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山腳下匯合後, 不緊不慢的拍馬向杭州而去, 此次出行比前幾次都輕鬆許多,不必急著趕日子,也不必再為旁事擔心憂慮。蕭白玉鮮少出山,對一路上陌生的景致都有些好奇,秦紅藥也是個閑不住的人, 拉著她東逛西瞧,便一路走走停停, 玩樂居多。


    秦紅藥身著男裝,以一頂江湖俠士的鬥笠遮麵, 又遠離了洛陽那個是非之地,一路竟也平平安安無人問津,膽子便大了幾分。她又勒馬停在一處商販前, 拿起一支細金步搖, 發釵樣式精致典雅,墜著的流蘇小巧而華貴,還沒看了幾眼小販就湊了上來, 低胸哈腰。


    “公子好眼光, 令夫人美如天仙,與這步搖乃天作之合,真是令人羨慕是也。”小販瞧著兩人氣度不凡高頭大馬, 硬是憋出一口之乎者也文縐縐的讚美, 秦紅藥哂然一笑, 轉頭衝身旁的人挑眉道:“白玉, 可喜歡這隻金釵?”


    這一路下來已數次被人稱作一對夫妻,秦紅藥懶得解釋,還總借著別人的話來逗她。蕭白玉看也不看那支步搖,隻淡淡說道:“你買了那個今晚就隻能睡街上了。”


    講道理九華派在蕭白玉的帶領下開辟農場魚塘自給自足,還在山下街市裏設了米鋪菜攤,不說錦衣玉食也是吃喝不愁,怎麽說也不至於囊中羞澀。她自己也沒想到這一趟出行花錢如流水,本就隻帶了吃住的銀兩,哪裏招架的住秦紅藥大手大腳,不多時日隻剩了寥寥幾塊碎銀。可她又無法拒絕秦紅藥笑意盈盈的期待目光,偶爾還會加上一句軟下聲音的蠱惑,便鬼使神差的掏了腰包。


    “好夫人,就買下來……”


    “停。”蕭白玉眼皮跳了跳,她又使出屢試不爽的一招,不必聽下去就知道那尾音會有多麽銷魂嬌嗔,夫人兩字念的尤其柔腸百轉。更過分的是她毫不顧忌旁人的目光,用的還是內力流轉後壓低的男音,旁人聽到了總是用一副驚詫混合怪異的目光瞧著她們,那種時候總好像遊街的猴子。


    她幹脆的付了銀子,也不理小販在身後欣喜的千恩萬謝,一甩韁繩馬蹄踢踏前行。秦紅藥催促著馬兒快走幾步,與她並駕前行,玉臂伸在她麵前,掌心躺著那支華麗步搖:“來,送你的。”


    拿她的銀子買來東西再送給她,也不知是何等人才能做出如此厚臉皮的事,蕭白玉不想看她,還在心裏想著今晚的住處。客棧是住不得了,看來隻能在郊外尋處山洞大樹,倒也能將就一晚。


    秦紅藥瞧她臉色不善,便伸手進袖裏,利落的掏出一大疊銀票,手再度送到她眼前:“別擔心,我們銀子還多的是。”


    一聲駿馬嘶鳴,蕭白玉用力勒住了馬,目光嚴肅的盯著那一疊銀票,又轉而落在她臉上,語氣沉沉:“你哪來的這麽多銀票。”


    卻不想秦紅藥也是跟著她停下來,還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似是她的問題荒誕無稽,不以為意的答道:“這算什麽,我為修羅教完成了多少任務,教主賜我的金銀財寶遠遠不止這些,隻是現在不方便去拿就是了。”


    那怎麽還老是穿些衣不蔽體的裙子,蕭白玉在心中暗道一句,馬上就意識到另一件更加嚴重的事:“那你這些天還一直吃我的用我的。”


    她還真當秦紅藥被修羅教趕出來後身無分文,以往總是處處華麗高貴到極點的派頭想來是不太習慣跟著自己簡樸的日子,才一路順著她買這買那,到頭來自己的同情憐憫之心都是喂了狗。


