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月色下,楊府的小樹林內,一對男女正摟在一塊卿卿我我。


    “好香兒,你就允了我吧,明日我就去和娘說,把你從大姐姐那討來,等正式開了臉就抬你做姨娘。”


    一臉急色正在上下其手的正是楊文波唯一的兒子楊子瑞,楊子瑞的夫人葉氏嫁過來之後就生了大女兒,之後肚子一直沒動靜,直到幾年前才又生下了第二個女兒。


    就給楊文波納了個妾室,生下了庶長子楊子瑞,去母留子把楊子瑞抱到了自己身邊養,入了族譜當做了自己的親兒子來養,可沒想到楊子瑞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好色之輩。


    今年才滿十六,還未正式說親,已經收用了好幾個丫頭,上個月又看上了大姐姐屋裏的香兒,香兒雖然長得不似他房中人美豔,但勝在腰細臀圓,直勾得楊子瑞心癢癢,趁著酒後微醺就把人哄騙到了手。


    一時情動兩人都已經染上了些許的豔色,香兒年紀輕一聽這話就不免心動,楊子瑞不管如何都是府上唯一的郎君,半推半就間兩人就靠在石頭上親熱起來。


    正巧正院的林媽媽帶著下人巡夜完,提著燈籠從院子的另一頭看到了這邊竄動的人影,燈籠往這抬了抬,“是誰在那?”


    嚇得香兒臉色蒼白,伏在草叢裏一動都不敢動,生生把滿臉的春色變成了滿腔的恐懼。


    郎君喜歡丫頭傳出去是桃色的趣事,可若是被人發現苟且那可就成了勾引少爺不知廉恥了,被夫人知道她一定會被趕出府去的!


    林媽媽身邊的下人朝著這頭看了一眼,“媽媽,沒人啊,是不是風吹著迷了您的眼。”


    下人回了一句,林媽媽遲疑了一下,才嗯了一聲帶著人又浩浩蕩蕩的往外頭走,趴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兩人,連衣服都不敢穿,趕緊往林子深處跑。


    就聽到後頭厲聲的嗬斥,“好啊!果真有小浪蹄子在這偷漢子,快去追別讓他們跑了,我倒要瞧瞧是哪個丫頭這麽不知羞恥!”


    楊子瑞被掃了興致,隻能看著美人落荒而逃,不過他也怕這事傳到母親的耳裏,他又要挨訓,理了理衣服從石頭上站了起來,朝著一行人走了過去。


    “是我喝多了酒,在此賞月醒酒,沒想到還驚動了媽媽。”


    林媽媽看到竟然是楊子瑞,趕緊低頭行了個禮,“都怪老奴眼拙,竟然衝撞了大公子,還望大公子恕罪。”


    楊子瑞想著方才被打攪的美事,興致缺缺的揮了揮手,“不知者無罪,今日之事就當沒發生過。”說完就急匆匆的往自己的院子快步而去,他的人生大事可還沒解決呢!


    等到楊子瑞擦身而過之後,林媽媽才聞著味道冷哼了一聲,喝多了賞月,能跑這來?這是騙三歲小孩呢。


    她是葉氏的陪嫁,當初也是她勸著葉氏去母留子,把楊子瑞抱到正院來養,沒想到楊子瑞卻是這般沒出息的東西。


    不行,夫人這幾日不在府上,她可不能在這個時候鬧出了笑話,“給我追,千萬不能讓她給跑了”。


    一看情況不對,香兒此刻也顧不上情郎了,飛快的往樹林裏跑,一直到身後沒了聲響才精疲力盡的停了下來。


    等到香兒一抬頭,才發現自己迷路了,更為詭異的是,前麵的樹林間好像有燭火的光亮,聽著還有人說話的聲音,她入府也有一兩年了,卻從來沒聽人說起來,後院還有這麽個地方。


    暗暗的記下了院子的路線,怕被人發現自己,又悄悄的從另外一條小路往回走。


    回到大姑娘的院子時,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後了,碰上院子裏的丫頭都說是剛剛肚子疼去了如廁,就溜回了自己的屋子,早早的上床睡覺就怕被人發現有什麽異樣。


    隻是臨睡前,還是有些許的困惑,怎麽還會憑空多了個院子出來呢?


    帶著這樣的疑問,沉沉的睡了過去。


    *


    此時還不知道小院已經被人發現的沈煙容,喝完了碗裏最後一口蓮子銀耳糖水才在巧月的攙扶下,在院子裏散步。


    自從前幾日吃了鱸魚吐了之後,她又跟沒事人一樣了,除了海鮮吃嘛嘛香,飯量也變大了許多,天氣又熱的慌她不敢太靠近冰山,隻能白天的時候隔著幔簾貪一絲的涼氣。


    到了傍晚就尤其的愛喝這類的湯湯水水,夏日裏蓮子肥美,去了蓮心和銀耳雞蛋一塊煮了,滿滿一碗喝下去既滋補又爽口。


    而且這些糖水也不是隻有孕婦能喝,她喝熱的,其餘的部分就讓劉一刀用攤涼了給巧月她們喝,倒是連帶著王媽媽看她也沒以往的戒備了。


    隻是小桃每次看到沈煙容眼神都會躲閃,一副不敢和她對視的樣子。


    從楊文波走後,她就發現了,小桃好像有些崇拜她,她也沒多想,小丫頭很容易就會對權勢產生這種心理,大概就像是讀書的時候對班主任的複雜感情。


    她也不討厭這個老實的小丫頭,隻是那日她吐了之後小桃就又變了,像是追星幻滅的小粉絲?


