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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長這是怎麽了?怎麽感覺不開心?”


    有人似乎察覺到了些不對勁, 在底下小聲地嘀咕。


    機組成員都是公司隨機安排的,有很多乘務對紀盡的性格不是很了解, 但同一個公司, 多少是能聽到些風聲的,況且還是這種級別的帥哥。


    都道他為人隨和,有風度,即使聽見再不順耳的話, 都很少會撂臉色, 就更別提說是中途打斷, 然後走人了。


    一旁的薑臨濤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得趕緊拍了拍腦袋跟了上去,他可指望著能睡個安穩覺呢。


    紀盡一回家,洗了澡, 倒頭就睡了, 晝夜顛倒, 加上長時間的高空飛行, 讓他沒時間和精力去想今天晚上聽到的事情。


    一覺睡到了下午2點,起床開手機的時候, 未接電話卻像是大年三十晚上的炮竹聲一樣, “滋滋滋”響個不停。


    料到是誰, 他猶豫了一會兒, 不過還是接了,怕此刻不接,後麵有的被騷擾。


    “喂,什麽事?”


    紀盡夾著手機,走到廚房裏倒了杯白開水,聲音帶著絲絲的暗啞。


    對麵的曹喧還沒待他說完,就急不可耐地回,“紀盡,你丫的,還是不是兄弟,這麽大的事情我竟然還是從娛樂八卦裏知道的,還有,你手機怎麽回事?怎麽一天都沒人接?”


    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前麵的那個問題,紀盡隻能避重就輕,“今早淩晨剛下飛機,一直在飛。”


    曹喧知道他飛國際航班,時間長,但這個可以暫時不計較,和秦思的事呢。


    “你別故意岔開話題啊,我問你跟秦思怎麽回事呢?”


    附中的人,也包括他,都隻知道上學那會兒秦思喜歡紀盡,追人的方式也可謂驚天地泣鬼神,可那時紀盡有女朋友啊,她除了落下一個“小三”的身份,還真沒得到什麽好處。


    後來因為快畢業,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哪想這隻是外人看見的,人家兩個早就背著大家又勾搭在了一起。


    麵對質問,那頭突然沒了聲音,曹喧知道他是不想回答這問題,搖搖頭,也就沒逼著問下去,而是說起了另一件事情,“對了,李勤益沒幾天就結婚了,你別忘了去啊。”


    “知道了,沒忘。”


    紀盡淡淡地回。


    曹喧像是怕他拒絕一樣鬆了一口氣。


    因為李勤益要結婚的對象正是秦思最好的朋友許琪。


    *


    許琪這幾天很煩躁,人人都說她有婚前恐懼症,但其實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婚前想吵架。


    李勤益是1班的班長,他結婚基本全班的同學都來了,自然也少不了江詩詞。


    旁的人不知道江詩詞和秦思之間的事情,但她作為秦思最好的朋友,不可能不知道。


    她和李勤益說不許請江詩詞過來,而李勤益卻覺得這種陳年往事,當事人都不知道還記不記得,倒是她這個外人好像巴望著他們三個人能打一架才好呢,而且是人家主動要來的,他也不好拒絕。


    許琪不知道怎麽講才能和他說得通,憋了好大一股氣發不出來,於是隻能砸了一個花瓶來泄憤,沒想到傳來傳去,竟傳成她有婚前恐懼症了。


    秦思在去她家的路上,聽她說起這件事,大大方方地說,“放一百個心吧,我會顧全大局,讓你好好結這場婚的。”


    “我是擔心這個嗎?”


    許琪換了一隻手,提聲疑問。


    “那你擔心什麽?”


    “我是擔心你到時候看見紀大帥哥又走不動了唄,這不更給江詩詞抓住把柄的機會嘛。”


    秦思聽著她的話,先是愣了一下,車子正好經過一個紅綠燈,她踩了刹車停下來後,正了正耳朵裏塞著的耳機,“哧”了一聲,然後反駁,“你覺得這可能嗎?沒聽過好馬不吃回頭草?”