    秦紅藥看著她沒了好氣的模樣低低的笑了兩聲,將銀票塞進她馬鞍袋中,安撫道:“我的還不就是你的,哪舍得讓我們白玉風餐露宿。”


    她說起我們時神情自然而柔和,好像忽地就沒了生氣的理由,她側過身,將那支步搖貼著蕭白玉束發的金釵裝飾起來,垂下的流蘇隨著微風輕蕩,不顯豔麗,更是端莊華貴。她後仰著身子仔細端詳了一番,滿意的點頭道:“我眼光果真不錯,你該多用些飾品才是。”


    蕭白玉輕咳一聲,掩去了被她這般毫不遮掩的讚美勾起的羞赧,避開她直勾勾的目光道:“整日習武奔波,飾品多了隻是累贅而已。”


    道旁有零散行人經過,雖無人敢上來向她搭話,都無不回頭向她張望,腳下越行越慢。她牽馬欲行,卻被秦紅藥一把拉住韁繩拽了回來,隻見她突然變卦般的皺起眉,拿起馬鞍旁掛著的鬥笠往她頭頂戴去,還理了理白紗確保遮住了她的麵容,才撫平了眉間皺起的煩躁。


    “你太好看也不行,那些人眼神煩得很,還是遮起來為好。”她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已參雜了別的情緒,蕭白玉雖覺得她這樣我行我素霸道的很,不過的確也不喜歡有人偷偷摸摸瞧著自己,便也依言戴上鬥笠。銀票塞在馬鞍袋中著實不太安全,秦紅藥也不願再沉甸甸的藏在袖中,她隻好解下身上的包裹將銀兩安置好。


    隨著路程漸遠,方才的村落商販早已不見了蹤影,地勢偏僻荒蕪了起來,兩人算了算時辰,還有一百裏才能走到下一個村莊,加緊趕路應是能再天黑之前抵達。便都不再開口說話,雙腿一夾馬肚子,快馬加鞭在道上飛奔起來,不多時眼前便出現了一片黑沉沉的鬆林。


    按她們之前問過的路,隻要穿過這片森林便是有落腳之地的村莊,秦紅藥卻不急著走進,反而停下側耳傾聽了半晌,又抬眸眺望了下森林上方的天空。明明是天高雲淡的大好天氣,卻不見一隻飛鳥過雁,甚至耳中不聞蟬鳴蟲叫,寂靜空蕩的有些詭異。


    可誰又能知道她們行蹤,修羅教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在離洛陽千裏之外的地方埋伏扮成男裝的她,興許在這偏遠的地方過分安靜也不是什麽怪事罷。但她戒備之心甚重,偏頭囑咐道:“這森林有些古怪,我先進去探一探,你等我。”


    馬蹄不安分的刨了幾下地麵,蕭白玉欲要同她一起進去,想了想又勒緊韁繩停在原地道:“森林中若有埋伏你不要纏鬥,先將他們引出森林。”


    秦紅藥拋給她一個放心的笑,由著駿馬提提踏踏的緩步進了森林,行了數十步後眼前的光景陡然暗了下來,再回頭身後已都是樹影重重,那人的身影被交叉的樹枝隔在了外麵。她定下心神繼續深入,林中不見一隻走獸,樹葉靜止夏風停歇,當真無一絲生機浮動。


    鬆林並不大,一炷香的時間就走到了頭,並無異事發生。她神情放鬆了下來,扯了扯嘴角似是在自嘲,莫非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不成,修羅教的追兵想破腦袋也不會猜到她在這裏。她剛要調轉馬頭回去尋蕭白玉,忽聽樹枝沙沙作響,數道勁風擦身而過,竟是掠過她頭也不回的奔向樹林外。


