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天抿了抿嘴, 抬起頭臉上那抹落寞被他隱去,掛上了淺淡的笑。


    他道:“前階段先生那邊有事, 忙了一些日子。”


    顧南笙點頭。


    她知道葉瑾天學業繁忙, 院裏的先生十分看好他, 有些事也會讓他去做, 算是多結識一些人。


    “南笙。”葉瑾天喚了她一聲,“我想,等顧伯父回來就上門提親。”


    顧南笙完全沒想到葉瑾天會說這樣的話, 不禁愣住了。


    書裏……好像沒有這個劇情吧?


    葉瑾天續道:“南笙,我知道可能有些倉促, 我本想考取了功名再上門提親的。”


    他看了顧南笙一眼, “我隻是有些怕, 怕我太無能為力了。”


    顧南笙看著葉瑾天, 不知怎麽寬慰,隻道:“瑾天,你想太多了。”


    葉瑾天卻搖頭, “南笙,我心意如此。”


    他淺淺一笑, “南笙, 就如我們以前說的, 一方小屋一對人生生世世。”


    那句話是他們私定終身時,書裏的顧南笙所說。


    當時兩人情深不壽, 隻求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卻不是此時的顧南笙能理解的。


    顧南笙在心底歎了一句, 沒有接話。


    有些話,她沒法去說。


    顧南笙有些疲累地回到房間,在床上躺下,才發現,她好像忘了和葉瑾天重新去領紅綢了。


    那她算是完成了劇情嗎?徐經年好歹也是男主啊。


    心下煩悶,雪團和鈴鐺正在房間裏追趕嬉戲。


    顧南笙的反正也不想睡,坐起來看兩隻貓玩耍。


    不得不說,鈴鐺一來,雪團也不那麽生人勿進了。


    至少小梨有天很高興的說雪團願意讓她摸了。


    兩隻正在追著對方的尾巴咬,跑成了一個圈,你追我趕的,看著十分好笑。


    鈴鐺一個不注意跑快了,踩到雪團的尾巴,整隻貓滾了出去。


    雪團趕忙跑去看,爪子輕輕搭著鈴鐺,像是在詢問,還舔了舔鈴鐺,明顯是安慰。


    隨後兩隻貓相攜著回了窩,雪團把鈴鐺擁在懷裏,一副寶貝得不行的樣子。


    顧南笙眼角微抽,雖說她對性別真的沒有歧視,人也好動物也好。


    但是如此赤果果地在她麵前強行秀一波什麽,真的好嗎?


    她覺得她才是那個要去吃貓糧的人,吃滿嘴。


    愈加鬱悶的她重新倒回床上,閉著眼睛休息,沒想到睡了過去。


    等到小梨來喊,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


    閩地的縣丞劉榮來有些坐立難安了。


    今天顧遠飛上門來旁敲側擊問的那些話,讓他一陣心驚肉跳。


    好歹之前大家都說好過,他也算是勉強應付了下來,可是應付歸應付,頂著顧遠飛那眼神,真心太煎熬就怕一不小心出現了紕漏。


    “老爺,要不要跟那些大人說一聲。”嘴角一顆大痣的師爺湊近了說道。


    劉榮來眯了眯眼,“去把於大人和苟大人請來吧。”


    他頓了下又道:“那顧遠飛可是帶著聖旨來的,我可不敢一個人應付。”


    說完他揚唇笑了起來。


    師爺也跟著笑了,“老爺真是聰明。”


    說完他走出去喊了兩人分別去請,至於理由,明說就行了。


    顧遠飛現在可是大家心頭的一根刺啊。


    劉榮來稍稍放下心來了,師爺倒了杯茶遞給他道:“老爺,不知道是誰那麽有膽量告訴顧遠飛。”


    劉榮來也是麵色一沉,冷聲道:“好好查,查到了立馬抓起來。”


    “哼。”他冷哼了一聲,“讓他也知道什麽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師爺點頭,諂媚地湊了過去,“小兒昨天瞧見一位婦人,那屁、股那腰,真是讓人念想。”


    劉榮來摸著下巴,眼裏精光閃爍,“家裏有誰?”


