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煙容!你怎麽會在我家!”楊可琳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這才意識到哪裏不太對,整個院子從裏到外都是重新布置的。


    從門前栽的花,屋內的一應擺設全都是精心挑選的,就算比著她和妹妹的屋子也不會有一分的簡陋,反而更加的精致奢靡。


    這樣的日子她屋內的冰都是省著用的,方才她走進屋子就感覺到了涼意,巧月一個丫鬟竟然比她這個楊家大姑娘還要好!


    轉念一想就覺得不對了,巧月就算變得再好看,父親也決計不會為了一個丫鬟做到這一步的,除非這個人是天姿國色的沈煙容!


    楊可琳的一雙眼狠狠的瞪著眼前的女子,忠武王府被抄家,甚至方氏都已經病逝了,沒人再寵著她,每每想到若是再見沈煙容,她一定會把以前受過的屈辱都還回來。


    可如今真的見到了,沈煙容卻絲毫都沒有受到影響,既沒有想象中的淒慘和神色憔悴,相反的精神奕奕還更加的美豔了。


    “我為什麽在這?這不是應該問楊二叔嗎?”舒服的往嘴裏送了一口湯,和劍拔弩張的楊可琳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讓楊可琳更加氣得發抖,“你!真是恬不知恥,竟然為了活命勾搭我父親!”


    說著怒目上前,就要近到沈煙容的身前時,沈煙容椅背後有人動了動,楊可琳這才對上了他的目光,忍不住嚇了一跳。


    她剛剛因為憤怒,一進屋注意力都在沈煙容身上,這才注意到了她身後的大漢,體態壯碩目露凶光,楊可琳不過上前了一步,他就已經站到了沈煙容的身邊。


    這個大漢自然就是院裏唯一的戰鬥力劉一刀了,沈煙容才沒有這麽蠢的,全把一切都期寄與別人,她就算對自己有信心不怕楊可琳的突然造訪。


    可她也不能拿自己肚子裏的寶貝冒險,而且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劉一刀也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楊姑娘說話可要自重,你父親是與我父親是生死之交,你我兩家也是通家之好,當初沈家勢大可從未低看過楊家,怎麽如今沈家落難,我住在楊家難道有何不妥嗎?”


    楊可琳到底是有些懼怕劉一刀的目光,後退了一步,冷笑一聲,“郡主果真是好本事,難怪引得這麽多男人為你出頭。”


    說著就想到剛剛香兒說的秘密,目光狠毒的朝著沈煙容的肚子看了一眼,停頓了數秒又嗬嗬的笑了起來。


    “可惜了沈夫人的一世清白了,竟然有了這樣不知羞恥的女兒。好在她去的早不然若是被她知道你的苟且之事,該從墳墓裏氣活了不可,哦,不對,沈夫人病逝之後,可是連屍首都沒人敢領呢。”


    沈煙容本來淡定在看她自顧自的做戲,可聽到這還是忍不住的心頭一跳,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沈夫人,是她的母親方氏。


    “你說什麽,我母親病逝了?這怎麽可能!”沈煙容撐著身旁的案桌,站了起來,她比楊可琳要高挑些,一步步緩慢的靠過去,將人籠蓋在了陰影之中,讓楊可琳感覺到了一絲無法喘息的壓力。


    “為什麽不可能?沈夫人一向身子弱,受了這麽大的打擊獄中淒苦可不就去了,反倒是你苟且偷生,讓人咋舌。”


    沈煙容隻覺得頭發昏,腳下發軟,楊文波一直在騙她!為了安撫住她的情緒故意瞞著她方氏的死訊,眼淚不停的往外流,更加懼怕的是原書中的劇情竟然到了最後都吻合了,方氏還是病逝了。


    那是不是說明,就算她逃出來了,沈家和她都還是免不了一死?


    沈煙容下意識的捂著肚子,隻覺得渾身發寒,若不是她機緣巧合之下,被楊文波救了,是不是此刻她和孩子也已經遭遇了不測。


    眼眶微澀,有對方氏的難過,也有恐懼。


    趙驛凱要稱帝,影響他的人一個都不會被放過,她必須得想辦法離開這裏,不管楊文波有沒有把她在這裏的事情告訴趙驛凱,如今的楊家已經不安全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早晚有一日,她會讓趙驛凱付出代價,為方氏報仇!


    但現在她必須要活下去,才能再緩緩圖之!


    而沈煙容的異樣落在了楊可琳的眼中,就成了她退縮的標誌,眼裏冒著興奮的火光,止不住的繼續往下說。


    “怎麽了,邵陽郡主不是一貫伶牙俐齒能說會道嗎,哦,你瞧我這記性,怎麽就忘了呢,你如今已經不是邵陽郡主了,我該叫你一聲什麽呢?沈姑娘?也不對,你如今可稱不上姑娘一詞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就落在了她白皙的臉頰上,骨節分明清晰可見。


    楊可琳捂著側臉震驚的看著身前的人,她憑什麽!雙眼瞪得老大,眼裏充滿了血絲,“這裏是楊家,你怎麽敢打我!”