    她霎時轉了念頭,這些人並不是在埋伏她,而是外麵的蕭白玉!她瞬間騰身而起,在馬背上借力一踏,風馳電掣的追趕那幾人,幾乎同一時間,耳中就聽到了沉悶的鐵器相撞聲。這幾人的速度遠超她的想象,武功定是不弱於她,她心念在電光火石間轉了幾轉,都猜不透這是從何而來的一群高手。


    一出森林就望見蕭白玉正被八人圍在中央,她所騎的馬匹模樣慘烈的倒在地上,似是被人打碎了馬頭。有四人使十寸鐵鞭,沉重兵器在手上虎虎生風,四鞭齊出分刺向她的前後左右,俱是殺招。另外四人分站四角,使八角銅錘,借一根胳膊粗細的鐵鏈攥在手中,銅錘在空中直上直下的狂舞,身處十丈之外都能感覺到猛烈的颶風旋轉。


    蕭白玉在鐵鞭中傳來插去,身法靈動之極,殘月彎刀如水蛇般扭轉,挺刀當胸衝四人刺去,刀光閃爍,彎刀發出嗡嗡之聲。刀尖分刺四人胸膛,自是有先後之分,但刀勢太快,看起來卻像是四刀同時襲來。那四人回鞭嚴密防守住周身要害,腳下騰挪不定,見她這一刀落了空,又互相照應著一攻而上。


    四枚銅錘也蓄勢待發,眼見著鐵鞭轉守為攻,同時大喝一聲,被鐵鏈拴著的銅錘轉似陀螺,直衝著蕭白玉四肢襲去。兩種兵器封死了她的所有去路,擋的下一鞭就躲不開一錘,這般沉重的兵器若是打在身上定是立時碎骨。


    秦紅藥搶身上前,手中暗器猛力擲出,撞在鐵鏈上火星四射,兩枚銅錘偏了幾寸,隻因四人分四角而立,她盡力也隻能打中兩根鐵鏈。眼見著另外兩枚銅錘攜著狂風呼嘯而過,她不及多想,閃進四人陣中,五指用力攥住懸在空中的鐵鏈,使力一拉,頓時指尖劇痛。餘下的兩枚銅錘被她一擾直直的墜在地上,砸出兩個深坑。


    她不忘偏頭瞧了眼蕭白玉,隻見她雖然攻守有度,卻始終無法傷到四人,每當她尋到空隙劈向其中一人時,另三人便奮不顧身的撲上,打法凶悍至極。這時才看清這八人俱包著頭巾,巾上寫一大字“燕”,竟是聞名江湖的殺手組織血燕堂。傳聞血燕堂隻有三十餘人,卻各各都是不為人知的絕頂高手,隻要賞金夠高,沒有他們殺不得的人物。他們非正非邪,也不為任何人效力,隻看銀兩行事。


    一偏頭的間隙,打偏的銅錘重又掄起生風,纏在臂上的鐵鏈也猛地絞緊,那手擲銅錘的四人注意到她這個不速之客,互望一眼便轉了目標。她見四人轉頭進攻自己,微微放下了心,蕭白玉隻對付那四人應是沒有危險,她指下運功,腕粗的鐵鏈在她掌中溶成鐵水,銅錘應聲而落。她左膝微蹲,順勢握著纏在手臂的鏈條,身子迅速無比的旋轉起來。


    沒了沉重的銅錘,她旋轉時攜上了猛力,那兩人握不住鐵鏈,兵器脫手而出,旋在秦紅藥身側,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防線,隻聽砰砰兩聲巨響,另兩人砸向她的銅錘都被她甩動鐵鏈蕩開,她趁機甩出鐵鏈,打在一名持錘之人的腰間,那人叫出一聲痛呼,百斤重的錘子反撞回去,不偏不倚就把他頭顱砸的腦漿迸裂。


    蕭白玉餘光一直在她身上,見她身處銅錘陣中又被鐵鏈縛住手臂,一時手下刀法更快。她本是一刀疾攻一掌護身,危難之間刀掌齊攻,刀尖如流星墜落,迅捷無比的刺向一人胸前的七大穴,一時刀光鋪天蓋地籠罩那人的七處死穴,一時無措不知該防守何處。而連環而生的刀勢已淩厲撲來,實所難當,一刀刺穿了他的膻中穴。


