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敖燁騎著電瓶車在寒風中飛馳,車速飆到極限,梨子咿咿呀呀亂叫,很是興奮。


    突然,有一輛電瓶車從路邊鑽出來,與太子爺並行,是剛剛下班的樓訣和周飛。


    周飛被寒風吹亂一頭黃毛,扯著嗓子喊:“哥,走錯了,半島小區不是這條路。”


    被偷了兩個包裹的太子爺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不,沒有錯。”


    周飛迷迷瞪瞪,不知今天的龍爸爸又在發什麽瘋,難道又被長頭發的男人欺騙了純情,要去做十年起步,最高死刑的事?


    事實與他想的完全相反。


    敖燁一邊開車,一邊問胸口的梨子:“前麵十字路口怎麽走?搞錯了老子剝了你的皮。”


    求生欲使梨子成長,為了能將快遞賊的味道聞的更清楚,他甚至閉上眼睛,和那張隨時都裂成一條深淵的大嘴,像條小狗狗一樣,皺著鼻子嗅啊嗅,確定方向後,就咿咿呀呀擺著漆黑的胳膊指給龍爸爸看。


    “往左?好。”太子爺龍頭一拐,往景山前街駛去。


    眾所周知,景山前街是京都中心,圍繞著□□、國家大劇院還有故宮博物院。


    “咿呀咿呀……”梨子指著故宮博物院那片叫不停。


    敖燁停車,故宮博物院開館時間是上午八點到下午五點,現在七點已經閉館。


    此刻景山前街上到處都是大爺大媽,或是遛狗或是遛孫,與太子爺有幾麵之緣的片警小妖叫霍小蝦和金餘的,正拿著通緝犯的傳單派發給附近的居民。


    “騙子身高不足一米七,長相秀氣,大概十五歲,剔了半個頭,後腦勺梳成辮子……什麽?不明白?其實就是清宮劇的發型。”


    “都看仔細了,發現他的行蹤舉報有獎。”


    “千萬記住不要自己上,這人是個神經病。”


    霍小蝦、金餘發通緝令發到一半,瞅見騎在電瓶車上的太子爺,當下雙腿一抖擻,推開圍著他們問東問西的大爺大媽,顫顫巍巍走到太子爺麵前就想跪下。


    “永定河水族霍小蝦/金餘見過太子殿下……”


    敖燁攔住他們下跪的腿,桃花眼一眯,射出危險的光束,“沒把我的行蹤告訴別人吧?”


    兩妖連忙搖頭,“沒有殿下的吩咐,我們不敢亂說。”


    太子爺點點頭,“那就好。”


    見太子爺瞟他們手中的通緝單,霍小蝦連忙遞過去一張,金餘雖然記性不好,臨場反應卻很快,霍小蝦遞通緝單他就掏手機,將通緝犯愛新覺羅·吉祥的資料和犯罪視頻,點開給太子爺看。


    背影是故宮博物院,康熙皇帝畫像展示區。


    留著清宮戲辮子頭的少年大概十五歲的樣子,穿著一身清朝皇子蟒袍,說自己叫愛新覺羅·吉祥,他手裏抓著一個西裝青年,西裝青年明顯不想和他待在一起,一邊掙脫,一邊用手捂著臉。


    愛新覺羅·吉祥卻死抓著他不放,指著故宮博物院安保人員,聲淚俱下的指控,“你們這些小偷!不,你們根本就是強盜,闖進我家不說,還非得讓我買門票才能進來,你們把我的床圈起來,還把我寫字用的硯台裝進玻璃盒子,還讓別人參觀我的廁所……你們還是人嗎?你們這些禽獸!”


    太子爺指著視頻裏哭的眼淚嘩嘩的人:“哪來的智障?”


    被樓訣抱在懷裏的梨子:“……咿呀……咿呀……”


    太子爺摸著自己英俊帥氣的下巴,“原來就是他啊。”


    偷他的包裹。


    開戰吧!智障。


    ***


    時間倒回到二個小時前。


    下午五點,某街道小巷中,愛新覺羅·吉祥一身光裸,隻穿著一件白色四角褲,在寒風中一邊冷的瑟瑟發抖,一邊流眼淚。


    他剛剛從警察局逃出來,他不知道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愛新覺羅·吉祥,愛新覺羅·玄燁即康熙帝的第一個兒子,在醒來後,竟然會如此狼狽。


    事情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


    ***


    當時的天還很藍,雲很輕,我和老大老二老四老八幾個兄弟在上書房念書。


    大家都知道,清朝的皇子過的一直是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雞早的苦逼日子,因為我們的父皇是個嚴父。


    ——當然,這不重要,畢竟我是翡翠白菜化身,隻有父皇和老四能看見我。


    上書房的老太傅非常嚴格,兄弟幾個隻有我沒挨過打,為此老四很是嫉妒,總是用“看智障”一樣的眼神看我。


    作為哥哥,我理解老四嫉妒羨慕而不得的小情緒,便一直沒有跟他計較。


    可能就是因為我的步步退讓,讓老四越發放肆,在我上課偷吃禦膳房點心的時候,將我一狀告到父皇麵前,害我被打、了、手、心。


    如此不敬兄長的弟弟,要他有何用?


