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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鳴珂怒意騰湧, 難道她尚在稚齡, 眾臣就可隨意指責或激將?


    安王細觀她的反應,安撫道:“陛下不必過慮, 核查乃……”


    “準了。”宋鳴珂流露出少見的不耐煩。


    緊接著, 宗親中有位老王叔提出,是時候議定皇後人選。待新君守孝期滿,即可迎娶, 以早日開枝散葉,繁衍鳳子龍孫,接紹香煙。


    宋鳴珂懵了,怎麽開?怎麽繁?怎麽接?


    萬一兄長康複前, 這幫臣子給她塞一堆嬪妃,該如何是好?


    總不能……先替兄長“寵”著吧?


    恍惚間,朝臣低議聲中, 隱約提到饒相。


    饒相千金!宋鳴珂起了雞皮疙瘩!


    居然忘了饒蔓如!那是上輩子宋顯揚的皇後!


    她端莊秀美, 於延興三年當上了皇後。宋鳴珂視她為嫂,禮敬之餘還親切有加。


    可後來呢?為留住見異思遷的宋顯揚, 她日漸妖媚, 爭風吃醋,打壓嬪妃, 甚至假惺惺對宋鳴珂說——烽煙再起, 霍家率兵在北境浴血奮戰, 若長公主心懷百姓,何不考慮以和親平戰亂?


    那時宋鳴珂隻當對方真為戰局著想,還覺自己無牽無掛,答應了。


    直至……發生那件事,她終於看清宋顯揚的齷齪麵目,才重新審視他枕邊人的真實意圖。


    往事不堪回首。


    退朝時,宋鳴珂腦子亂糟糟塞滿前世恩怨,閃爍不定的眸光,既哀痛,亦有熊熊怒火。


    百官散去,安王、左右相和定遠侯等十餘位重臣留下,與她詳談災後重建要務。


    一開始,宋鳴珂頻頻走神,似乎沒聽懂“大人們”的論調,最後兩方鬧得不可開交,她淡聲插言:“朕有個小小的疑問。”


    眾臣連忙請示:“陛下請說。”


    “諸卿對豁免稅糧、安撫民眾、大赦刑獄的方案皆已詳稟,但始終不曾談及款項的分配。”


    眾臣目目相覷,萬未料到她傻愣愣半天不說話,一開口正中核心。


    錢糧涉及的利害關係,極其複雜。多少人想從中抽點油水,又有多少政敵時刻緊盯,意欲借機拖對方下台。


    兩派表麵上激辯方案優劣,實則爭的是任用人選。


    宋鳴珂見他們一時無話,又道:“朕認為,除予以賑給與賑貸、進行大型祈禳之外,更需要‘以工代賑’,雇傭當地災民參與重建與興修,解決勞力需求,同時抑製流民,減少動亂。”


    眾臣微愣,安王率先回應:“陛下所言極是!此事由戶部、兵部、工部共同協作,調動正倉和太倉,款項流向明細務必核清。”


    餘人連連稱是。


    當下,宋鳴珂就委派一事向安王提了意見。左右相越聽越不敢吭聲,安王與定遠侯則麵露喜色。


    隻因,她任命一位地位尊崇的宗親為總負責,再從兩派各抽調數人,迫使雙方互相配合、互相監督,還強調,先定方案,以節省開支。


    最讓人震驚的是,她調用的官員大多出身一般,本不起眼,卻踏實肯幹,為政清廉。


    眾人無不動容,暗忖新君未滿十二歲,處事溫吞如水,竟知人善用至斯!往後不可小覷!


