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吻住的刹那, 紀寧寧周身僵了。


    心跳開始陡然, 一下賽過一下的做著劇烈撞擊。


    她腦子裏一瞬思緒狂湧, 想了很多有的沒的, 一瞬又變得空白茫然,瞠大的瞳眸映入男人被放大臉,大得她無法將他看完全。


    於是他那雙濃稠的深棕色眼眸,化作令她難以自拔的深淵。


    以著絕對的吸力, 把她牢牢禁錮。


    不過一瞬, 紀寧寧終於恍然醒來, 意識到在自己和秦識之間發生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


    微涼的唇瓣覆在她的唇上,觸感是溫柔的。


    花釀的淡香混著殘留的煙味兒, 不經意的他口中溢出,鑽進她的鼻息,蠱惑她的心神。


    時間靜止了, 她和他也靜止了。


    良久,秦識主動結束了這個吻。


    他收回些許身形,玩味的看著一時間失去反映的姑娘,冷不防問:“感覺怎麽樣?”


    紀寧寧愣了愣, 露出個難以言喻的表情。


    什麽什麽感覺?


    難道親一下還要她現場抒發五百字心得感想?


    但是!為了顯得自己不那麽菜鳥,她勉強點了下頭, 昂起下巴, “還行。”


    “我也覺得還行。”秦識收回鎖住她的視線, 重新拾起巴掌大的白瓷瓶子, 側過臉喝了一口對於他來說並不能算酒的花釀。


    紀寧寧以為被放過了, 暗自鬆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盯著他上下滑動的喉結看。


    一邊在心裏歎說這個關節真是性感得要命,一邊開小差的回味剛才蜻蜓點水的吻。


    還行是還行,但和想象中還是有少許不同的……


    秦識慢條斯理的用花釀稍微解了咽喉裏的幹澀,忽然開口,用那種商量的語氣問她,說:“好像還差了點兒什麽?”


    “什麽?”紀寧寧沒來得及完全回神,滿眼的懵懂。


    讓人看了隻想欺負。


    “這什麽眼神真是受不了……”


    秦識低聲嘟囔完,沒等紀寧寧反應過來,伸出手扣住她的後腦勺,蠻力拉近自己,狠狠的咬了上去——


    不管差多少的意思,補回來就是了。


    紀寧寧被他猝不及防的入侵弄得當場死機,緊繃的喉嚨裏不受控製的發出短促且慌亂的音節。


    秦識頭皮跟著炸了一下,整個人隨之停頓,沉暗的光線裏,快要燃燒起來的眸光占有的把她籠罩,空氣連同彼此的呼吸齊齊凝滯。


    數秒後,天旋地轉。


    紀寧寧被他攬腰轉了半圈,後背被迫靠住躺椅,後頸熨貼著他的手掌,掌心灼燙的溫度快要占據她全部的注意力。


    她有些喘不過氣,雙手無措的停留在秦識的胸膛上,指尖若有似無的觸碰到胸腔裏趨於瘋狂的跳動,她的步調也跟著亂得一塌糊塗。


    想說話,唇齒間細微的蠕動盡數成為生澀的回應……


    秦識就變得更加瘋狂了。


    房間裏唯能聽到兩道急促的呼吸,他是失控的,而她是全然被動的。


    空氣被剝奪的過程中,紀寧寧快要分崩離析的思緒裏逐漸發出一個清晰的聲音。


    她好像、還沒有準備好……


    又在這時,秦識猛然停下,像時鍾的齒輪卡在某個定點,不多,也不少,正好卡在這裏。


    紀寧寧差點窒過去,忙不迭驚慌失措的與他對上視線,仿佛是想從他眼裏看到點兒什麽,確定些什麽。


    遺憾,秦識把頭埋進她的肩窩,整張背完全弓起,拉開與她身體之間的距離。


    深呼吸。


    紀寧寧不敢動,任由雙手懸在半空,梗著脖子,清醒的看著天花板。


    劇烈的心跳漸漸歸於平靜……


    “對不起,我好像得意忘形了。”耳邊響起秦識的道歉,聲音嘶啞得不像話。


    她張了張口,還沒想好說點兒什麽,秦識探手在飄窗上抓過小伍沒帶走的ipod,將耳機罩在她耳朵上,長方形的ipod塞進她手裏,悶聲悶氣發出警告:“不準摘下來,不然後果自負。”


    說完,他打開音樂,調高了音量,起身離開。


    紀寧寧平靠在躺椅上,眼神不自覺追著他看,被他回身凶了一記,忙不迭縮回來,轉身背對。


    浴室的燈被打開了,昏黃的燈光從磨砂玻璃裏滲了出來。


    耳機裏有了音樂,男人的歌聲鏗鏘而慵懶——


    “脫下長日的假麵,奔向夢幻的疆界,南瓜馬車的午夜,換上童話的玻璃鞋……”


    “讓我享受這感覺,我是孤傲的薔薇,讓我品嚐這滋味,紛亂世界的不了解……”


    “昨天太近,明天太遠,默默聆聽那黑夜,晚風吻盡荷花葉,任我醉倒在池邊……”


    一切似乎都在應景,包括歌詞的每一個字。


    那道阻隔了浴室和房間的玻璃上,映出男人堅硬又柔軟的輪廓。


    紀寧寧先是忍不住用餘光偷瞄,繼而膽子愈發大了起來,將手握在一邊耳機上,抓緊,揭開——


    低沉的喘息霎時刺激她的聽覺!