    沈煙容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不管是小桃王媽媽還是劉一刀都好,她與他們都不應該過多的接觸,這樣或許更好。


    況且她也從來沒想要隱瞞自己懷孕了,她不認為自己懷孕是件不恥的事情,摸了摸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這裏麵的可是她的小寶貝哦。


    不過那日之後,小玉就沒有再出現過了,這讓一直在等著她的沈煙容有些沮喪,雖然她懷著孕不太適合和小貓過多的接觸,可是真的好想擼貓哦。


    直到有一日的午後,沈煙容抓著玉米在啃的時候,一團白球的小東西不知何時黏到了她的腳邊,輕輕的蹭了蹭她的腳踝。


    沈煙容的眼睛發亮,嘴角一揚露出了一個笑臉,“小玉!你來了。”


    小玉蹲坐在沈煙容的腳邊,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濕漉漉的看著她,甜軟的喵了一聲,直叫喚的沈煙容想要幸福的眯眼。


    等到沈煙容把玉米往右邊挪了挪,小玉的大眼睛就往旁邊跟了過去,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小玉看得根本就不是她,而是她手裏的玉米……


    她還爭寵不過一根玉米!qaq


    哼!


    不過小玉寶寶要吃玉米,她……當然的屁顛屁顛的喂呀。


    小心的掰下三四顆果粒飽滿的玉米粒,放在了自己的手掌心,小玉就乖巧的卷進了嘴裏,等到掌心的玉米粒沒了,它粉嫩的小舌頭還舔了舔她沾著玉米甜味的手掌。


    酥麻酥麻的,小玉真是太可愛太乖了!


    一連這麽喂了幾次,她就停了下來,把玉米遞給了巧月,玉米雖然適合小貓吃,但吃多了也會不消化。


    習慣性的摸了摸小玉的下巴,直到摸的它舒服的輕聲瞄了瞄,沈煙容才露出了狡黠的笑,在小玉沒來的這幾天她以後和巧月做了逗貓棒,這回小玉總不會再跑走了吧。


    她已經想好了她要養小玉,等一會就把它洗的幹幹淨淨的,她要擼貓!以前不養貓那是她連自己都養不起,她不舍得委屈貓,現在好不容易穿到了這裏,怎麽能沒貓呢!


    然而,就在沈煙容信心滿滿的接過逗貓棒,朝著小玉眨眨眼的時候,小玉長長的尾巴掃過她的手腕,頭也不回的跑走了……


    愛上一隻不回家的貓,大概就是此刻的心情了。


    還不等沈煙容泄氣,那頭王媽媽領了個中年男子進了院子,“郡主,大人讓老奴請先生給郡主把平安脈。”


    沈煙容懶洋洋的坐在錦凳上,眼角微微一抬,不以為然的掃了來人一眼,眼裏滿是不虞,淡淡的開口道:“我往日都是李太醫診的脈。”


    王媽媽低著腦袋嘴角一撇,這個郡主什麽都好,就是腦子不太好還認不清如今的形勢。


    現在還是當初她囂張跋扈的時候嗎?還在嫌棄人大夫是無名之輩。


    還是王媽媽好說歹說,提了好幾回楊文波的名字,沈煙容才伸出了手腕,不耐的打了個哈欠,“那便快些吧,我一會還要去紮秋千。”


    大夫從進屋起就不敢抬頭,尤其是被沈煙容這麽一刺更是把頭往下低了三分,這會也隻能隱約看到沈煙容白皙的脖頸和纖纖玉腕,小心的搭手把脈大氣不敢出一下。


    剛把了個大概,就聽到頭頂的傲氣的聲音不悅道:“怎麽還沒好?”


    趕緊跪下哆嗦的道好了,就看到沈煙容精致的繡花鞋從眼底緩步走過,才擦了擦額頭的汗,抬頭看了一眼王媽媽,點了點頭。


    “有了,三個多月了。”


    *


    楊文波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微躬著背脊,一臉討好的將拜帖遞到了趙驛凱親信的手中。


    當今聖上還未封太子,所有的皇子也未封親王,隻是先前大皇子和二皇子已經成年,就都賜了府邸,三皇子和四皇子年幼不足十歲,都還住在宮中。書中也有仔細的寫過,大皇子被貶之後,秋天二皇子就被封為了肅親王,等到第二年不必遮掩的他才識畢露,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太子。


    如今楊文波正在府邸之外求見,“下官兵部侍郎楊文波,求見二皇子殿下,還望大人通稟一聲。”


    趙驛凱的親信是早年他在宮外撿的孤兒,無父無母被趙驛凱賜了名字,苟詭,原本的下等人,留在他身邊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如今一朝得勢竟然也能稱得上一句大人了。


    苟詭是趙驛凱的心腹狗腿,自然知道這位楊大人曾經做過什麽好事,冷笑了一聲,上下的打量了一眼眼前的楊文波。


    當初他為了抱大皇子的大腿,將事情做絕的時候,可是想到過會有今日搖尾乞憐的樣子?


    也不嫌臊得慌,不過也是這些自詡衣冠楚楚的達官貴人們,最擅長的不就是捧高踩低,巴結的樣子與他們這樣的下等人並沒有什麽不同。


    “主子,兵部楊文波求見,說是有您一定會感興趣的事要當麵與您說。”


    苟詭頓了一下,又繼續道:“他還說,若是見不到您,就會一直等下去。”


    趙驛凱最近一直不順,沈暉元沒死,沈煙容失蹤,太子之位尚未明確,林清朔態度不明,一樁樁一件件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這讓他心煩意亂。


    俊朗的麵容有些許的猙獰,目光一凝,眼底的殺氣畢露,“他這是威脅我?既然他想等,那就讓他等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首輔嬌妻帶球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二恰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二恰並收藏首輔嬌妻帶球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