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笙一想到“情敵”兩個字,腦袋就隱隱作疼。


    《皇妃別跑》既然是公認的男主文,那男主身邊自然是不乏愛慕他的女人。


    顧南笙記得,在杭州這段日子裏,對徐經年前赴後繼的女人可謂不少,各個都是世家小姐,如花美眷。


    那些女人在得知徐經年傾心那時的顧南笙後,無不對她恨之入骨。


    《皇妃別跑》書裏寫道:顧南笙在當時,成了女人們的心頭最恨,各種謠言惡語不斷,苦不堪言。


    “隻是,那麽多情敵,到底哪個才是今天的正主啊?”


    “即便找到了,又要幹嘛?衝上去扇兩巴掌?”


    顧南笙在心裏深深地吐槽著,掃了一眼自徐經年出現,便一臉癡笑的女子們,眉心緊皺。


    那些江南世家小姐,拋棄長久的偽裝得完美的靦腆,癡癡地望著徐經年。


    水汪汪的眼睛裏,夾雜著熱烈而不加掩飾的情愫,似要把徐經年淹沒了般。


    更有甚者,甩掉固有的矜持,紅著臉不經意間地走近。


    如若不是徐經年周身氣壓太低太過冰冷無法親自,她們恨不得粘到徐經年的身上去,溫存一番。


    “南笙,你在想什麽呢?”林蒟蒻見顧南笙立在原地不說話,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問道。


    顧南笙回過神來,看向林蒟蒻,淺笑道:“沒什麽。”


    她故作糊塗地看向場中的徐經年,問道:“那人是誰?”


    林蒟蒻看著場中和他哥哥林長青站在一起,低聲交流的人,麵容頓時嚴肅起來。


    她微微傾身,附在顧南笙耳旁小聲道:“南笙,那就是近來風頭最盛的三皇子,徐經年。”


    “三皇子?”顧南笙假意震驚低呼,“那個傳說中的三皇子?”


    林蒟蒻點了點頭,續道:“我也是今早才知曉三皇子竟來了我們江南。”


    她頓了下,續道:“我爹今早喚了我和我哥去,親自引薦,並囑咐不得泄露三皇子的身份。”


    “那你告訴我,會不會?”顧南笙擔憂道。


    林蒟蒻搖了搖頭,淺笑道:“你自然是沒事。”


    顧南笙點了點頭,那邊林蒟蒻又道:“就是苦了我哥了,不得暴露身份,又不得不恭敬伺候著。”


    “你知道三皇子讓我哥稱呼他什麽嗎?”


    顧南笙好奇地問:“什麽?”


    “直呼其號,世安。”林蒟蒻幸災樂禍地笑道:“我哥嚇得臉都要白了,連連說不敢。”


    顧南笙聞言,看著徐經年身邊,麵容恭敬又小心翼翼非常的林長青,也是忍不住想笑。


    笑他戰戰兢兢左右為難,更笑徐經年的腹黑。


    似是察覺到顧南笙的視線,徐經年微微側目看了過來。


    顧南笙眼底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起,便撞上了一雙帶著淺笑的深眸。


    一身牙白的竹紋長衫的徐經年,頭上簡單地冠著白脂玉冠,手上的折扇輕打。


    帶著笑意的眉眼,襯得他麵容柔和了些許,更顯高雅俊逸,翩翩如下凡而來的謫仙。


    “妖孽。”顧南笙被那笑,笑得心裏有點慌,趕忙移開了視線。


    ……


    林長青覺得自己可能瘋了。


    沒瘋的話,他怎麽會覺得,傳說中高冷鐵血的徐經年在笑。


    那個一個眼神便令人不由臣服,一聲令下,便浮屍百千的人,怎會如此的笑。


    林長青顫顫巍巍地想到一個最可怖的結論,就是他可能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例如冷血之人徐經年的笑。


    林長青戰戰兢兢的心,此刻抖動得愈加厲害,連著緊咬的牙關都發軟顫抖起來。


    “江南之地,果然天靈地秀。”就在林長青攬著小命忐忑不安的時候,徐經年收回視線,緩緩說道。


    林長青僵著身子,哈哈硬笑道:“是是是。”


    徐經年淡淡地瞥了眼稍顯怪異的林長青,眉頭輕皺,“有事?”


    林長青看著徐經年冷下來的臉,背後一股涼意自下而上湧起,牙齒抑製不住地抖得更厲害了。


    “沒,沒事。殿……徐兄可有什麽吩咐?”


    他按壓著顫抖的氣息,盡量平穩地說著。


    徐經年搖了搖頭,淡淡道:“你去忙罷,我自己走走便好。”


    說著,也不等林長青回答,自行朝前走去。


    林長青愣在原地,一時間對徐經年的態度,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這是,沒事?”


    他在心裏暗歎,看著徐經年離開的背影,終究是鬆了口氣。


    沒了壓力,林長青才發現,他的後背早已濡濕了,趕忙喚了下人,去樓上換掉衣裳。


    ……


    “南笙。”


    顧南笙在心無旁騖地尋找情敵,一道清冽如泉的男聲從她身後悠悠地傳了過來。


    顧南笙順著聲音回過頭,眼前有著江南水鄉獨有的秀氣男子正笑著看她。


    男子身穿一身淺灰色織錦長衫,半頭豎冠,餘下的半頭黑發散在肩上,更顯俊柔優美。


    “腳,好些了嗎?”


