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煙容做了一個夢,夢裏方氏溫柔的撫摸著她的秀發,然後又摸了摸她的肚子,讓她以後要好好的生活下去,沈煙容第二日是哭著醒過來的。


    算著日子和原書中方氏病發的日子不遠了,但隻要楊文波沒傳來消息,她就還抱有一絲的幻想。但有一句話說的沒有錯,她要活下去,才有機會再見到他們。


    現在住的小院子不大隻有兩三間屋子,帶了一個小小的院子,門前種了一棵杏樹,樹幹粗壯,此刻正值八月樹枝上還隱隱的掛著青杏。


    每每她傍晚散步路過的時候,都會仰頭吞一吞口水,這個時候婆子和小丫頭就會奇怪的打量著她。


    都被沈煙容的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給懟了回去。


    一開始巧月還不大明白,偷偷的問了沈煙容,她們現在住在楊文波這裏,處處都要依仗楊文波,為什麽還要故意表現的這麽囂張跋扈的樣子。


    郡主平日裏明明就不是這樣子的啊,她是時時刻刻陪在沈煙容身邊的,她能明顯的感覺出來,沈煙容的這些都是有意的要讓什麽人看到。


    沈煙容望著高高的杏樹低聲道:“如果我真的這麽好欺負,膽小怕事畏畏縮縮,就不是他想要救的那個邵陽郡主了。”


    她如果事事都聽楊文波的,那就成了可以被拿捏的人,她的前後變化這麽大,不僅會讓他覺得沒有利用的價值,甚至還會讓他對自己生疑,以為她都是裝的,實際心機叵測。


    還不如裝作是一副盛氣淩人目中無人的樣子,一來可以震懾他,二來也好讓他露出狐狸尾巴。


    所以她隻能是高高在上的邵陽郡主,而不是沈煙容。


    婆子姓王,沈煙容叫她一句王媽媽是楊老夫人身邊的媽媽,做事說話滴水不漏,根本就沒辦法從她口中打探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王媽媽因為一直在府上侍奉,沒有婚嫁膝下也沒有孩子,這個小丫頭就是她從別處領養來的,一直當自己的親生閨女養著,叫小桃,難怪兩人看著不像,但王媽媽平日裏對她倒是極好的。


    小丫頭心思單純,可老實聽話,王媽媽的話恨不得當成真經刻在腦子裏,更別說是從她嘴裏套話了,每每看到他們主仆靠近就飛快的躲到了一邊。


    不過好在的是,王媽媽也不拘著她的行動,在這院子的範圍內她們想如何都行,隻是不讓她們出院門一步。


    好幾回巧月隻是想看看出了院子外頭是什麽地方,才剛靠近院門,王媽媽就會及時的出現,還一臉笑著看著巧月,直把巧月笑得發麻落荒而逃為止。


    不過有一回巧月趁著不注意,往外看了一眼,外頭是更加大的花園和院牆,主仆一合計,這裏不是在楊文波家,就是他哪裏的別院。


    其實沈煙容哪裏都不想去,隻不過是做一做樣子,讓他們以為她很想離開這裏。


    她才沒這麽蠢,她是戴罪之身哪裏都去不了,就算是真的跑出去了,忠武王府栽了父母生死未卜,陌生的地方和人事她誰都靠不了,不如先老實的養好胎,尤其是懷孕的前三個月最為重要。


    隻是最近她有點不安分。


    待著這小院子裏,每日早晚都會有人來給他們送吃食,按照她平日裏的性格,對這些都不是很挑剔。


    她自己是學的營養學,她也不挑食,吃東西隻在乎是否營養均衡,尤其是在這天然無汙染的古代,沒有農藥沒有地溝油,吃什麽都是原生態的健康食品。


    隻是最近她的胃口變得有些奇怪,以前酸的辣的不太能吃,最近卻偏愛重口味的東西,不酸不辣吃著就沒什麽味道。


    有時候清粥也要配上寫醃製的小菜,雖然心裏知道不能多吃這些醃製食品,可還是忍不住的流口水。


    天氣不錯,看來是時候該搞點事情了。


    來這的第十日,期間楊文波就來過一次,對於外頭的事情隻字不提,隻說一切他都會想辦法,讓她好好的養身體,等到楊文波走後,她還在屋裏發了好一頓‘火’。


    這日傍晚,日頭偏西橙黃的斜陽灑在屋內,屋子裏沒有冰,隻有巧月在打著扇子勉強的吹來一絲涼意,沈煙容閑來無事要起身走走。


    主仆二人一路就逛到了小院的院門口,眼瞅著離院門還差幾步之遙時,王媽媽及時的從天而降。


    “姑娘,您有什麽吩咐,隻管與老奴說就是了,您是千金之軀,外頭慌亂的,隻怕會衝撞了您,到時候老爺一定會怪罪老奴沒照顧好姑娘,您還是進屋裏歇歇吧。”


    沈煙容的眼皮跳了跳,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巧月就囂張的看著王媽媽道:“誰是你家姑娘啊,這是我家郡主,平日你欺負我也就罷了,一個下人也敢在這攔我們郡主的去路,快讓開!”