    餘下三鞭已近在咫尺,她左掌拍落一鞭,身子遊動又躲一鞭,最後一鞭卻無論如何也扭不開,在最後關頭隻能腰身微側,避開了胸腹處的關節骨骼。鐵鞭重重的拍在她腰間,發出一聲狠沉的悶響,那人見一擊得手,被他沉重的鐵鞭拍中,誰人能不立時倒地,便揮鞭向下猛壓,欲要以最後一招取她性命。


    不料蕭白玉卻紋絲不動的站立著,身子晃也不晃,一刀斜斜揮出,眨眼間抹了他脖子,那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另兩人對望一眼,心中俱是驚詫,但對招之間豈能遲疑,挺鞭再上,忽地身後有鋒利的破空之聲,鐵鏈急速的竄至眼前,打在兩人手腕上,鐵鞭哐啷落地。


    秦紅藥飛身而來,一手甩出鐵鏈將地上被抹了脖子的屍體卷起栓在背上,雙手橫抱起蕭白玉,腳不點地的一頭紮進鬆林中。隻聽背後呼呼聲響不絕,俱是暗器破空的淒厲之響,暗器打入皮肉中有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全被背後覆著的死“盾牌”擋了下來,她不須顧忌暗器,提氣狂奔,很快尋到了方才棄在林中的駿馬。


    她甩下身上的死人盾牌,抱著懷中的人躍上馬背,雙腿一夾便向前疾奔,林中視線受阻又遍布枝葉,暗器聲也停了下來,想來那些人是追不上來了。她雙手不牽韁繩,隻是平平穩穩的抱著蕭白玉,盡量避免馬匹的顛簸,盡管如此,她臉色還是逐漸蒼白了起來,身子微微蜷縮,一直忍在喉中的鮮血慢慢順著嘴角溢出。


    秦紅藥隻低頭看了一眼立即撇開了目光,她不願看到這副場麵,想她所到之處無不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現在卻看不得這一丁點的血跡,心頭被一股氣堵塞中,上不來下不去,漲的胸口有些生疼。胸中的疼痛突如其來,她甚至懷疑難道自己方才不慎受了內傷,可眼下也來不及思慮許多,隻埋頭飛奔,焦急的等待那處不遠之外的村落出現在眼前。


    秦紅藥抱著她衝進客棧時店小二正準備熄燈閉門,看見她們兩人身形帶風的模樣愣了一下,眼睛又落到被抱在懷中的女子身上,雖麵容被白紗遮掩,卻依稀能看見素色的衣衫前襟已經被鮮血染紅一片。頓時渾身打了個寒噤,一看就是攪進江湖紛爭的麻煩人物,腦中已想著該如何拒絕這兩人入住。


    沒想到秦紅藥卻看也不看他,隨意在一樓尋了個房間,一腳踢開了門。房中有一位肌肉糾結的大漢,看到有人忽地闖入,縱身跳起拾起桌上的大刀就是一聲怒吼:“什麽人!”


    “滾出去。”秦紅藥從齒縫間獰出三個字,旁若無人的走至床邊,一手將原先鋪在床上的被褥一把扯下,才將懷中的人輕輕放在床榻之上。蕭白玉身子一觸及床榻便蜷的更加緊,冷汗粘濕了人鬢發,濕答答的貼在臉側,雙眸緊閉死忍著腰間的痛楚。


    大漢不想這油頭粉麵的公子開口便如此不客氣,九尺環刀高高舉起,作勢欲劈,喝道:“格奶奶的,看老子今天不給你頭上開個大口子!”