    師爺:“一老娘和一小兒,丈夫聽聞這幾日出門了。”


    劉榮來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帶回來我嚐嚐,膩了再賞你了。”


    師爺“誒”了一聲,滿心歡喜地答應了。


    沒過多久,外麵小廝來報於大人和苟大人到了。


    劉榮來整理了下衣冠,趕忙帶著師爺迎了出去。


    “於大人,苟大人。”他肥胖的身子微微躬身,雙手抱拳作揖,竟顯得額外好笑。


    兩人似也習慣了,擺了擺手,麵色不霽地隨劉榮來走了進去。


    於大人名於爭,是閩地的巡撫。


    苟大人名苟富貴,是閩地的右參政。


    “顧遠飛說了什麽?”進了書房,於爭便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


    官越大,越是膽小,他可不想丟了頭上這頂烏紗帽,更不想丟了這顆腦袋。


    劉榮來恭敬地立在一旁,小聲道:“也不知道這顧遠飛摸到了什麽,一來就問鹽的事情,可把我嚇壞了。”


    於爭和苟富貴麵色一變,他們怎麽都沒想到這件事竟然會透露出來。


    苟富貴看著劉榮來,沉聲道:“你說了什麽?”


    劉榮來頂了兩人的目光,伸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下官自然是按照之前說的話說,一口咬定鹽隻屬官場,也一直是遵照上麵定下來的售賣。”


    苟富貴卻一點都沒覺得輕鬆,“那顧遠飛是什麽反應?”


    劉榮來想了想道:“隻是看著下官,也品不出他是什麽意思。”


    他又擦了一把汗,“下官雖說也是怕得不行,但表麵絕對淡定如常,應是沒有缺漏。”


    於爭橫看了他一眼,“應是?劉胖子,你要是想死別拖著我們。”


    劉榮來被那語氣嚇得肥胖的身子一顫,額頭上的汗更密了,他卻不敢去擦,隻顫巍巍地看著於爭道:“於大人放心,下官絕對沒有紕漏。”


    “當時師爺就在下官身邊,大人不信可問問師爺。”


    被推出來的師爺腳一軟趕忙跪下道:“是是是,老爺說得密不透風,顧遠飛絕對察覺不到。”


    於爭也不盡信,淡淡地嗯了一聲。


    能坐到這個位置上的人,哪個不是老狐狸,嘴上說七分心裏留三分。


    他收回了視線,心想如果顧遠飛查到什麽蛛絲馬跡的話,他到底要怎麽抽身。


    這趟水真的太深了。


    苟富貴眼中也布滿了凝重,他道:“前幾天顧遠飛已經在查其餘的一些商鋪,那些人要是扛不住,想必又會是一大麻煩。”


    於爭和劉榮來點了點頭。


    已經有幾個商鋪的老板找上門來問如此應對,他們隻道咬緊牙關即可。


    但是保不齊有人咬不緊呀。


    “要不先敲打敲打那些人,好過到時候誰扛不住了麻煩。”劉榮來冷聲道。


    於爭和苟富貴想想也是這個理,便道:“這件事就由你去辦。”


    劉榮來沒法,苦笑了下也隻能應承下來,“下官一定辦得妥妥當當的。”


    兩人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該說的也都說完,也就打到回各自的府邸。


    劉榮來這才敢坐到主位上,伸手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師爺也很有眼力見地拿了扇子來扇。


    “這兩個老狐狸,什麽事情都讓我做,他們好袖手旁觀。”劉榮來麵色陰沉,話語裏是濃濃的不滿。


    “出了事好讓我一個人頂上,他們好繼續享樂。”


    師爺扇著風道:“兩位大人想來也是被那顧遠飛嚇到了。”


    劉榮來哼了一聲,“我難道沒被嚇到,我今天褲襠都差點濕了。”


    師爺不敢笑,手上繼續扇著風,眼珠一轉,有了主意。


    “老爺何不讓底下人借著那兩位大人的麵子,老爺就隻是去壓個陣。”