    王媽媽低了低頭,眼裏滿是不屑,郡主?哪家的郡主?忠武王府都沒了,她還做著郡主的美夢呢。


    麵上卻是誠惶誠恐的跪下,卻一步都不離院門,死死將院門給擋住,“是老奴失言了,還望郡主大人不記小人過,隻是老爺交代過,不是不讓郡主出去,而是外頭實在是危險,這都是為了郡主的安危著啊!”


    沈煙容瞥了頭連顏色都不屑的施舍給她,“危險危險,除了這句話你還會說什麽?我不管,今日我一定要出去!不然你就讓楊二叔來見我!”


    “郡主若是一直不講理,老奴也隻能請郡主進屋去了。”


    說著是一副想要上前動手的樣子,沈煙容閃過一絲得逞的眼神,毫不畏懼的挺身往前一步,“敢問媽媽,你想如何請?原來這就是楊二叔的待客之道嗎?讓一個奴才在這作威作福,現在還想傷著我不成?”


    王媽媽這了一聲,抬頭去看沈煙容不容商量的樣子,又覺得有些棘手,老爺一開始讓她來伺候,隻說除了不讓她出院子,其他一切都聽沈煙容的。


    其中一條就是絕對不能傷了她,看著現在劍拔弩張的樣子,她才覺得是自己把沈煙容想的太簡單了。


    看她平日的樣子,以為是強弩之末,隻當她是個養在深閨的大小姐好哄騙,卻忘了虎落平陽本質也是虎並不是羊,不管如何都不是她一個奴才可以隨意拿捏的。


    “是老奴說錯話了惹郡主不高興,郡主隻管在這等著,老奴這就去請老爺來。”


    又怕自己走的時候她們會離開院子,交代了小桃仔細的‘伺候著’,把這尊大佛請回了屋子,才小跑著出去找楊文波。


    沈煙容趁著小桃不注意,和巧月交換了一個狡黠的笑,一副不耐的樣子,坐回了屋子的貴妃椅上,直把小姑娘嚇得一愣一愣的。


    心中想的卻是,他楊文波不是讓她想要什麽就提什麽嗎?那就讓她看看他的底線到底在何處,她又能囂張到什麽地步。


    她這就叫做奉命囂張。


    就在沈煙容的忍耐快到極限的時候,王媽媽就小跑著回來了,身後還跟著緊趕慢趕的楊文波。


    即便是夕陽西下,七月末也還是悶熱難耐,尤其是剛剛走得快了,他的身上還穿著官服,剛回府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先跑來了小院見她。


    結果一進屋,就看到沈煙容舒舒服服的靠著,喝著茶,讓楊文波忍不住的皺了皺眉。


    “這是誰惹侄女兒生氣了?”


    沈煙容抬了抬眼皮,冷哼了一聲,“我還當楊二叔是想將我囚在此處,不然怎麽哪裏也不讓去!”


    這話一出,楊文波就忍不住的冒冷汗,難道是她察覺到了什麽不成?是不是有什麽事被她知道了?


    “侄女兒說的是什麽話?我為了暉元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不惜動用財力關係,這幾日才得以讓暉元兄的斬立決被延緩了,沒想到侄女兒卻在背後這麽想我!”


    一副被人誤會了之後的冤枉之色,尤為的真實,若不是沈煙容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都忍不住要為他鼓掌了!


    簡直就是戲精本精啊,他不上去吐一口痰踩上一腳就謝天謝地了,指望他出錢出力,簡直就不要做夢。


    但沈暉元沒有立即問斬,確實是這幾日來最好的消息了,沈煙容難得的雙眼一亮露出了一個笑,但麵上還是一副別扭的樣子。


    好像很是不甘心的向楊文波賠禮道歉,“都是侄女一時心急錯怪了楊二叔,隻是這裏實在是讓人難待!我即便是去牢中陪父親也好過在此處煎熬度日的好!”


    楊文波見她信了自己真假參半的話,不禁露出了幾分和藹的笑意,“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又怎麽會怪你呢。不過,可不能再說這種傻話了,你父親怎麽舍得你進牢裏受一點委屈呢。”


    仔細的品了品她話中的意思,難道沈煙容不是懷疑自己被囚,隻是因為對現在的生活有哪裏不滿意的?


    試探的開口道:“是不是有哪裏照顧的不如意,你隻管說,隻要我能辦得到的,一定能滿足侄女兒的要求。”


    “自然是有的,飯菜也太難吃了,有時候送過來還是冷的。”


    “我以前每日都要喝一盅燕窩,如今連燕窩的影子都沒看到過。”


    “上回楊二叔答應的冰到現在也沒有,再這麽下去,我遲早會被熱死的。”


    “……”


    楊文波一開始還在仔細的聽,在想是不是哪裏真的被沈煙容給發現了,後來越聽頭越發,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沈煙容。


    上下的打量了一眼正在處處挑刺樣樣不滿的沈煙容,他還是不能相信,邵陽郡主居然真的這麽蠢?


    難道她這麽火急火燎的把自己叫來,根本就不是察覺到自己被囚困,也不是因為擔心外頭的形勢,而是單純的因為飯菜不和口味?她沒吃到燕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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