    隻有宋鳴珂知曉,她見了這幫人的名字,想起上一世的他們均為後起之秀,幹脆提前試煉。


    見大家目瞪口呆的震悚模樣,先前憋半天的氣,總算消了些。


    眾臣領命告退,她讓安王和定遠侯留步,以請教國法學製,了解邊境各族境況。


    假如諾瑪族也按上輩子的軌跡,在先帝離世後四年南侵,留給宋鳴珂準備的時間不多。


    聊了半個時辰,霍浩倡有意無意扯到“立後”話題,建議她擇選柔嘉成性、貞靜持躬的世家女子,並隱晦的談及幾位大臣。


    宋鳴珂內心是拒絕的。


    他所薦之人出自望族,德才兼備,背後有龐大的關係網,可宋鳴珂豈能將宋顯揚前世的嬪妃納入兄長的後宮?


    “表姨父,此事以後再說吧!”宋鳴珂換了私下稱呼。


    霍浩倡似是怕她沒搞清狀況:“陛下犯不著害羞,這些均是萬裏挑一的賢德貴女,無論家世和才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尤其是饒相之女……”


    “朕如今沒這心情。”


    安王見狀勸道:“陛下年方十一,眼下諸事繁雜,宜應勵精圖治。霍侯爺,咱們過兩年再操這個心吧!”


    霍浩倡隻好作罷,改口談起年節事宜。


    宋鳴珂本想讓表姨父帶兩位表兄入宮小聚,被這事一鬧,半點興致也提不起來。


    她真心希望,不論是她還是哥哥,總有一日羽翼豐滿,能隨心挑選合意之人成婚,不必屈服於權勢與財力。


    …………


    先帝駕崩不足一月,過年禁止宴樂,外加翰林醫官院正被清查,安王回蕃地與家人團聚,整個皇宮無任何節日喜慶氣息。


    期間,宋顯琛以長公主身份,低調回宮。


    他從起初的抗拒,慢慢適應了妹妹的打扮,容顏相似,卻神色懨懨,無分靈動神采。


    相反,宋鳴珂此際的儀表、聲線、神態、行止都越發讓人信服,仿佛新君宋顯琛理當如此。


    久別多日,兄妹二人執手相看,無語凝噎。


    除夕夜,“熙明長公主”和太後謝氏隻參與了宴前祭奠,沒赴家宴,便早早回宮歇息。


    宋鳴珂隻好獨自應對三位異母兄弟,以及宋顯揚的生母趙太妃。


    多日未見,趙太妃一身素緞,姣好麵容不施脂粉,比起以往憔悴了許多。


    家宴無酒無絲竹,菜肴也改作全素,熠熠燈火下,沉默籠罩“兄弟”四人。


    外人隻看到他們兄友弟恭的假象,殊不知宋顯揚明麵上待弟妹客氣,實則自恃母妃得寵,兼之年長成熟,英俊不凡,並未將他們放在眼裏。


    而晉王宋顯章母妃早逝,幼時不慎摔折腿骨,以致行走一瘸一拐,性格內向,隻能當個閑散宗親。


    寧王宋顯維年僅八歲,生得俊秀伶俐,卻因生母曾為行宮宮女,位份不高,他在眾皇子中最寡言少語。


    上輩子他們本無威脅,卻連受宋顯揚排擠,早早攆至邊遠地區就蕃。


    宋鳴珂身為嫡姐,重活一世,她以另一角度觀察二人,憐惜之情頓生。


    熠熠火光中,宋顯揚持盞,以茶代酒敬宋鳴珂:“陛下,做哥哥的給您賠不是了!往日愚兄目光短淺、言語冒犯,請念在兄弟情份,切莫往心裏去。”


    宋鳴珂習慣了他的種種做作,舉盞淺笑應對:“定王兄言重了。”


    輕描淡寫一句話,教宋顯揚無所適從,他起身離席,跪倒在地:“臣深感惶恐,望陛下責罰!”


    “哦?定王自行領罰,犯的是何罪?”宋鳴珂容色喜怒難辨。


    “妄議之罪。”


    宋鳴珂揚起描粗的眉毛,靜靜目視跪地不起的前世仇人。


    她曾跪在他跟前,渾身顫抖,敢怒不敢言,何曾想過能有朝一日顛而倒之?