    “這樣,那兩位大人不想踏進來也得踏進來了。”


    劉榮來聽著有理,麵色稍霽,“這件事你去負責。”


    師爺笑著接了命令。


    又過了兩天,劉榮來隨著師爺悄悄地往一處酒樓去。


    酒樓包廂裏,一眾店鋪的老板都聚集在那裏,見劉榮來過來了都噤了聲站起來行禮。


    劉榮來擺了擺手走了進去,在主位上坐了下來。


    他衝著師爺遞了個眼神,師爺立馬明白地讓跟在旁邊的一個侍衛出麵。


    那侍衛一身甲胄,十分能唬人,他道:“於大人和苟大人有令,這件事要是說敢說出一個字,便是死。”


    “死”字被加重了音,立馬震懾住了眾人。


    劉榮來看著效果達到了,滿意地笑了笑,“眾人也不必緊張。”


    他端起桌上的茶盞,打開茶蓋吹了吹浮在上麵的茶葉,喝了一口續道:“於大人和苟大人的意思是,隻要好好閉上嘴,相信該賺的錢,一分都不會少了大家的。”


    那些老板顫巍巍地拱手道:“自然自然,一切都聽於大人和苟大人的。”


    “我們自然守口如瓶。”


    遣散了那些老板,劉榮來和師爺不急著走,順勢坐在酒樓裏喝喝茶吃吃點心。


    劉榮來忽然想起那天師爺說的話,於是問道:“那小婦人如今如何了?”


    師爺笑笑,“暗中看著呢,老爺放心。”


    劉榮來卻是被說得心有難耐,“盡快送來。”


    “是。”師爺躬身道。


    兩人也沒多呆,劉榮來坐在轎子裏,想著顧遠飛的事情,一時間有些出神。


    “老爺,老爺。”師爺在轎子旁邊輕聲喚著。


    劉榮來被打斷,麵上有些不悅微皺這眉心道:“什麽事?”


    師爺忙不迭道:“老爺真是有福分,正好遇上了屬下說的那位小婦人。”


    劉榮來一聽立馬來了興致,一張滿是橫肉的臉扯著笑道:“在哪裏呢?”


    他掀開轎子邊的小窗簾,朝外麵張望。


    師爺眼神看向那小婦人,手指悄悄指去,“那個就是。”


    劉榮來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隻見前麵的瓜果攤前一個穿著素淨的小婦人手挎著竹籃,正仔細挑著手中的瓜。


    瓜的品相有些不好,小婦人沒挑著,準備找下一家。


    她剛一轉身,劉榮來就深吸了口氣。


    小婦人不曾施粉黛,素麵朝天,一雙如秋水的眸子很亮。


    她許是看見前麵認識的人,笑著加快了腳步。


    她一笑,眸子像是盛著水,眼波流轉,真是難得的美人。


    再看腰由一根素淨的帶子綁住,愈加盈盈一握。


    前麵挺翹,後麵也挺翹。


    劉榮來隻覺得渾身燥熱難擋,恨不得立馬抓了這小婦人回去。


    他道:“動作緊一些,我現在倒是迫不及待了。”


    師爺收回目光,應承了下來,他也迫不及待了。


    ……


    顧遠飛自從開始調查道現在,受到了諸多的阻力。


    就比如他今天要找的人又離開了,像是再躲著他一般。


    “大娘,我真的是來幫你們的。”顧遠飛眼帶真誠地看著坐在門口,手裏拿著一根竹杖的大娘,苦口婆心道。


    大娘不為所動,隻是歎了口氣。


    顧遠飛又道:“大娘,你也不想再有人餓死了吧。”


    他說著,看見門後一個三歲大的小孩因著好奇,探出了一個腦袋。


    小孩似是察覺到顧遠飛的視線,很是害怕的又縮了回去。


    “大娘,那是您孫子吧。”顧遠飛換一種方式。


    一說到孫子,大娘臉色稍稍平複了下來,一張老臉能看得出隱隱間的滿意之色。


    顧遠飛幹脆就著旁邊的石墩坐了下來,“看起來應該也有三歲了吧?”