    況且這草也不嫩了


    沒興趣


    似乎不想多談這個問題,秦思立馬轉移了話題,“好了好了,不聊了,我馬上到了,快下樓來接我,我現在可是明星,一不小心暴露了行蹤那可就不好了。”


    許琪一臉無可奈何地掛了電話。


    秦思沒騙她,她確實快到了,轉了個彎,車子就已經來到了小區門口。


    是李勤益和許琪的新房。


    據說這房子是李勤益父母付的全款,雖然秦思上高中那會兒就知道他家條件很好,可沒想到會這麽有錢,在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段都能買得起別墅。


    報了他家地址,同意放行後,她在保安人員的指路下,開去了李勤益家的方向,這一路上想到好像某著名影後在這裏有一套房子,秦思感歎,娛樂圈這一行還真是旱的旱死,澇的又撈死。


    想她上大學那會,簡直每天在各個劇組間都要穿梭成狗了,也就隻有那麽丁點錢,這樣一想,她還真要謝謝顧佟和那個把她音頻傳上網的人,現在都有偶像劇找她演女三了。


    到了許琪家,大門早早地就開了下來,她把車子停在了車庫裏,拿上自己買的東西往房門那兒走。


    給她開門的人卻仿佛不太高興,一臉為難地看著她。


    秦思摘下墨鏡,風情萬種地向後撩了撩她因為某新劇剛做的栗色大波浪,板著臉問,“怎麽了,我不來你說我紅了就忘本了,我一來你又這幅嘴臉,到底想幹嘛。”


    許琪仰著頭,難得得正經,“思思,我跟你說件事。”


    她很少這樣嚴肅,因為個子不高,又長了張顯小的蘋果臉,連生起氣來都像是在撒嬌,所以就索性不發火。


    “什麽事?”


    “待會兒紀盡要來。”


    許琪也沒想到就這麽巧,她想讓秦思來看看新家,特意選了一天天氣還不錯的日子,想著等她來了一定要好好聊聊婚禮的事情,然後李勤益就告訴她,今天紀盡跟曹喧也要來。


    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他來怎麽了?”秦思立馬唬起了臉,“他來我就不能來了,等於你們家還是李勤益當家?”


    得,白擔心了,許琪翻了個白眼。


    她側了側身讓路,做出一個您請的動作,“當我沒說,沒心沒肺的女人。”


    秦思沒理睬,昂著頭走了進去。


    李勤益特地讓家裏的保姆做了一頓飯來招待他們。紀盡和曹喧來得比較晚,快到飯點的時候他們才過來。


    進門的第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秦思。


    “對了,你上一次不是和餘冀拍了一場戲嗎?怎麽樣,真人帥嗎?我看他在鏡頭裏,那長腿,小腰的,迷死人了。”


    許琪趴在沙發上,一臉迫不及待地看著好友,完全忘記了今天找秦思過來的目的是討論婚禮的事宜。


    “你喜歡那樣子的啊,我跟你講他會翹蘭花指,嘔,賊娘。”


    ......


    大門兒那兒的曹喧看著明顯身體僵硬了的紀盡,露出了一絲意料之中的笑。


    他又朝著客廳看過去。


    坐在電視機前沙發上的秦思一臉嫌棄的瞥著眼。


    是她慣用的表情。


    秦思還和以前一樣,沒怎麽變,穿著一件白色的鏤空針織衫,牛仔短褲,漂亮到有些張揚,就是瘦了,那種符合明星上鏡審美的瘦。


    從側麵看去,曹喧估計她得有170以上,不過看起來似乎連100斤都不知道有沒有。


    是個標準的骨感美人


    “喲,今天來的挺早的嘛,沒讓人等。”李勤益從樓上下來,他先看到的是站在門邊的好友,正想著調侃兩句,一往客廳裏望去,就注意到了同樣朝著門邊不經意間愣了一下神的秦思。


