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為什麽會不見?”葉甜的手緊張地攥緊了手機。


    電話那頭裴莫騫的聲音有些懊惱:“昨天回家後,本來好好地呆在家裏邊, 有一個女警員負責保護她, 為了怕刺激到安鈺, 我們並沒有告訴她吳鵬死亡的事實, 她可能有些疑惑,但是也沒有說什麽。今天同事給他們送飯的時候,兩個警員在討論案情最新進展的時候, 被安鈺給聽到了。可是她當時也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悶悶的, 誰知道過了沒多久,趁我同事去洗手間的功夫, 她就不見了。”


    葉甜又氣又急:“你們怎麽能這麽不負責任呢!她本來精神狀況就不好, 你們非要在刀口上撒鹽麽?”


    “這次是我們的失誤,所以安鈺真的沒有再回去找你麽?”


    葉甜站在路邊抬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沒有!她離開多久了?有沒有在附近找過?是她自己走的,還是被什麽人給帶走了?”


    “已經快兩個小時了, 這附近都找了沒有看到她, 算了,我們這邊繼續擴大搜尋範圍吧,家裏沒有外人入侵的痕跡,應該是安鈺自己跑了出去。”


    葉甜很不放心:“你把安鈺家的地址給我。”


    “現在這兒有一整隊人在搜尋, 你不用過來了。”


    “給我!”葉甜加重了自己的語調。


    一分鍾後, 葉甜把手機給出租司機看了一眼:“師傅, 帶我去這個地址。”


    坐在車上, 葉甜的心頭一直在翻江倒海, 自從安安出事之後,安鈺就把吳鵬當成了一切,所以哪怕是被家暴,哪怕是知道吳鵬和李曼的關係,但是也一直想要守住自己的家,可現在吳鵬一絲,豈不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都沒有了麽?她不崩潰才怪!盡管知道批評自己未來的同僚有點不對,但是那個警察怎麽能夠這麽不負責任?


    車子開出去沒多久,葉甜的手機再次響起,這次一看到裴莫騫的名字,葉甜便飛快地接了起來:“怎麽樣了?安鈺找到了麽?”


    “找到了,她徒步跑到了五公裏以外的地方,腳都磨破了,還一直絮絮叨叨要去找吳鵬,找安安。”


    葉甜的鼻子一酸:“那我現在趕過來?”


    那邊的裴莫騫歎了一口氣:“安鈺她現在的精神狀況已經穩定了,我們警員正在想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你暫時不用過來,免得她看到你,又會產生依賴,精神又會變得脆弱。”


    葉甜想想也是,安鈺對自己說的為數不多的話,大多數都是在說著安安,說著她的鵬哥,自己一去,她肯定又會想要傾訴,就會更難受了,於是葉甜妥協了:“那你讓她接電話,我跟她說幾句話。”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天,再次想起來,已經換了人:“甜甜。”


    安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柔,就像蚊子嗡嗡叫一樣。


    葉甜也輕聲答應:“哎,小鈺今天過得開心麽?”


    “不開心。”安鈺的聲音悶悶的:“我家裏來了幾個怪怪的人,她們說鵬哥死了。”


    聽見安鈺哽咽的聲音,葉甜的心裏有些疼:“她們是騙你的呢,那些人中,有你認識的人麽?”


    “有!有一個長得可凶可凶的人。甜甜,鵬哥真的沒有死麽?”安鈺小心翼翼地跟葉甜確認著答案。


    葉甜的手指親親的摳著車窗的塑料:“沒有,今天早上我還見到吳鵬了,他說他要去出差。”


    “真的?你沒有騙我?”安鈺欣喜得分貝都高了不少。


    “我怎麽會騙你?你先好好呆在家裏邊,不用怕那個可凶可凶的人,他是我的朋友。”


    “好!”安鈺脆生生地答應道。


    掛了電話,葉甜的心頭湧上了一點淡淡的負罪感,她不知道自己善意的謊言對安鈺和案情是不是有幫助,一切還是等找到李曼和李勝再說吧,可是到了那時候,安鈺又該何去何從呢?她目前的情況,接管安能集團是不可能了,案子一結束她又將何去何從,裴莫騫說得很對,自己可以幫安鈺一陣子,可是終歸是幫不了她一輩子。


    在心底無聲地歎了口氣,葉甜扭頭對司機說:“師傅,麻煩掉頭去新世紀百貨。”


