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煙容的一張臉漲的滿麵酡紅, 就像剛飲了酒的醉態格外的誘人,引得林清朔心潮澎動, 隻想好好的欺負一番, 可沈煙容已經趁著兩人恍惚之間惱羞成怒的把他給推開了。


    快速的朝著安安和陳齊跑了過去, 一把抱起還在捂著眼睛偷看的安安, 如臨大敵的看著林清朔,一副與他劃清界限的樣子。


    陳齊起初看到的時候是震驚,隨後是憤怒, 等看清楚從樹蔭中走出來衣冠楚楚的林清朔的時候才是一懵。


    他雖然平日遊手好閑不幹正事,但就是因為經常遊走於吃喝玩樂的場所, 京中能叫得上名號的男子他都認得, 更何況他家和林家曾經也算是世交。


    按照道理來說, 他還比林清朔小一輩, 該喊一句世叔,可自從林清朔和林家鬧翻之後,兩家的走動自然就算不得他那邊了, 關係也就疏遠的很。


    甚至陳齊都懷疑,像他這樣無所事事的小一輩, 林清朔根本都沒聽說過自己。


    原本他對沈煙容是好奇, 一個女人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 開了一家這樣的店,想來也是受過苦難的勵誌女子, 臉上又受了傷, 沒準是被夫家所遺棄的。


    可她卻有一雙讓人無法忘懷的眼睛, 以及奇怪的性格,他自詡風流了這麽多年,在京中什麽樣的女子沒有見過,卻從未見過這般風趣自信的女子。


    不是含蓄的像朵花,就是仗著家世高人一等的,像她這般特立獨行的還是第一次碰上。


    等無意間看到她的容貌,陳齊才失了神,太像了,沈煙容像極了他八年前遇見的一位女子,嬌豔明媚,一直到他長得成人,她的倩影也無法從腦海中揮散。


    他在家中的地位其實很尷尬,上頭有拔尖的大哥和二哥,下頭有更小的幾個弟弟妹妹,爹娘在他身上傾注的時間自然少了許多。


    小的時候他也不是這般任性出格的,起初他學說話的晚,被人說起來都是陳三那個小啞巴,久而久之就有些自卑。


    直到十一歲那年,他跟著去了一次宴席,又被隔壁家幾個同齡夥伴在大冬天用冰水捉弄,正在無措之時,那個女子就如同九天仙女一般出現,明明比他大不了多少,甚至還沒他高。


    就敢直接將欺負他的讓你給推倒,用力的摁著他們的腦袋給他道歉,那些人竟然真的害怕的就道歉了。


    那是陳齊第一次知道,原來麵對不喜歡的人和事,是可以反抗的,等他想道謝她已經瀟灑的走了,當初他年幼又在被人欺負後,回家就發起了高燒,等醒來再去找,竟無人知曉她是誰。


    從那次之後,他的性格就發生變化了,他不在老老實實的讀書,會調皮會搗蛋,他才發現這樣之後家裏人他的關注更多了,久而久之就養成如今散漫輕佻的性子。


    直到見了她的臉,他就派人去調查了她的背景,長得這樣的一張臉,明明沒受傷卻蒙著麵,陳齊對她就更加的好奇了,起初是覺得她身後一定是有什麽人在幫著她,不是某個大官也是富商。


    可一連調查,都沒有收獲,她真的是個突然冒出來無名無輩之人,全靠了自己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陳齊也知道事過多年,這個容娘子也不是京中人氏,一定不會和當年的她是一個人,可這一雙眼就再也離不開她的身上了,每日就像多看一眼她,哪怕隻是靠近一點也好。


    即便不是同一個人,他也想都靠近她一分。


    對容娘子他是有勢在必得的信心的,且不說他的家世和長相,隻要他願意,還沒有拿不下的姑娘。


    而她又沒有夫家,自己孤身帶著一個孩子,正是需要人保護的時候,這個時候他伸出臂膀,她是沒道理拒絕的。


    直到方才,看到她和別的男子在樹下纏綿的時候,他的眼中才出現了憤怒。


    等再看到對方是誰的時候,又出現了一絲的茫然和不解,她怎麽會認識林清朔?


    那個就連他父親和祖父提起都要誇讚三分的人,他不是號稱不近女色,不打算成親嗎?所以現在這是修行人破戒落凡塵了?


    可這些複雜的情緒還未消散,他就看到容娘子飛快的朝著自己奔了過來,抱著安安小心謹慎的站在自己的身後。


    所以剛剛那是林清朔強迫的她?


    看著林清朔淡然的邁著步子朝著他們走過來,陳齊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這是他在祖父麵前都從未感覺到過的“林大人壓迫感,讓他喘不過氣來無法直視。


    “容容,過來。”


    林清朔在幾步前站定,目光灼灼的越過陳齊,看著身後咬著下唇抱著安安的美豔女子,好像眼前的陳齊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沈煙容撇過臉去,根本就不想和他說話,這算怎麽一回事,當初拒絕自己的人明明就是他啊,現在搞得一副她不對的樣子,好馬不吃回頭草,更何況是她呢!


    反倒是懷裏的安安一看到林清朔的臉,就激動的在扭來扭去,衝著林清朔揚了一個燦爛的笑,甚至還伸出手去想找他抱抱。


    好人叔叔果然說話算話,他們真的又見麵了呀!而且他還和娘親羞羞羞,嘿嘿嘿,突然感覺好人叔叔也很適合給安安做爹爹呀。


    隻可惜安安的這點小動作,很快的就被沈煙容以武力給鎮壓了,嘟著嘴委屈的睜著大眼睛看著林清朔。


    或許是沈煙容的態度給了陳齊自信,陳齊正視著林清朔,大步的攔在了沈煙容身前,“林大人,還望自重,你難道看不出容娘子她不願意嗎?”