    大娘忽然眉眼沉了下,道:“四歲了。”


    這下換顧遠飛有些吃驚了。


    他看著小孩的個頭,想來三歲都是往大了說,沒想到竟然已經四歲了。


    隻是他再聯係這閩地的情況,就知道原委。


    大人都要吃不飽了,何況小孩。


    能生下來,能活下來,已經是上天的莫大的保佑了。


    顧遠飛歎了口氣,即便生活已經如此了,他們還是沒有膽量去說出什麽。


    因為不說,他們還能活著,說了說不定就死了。


    他們無權無勢的,隻能閉緊嘴巴,守著這點點過日子。


    餓便餓了吧,隻要餓不死就沒關係了。


    “大娘,如果你的兒子想說了,都可以去府衙找我。”顧遠飛說完從袖中拿出他的錢袋,遞給大娘。


    “給小孩買點吃的吧。”


    大娘看了看錢袋,再看了看顧遠飛。


    她第一次覺得,顧遠飛好像和那些官員有些不同。


    但是她也不敢收,擺了擺手,“大人拿回去吧,我們還能過下去。”


    顧遠飛卻道:“大娘,我這是給小孩的,他應該多吃點。”


    大娘正猶豫不決,有婦人回來了。


    “娘。”她看到顧遠飛,趕忙朝大娘跑去,一臉防備地將大娘護在身後。


    “你還來做什麽?我們都說了,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婦人顯然有些激動。


    顧遠飛有些頭疼,他好聲道:“我沒有惡意,這就離開。”


    婦人還是絲毫不放鬆。


    顧遠飛歎了口氣,最後把錢袋放在石頭上,這才翻身上馬離開。


    婦人見他走遠,身體仿佛脫力一般,有些發軟。


    她斜斜地靠在門框上,問道:“娘,這人怎麽又來了?”


    此時屋裏躲著的男孩子也出來了,抱著婦人的腿撒嬌。


    婦人摸了摸男孩的頭,聽大娘說說道:“還是為了那事來的。”


    婦人皺起眉心,“慶哥為這件事已經躲了出去了,怎麽還不肯罷休。”


    “是要逼死我們嗎?”


    男孩似乎是感受到婦人情緒的波動,抬頭看了他一眼。


    大娘搖了搖頭,想要說或許這個人不一樣,但是張了張嘴還是說不出口。


    天下的官員不都是一樣,他們如若不是絕望了,何至於如此。


    “哎……別再來就好了,慶兒過幾天也該回來了。”


    婦人心裏這才算定了下來,摸著男孩的頭道:“嗯,快了。”


    男孩眼尖地瞟見石頭上那個漂亮的錢袋,抬頭看婦人似乎沒有發現,放開手就跑了過去。


    錢袋是絲綢縫製的,上麵繡著蘭草的圖案,看起來就是貴重的物品。


    男孩左摸摸右摸摸,絲綢柔軟的質感讓他愛不釋手。


    “麟兒,你在做什麽?”婦人喊道。


    男孩也絲毫沒有想藏著的意思,拿著錢袋跑去,將錢袋遞給婦人道:“娘,這是什麽?”


    婦人這才想起顧遠飛走之前確實扔了個東西,隻是她當時太過緊張,也沒去注意,後來也就忘了。


    她拿過錢袋,打開一看,裏麵裝了一些碎銀子和銅錢,合起來少說也有10來兩的樣子。


    婦人臉色微變,“那人不會借著這錢袋的名義要做些什麽吧?”


    倒是大娘若有所思地看著錢袋,淡淡道:“不會。”


    婦人驚疑不定,“娘,這錢袋到底是什麽意思?”


    大娘這才將婦人還沒回來之前的事情一一敘說,婦人有些不信,“娘的意思是這錢袋是那人留給我們的?”


    大娘點了點頭,“那人,要給麟兒的。”


    婦人又道:“我還是不相信,要是他拿著這錢袋定了我們的罪,到時候怎麽辦?”