    隨便以“妄議”的罪名,一筆帶過?想得美啊!


    可惜,九月下毒、臘月行刺,她無憑無據,扣不到這人頭上。


    宋顯揚上輩子權力無邊,壞也壞得無邊無際;今生詭計不成,諸多受限,這“請罪”之舉,無非想麻痹她!


    宋鳴珂經曆了一些事,已不如最初那般懼怕,正好狠狠報上世之仇。


    可她骨子裏和兄長一樣,心慈手軟,外加剛繼位,未必撼得動外戚勢力與她旗鼓相當的宋顯揚。


    她暫時沒想出一舉擊垮他、又不著痕跡的法子,唯有靜觀其變。


    倘若他再有異動,她定然饒不了這家夥!


    氣氛陷入微妙,宋鳴珂端起一隻定窯白瓷碗,淡淡一笑:“朕對定王兄轄內的定州窯寄予厚望,還望你盡早就蕃,多加督造。”


    宋顯揚臉色一變,小皇帝沒搭理他的謝罪,還催他離京!


    他嘴唇微張,正要開口,席上的太妃趙氏忽然玉容慘白,連咳數聲,繼而噴出一口鮮血,濺在素緞前襟上,宛如雪中落梅。


    這下變故,教人大驚!


    不單宋鳴珂瞠目,宋顯揚也愣了極短一瞬間,才飛撲至生母身邊,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他青筋暴起,雙目圓睜,大聲疾呼,嗓音嘶啞。


    “來人!太醫!傳太醫!快!”


    回府宣布旨意,霍家如炸開的油鍋,激動、興奮、不舍、依戀混雜。長女婚期將至,不能成行,挽了母親的手垂淚。


    兄弟二人從容接受,在他們心中,保家衛國乃使命,霍家的兒郎不能一輩子在京中養尊處優。


    相較之下,作客府上的太子得此消息,如被抽了魂。


    馬車起行一段路,餘人轉身回府時,霍睿言平靜接過一名侍衛的僵繩,翻身上了赤色駿馬,回頭道:“爹,我自個兒走走。”


    獲父親首肯,他一夾馬肚,繞進窄巷,從另一頭追上馬車。


    遲疑許久,萬千疑問無法訴諸於口,他選擇默默尾隨,視線追逐車前的昏黃火光,仿佛那是天地間唯一亮色、寒潮中僅存的溫暖。


    大雪籠罩的京城,寂靜得出奇,霍家衛隊將太子安全送至宮門,原路返回。


    霍睿言勒馬退至橫巷,於雪中悵然若失。


    延伸至朱門內的車輪印子,遭新雪一點點遮蓋痕跡,就如他悄然前來一般,不曾留下任何痕跡。


    …………


    戌時,大雪方停,皇帝由內侍攙著,顫顫巍巍步出延和殿。


    白雪將夜色映得清亮,偌大雪場上站著三人,當先的苗條身影迎風而立,銀紅褙子翩然翻飛,燦若雪中梅,卻是公主宋鳴珂。


    她五官柔潤中略帶棱角,光潤玉顏,轉眄流精,輕蹙的眉頭和鴉羽長睫,沾著幾片雪,更顯一對瞳仁如墨玉烏亮。


    “傻丫頭!不是染了風寒嗎?何以在雪裏傻站著?”皇帝滄桑病容滿是心痛之色,轉而嗬斥隨行宮女,“怎生伺候的!為何不給公主撐傘?”


    宋鳴珂領裁梅、紉竹上前行禮,嬌聲道:“爹爹別惱,晏晏貪玩罷了。”


    說罷,她親扶皇帝坐上腰輿,又道:“孩兒送您回寢宮。”


    “你這丫頭……腦瓜子裝了什麽歪主意?趕緊倒出來!少拐彎抹角!”皇帝一眼看穿她的小伎倆。


    宋鳴珂訕笑討好:“陛下聖明!果真火眼金睛,洞察人心……”


    “夠了夠了,挑重點!”


