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識忽然鬧這麽一下, 紀寧寧真被他鬧出了‘待嫁’的錯覺。


    晚11點,入睡時間。


    不知道出於何故,紀寧寧在上樓前特意給客廳留了一盞角燈。


    雖然秦識明確說回悠南居,那就表示他晚上肯定不會回來了……


    但她還是留了燈。


    回到臥房縮被窩裏,輾轉反側,枕頭邊摸到手機給秦識發短信:【秦導你睡了嗎?】


    秦識回得很快:【還沒, 怎麽了?】


    是啊,怎麽了?


    紀寧寧放下手機, 在黑燈瞎火的房間裏納悶的眨了眨眼。


    這算黏人嗎?


    思量片刻,她如實對男人道出心聲:【我跟你說我有點想你, 你會不會不相信?】


    坦白說,這是她自己都沒想到的。


    秦識樂了:【看來儀式感很重要。】


    紀寧寧一陣無語:【所以真的是出於這個原因才回家?】


    單看外表, 擁有‘南影之光’這個美稱的秦識確實正派又端重。


    但相處久了就不難發現,他骨子裏有那種藝術家都有的神經質。


    某些時候, 秦識確實會被小情緒驅使, 做出令旁人和他自己都猝不及防的事。


    今天這個情況……


    紀寧寧總感覺他有事隱瞞。


    且當做女朋友的第六感吧!


    片刻, 得到秦識回複:【不完全是, 現在有點事要辦, 還在外麵。】


    一問就招了,算他老實。


    正想問他在外麵做什麽,秦識選擇結束交流:【你早點睡,我事情辦完就回悠南居。】


    被窩裏, 紀寧寧狐疑的皺起眉:“問都不讓問, 有鬼……”


    *


    同一時間, 藝術園的別墅區。


    擇一工作室三樓左邊那間不常用到的房難得亮著燈。


    兩天前,秦識找來專人布置,將此變成一間相當標準的拍攝屋。


    按照約定,此刻工作室裏隻有他和崔晨二人。


    崔大神抱著和以往一樣的工作態度,埋首站在貼牆擺放的大寬桌前,認真調試這些年跟隨他南征北戰的攝影器材。


    秦識背身站在反光板下鋪好的白紙上,和倔強發完短信,抬臉對著麵前的牆歎了口氣,轉身向崔晨看去——


    正好對方做完拍攝前的準備工作,握著單反同樣回身,與他對上視線——


    迷之沉默五秒鍾。


    崔晨先道:“雖然是你主動找的我,而我的要求你也答應了,但如果你實在沒辦法放開,隻能到此為止。”


    大家都用鏡頭工作,崔晨和秦識又都是各自領域裏的佼佼者,深知鏡頭前後相輔相成的關係。


    如果被記錄的那個人沒有充分的表達能力,鏡頭後的記錄者無法得到期望的反饋,那麽最終呈現出來的作品,多半是個失敗的產物。


    是故,崔晨理智叫停。


    好的拍攝對象很難找,但他不急。


    畢竟秦識想要的那件東西,他也不是十分想給。


    “很久沒在鏡頭前活動筋骨,突然有點不習慣。”秦識很快意識到問題出在自己,迅速給了他一個很不錯的表情,“可以開始了嗎?”


    崔晨嚴肅的點了下頭,同樣報以敬業的他便開始脫衣服。


    今天是五月一號,國際勞動節。


    秦識穿了身應景的運動裝,純白色,百分百的純棉質感。


    過於純粹簡單的白,成功的模糊了他的實際年齡。


    這身衣服是他在晚飯後換的,紀寧寧當時還調侃了一句,說:“秦導你這是要去哪裏客串偶像劇嗎?”


    秦識扯起嘴角衝她笑得不怎麽友好,“是啊,畢竟我是個具有自我犧牲精神的藝術家。”


    紀寧寧全當秦導在耍花腔,沒深入想。


    回到此時,具有自我犧牲精神的秦姓藝術家,先脫了和運動裝配套的男款小白鞋、襪子,隨後將襪子放在鞋內,又將一雙鞋整齊的放在牆根下。


    嗯,要有儀式感。


    秦識心裏響起這樣的聲音。


    接著,他直起身,交錯的雙手抓住上衣兩端,向上一拉,非常帥氣的脫掉,露出男人勻稱的倒三角後背。


    崔晨意味不明的笑了聲:“沒想到你身材保持得挺不錯。”


    說時,他舉起相機對準一輩子都難得的拍攝對象,隨意按下快門,繼而回放小屏幕上拍到的男人的後背,滿意道:“背部曲線比我想象中好看,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可以先從背麵拍起。”


    “不用,不存在。”秦識語態平平,將上衣隨手放在一邊,脫下運動褲。


    周身隻剩一條貼身的素色平角褲。


    於是出現在崔晨鏡頭裏的秦識是這樣的——


    組成這具血肉之軀的每一根骨頭都在張弛著粗狂的野性,勻稱緊實的肌肉條理分明的貼覆在骨架上,無一處不在放肆散發男性荷爾蒙。


    頭顱的大小,頸項的長度,頸椎的弧度,腰線和雙手的角度,以臀部為界限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形成肉眼可觀的黃金比例。


    那種在靜止狀態卻又生動得無以複加的狂野美感,霎時把崔晨吸引住了。


    “你確定以後都不再演戲了?”開始拍攝前,他突然向秦識提問。


    “有什麽問題?”秦識就這樣走到聚光燈的中央,坦誠而赤丨裸的站定。


    崔晨被鏡頭裏那雙色澤沉靜的深瞳不輕不重的震了一下,抬起頭來,四目交接。


    “沒問題。”


    不管這家夥以後繼續做導演還是突然又去當演員,隻要今天他拍到了,那就是賺!


