉脖子問道:“你就不怕我現在跑了?”


    “嗬嗬,這有什麽怕的?我就不相信你真的這麽絕情,對夏沫不聞不問。再說了,你能跑哪去?”烏鴉還是沒回頭,但話裏的諷刺不言而喻。


    我撇了撇嘴,沒說什麽,心想不管你打算領著我去哪,老子都不會把事情告訴你,哪怕你真的想嚴刑逼供,老子也不會吐出一個字來。


    烏鴉領著我剛走到橋上,就聽到橋下一陣呼喊聲,好像是有人在鬥毆,我不禁皺了皺眉。烏鴉回頭看了我一眼,轉身下了橋,我也跟在他身後走下了橋。


    剛一走到橋下,我就看見雜草叢裏有幾個穿著校服的人在圍著一個人拳打腳踢,那個挨打的人抱著頭蜷縮在地上,哭喊著不停求饒。


    我向前走了幾步,看到挨打那人的臉時,頓時嚇了一跳。


    我擦,這他媽不是李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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