    他嘴上怪責與不耐煩,龍顏滿滿欣悅與憐愛,這份慈愛光芒,僅屬於他的小公主。


    “聽說,您要派遣霍家人戍守北境?霍家又沒獲罪,非得丟那麽遠的地方去?”宋鳴珂快步走在腰輿之側。


    “你病還沒好,為這事,大晚上特地跑雪裏,演苦肉計給朕看?”


    “才不是呢!我怕打擾您批閱奏章!”她小嘴一撅,鼻腔輕哼。


    皇帝居高臨下,伸手揉揉她的腦袋:“小孩子不懂事!諾瑪族和胡尼族皆有異動,朕需早日堤防。縱觀朝野內外,除了你這表姨父,還有誰鎮得住?”


    “……您也犯不著把他們全家北調啊!太子哥哥跟霍家兩位公子自幼結伴,關係密切,您一下子把他的好夥伴調到千裏之外,他該多難過啊!”


    皇帝倦容舒展:“他難過?那怎麽反而是你,巴巴到朕麵前求情?”


    宋鳴珂張口結舌,片晌後囁囁嚅嚅:“哥哥……識大體嘛!他深明您的苦衷,即便難過也不會聲張,我……我就想……”


    皇帝咳了幾聲,順氣後半眯眼看她:“這麽著!你若打算嫁給他們其中的誰,朕就留誰在京,如何?”


    宋鳴珂眼睛圓瞪,小嘴合不攏,懵了。


    上輩子因守孝,她十八歲才遠嫁諾瑪族;現在的她未及金釵之年,豈可草草定下婚事?


    她對霍家兩位表兄猶為看重,總覺得上一世臨死所遇的應是大表哥,今生務必還他人情;而二表哥聰慧敏銳,與她不謀而合。二人一武一文,日後定成宋顯琛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


    況且,她不願以終身大事去束縛他們任何一人。


    她的猶豫反倒讓皇帝明瞭,這請求,並非源於私人感情。


    “定遠侯家兩個小夥子,不可多得,朕很中意。晏晏,告訴三哥兒,霍家兄弟去薊關曆練幾年便回,來日朕……咳咳咳……還指望他們為朝廷效力。”


    宋鳴珂踮起腳尖,胳膊高舉,仍夠不著去輕拍皇帝的背,聽他咳嗽聲中明顯有喘音,心下憂傷,淚水奪眶而出。


    為時不多的天倫之樂,她要好好珍惜,不該再讓他老人家為難。


    隻要霍家不像前世獲罪離京,隨時能回,她何須慌神?