    臉上的笑意慢慢的凝固,連腳都有意無意地往上麵那個台階退了退,一臉的老鼠見到貓的表情。


    上學那會,他就怕秦思,秦思因為跟許琪關係好,他又早在高一的時候就和許琪偷偷地談起了地下戀愛,因此明裏暗裏被秦思懟過好多次,已經形成了看到她就跑的反射弧。


    但沒想到的是到現在都還不例外。


    “撲通”一聲,隻見一個人高馬大的大男人一個沒留意踩了個空,差點狼狽地摔在樓梯上,就差順著扶手往上逃了。


    曹喧哈哈笑了起來,這才讓秦思收回了神,她朝著左上方看去,多餘的一句話都沒說,隻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了句,“慫貨。”目光便又回到了紀盡身上。


    距離上一次他們見麵,已經過去了五年,秦思這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真人,一件簡單的白t恤,穿著顯年輕了不少,不過還是不難看出他和四年前有了本質的區別。


    更穩重了,舉手投足間透露著成熟男人的氣息,就連胸前的肌肉仿佛都結實了許多,似乎摸上去很有質感。


    想到這兒,秦思咽了咽口水,心裏卻不停地警告自己:不能想,不能想,她現在好歹也是見過全中國最帥男人的女人了,不能丟了女明星的臉。


    即使是個靠幾條黑料,曾著別人熱度,小火了把的十八線小明星。


    “咳咳。”


    在她胡思亂想的這會兒功夫,許琪突然咳嗽了一聲,然後在未得到回應後,湊到秦思的身邊,咬著字小聲說道,“別看了,眼睛都快粘上去了,瞧把你沒出息的。”


    “誰沒出息。”秦思瞪了瞪眼回她,然後一本正經地轉過頭,理了理自己的長發。可眼睛的餘光還是時不時的瞟向了別墅大門的那一側。


    曹喧用手肘抵了抵旁邊的紀盡,得到的卻是好友一副“你閑著無聊啊“的表情。


    眼見好戲沒看成,他隻能轉移了話題,問,“許琪,你沒告訴李勤益今天大明星會來啊。”


    “沒告訴,要的就是把他嚇得半死的效果,讓他狂。”許琪話裏行間還透露著一股淡淡地怒氣,估計為了江詩詞的事情氣還沒消,對著樓梯上已經站穩了的某人腹誹了半天才走向餐桌。


    李勤益也跟著走了下來。


    阿姨將已經燒好的菜端上了桌子,六菜一湯,還和從前一樣,就是菜色豐富了不少,因為許琪和李勤益是鬧出人命才結婚的,平時吃得也多,所以她今天也沒發現什麽不對勁,隻當阿姨看她最近老是吐,特地燒了一些好吃的給她。


    一頓飯一會兒就結束了,秦思由於過幾天要上鏡拍戲,隻吃了一點就放下了筷子,為此還被許琪說了一頓。


    說著說著,不知道怎麽提到了顧佟,她微微側了側臉用眼角看了看紀盡,沒有任何反應。


    飯局已接近尾聲,沒人再動筷子,他就坐在曹喧的身邊,不疾不徐地一手架在椅子背上,一手玩著打火機,


    “噗呲噗呲”的摩擦聲在客廳裏尤為引人注意。


    秦思低頭看了看手機,已經快一點了,下午尤齊娜還讓她去公司一趟,這個點,從這裏往公司趕時間正正好,於是她也沒多逗留,道了別就離開了。


    她要走,曹喧也呆不住,一個勁兒地要求和秦思一道,屁顛屁顛跟了上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前麵的人卻突然停了下來,小聲地尖叫了一聲。


    原來秦思今天穿得是件帶洞眼的毛衣,材質還鬆,因此很容易勾上耳環,金屬的圓圈卡在衣服線上,扯得耳朵疼,她低著頭,拽了半天都沒拽下來。


    於是轉過身,對著就近的曹喧招招手,說道,“你過來幫我扯一下。”


    曹喧挑了挑眉,看著她因為抬手露出的一小截腰肢,對著紀盡眨眨眼,之後才點頭同意,走到她身後去。


    秦思感覺他站在了自己後麵許久才開始動手,輕輕剝離了耳朵上的毛線,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陣阻力,讓她隱約覺得身後的男人朝著她前傾了過來。


    她今天穿的衣服後背是v領,男性強而有力的氣息噴薄在裸露於空氣中的肌膚上,讓她覺得有些難受。下意識得伸手去躲,還沒回頭,就聽到後麵傳來一聲低淺的男聲。


    “嘶。”