    秦識對鏡頭確實有些生疏,活動了下雙肩關節,不耐問:“可以開始了嗎?”


    素以專業著稱的崔大神飛快摁住內心起伏的情緒,專注在鏡頭裏,“內褲也脫了吧。”


    秦識瞬間尷尬:“隻拍上身和臉部特寫,留條活路行不行?”


    崔晨麵無表情:“不會讓你關鍵部位入鏡,我又不是色丨情狂。我要記錄的是你在做出各種情緒時最直白的狀態,相信我,一絲丨不掛的你才是真實的你。”


    秦識在心裏飆了句粗。


    行吧,他豁出去了!


    *


    紀寧寧不知道秦識這天晚上到底去做了什麽,而秦識對於這晚自己的所作所為持前所未有的保守態度!


    恨不得和崔晨簽保密協議……


    一夜過去,看似相安無事。


    來到2號這天,早八點,秦識準時接到紀寧寧和兩隻貓,再原路返回。


    去養老院接高琴女士的路上——


    紀寧寧先問:“吃早餐了嗎?”


    秦識專注開車,看著前方的路,說:“起太早了,還不想吃。”


    紀寧寧就接道:“那正好,到養老院以後和奶奶一起吃。”


    秦識點頭應下。


    此話題結束。


    紀寧寧用餘光偷瞄秦導,心有不甘地。


    轉眼兩人已經正式交往五個月,再沒幾個小時就要訂婚了,所以昨晚秦識到底去哪兒做了什麽,她真的很想知道!


    “那個——”


    “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紀寧寧才是開口,沒說完就被打斷。


    前麵路口紅燈,行駛中的車暫時停下。


    車內的兩人隔空對望,眼色交鋒中,火花無聲四濺。


    “我是不會告訴你的。”秦識強調,堅決得宛如站在刑場上寧死也不改口的正義之士,“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隻是不想說。”


    “一點轉圜餘地都沒有嗎?”紀寧寧不死心。


    “沒有。”秦識做了個深呼吸,“早點死了這條心,對大家都好。”


    “你越是這樣我越想知道。”


    秦識給她一記‘不管你怎麽掙紮都不可能找到答案’的自信眼神,“隨你。”


    紀寧寧衝他晃了下停留在微博頁麵的手機,“關鍵在於,惡臭營銷號發了一則預告,說是今晚10點爆料揭穿某當紅明星真實的感情世界,說不清為什麽,我總覺得和你有關。”


    摘掉導演身份,秦識是演員沒錯啊。


    當紅也是肯定的,隔三差五上熱搜,紅到發紫了都!


    “我現在隻是導演。”秦導偏不信這個邪,“關於昨晚的秘密,我會帶進棺材裏。”


    綠燈行,suv鬆了油門,穿過馬路,向城郊悠南居方向駛去。


    紀寧寧看著做絕情絕義狀的準未婚夫,點頭,再點頭,小聲嘟囔:“真的沒問題嗎?不用確定下嗎唉……”


    表示擔憂!


    *


    9點半來到養老院,兩隻小的陪高琴度過溫馨愉快的早餐時光,去往今天的終點站——悠南居。


    關於今天,遊舒的安排是這樣的——


    早上兩家人到齊後,請事先預約好的化妝師為大家化妝,換上準備好的禮服,拍照做紀念。


    每個人都有兩套服裝,單人照、雙人照還有大合照都要拍到,光是這個環節就會用掉大半時間,故而午飯從簡。


    拍完照,下午稍作休息,遊舒親自下廚準備晚飯。


    晚餐結束後,待到晚9點就可以交換訂婚信物了。


    這個時間是秦裕謙找懂得易經的朋友算的吉時,做法有些老派,但都是老祖宗留下的傳統,便是隨了長輩們的心意。


    談戀愛隻是兩個人的事,但言及婚姻,就成為了兩個家庭的事。


    按說這天本應該很順利,網上的營銷號爆料秦識也根本不在意,沒想到的是,第一個意外來得如此突然!


    電梯在自家那層打開的瞬間,抬眸向寬敞明亮的客廳看去,兩道旋轉樓梯的中間,崔晨站在剛支起的三腳架前調整高度。


    大約察覺了誰的視線,他轉頭和秦識對個正著。


    秦導微驚:“……你怎麽來了?!”


    崔大神一臉稀鬆平常:“忘了跟你說,遊阿姨請我來給你們拍全家福。哦對了,昨晚的照片已經出來了,很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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