    林清朔的目光從始至終都看著她們母女,眼中是她從未見過的炙熱和深幽。


    好像是聽到聲音了,才注意到他們之間還有一個陳齊的存在,上下淡淡的掃了陳齊一眼,眼皮都未抬,又將目光落在了沈煙容的身上。


    清冽的聲音帶著絲絲的沙啞,“所以,你是誰。”


    陳齊好看的臉上表情一滯,他果然是不認識自己的,“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容娘子她不願意,這裏也不歡迎你,請離開此處。”


    聽到這句話,林清朔冷峻的臉上才有了一絲反應,冰冷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陳齊就感覺到了料峭的寒意,和一直在逼近的氣場。


    不是都說林清朔冷靜自持對什麽都不甚在意嗎,為什麽他能感覺到林清朔身上散發出來的敵意和煞氣。


    “我問,你是誰。”


    陳齊咬著牙,硬著頭皮梗著脖子要與林清朔對視,最後還是敗下陣來,氣息不穩道:“陳齊。”


    林清朔目光一轉,停頓了片刻,才輕佻嘴角,淡淡的開口:“沒聽說過。”


    陳齊自從十一歲那場大病之後,整個人就變了,再沒有人能欺負到他的頭上,也算是在京中無人敢惹的角色了,突然被人這麽輕描淡寫的看了一眼,說沒聽說過,整個身體就僵住了。


    明明隻是一句淡如煙的話,就是讓他氣得渾身發抖,好像又回到了十一歲以前,被人扒光了赤/裸的站著評頭論足。


    憤怒的臉一雙眼都紅了,“林清朔,你別欺人太甚了。”


    沈煙容還是頭次知道林清朔這麽會氣人,隻是淡淡的幾句話,就把陳齊說的丟盔棄甲失了冷靜。


    這麽兩相對比起來,陳齊到底還是太過稚嫩了一些,她都懷疑再這麽說下去,以陳齊這小年輕的衝勁兩人還得幹起架來!


    嗬嗬,在她院子裏打架,等會把她東西砸了,她問誰要賠償去???


    不過光是想想林清朔這樣性子的人,和人打起架來會是什麽樣的呢,突然又有點想看了……


    “你,還不值得被我欺,讓開,這是我與容容的事,與你無關。”林清朔這一次說的極其的不客氣,直接步步朝著陳齊逼近。


    陳齊粗粗聽到這話,隻覺得渾身都燒了起來,林清朔竟然自大到都沒把他放在眼裏,腦子的一根弦馬上就要繃斷。


    就在此刻,沈煙容也開口了,低垂著眉眼,卻擲地有聲,“怎麽會與他無關,這裏最應該離開的人明明是你。”


    沈煙容一手抱著安安,一手握住了陳齊馬上要揮舞出去的手腕,想要以此來掩蓋自己因為林清朔那句話而劇烈跳動的心。


    陳齊驚喜的看著沈煙容,她說讓林清朔走?


    而因為她的話,林清朔的腳步一頓,胸中有一股莫名的苦澀感,無處宣泄。


    難道在他不在的這三年裏,沈煙容真的喜歡上了別人?


    不可能的,而且就算是真的,他也不允許!她隻能是他的人。


    高大的身影一步步逼近,沈煙容原來就知道他很高,如今站在陳齊的身邊竟然比他還高出了半個多頭,明明是麵無波瀾的臉,卻能感覺到他的怒氣。


    他是因為自己才這麽生氣嗎?哼,這幅癡情的樣子做給誰看啊,就算別人怕她,她才不怕呢!


    “這個小子是誰?”


    一個小子讓剛剛得到安撫的陳齊馬上又暴跳如雷,是,他是比林清朔年紀小,但他爹都沒這麽說過他,林清朔憑什麽這麽狂!


    “你是聽不懂容娘子的話嗎,你才是這院子裏最無幹係的人,請你馬上離開!”


    林清朔這回連眼神都沒看陳齊一眼,一雙漆黑的眼,直直的看著沈煙容,隻等著她的一句話。


    沈煙容的心跳個不停,額頭都有薄汗在往下落,該死的,他認真的樣子比三年前還要好看。


    “他是……”被林清朔這樣的眼神注視著,本來想說情人的,最後鬼使神差的弱了下去,“他是我的弟弟,自然管的我的事……”


    說完不自然的撇過臉去,陳齊垂在袖口中的手緊緊的握拳,他心中的那些許期待落了空,隻是弟弟嗎?


    林清朔卻高興了起來,好像方才凝固的氣氛瞬間就開朗了起來,嘴角微微一揚,“那你怎麽不告訴他,我是你的誰?”


    沈煙容:???


    什麽東西,我怎麽不知道你是我的誰???總感覺三年沒見,林晏修從禁欲係變成了悶騷係是怎麽回事?


    “這位客人,我已經說了,是你認錯了,我和你口中的不是同一人。”


    然後林清朔的嘴巴就張了張,想說未婚妻,沈煙容的眼睛就猛地睜大,在陳齊看不到的背麵,及不可見的搖了搖頭,她不想被別人知道她是沈煙容啊!


    但又覺得林清朔不一定會看得懂她的意思,咬了咬下唇,突然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而林清朔看著沈煙容被他親的發紅的唇,隻覺得人比花嬌也不過如此,但她好像有些躲閃。


    有些疑惑的在她身邊的陳齊身上掃了一眼,有些明白了,方才的鬱結一掃而空,他才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的人吧。


    眼神在她抓著陳齊的手上看了好幾眼,看著她鬆開手,才輕笑了一聲,“是我說錯了話,我不過是個傾慕容容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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