    …………


    中毒第四日,宋顯琛毒性依然未能除盡,決定長留昭雲宮,閉門不出。皇後早來晚歸,留了宮女裁梅、紉竹伺候。


    宮中盛傳,身嬌體弱的公主因冒雪夜行風寒加重,非要皇後和太醫相伴。


    宋鳴珂暗自慶幸,年少時的嬌縱之名,竟可助兄長掩蓋真相。


    她起初提心吊膽,連水都不敢隨便喝,怕死在新的毒殺中,隨後日漸適應,忙著和霍家兄弟進一步改良預防雪災計劃,回宮後上呈策論,禦前重提雪災防範。


    皇帝接到欽天監奏報,但情況沒她說的嚴重,按往年慣例,撥了些錢糧。


    努力隻換來一點收獲,宋鳴珂唯有加緊策劃。


    霍家兄弟說服定遠侯,帶動周邊貴族與富商,借扶貧濟困之名,搜集舊物。在“太子”、霍家兄弟引領下,相熟的世家子弟踴躍加入,忙得不亦樂乎。


    適用於救援的冬衣和被褥,一律找倉庫存放;精巧玩意、日常用具,則用作義賣,所籌資金供搬運、倉儲、運輸車馬費等。


    相處日久,宋鳴珂對兩位表兄更加敬佩。


    大表哥豪爽直言,不拘小節,在少年郎中極具號召力;而二表哥才思敏捷,心思縝密,大夥兒對他亦極為尊崇。


    宋鳴珂自知恢複身份後,男女有別,再難與他們交心,得趁機多學點東西。


    這日放晴,停業數天的商鋪陸續開門營生,酒肆、飯館、醫館、藥鋪、書肆、首飾鋪林林總總,京中男女老少湧至大街上,熙熙攘攘。


    宋鳴珂打扮如稚齡富家小公子,領著餘桐、冒充男子的縫菊和兩名便衣侍衛,偷溜出宮,融入其中。


    路上,她被各色吃食吸引,買了蒸糕、糯米團子、芝麻酥捧在手上,邊走邊吃,忽而前方道路水泄不通,群情洶湧。


    詢問後,得知新一批義賣物資已送至霍家名下的鋪子,惹來追捧與瘋搶。


    宋鳴珂這次拿了幾件精致的小飾物以表支持,越發好奇,意欲擠到前頭看熱鬧,仆侍攔不住,隻得前後左右緊密相護。


    人們不甘示弱,你推我攘。宋鳴珂被撞,立足不穩,險些撲倒。


    “別擠!大家別擠!”一熟悉的嗓音朗聲道,緊接著,一淺灰色的身影逼開十餘人,搶至她跟前,穩妥護她至台階上。


    “殿……”霍睿言剛張口,猝不及防被她親手喂了個糯米團子,頓時傻眼。


    “噓!人多嘴雜,別給我整虛禮!”宋鳴珂明眸轉動,謹慎觀察周圍反應,並未意識到,堵他嘴的方式既驚人又親昵,還順手把芝麻酥塞他手裏,“怎樣怎樣?賣得好嗎?”


    他連忙咀嚼團子,興許吞太急,又或是羞赧,如玉雕琢的俊臉漲成緋色,好一會兒才答道:“如殿下所見,供不應求。”


    “我……晏晏托我捎來的手鐲發飾,賣了沒?”


    “……賣了,”他一怔,語氣肯定,“早賣了!”


    宋鳴珂興奮:“多少銀子?”


    “這……不大記得,”霍睿言尷尬一笑,“屆時看賬目便知。”


    宋鳴珂還想追問,忽見西邊來了一大隊人馬,因圍觀者擋道,正氣勢洶洶喝道。


    馬背上的紫袍少年長眉英挺,眸含桃花,正是定王宋顯揚。


    冤家路窄!宋鳴珂不留情麵地翻了個白眼。


    宋顯揚緩慢前行,轉頭見了二人,臉上堆砌驚和喜:“喲!這不是太子殿下和霍二公子嗎?”說罷,下馬對宋鳴珂一揖。


    此舉立即引發上百路人爭議。若非這麽一鬧,誰猜出這身材纖細、手上抓著蒸糕的小少年,竟是當今皇太子?


    雙方互相禮見完畢,宋顯揚桃花水眸瀲灩笑意:“聽說,你們在搞閑置物拍賣?東宮和定遠侯府的吃穿用度,緊張到這地步?”


    宋鳴珂磨牙,隻恨沒以真實身份露麵,否則定往死裏懟。


    她苦苦尋思如何接話,霍睿言卻淡然而笑:“定王殿下此言差矣!太子殿下仁厚通達,隻為濟人利物,居其實而不居其名,考慮的是民生大事,絕非個人私利。


    “至於霍家,北上在即,多餘物件帶不走、留無用,不如做點貢獻,所得一分一文皆有記錄,一律用作扶貧支援。


    “而今,上至達官權貴,下至販夫走卒,均積極參與,請問定王殿下,可願解囊,買幾件玩物犒賞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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