    大漢幾步上前,大刀一揚,帶著厲風猛壓而下,店小二在一旁急的直跺腳,怎麽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了,這打壞東西掌櫃的又要找他算賬。秦紅藥身形忽地一竄,那一刀就砍在虛空中,下一瞬她的五指已卡在男人的脖頸上,指甲刺進了他的皮肉裏。


    她眼神陰毒狠厲,鋒利的雙眸看一下都好像被刺穿了心髒,隻瞧了一眼她臉上的神情,大漢瞬時就感覺後背已被冷汗浸透,大刀懸在空中一動都不敢動。


    “紅藥。”身後傳來的聲音虛弱又堅決,阻了她即將落下的狠手,她手指一動,殺意淡了下來。回身從包裹中抽出兩張銀票,一人一張拍了過去,僵硬的開口道:“勞你再尋另一間住處,小二哥,盡快叫大夫來,再換一床新的被褥。”


    不隻是銀兩起了作用還是先被她嚇呆住了,大漢一聲不吭的拿著銀票,收拾了自己的包袱提刀出門。店小二則是如釋重負的捧著銀票,連聲道:“這就去這就去,客官稍等。”


    秦紅藥坐在床邊,輕手輕腳的替她解開衣帶,微微掀起衣衫,隻見腰間一大塊的紅腫青紫,與她周邊白皙細膩的肌膚鮮明比對,更顯觸目驚心。手伸了出去,又在半空中停滯了好一會兒,還是不敢落下去,隻轉了方向為她擦拭掉唇邊的血跡。


    蕭白玉半抬起眸,看著她一臉沉寂的神色,雙眉皺的好像是傷在她自己身上一般,許久未被人這麽關心著,心下淌過暖流,疼痛似乎也不是那麽難以忍受。她剛想扯一扯嘴角,眼角卻瞟見了秦紅藥搭在她下頜上的手指,笑意頓時收了回去。


    小二敲響了房門,秦紅藥站起身將大夫引進來,接過小二抱來的新被褥放在床上,卻沒注意到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片刻不離。大夫坐下仔細查看著她的傷勢,手指試探的輕輕在傷勢周圍按壓,好一會兒才拱手道:“好險沒有傷到筋骨,不會影響日後活動,隻是這外傷內痛會持續一些時日,老朽先為令夫人上藥。”


    聽到筋骨無礙隻覺卸了一塊重石,一直緊繃的心緒終於稍稍放了下來,秦紅藥隻怕那般沉重的兵器砸在腰間,若是傷到她的脊骨那便終身動彈不得。她對上了蕭白玉的目光,雙眸褪去殺意彌漫,隻淺淡的笑了一下,走到床邊為她撫了撫鬢發,似是在說無事便好。


    冰涼的草藥敷在火熱的傷處上,疼痛褪去許多,蕭白玉聚起力氣抬手抓住她手腕,開口說道:“大夫,請幫她的手指也上一下藥。”


    秦紅藥聞言低頭看去,方才抓住鐵鏈的十指磨破了皮,原本修長的指甲略微翻折,有一枚甚至脫離了皮肉。她想起握住鐵鏈時指尖的確傳來痛楚,隻是沒想到有如此嚴重,抱著她一路奔到客棧好像也無太大感覺,便沒放在心上。


    “小傷而已,我自己扯掉就好。”她伸手欲要去拈那枚翹起的指甲,卻被蕭白玉不輕不重的拍了下手背,手腕被她牽著遞到大夫眼前,還被她橫了一眼:“沒見過對自己還這麽狠得。”


    秦紅藥忍俊不禁,這人倒是大模大樣的教訓起自己來,明明受傷躺在床上起不來的是她吧,不過也不再推拒,任由大夫將她雙手包成了兩個粽子。她將“粽子”伸到蕭白玉眼前,故意給她看的揮了一揮:“本來還能喂你吃飯,現在你起不來我手也動不了,今晚怕是要餓死了呦。”


    她嘴上這麽說著,手中還是艱難的將被褥展開,避開那傷處蓋在蕭白玉身上。


    蕭白玉不答話,隻是看著她終於恢複如常的神情語氣,感受著腰間陣陣涼意,微微笑了起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山難容雙絕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鳳歌琴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鳳歌琴音並收藏一山難容雙絕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