    同樣為安鈺發愁的,還有一個人,裴莫騫看著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的安鈺,陷入了沉思。


    安老爺子曾經和他爸有生意上的往來。當他爸還沒有放棄要把他培養成家族企業繼承人的時候,曾經帶著他去參加過幾次商業宴會,他向來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所以跟著他爸轉了一圈便自己找個角落呆著看書。


    “你也喜歡看東野圭吾的小說啊?”一個女孩兒的聲音驚喜地響起。


    正看到一個關鍵人物的出場被打算,裴莫騫有些不滿地蹙眉抬頭,就看到麵前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一個穿著純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兒,此刻她的臉上,正洋溢著興奮的微笑。”


    裴莫騫的默不作聲也沒有讓女孩兒退卻:“你最喜歡哪一本啊?我喜歡白夜行,我最喜歡其中哪一句,他用黑暗換回女孩兒的光明,獨自在黑夜裏行走,用淒苦去救贖,他閉上眼睛,她默默地卻沒回頭。當時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心都痛了,你……”


    “小鈺,小鈺,你在哪裏?”一個洪亮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唉,我在這兒!”女孩兒響亮地答應道,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對著裴莫騫揮揮手:“你慢慢看書,我先走啦。”


    一段小插曲過後,裴莫騫繼續低頭看書,其實如果女孩兒不走的話,他原本想說,他不喜歡那句話,因為太傻。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安鈺,此後他便經過數次與父親的談判,漸漸疏遠了那些商業宴會,而再見到安鈺,是她歇斯底裏地跑到警察局來報案,她滿臉淚水,頭發淩亂,哪兒還有當初那歲月靜好的模樣,裴莫騫甚至一開始沒有認出她,直到後邊才想起來,他們在很多年前見過一次。


    裴莫騫的電話突然響起,把沙發上的安鈺嚇得一哆嗦,裴莫騫讓那個女警照顧她,然後自己出去接電話。


    “頭兒,你趕快過來吧!有情況。”電話裏周斌的聲音有些急促。


    “什麽情況?找到李曼和李勝了?”


    周斌重重地歎了口氣:“人是找到了,可是兩個人都死了。”


    裴莫騫到達現場的時候,屍體已經被前期到達的同事搬走了,不過那個三五賓館的門前還是用白線勾勒出一個身體的形態,瘦瘦的,很是嬌小,所以李曼是死在了這大街上?


    “頭兒,你來啦?”周斌見到裴莫騫就迎了上來:“我簡單說說情況吧,今天下午接到群眾報案,說一個女人從這家賓館裏邊出來,沒走幾步,就抽搐著倒在了地上,路人以為她是犯什麽病了,結果走近了一看,就看到她嘴裏在吐血,於是就報了警。我們來了一看,這不是我們找了這麽多天的李曼麽?不過這還不是最讓我們驚訝的……”


    裴莫騫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讓故意賣關子的周斌有些失落:“咳咳咳,因為李曼是從賓館出來的,所以我們找賓館老板做了調查,聽說她是一個多小時以前來這裏找人的,而她找的人,就居住在賓館的207房間,你猜猜是誰?”


    “李勝?”裴莫騫的眼睛眯了眯,隱約覺得這個案子似乎並不怎麽簡單。


    “對,旅店老板開門後嚇得夠嗆,李勝一身是血地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早就已經死了。”


    裴莫騫抬腳往裏邊走:“那五百萬贖金呢?”


    “哦,那個錢還在。李曼走出賓館的時候,手上拎了個大包,五百萬和安鈺的印章都在裏頭。而且裏邊還有一把帶血的匕首,已經交給小王去化驗了。”


    迎麵碰上了做完現場簡單勘驗的法醫老張,見到裴莫騫,他取下口罩說道:“裴隊長,屋內男死者的死因是被利器刺破心髒失血過多死亡,而女死者是死於□□中毒,初步勘驗,男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也是在過去的兩到三個小時之內。具體的屍檢報告,還得等我回到局裏。”


    “頭兒。”陳安的腦袋從一個房間裏探出來:“有發現!


    裴莫騫帶著周斌走過去,才發現陳安的手裏拎著一個礦泉水瓶子:“頭兒,你看這瓶口是什麽?”


