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瀟瀟認為,騎馬這種技術,總有用到的時候。正好何蕙提出來了,她也可以借此機會“學騎術”,免得以後忽然騎馬驚住旁人。


    於是,她便同何蕙一起去見了母親鍾氏,簡單表明想學騎馬的意願。


    “想學騎馬?這倒也容易。咱們家有現成的馬場,也有溫順的馬。”鍾氏放下茶盞,笑了一笑,“不過一定要讓誌遠教你們的話,得再等些日子。這幾天誌遠要招待京城來的客人,恐怕沒時間陪你們。”


    陸瀟瀟點頭表示了解,用眼神詢問何蕙。果然見何蕙臉上流露出了一些失望之色,她輕輕搖頭,心說這也沒什麽難學的。


    “你們要是急著學的話,可以讓李叔教你們。”鍾氏想了一想,又問陸瀟瀟,“湘兒,不然你問一問陸公子,看他有沒有空。”


    “不必了,不必了。”何蕙臉色微微一變,連忙擺手,“還是等誌遠有空再說吧。”


    李叔凶巴巴的,那個陸公子冷冰冰的,都不像是個好師傅,哪裏及得上何誌遠這個親弟弟?


    鍾氏笑笑,轉了話題,問起何蕙嫁衣繡的如何。何蕙含羞帶怯回答。鍾氏又將視線轉向了女兒,想起昨晚丈夫的話。


    沈何兩家的婚約是早年定下的,後來湘兒走丟,沈家也就沒再提過。昨天沈立文到揚州,也不知是不是要提這婚約的事。


    幾人正說著話,何陽大步走了進來,看見兩個晚輩,有些意外的模樣:“湘兒和阿蕙也在啊。”


    何蕙觀其神色,猜測他大概有事與妻子商量,便拉了小姑姑一起告退。


    她們剛出去,何陽就歎了一口氣,將沈何兩家親事不成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妻子。末了,又問:“你還沒對湘兒提起吧?”


    鍾氏怔了一會兒,才搖頭:“沒有,剛才阿蕙也在這兒,我還沒跟湘兒說呢。”


    “沒說最好,以後也不要再說了。這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那沈家那邊怎麽辦?”鍾氏有些焦急,“就這麽不成了?”


    “雖說這事兒也怪不到咱們頭上,可到底是咱們理虧。我想修書一封,備些厚禮,給沈家致歉。幸好立文年紀也不算大,再覓佳偶也還來得及。”何陽又歎一口氣,“沈家的這個人情,咱們可是欠下了。”


    鍾氏也歎息不止,又有些不解:“陸公子說的婚約,怎麽也從不曾聽他提過?不是騙咱們的吧?”


    何陽看了她一眼,眼神古怪,似是聽到什麽笑話一般:“你倒是說說,咱們家是有什麽值得他騙的?”


    這話鍾氏可不愛聽了,下意識反駁:“怎麽就沒有?咱們家湘兒那麽好,怎麽就不值得他騙了?”


    話一出口,她自己也覺得好笑,就先笑出聲來。


    “是是是,湘兒最好了。”何陽也忍不住笑了,“不過說那些也沒意義了。陸公子也說了,將來湘兒婚嫁,全憑她的心意。他不會拿婚約要挾。你想想,說不定人家還怕咱們用婚約賴上他呢。”


    鍾氏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對了,我主要是跟你說。不管是陸家還是沈家,都別跟湘兒提了。成了還好,要是不成,那湘兒該多不自在。”


    鍾氏點一點頭,歎道:“哪用你提醒?我都懂的,我就這麽一個女兒,我不盼著她好,盼著誰好?”


    夫妻兩人喁喁低語,而陸瀟瀟則在安慰有些不快的何蕙:“反正你也沒什麽急事,等兩天也沒關係啊。你要是真的急著想學,我請我哥教你,或者我自己教你……”


    何蕙瞧了她一眼:“算了吧,小姑姑,你別安慰我了。你都沒學過騎馬,還教我呢。”


    兩人邊走邊閑聊,不知不覺間就到了花園裏。


    陸瀟瀟愛花,這裏有一片花叢是她自己侍弄的。她看何蕙心情不好,幹脆帶著她去看自己的“寶地”。


    三月裏,花開的正好,芬芳撲鼻。何蕙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漸漸好轉。


    兩人在園子裏閑逛一會兒,一轉身居然看到了何誌遠。


    看見他們,何誌遠快步走了過來:“姐,小姑姑。”


    何蕙訝然:“你不是陪京城來的客人了麽?客人呢?”


    “客人不用我陪。你們這是做什麽呢?”