    沈煙容揉了揉隱隱作痛的手掌,想起了那句經典台詞,“打你就打你了,還需要挑地方不成?”


    一副囂張跋扈,趾高氣揚的樣子看著她,就好似第一回見到沈煙容時一樣,高高在上,她就好像小丫鬟一樣,隻能被迫的討好奉承她。


    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她不是郡主,是個落魄的罪臣之女,自己才是高高在上的那個,她有什麽資格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的!


    楊可琳的第一反應就是要反擊回去,手才剛抬起來就被沈煙容輕鬆的一把抓住,往後一甩。


    楊可琳根本沒有想過自己會被如此對待,以前兩人的相處,都是沈煙容單方麵的壓製她,一時沒有準備,險些往後仰摔在地上。


    好在丫鬟眼疾手快抵住了她的後背,但也讓她心有餘悸的嚇得不輕。


    這讓楊可琳一時之間喪失了理智,巴掌就扇在了身邊的丫鬟身上,“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看著我被人欺負,還不快給我抓住她。”


    劉一刀和巧月一左一右的就將沈煙容擋在了身後,還是沈煙容淡定的拍了拍他們,讓他們不要緊張。


    “我看誰敢動我一下!”


    沈煙容平日裏不怎麽會發火,一貫都是淡然的神色,換句話說以她的身份,這些人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不配讓她生氣。


    這麽一張臉突得沉了下來,積威又再,很容易的就唬住了眼前的小丫頭們,楊可琳想著到底是家醜,人也帶的不多,這會都被震住遲疑的停住了腳步不敢再上前。


    反倒是她,絲毫不畏的一步步上前,直逼到了楊可琳的跟前,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你不是問我為什麽敢打你嗎?不如你先問問你的好父親,我肚子裏懷的是誰是孩子,你若是敢傷了我一根寒毛,別說是你,就連你父親也吃不了兜著走。”


    說完沈煙容還貼近她的耳側,輕聲道:“你知道為何你今年十七,尚未定下親事嗎?得罪過我沈煙容的人,整個京城誰家敢娶?”


    明明是氣定神閑的語氣,可落在楊可琳的耳裏,就讓人頭皮發麻渾身不適。


    “你胡說!”可又不想在沈煙容麵前落了下風,承認自己真的不敢,硬著頭皮還要逞強,雙手要往沈煙容的身上推去,就聽到門外一聲嗬斥。


    “住手,你個不孝女!”楊可琳怔怔的看著門外,楊文波正嚴肅的站在那,背著光,那眼神讓楊可琳下意識的一縮。


    “父親!您聽我說。”


    “什麽都不必說了,我都看到了,對待貴客粗鄙無禮毫無教養,還不帶著人給我滾回院子去,禁足半年不許外出,你們這些人連伺候姑娘都不會,全部給我拖下去發賣了!”


    楊可琳一臉的不敢相信,“父親!女兒沒有!”


    楊文波一臉的決絕,絲毫不聽她的解釋,楊可琳隻覺得心如死灰,被兩個婆子客氣的給請了出去。


    走到門邊回頭再看沈煙容,不知何時已經坐回了自己的貴妃椅,低頭逗弄著懷裏的小貓,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她。


    耳邊是小貓高傲的一聲喵,以及父親恭敬的賠禮聲,一時竟然覺得可笑。


    等到楊可琳走後,劉一刀也就回廚房了,王媽媽守在門口不讓人靠近,楊文波正在擦著額頭的冷汗,“今日都是我教女不嚴,險些衝撞了侄女兒,還望看在她年幼不要與她一般見識。”


    “衝撞了我是沒什麽,隻怕楊姑娘回去之後心中不忿,總要找人訴說的。”說完又撓了撓小玉的下巴,小玉舒服的在她懷裏蹭了蹭慵懶的喵了一聲。


    “這一點侄女不用擔心,她知道什麽話是該說的什麽不該說……”


    “我還是很感激楊姑娘來這一遭的,若不是楊姑娘,我怕還不知道原來我母親的屍首無人認領,身為女兒實在是不孝!”


    楊文波心中暗罵了一句蠢貨,想到方才看到的一切,還有什麽不相信的呢,沈煙容越發的囂張目空一切,就越是證明她肚子懷的就是趙驛凱的孩子。


    再加上今天趙驛凱那模棱兩可的話,和她的態度,一切都是明擺著的了,接下去最重要的就是沈煙容能否生下孩子了,他才沒有這麽蠢,現在就把人和孩子送給趙驛凱,他的手上就沒有把柄了!


    他得等,就更得讓沈煙容事事滿意不可。


    “不是我這個做叔叔的不願意告訴你,我本來是打算把屍首偷偷帶回來安葬了,再帶你去祭拜,可惜有人先一步,把屍首要走了。”


    沈煙容眼波一轉,“是誰?”


    “戶部尚書林清朔……”


    林清朔寫奏折的手頓了頓,往空蕩蕩的院子看了一眼,日頭已經偏西了,今日怎麽好像少了點什麽聲音。


    那小家夥怎麽還沒回來?


    “阿和,把我房裏那盆君子蘭也搬去院子,別放太高。”


    它夠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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