    湊近了一看,裴莫騫才發現,礦泉水瓶口竟然有一層淡紅色:“這是口紅?”


    “八九不離十了!”陳安推了推鼻子上的眼睛,瞬間化為名偵探柯南:“現在案子簡單了,李曼和李勝兩個人從吳鵬哪裏拿走了贖金,兩人分贓不均,各自都起了殺心,甚至還有可能是李勝瞞著李曼偷拿走了贖金!李曼氣不過,聲稱要去投案自首,李勝隻得把李曼約到了這裏,但提前就在礦泉水裏邊放好了□□,隻是他沒有想到,李曼居然先動手了,完成了殺人的李曼又怕又渴,所以就喝了這瓶礦泉水。這個案子破啦!李曼和李勝互相殺了對方!”


    周斌聽得一愣一愣的,對著陳安拍拍手:“陳安,厲害啊!平時怎麽看不出來你這麽有才啊?那陳大偵探,你能不能告訴我,現在吳凱又到哪裏去了?”


    “這……”陳安語塞,半天才強辯道:“肯定是被李曼藏起來了唄,仔細找找一定可以找出來的!”


    “行了,都別爭了。”裴莫騫厲聲打斷了兩個人的爭論:“現在是查案子,不是你們玩偵探推理遊戲,一切都要用事實證據來說話!還有,必須盡快把吳凱找出來。”


    “是!”周斌和陳安齊聲答應道。


    裴莫騫看著賓館房間裏一片淩亂,床單被子上都是血跡,旁邊的椅子還被人踹倒了,賓館老板說,李勝在這裏住了很多天了,除了今天來訪的李曼,從來沒有一個人找過他,難道真的如同陳安推測的,兩人利用時間差,互相殺死了彼此?如果真是這樣,這結果未免也太荒誕了。


    剛用鑰匙打開了自家的房門,裴莫騫就聽到裏邊傳來喧嘩聲。


    “快救我啊,我要死了!”


    “你等等我,等我把這個怪殺了。”


    “等你把它殺了,我就涼透了!”


    裴莫騫故意重重咳嗽了兩聲,裏邊頓時安靜下來。


    等裴莫騫走進去,就看到一大一小乖巧地並排坐在沙發上,裴柯宇見到他高興地想要撲過來,卻被裴莫飛一把拽回去坐好。


    裴莫飛漾開一個乖弟弟的微笑:“哥,你回來啦!我放假這幾天可賴在你這兒投奔你了!我不想吃外賣了!”


    “我這幾天沒時間給你做飯,案子忙。”裴莫騫斷然拒絕了他的要求。


    裴莫飛就住在他樓下,當初爸媽在這個小區一共買了三套房,一套他們在國內的時候住,另外兩套兩兄弟一人一套,他們習慣了歐洲的文化和風俗,覺得要給孩子們獨立自主的空間,孩子成年後,就不應該還和家長住在一起。


    隻可惜,裴莫騫倒能很好照顧自己,裴莫飛獨立倒是獨立了,但如果沒有外賣和餐館,他可能早就被餓死了,所以他老是三天兩頭上樓來蹭飯,當然,是在裴莫騫工作不忙的時候。


    一陣遊戲的音樂聲從裴柯宇和裴莫飛的背後響起,在這封閉的空間裏,聽起來格外響亮,兩人麵麵相覷,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裴莫騫朝著他們攤開手,裴柯宇可愛的歪著頭眨眼睛:“爸爸,做什麽呀?小宇沒有偷吃糖。”


    “裴柯宇,別給我來撒嬌賣萌這一套,對我不管用,我數三聲,一、二……”裴莫騫的聲音透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裴柯宇瞬間就蔫兒了,從沙發上滑下來,悶頭把背後的psp遞給了裴莫騫,還附贈了一個怨念的眼神。


    見到他這垂頭喪氣的模樣,裴莫飛不忍心了:“哥,至於麽?不就是一個psp麽?小孩兒誰不喜歡啊,你別給我說什麽玩物喪誌啊。”


    裴莫騫摸摸裴柯宇的腦袋:“我沒說不讓他玩,但是這東西對眼睛不好,每天一小時,ok?”


    他低頭征詢著裴柯宇的意見,小孩兒聽說有得玩,瞬間來了精神:“兩小時可以麽?”