    大娘也不敢托大,隻好道:“先藏在這院子裏吧,等慶兒回來再說。”


    婦人一想,也隻能如此。


    夜晚她趁著沒人,拿出小鋤頭鑿了一土,用土包裹住錢袋,再用碎布包好放在屋簷下麵的竹籃裏。


    又過了兩日,幾個身穿官服的男子闖入婦人家。


    “你們要做什麽?”婦人死死護身後的孩子,一手抓著大娘的手。


    “小娘子,你猜呢?”嘴角帶痣的師爺走了進來,他看著婦人搓了下手,眼神不善地上下瞟著。


    婦人起先以為是那人要來要回錢袋,眼睛掃了一眼外頭,卻被那雙打量的眼睛看得一陣發寒。


    她一咬牙,強裝鎮定道:“你們到底是誰?”


    師爺嘿嘿一笑,“我們自然是官府的人。”


    他說著又看了婦人一眼,“我們縣丞老爺想請小娘子去談談事情。”


    婦人現在哪裏會知道何事,臉唰的一下全白了。


    縣丞是什麽人?在他們心裏就是鬼一樣的存在。


    特別是家裏無權無勢的女子,一聽聞縣丞兩次,就能嚇得臉色慘白。


    強搶黃花閨女入府,或者強行霸占已嫁人的婦人,反正隻要是劉榮來看上的,沒有背景的,幾乎都被擄了去。


    剩下的,自然是死了。


    婦人自知外貌算是出眾,一直不敢出門。


    因著丈夫慶哥出去躲躲順帶看看是否能打到一些肉食,不在家,婦人才會出門的。


    可曾想,才幾天的時間,就……


    婦人死死握著大娘的手,緊到發抖。


    大娘也是,一張臉慘白,渾身顫抖。


    隻有麟兒躲在婦人身後,一雙大大的眼睛害怕地看著來人。


    “我沒犯什麽事,我不去。”婦人堅持道。


    她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


    師爺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每個女人說的都是一樣的話,他聽膩了。


    “你說你上有老下有小的,不去的話,他們呢?”


    他說得很輕鬆,伸出手用小指頭挖了挖耳朵,然後彈了彈。


    婦人身體更是一僵,緊緊咬著嘴唇,倔強著抵抗著麵前的一切。


    師爺也不急,幹脆找了地方坐下來,緩緩道:“想清楚了,那可是縣丞大人啊。”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嗤笑了一聲,“小娘子要是跟了縣丞大人,就不必住在這破破爛爛的房子裏了。”


    說著他看向大娘,“更不用伺候著老娘們,多好。”


    他說得直白,絲毫不怕有人揭發。


    婦人隻覺得渾身發寒,她咬牙道:“我死也不會去。”


    師爺不緊不慢地站起來,踱步到婦人麵前。


    婦人緊張地後退一步,臉色更冷了。


    “想死可沒那麽容易。”師爺冷冷笑著,伸手一把捏住婦人的下巴,“你死了,他們呢?”


    他挑了挑眼,示意婦人護著的老人和小孩。


    大娘活夠了,也不怕了。


    她不知哪裏生出來的力氣,一把扯開師爺的手,一根竹杖緊緊握在手裏,反站在婦人的麵前,“醃臢小人,強搶婦女,你們就不怕遭到報應。”


    師爺被推得一愣,臉色更加不好看,“你個老娘們,敢跟我動手。”


    大娘冷笑一聲,“畜生,我就是拚了這條命也要拖著你一起死。”


    師爺好似是被大娘的話震到了,一時之間確實沒有什麽動作。


    眯著眼睛看著大娘,神情陰鬱。


    “給我靈活著點,護著我,那老娘們死了就死了。”他低聲吩咐那些巡邏。


    “娘,不要啊娘。”婦人在後麵,小聲地抽泣著。


    她想站出來,可是被大娘死死擋住。


    大娘緩緩道:“娘沒事,娘活夠了,你還得照顧麟兒呢。”


    “老娘們,我看你活得不耐煩了。”師爺一揮手,“都更給我上。”


    大娘發瘋似的揮舞著竹杖,愣是讓那些人不敢上前,“我這老家夥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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