    “誌遠。”何蕙精神一震,一手拉著陸瀟瀟,“我們要學騎馬,既然你有空,你就教教我們唄。我們都跟太太打過招呼了。”


    何誌遠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視線轉向了陸瀟瀟:“小姑姑?”


    陸瀟瀟也沒細想為何客人不用陪了,含笑點一點頭:“是啊,你要是閑著,可以教教我們啊。”


    “成。”


    何誌遠答應得爽快,對這件事也很上心。見她們今日所穿衣衫倒也合適,他就陪著她們去了馬場,又親自選了兩匹溫順的小馬。他倒也不急著教她們,而是先讓她們與馬培養感情。


    “你們得先和馬熟悉起來……”何誌遠說得有模有樣,“不要害怕它。”


    何蕙將信將疑,試探著拿了草料去喂馬。


    陸瀟瀟則有些怔忪。


    上輩子她的琴棋書畫都是在洛陽跟著嶽泰的人學的,但獨獨這騎術是到了京城才學會的。那會兒她身體不大好,學騎馬吃了不少苦頭。


    何誌遠看見駿馬,有點心癢癢,幹脆翻身上馬,馳騁一圈兒。這才回來,教小姑姑和姐姐如何上馬。


    然而才剛正兒八經教了片刻,就有小廝匆匆而至:“誌遠少爺。”


    “何事?”何誌遠也沒下馬。


    “京城來的沈公子問您呢?您怎麽在這兒啊?”小廝麵帶焦急之色。


    何誌遠有些懵:“啊?不是不用我陪了麽?”


    不過畢竟遠客要緊,家人可以暫時先委屈一下。於是,他對姐姐和小姑姑歉然一笑:“我得先過去,你們且等一等,我得了空就教你們。”


    誰知他這一去,久久不再歸來。


    氣得何蕙直接丟掉了手裏的草料:“何誌遠!你別讓我逮著你!”


    陸瀟瀟素知這個大侄女,看著嫻靜溫柔,其實也有幾分脾氣。今日折騰幾次,以為能學騎馬了,誰知何誌遠又被叫走了,也難怪她生氣。


    她輕聲安慰了一會兒,看何蕙仍是氣鼓鼓的,幹脆試著提議:“要不,我教你?”


    “啊?”何湘詫異,“你,你會騎馬?你學過?”


    這輩子自然是沒學過的,不過,“學倒沒學過,但是看別人學過,書上也有講過。你要信得過我,咱們就一起學著試試。”


    何蕙猶豫了一瞬,小聲問:“你怕不怕?”


    “這有什麽可怕的呢?”陸瀟瀟微微一笑,她雖然騎術還不錯,“這馬溫順,咱們慢慢來,一點一點先學著。”


    她話音剛落,就翻身上馬,幹淨利落。


    微風吹拂著她的秀發,她脊背挺直,看著比平時多了不少英氣。


    何蕙看得心動,想小姑姑方才上馬,似乎也沒什麽難的。她雖然比這個小姑姑大了四歲,但有時候居然對其莫名信服。她心想,大約是因為對方真的比她長了一輩吧。


    點一點頭,何蕙眼中難掩興奮:“行,小姑姑,我們一起學。”


    話一出口,她又有些悔意,她們兩人真夠膽大的,明明都沒騎過馬,居然還敢摸索著騎。不過轉念一想,馬場裏有他們的人看著,想來也不敢讓他們出事。而且如果沒有人教,她們反而學會的話,豈不更顯得她們厲害?比誌遠強太多了。


    兩人慢慢研究如何上馬,如何控製馬。進度不快,但何蕙異常興奮,盡管還沒學會,卻一直說著:“好玩,好玩。”


    —— ——


    何誌遠不清楚沈立文和何家曾經的婚約,也不知道沈立文究竟是因為什麽又開始讓他作陪了。不過他能明顯感覺到叔祖對沈公子的態度更加謙和了。是以他招待沈公子時,越發熱情,也隻得將教姐姐騎馬一事暫時擱下。


    沈立文解決一樁心事,心情大好。他當天便修書兩封,讓人送回京城。至於他自己,本該也立時回去,但轉念想到他一路奔波,剛到揚州,還沒緩過勁兒來,就再踏上歸程,多不劃算。何家招待又熱情,不如小住幾日,也不算白來這一遭。


    所以,他這兩天過得頗為充實。


    小酒肆的蘇掌櫃在第三日傍晚托人帶話請了陸景行過去。


    “您說的那個沈家,已經查出來了。”


    “沈立文。”


    “說起來,這位沈公子,倒是有意思。”蘇掌櫃臉上帶著笑,“他跟何家小姐有過婚約,可是他在京城裏,還有一個關係匪淺的曹姑娘。”


    陸景行眸中閃過一絲訝然:“關係匪淺?曹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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