    “裴柯宇,我不喜歡討價還價,說一個小時就是一個小時,如果不答應,我現在就把psp鎖櫃子裏。”裴莫騫衝裴柯宇攤開了右手手掌。


    想了半天,裴柯宇也明白胳膊擰不過大腿,伸出手重重拍向他爸的手掌:“成交!”


    “行,今天剛買,圖個新鮮,允許你多玩一會兒,注意別離得太近。”裴莫騫把手裏的psp交還給他。


    “謝謝老爸!”緊緊抱著懷裏的psp,裴柯宇連蹦帶跳地回去玩遊戲了。


    裴莫飛跟著裴莫騫溜進他的書房:“哥!還真看不出來,你現在帶小家夥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看來當初抓鬮的時候,冥冥中自有天意啊!”


    裴莫騫冷冷地看他:“給我少來,別以為當初我不知道爸媽兩張紙條都寫的我的名字。”


    “嘿嘿。”裴莫飛幹笑道:“哥,原來你都知道了啊。不過我也是迫不得已嘛,你想想我的身份,多看那個女的幾眼,用不了第二天熱搜就滿天飛了,要是突然蹦出個這麽大的兒子,我在這個圈裏邊怎麽混!所以我哭著喊著求爸媽做了點手腳。”


    幾個人都心知肚明,但誰都沒有言明,最後裴柯宇便名正言順地掛在了裴莫騫的名下。


    裴莫騫的父親是法國人,因為喜歡中國,所以來中國投資,也遇上了她的母親,莫依。他們間還有個很美麗的故事,父親對母親一見傾心,忐忑地詢問她的名字。


    莫依大方地告訴了他,他愣愣地問了一句:“是衣服的衣麽?”


    莫依被他癡傻的表情和不流利的漢語給逗樂了,故意咬文嚼字起來:“非衣。”


    裴父的表情就更加癡傻了,隻覺得這個女孩兒笑起來真好看啊,等他對中文熟悉一些後,他也明白了當初自己鬧的笑話,非衣非衣,不就是裴麽?於是給自己取了一個中國名字裴國安,據說國安這兩個字,是那個年代最常用的,而這個名字,最終也與莫依一同印在了結婚證上。


    其實三年前裴莫騫聽見要把這個外國小孩兒過繼給他的時候,心裏是不願意的,不是害怕外邊的閑言碎語,而是他剛剛調回來,擔任重案隊長這一職務,一心隻想撲在工作上。


    而那小孩兒看起來不過一兩歲,還發著高燒,連哭聲都有氣無力,他害怕自己不能照顧好他,甚至還問過裴國安,為什麽不把孩子歸到他們自己的戶頭上,說實話,他爸媽都保養得很好,四十歲出頭的人了,對外宣稱三十歲,估計也沒有多少人懷疑。


    裴國安登時就拍了桌子:“要是能劃到我們戶頭上,還用得著你麽?他爸媽已經死了,法國那邊好幾撥人都在找他,因為我畢竟還是法國籍,他們稍加調查就能夠找到他!可能到時候我跟你媽都會遭殃!你從小就在中國,法國攏共都沒回去過幾次,他們沒辦法的!”


    旁邊的莫依也溫柔地幫腔:“對啊,小騫,隻是名義掛在你的戶頭上,照顧還是我們大家一起幫著照顧的,你看看這孩子這麽小,爸媽就死了,你真的忍心麽?”


    爸媽的威逼利誘下,裴莫騫隻能做了這個孩子名義上的爸爸,直到到了上戶口的時候,才想起這個孩子竟然沒有一個中文名字,當時電視裏有一個父母正因為孩子的名字問題爭論不休,一個說叫王柯,另一個說叫王宇,裴莫騫心頭一動,好吧,這小孩子就叫裴柯宇吧。


    不過後來他才發現,真是信了他爸媽的邪,裴國安和莫依兩個人,一刻都不願意分開,因為裴國安生意的緣故,滿世界的亂飛,照顧裴柯宇的重任還是落在了他和裴莫飛的頭上。


    這三年,兩個大男人磕磕絆絆地照顧著裴柯宇,也算是他命大,才能夠安然無恙地長成了一個小戲精。


    見他大哥又陷入了沉思,裴莫飛清了清嗓子:“哥,你還是給小宇找個媽媽吧,不過一定得找一個不嫌棄他的,然後你和嫂子再生一個女兒,兒女雙全。”


    裴莫騫斜眼看他:“你別鹹吃蘿卜淡操心,相親的事情怎麽樣了?”