    嚇得她,連忙鬆開手,讓音樂重新塞滿耳朵。


    “隱藏自己的疲倦,表達自己的狼狽,放縱自己的狂野,找尋自己的明天……”


    “向你要求的誓言,就算是你的謊言,我需要愛的慰藉,就算那愛已如潮水……”


    “那一個人,愛我,將我的手,緊握……”


    “抱緊我,吻我……愛,別走……”


    抱緊我,吻我。


    愛,別走。


    *


    秦識在浴室裏稍微釋放了一下,之後胡亂的衝了個澡,收拾好情緒以及種種後,出來就發現他家姑娘縮在躺椅上聽著歌睡著了。


    都不知道說她心大還是沒防備還是兩者皆有罷……


    反正秦識覺得,這姑娘欠他大發了。


    在衣櫃裏拿了備用的毛毯給她蓋上,他則毫不客氣的霸占了那張舒適的雙人床。


    溫柔體貼是什麽?


    能吃嗎?


    還是能幫他緩解一下所謂男朋友的壓力?


    淺嚐輒止真的太討厭了。


    下次……


    不,沒有下次!


    *


    隔天不到7點,紀寧寧就被秦識拎著脖子起來洗漱。


    嚴格算起來最多睡了四個小時,困得睜不開眼,又因為睡的是硬梆梆的躺椅,全身酸痛。


    以至於她苦著臉跟在秦識屁股後麵和唐景珩等人相遇時,給對麵幾個製造出巨大的錯覺——


    唐景珩精神抖擻的在他兩身上反複掃蕩了幾遍,耍花腔道:“這個、讓我先和重霄應亦丞合計下份子錢的問題,最近事情多手頭緊,你懂的。”


    紀寧寧:“???”


    紀寧寧嚐試解釋,遺憾還沒開口就被秦識搶先。


    秦導很幹脆地說:“暫時沒有那方麵的打算,不過你們早點商量也好。”


    態度是不否認,也不承認。


    你覺得是什麽,那就是什麽!


    唐景珩認真點了個頭,眉開眼笑的掏出手機發微信去了。


    伍思恒特別激動的給秦識遞了支煙點上:“識哥我能不能做你的伴郎啊?小雅肯定要給嫂子做伴娘的,你成全我一下好不?”


    秦識冠冕堂皇的說‘我考慮一下’,然後烏小雅揉著宿醉過後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誰也不看,愁眉苦臉的許下心願:“希望那天到來時我能減到120。”


    紀寧寧:“……”


    陸悠遠來到她跟前,不善的垂著眼眸將她從頭到腳刻薄了一遍:“沒想到師兄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你睡了。”


    紀寧寧百口莫辯。


    秦識被我睡了?


    昨天晚上那個差點強行的人是我?是我?!!


    說得我自己都信了!


    *


    紀寧寧回a市的當天下午,古鎮警方公開了奚家大宅縱火案的調查結果。


    沒錯,是有預謀的縱火案。


    犯案人劉某、金某係本地人,均屬無業遊民,經過審訊,兩人交代了作案動機和前因始末。


    由此又牽扯出奚家在一年前為古宅投入巨額保險一事。


    奚家早在數十年前就動過出售古宅的心思,奈何宅子曆史久遠保存完好,在尋找買家的過程中弄巧成拙變成登記在案的文化遺產,奚家隻有居住權,無買賣權利。


    發財的機會就此錯失,一直耿耿於懷。


    騙保的主意是奚家長男奚文懷想出來的。


    像這樣的投保例子國內外都有。


    一般來說,風險低,回報穩定,經過保險公司的調查後,雙方很快簽下協議。


    也就是在巨額保險剛達成沒多久,經過陸悠遠的穿針引線,秦識與奚文懷的女兒奚薇正式見麵,提出借古宅作為拍攝地的請求。


    之後的發生的事便如公眾看到的那樣,《挽歌》劇組於1月初開機,投入緊張拍攝。


    月末,奚家單方麵要求解約,最後經協商,將八個月的拍攝周期縮減至四個月。


    截止警方公布案情進展,奚文懷已被警方從家中帶走調查。


    其他細節逐漸被披露出來。


    有說鋼琴小公主素愛集郵,電影還沒開拍之前就借自家便利三番五次對秦識示好,沒得到想要的回應,懷恨在心,借家宅起火在網上大肆對秦識潑髒水。


    至於小公主對父親設局騙保一事知情與否,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奚薇人設崩塌,劇組沉冤得雪,網上少不了沸沸揚揚一番。


    兩天後,秦識更新了自己的微博。


    【《挽歌》正式結束古宅部分的拍攝。順便澄清一個謠言,電影上映無論撲不撲街,都不會捐票房去修古宅。作為一個正經導演,把電影拍好是本職工作,請勿道德綁架,火不是我放的,我有一點點記仇也是真的。】


    眾網友大呼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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