    是紀盡的聲音。


    秦思猛地一下回身,隻見麵前人清雋的臉上,多了一道指甲的劃痕,顯的滑稽又搞笑。


    也不知平時在女人麵前那樣來去自如,遊刃有餘的男人這一刻怎麽變得如此呆頭愣腦。


    他側過身,給秦思讓了一條小道,似乎像是歡迎她進來。


    秦思這才將墨鏡遞給常欣,慢悠悠地往裏麵走。


    這邊的動靜很大,吸引了沙發上坐著的兩個女人,就連拿著藥箱從房間裏走出來的紀盡,都投來異樣的目光。


    隻是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懂得去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隻一秒,陳雅茹的眼神就立馬從不可置信變成了風平浪靜,然後轉過頭與旁邊的同事談笑風生。


    紀盡將藥箱遞給陳雅茹旁邊坐著的女空姐,便站起了身,就這麽看著秦思進來,一句話都沒有說。


    秦思臉上帶著笑意,心裏卻巴不得把他給撕粉碎了。


    這邊劍拔弩張,那邊薑臨濤看見走進來的秦思後,對著那張熟悉的臉冥思苦想了一會兒,終於知道那種熟悉感來自哪裏時,不自禁地“臥槽”了一聲。


    他又仔細將站在距離自己一米以內的這個女人打量了一番,大波浪,白皮膚,桃花眼,小臉蛋,無懈可擊的身材比列,明星不愧是明星,站在正常人麵前就跟天仙似的。


    簡直移不開眼啊。


    等等,她來找盡哥幹嘛?


    難道......


    薑臨濤朝著陳雅茹看了一眼,不無也覺得有些尷尬,想起之前自己還撮合他們......


    “你是秦思吧,我認得你。”就在所有人不知道怎麽開口的時候,他突然靈機一動冒出來這麽一句話。


    有那麽些要打破僵局的意思。


    秦思原本眼睛還在紀盡身上,聽到後方傳來的男聲,轉過去,含著笑,“你認得我?”


    “嘿嘿,誰不認識你,最近很火。”


    薑臨濤這人口無遮攔慣了,並不知道有些事情,在有些場合不能隨便亂提,不然就會引起某些人的鑽空子。


    果然,坐在陳雅茹旁邊的那姑娘,“紀盡,等一下送我們一下行嗎,雅茹這腿不好走,我們還有一個箱子。”


    今天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陳雅茹被一個胡攪蠻纏的乘客給從舷梯上推了一下,本就踩著高跟鞋,還站在那麽高的地方,為了不至於從上麵滾下去,她拚命地拉著扶手,人是穩住了,不過腿卻崴了一下。


    回去的路上,丁曉便靈機一動,想著紀盡家靠得這麽近,不如借此機會去他家看看,再順便套套近乎。


    一開始紀盡不同意,說家裏長年住著兩個大男人,她們去不方便,可丁曉一直拿陳雅茹的腳說事,紀盡一看,也確實腫得有些嚴重,就同意了,想著回頭讓薑臨濤送,就避免了尷尬,沒想到秦思卻在這個時候來了。


    站在一旁的秦思,聽到這句話,就知道她想表達什麽意思了,上學那麽多年,不說有沒有學到什麽知識,這些小女生的小心思她還是懂的。


    這姑娘明裏是在請求紀盡送她們一下,實則是在試探她和紀盡的關係。


    在北城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在這個年紀住上這麽好的房子,開那麽好的車,即使為人低調如紀盡,也難免會有人看出他家境富裕。


    既然家庭富裕,自然不必在乎錢,那保不齊會和什麽小明星談談戀愛來消遣消遣時光。


    都消遣時光了,就必定不算什麽真感情了。


    秦思一想到,這女人把紀盡想成那種會招.妓的人,就是自己被別人聯想成那樣,也覺得好笑。


    她挑眉朝著紀盡看了一眼,而後雙手插在胸前,踩著高跟鞋走到了酒架旁,倚在上麵,對著麵前的男人伸出手,突然繃著一張臉說,“前幾天的錢隻給了一半,你確定不把尾款給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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