    “咳咳咳。”裴莫飛被他這一嚇,就被口水嗆住了:“哥,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好麽?我暫時還不打算結婚。”


    裴莫飛從包裏掏出煙,摸出打火機,湊近正準備要點燃,就聽到他哥冷冷的聲音。


    “別在我家裏抽煙,要抽就滾回自己家裏去。”


    裴莫飛舉著的打火機,點也不是,放也不是,最後還是震懾於他哥的威力,把打火機和煙一起放了回去:“哥,你怎麽當了隊長之後,越來越陰損了,不讓我抽煙你就早說啊!”


    裴莫騫在白紙上寫下了幾個名字,吳鵬,李曼,李勝,安鈺,吳凱,安安,最後又挨個劃掉了吳鵬,李曼,李勝,安安的名字,最後紙條上邊隻剩下了兩個人名,安鈺,吳凱,他在這兩個名字後邊,都畫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直到裴莫飛又抱怨了一句,裴莫騫才漫不經心地開口:“哦,這是一個人告訴我的強製戒煙方法,說在即將點燃煙頭的那一刻強迫自己不吸煙,是最鍛煉意誌力的。”


    裴莫飛無語望天:“這誰給支的招啊?這麽缺德!”


    “阿嚏!阿嚏!阿嚏!”葉甜連著打了三個重重的噴嚏,拿紙巾擦擦鼻子,難道今天到機場去接了爺爺,所以感冒又複發了?


    旁邊的葉成安一臉擔憂地問:“甜甜,你沒事兒吧?是不是感冒了?”


    葉甜笑著搖搖頭:“爺爺,我沒事兒,就是前兩天著了涼有點感冒。”


    “現在的孩子呀,就是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我之前聽你爸說,你從家裏搬出去了?這不是胡鬧麽?家裏邊好歹有人照顧著,你一個人出去怎麽照顧自己?”葉成安說到後邊,目光嚴厲地瞪向了旁邊的葉向東。


    葉甜趕忙說道:“爺爺,我已經二十二歲了,可以好好照顧自己了。”


    葉成安握住了葉甜的手:“甜甜,你告訴爺爺,是不是他們硬要你搬出去的?爺爺給你做主!”


    “爺爺,真的是我自己想要搬出去的。”葉甜拍了拍老人家的手背,他對於自己的關心,不是虛假的,這老爺子的一世英名,就毀在了葉向東這個垃圾身上。


    葉成安還是不放心:“甜甜,要不你這次就跟著爺爺去新加坡吧,你這孩子性格就是倔,這麽多年,一直不肯去。”


    “爺爺,我真的不用去新加坡,我現在找到自己很喜歡的工作,真的可以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哦,那你告訴爺爺,找到了什麽工作呀?我還以為你畢業後會回家裏的公司上班。”


    “在公安局上班,福利待遇都挺好的,我不怎麽喜歡呆在寫字樓裏。”


    葉成安又焦慮起來:“公安局?那會不會很危險啊?”


    “不會的,我……”


    “爸。”葉向東打斷了葉甜的話:“您別光顧著說話,多吃點菜啊!”


    葉成安淡淡地瞥了葉向東一眼,眼神不溫不火:“不用你幫我夾菜,我還沒有殘廢。”


    葉向東夾菜的手一僵,笑容也有些不自在,他知道從二十多年前事情發生後,爸爸就一直不喜歡自己,不管他談妥了多大一筆生意,簽了一筆多大的合同,也得不到他爸的半點讚譽,都是那個女人害的!


    “爸,還沒和你說嬌嬌的好消息吧?嬌嬌馬上和薛凱訂婚了,你這次回來,正好把訂婚酒給喝了。”


    葉成安的臉上這才有了笑模樣:“時間過得真快啊,嬌嬌也到了該出嫁的年紀了。”


    “爺爺。”葉嬌嬌羞地叫了聲。


    “哈哈哈哈,還不好意思了。”


    葉甜看著這一家人的其樂融融,自己低頭吃菜,快要吃完的時候,她起身去洗手間。


    剛到走廊盡頭,她的視線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安鈺?


    可是未等葉甜喊她,旁邊就傳來葉嬌道冷嘲熱諷的聲音:“還真是有出息了,現在還知道拍馬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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