    他朝顧南笙走去,眼神溫柔得似能滴下水,淹沒顧南笙一般。


    “好些了。”顧南笙淺笑道。


    她看著來人,心裏此番真心快要抓狂了,默默地對著晉江係統罵娘了一萬遍。


    如果說,穿進這本書裏,她最怕見到的人排行榜,榜首自然是主角光環附體的徐經年,緊追徐經年的,就屬這個和她私定終身的葉瑾天了。


    如今,兩人一起出現在同一個劇情裏,她還要不要命了。


    要說了解顧南笙的程度,絕對是葉瑾天更勝一籌,所以,顧南笙更加小心翼翼。


    她端著溫柔賢淑的笑,站得端莊雅正,眼底帶著淺笑,連著嘴角揚起的弧度都恰到好處。


    “還想著今天讓蒟蒻幫我去看看你,沒想著你來了。”葉瑾天說話很溫柔,有著江南的情,繾綣不減。


    “上次的藥,謝謝了。”顧南笙點了點頭,想起那天他借著名義送來的藥,便趕緊道了謝。


    “我們不需要那麽客氣,南笙。”


    葉瑾天深深地看了顧南笙一眼,隨即頗為寵溺地說道。


    “你們這是約會約到我麵前了嗎?”林蒟蒻站在顧南笙身邊,帶著笑意地打趣道:“可還記得我這一個人站在這裏?”


    顧南笙故作嬌羞地扯了一把她的衣袖,憋著氣憋紅了臉頰,這才暗暗長舒了一口氣,怒嗔道:“蒟蒻,我不理你了。”


    “別別別,等等葉瑾天還以為我欺負你。”林蒟蒻笑著說著


    隨即她朝著葉瑾天鼻子一皺,“葉瑾天,你說是不是啊?”


    “蒟蒻,別欺負南笙。”葉瑾天看了眼連著耳朵都紅透的顧南笙,淡淡地橫了林蒟蒻一眼,輕聲道。


    “南笙你看。”林蒟蒻頗為委屈地說道:“我可什麽都沒做呢,就被指名說欺負你了。”


    “蒟蒻~”


    顧南笙低聲呢喃,抬眼看向林蒟蒻,眼底噙著滿滿的水霧,愈發讓人憐惜了。


    林蒟蒻不敢再調戲,趕忙求饒,“好南笙,我錯了,我錯了。”


    “小姐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罷。”


    說完,她還不忘撚著衣袖,朝顧南笙做了個揖。


    “噗~”故作生氣的顧南笙被她這一個揖逗樂了,掩著嘴輕笑。


    “江南有美人兮,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一句淡淡的話穿在顧南笙的淺笑聲中。


    “沒想到在這裏,還能見到小姐。”


    來人正是徐經年。


    他看著笑意還留在嘴角的顧南笙,嘴角微微揚起。


    “南笙,你們認識?”聽見徐經年的話,林蒟蒻和葉瑾天開口同時問道。


    顧南笙此時想哭。


    她能說不認識嗎?她能轉頭就走嗎?


    這種見麵的場景算什麽啊?


    她記得,書裏的徐經年和葉瑾天從來不曾見過麵,前者是不屑,後者是不能。


    即便如此,徐經年最終也沒放過葉瑾天。


    一朝不得天子相見,葉瑾天終年碌碌無為,抱憾終身。


    顧南笙微微沉眸,斂去臉上的笑意,淡淡道:“不算認識,見過。”


    “小姐說得不厚道了。”徐經年“啪”一聲打開折扇,輕扇,“我好歹,救了小姐,也幫了小姐。”


    “救了你?”葉瑾天看著始終把視線落在顧南笙身上的徐經年,皺起眉頭沉聲道。


    他一把越過了林蒟蒻,走到顧南笙身邊,手輕輕搭在顧南笙肩上,“發生什麽事了嗎?”


    徐經年看著顧南笙肩上那隻手,隻覺得刺眼至極。


    他微微側目看了葉瑾天一眼,眼神一冷,周身的氣勢陡然而出。


    “想來許是江南之地,連著男女相處都比京都開明了不少。”


    他冷哼一聲,話裏的嘲諷之意極濃。


    顧南笙心下一凜,看了徐經年一眼。


    後者眼裏的陰沉,她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如果可以挽回,她,不想要葉瑾天落得那樣的下場。


    即便她現在不喜歡葉瑾天,但不得不說,葉瑾天文采極好,也有很深的抱負,這些都不該因為她而被抹去。


    她趕忙微微側身站離了葉瑾天,沉聲道:“地域不同,相處自然不同。”


    半人的距離,恰到好處地隔開了兩人。


    葉瑾天愣愣地伸著手,手下纖薄的身體早已離開,沒了先前的溫度。


    他收回手,看著顧南笙,眼裏有不解和落寞。


    顧南笙選擇無視那種眼神,淺皺著眉心續道:“不知公子找我有何事?”


    “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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