    於是我決定給老四一個教訓,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我潛入老四的房間將他壓在被子下劈裏啪啦一陣摩擦。


    我要叫他知道,打小報告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卻不想,我剛剛揍完,就暈了過去,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三百年後。


    我在一個黝黑的林子裏醒來,林子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後來我才知道那是我家以前的花園,被外國鬼子搶過燒過,後來又改建修葺一番,難怪我第一眼沒認出來。


    (⊙o⊙)…,額,說正事。


    反正就是我醒來後有點方,林子又黑又冷,老四老八父皇也都不在,我隻能借著月光往有燈光的地方走,然後我看見一個叫“遠山飯店”的地方,鬼哭狼嚎的尖叫聲此起彼伏,竟然是一個女鬼帶著兩個小鬼在嚇人。


    那女鬼好像是從高處正麵摔落,整張臉都被摔個稀巴爛,我嚇的轉身就跑,卻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樹枝,被女鬼發現我的行蹤。


    女鬼立時朝我撲過來,我趴在地上瑟瑟發抖,我隻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一直錦衣玉食的皇子,我哪裏見過這樣凶惡的東西,我甚至不敢看她,隻能用雙手捂著眼睛,在心裏期待父皇快來救我。


    沒有父皇,老四也湊合。


    當然,他們沒來。


    女鬼卻發出“啊”的一聲尖叫,被一股力量撞的倒飛,口吐鮮血,還折斷了留的比母後還長的尖指甲。


    我愣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我乃翡翠白菜所化的精怪,父皇當年引鼇拜入局,找的借口就是邀鼇拜欣賞我的身體,我本想拒絕,不過最後還是為了國家大義,為了父皇,獻出了我純潔的肉-體。


    不管怎麽說,我是功德加身的精怪,而且還得到父皇賜名,區區新死的女鬼怎麽能傷到我,又不是老四那個混蛋,每一拳都能打在我的身上,痛的我哇哇叫。


    我向女鬼走過去,臉上冰冷的表情是跟老四學的。


    女鬼果然被我嚇的連連求饒,(怪不得老四總是冷著一張臉)她見我英雄神武,一身正氣,還訴說了自己的冤屈,讓我助她報仇。


    作為愛新覺羅·玄燁的兒子,我能忍受子民含冤嗎?


    我不能!


    於是我掏出父皇親手給我刻的,印著我名字的印章,在女鬼手上“吧唧”蓋一下,女鬼傷勢立時便好了。


    為了感謝我,她還伸出重新長出的尖指甲向我道歉。


    我揮手拒絕,卻不想再次把她打飛。


    很尷尬,不過她完全沒有怪我,一邊後退一邊叫我不要過去。


    我聽話的站在原地,向她打聽這裏是哪裏,離紫禁城遠不遠。


    女鬼好心的為我指明方向,我也沒向她道謝,畢竟我是皇子,她隻是一個平民,而且我的印章讓她法力大漲,讓她可以回去報仇。


    ——說起這個我就來氣,後來我聽我的老板水晶宮燁總裁說,女鬼其實是個壞蛋,她借著我的力量上了別人的身,全靠我老板舍己為人、伸張正義、不求回報將女鬼擒住,才救了被女鬼附身的遠山飯店老板娘。


    我老板真是個一個視名利為糞土的好人,他給了我一份鎮宅的工作,隻要化成翡翠白菜的樣子,待在桌上睡覺每個月就給五百塊薪水。


    這絕對是一筆巨款,自從醒來後我身上就沒超過十塊錢。


    五百塊能讓我每周吃一回金拱門,我很是自責,明明我什麽都沒做,於是我主動攬下辦公區的衛生。


    老板很勉強的答應了,我打掃不仔細,他都沒有罵我,隻是叫我再掃一遍。


    他真是個好人。【重要的事說三遍】


    然而,往紫禁城走的我,那時還沒遇見好人老板。


    光怪陸離的城市讓我眼花繚亂,不知不覺我迷了路,我向路人不恥下問,他們卻一臉“哪裏來的神經病”,然後跑的飛快。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薄薄的皇子莽袍中看不中用,抵不住寒風,我又冷又餓,卻沒有人施舍一個包子給我,一路上隻有幾個女孩子拿著手機跟在我身後。


    世風日下,她們竟然露著大腿在街上走——難道她們不冷嗎?


    我真的好想知道她們的保暖秘訣,但是又無法開口,老四說遇見不懂的東西讓我多琢磨,開口請教隻會讓人覺得我很蠢。


    老四說話真是賊難聽,我知道他一直嫉妒我上課可以打瞌睡吃點心,所以從不將老四的話放在心上。


    但我還是沒有開口問她們,我還從來沒跟女孩子說過話呢。


    有點害羞o(*////▽////*)


    於是,我找了一個背風的茶館蹲下,決定天亮後再去紫禁城,女鬼說這裏離紫禁城很近。


    那是一個有些年頭,生意清淡的老茶館,就是在這裏,我遇見了我的親人。


    “喂,是我,愛新覺羅·如意,我是清朝皇子,我家在海外有四十億資產被凍解,隻要兩百萬就能解凍……4324354657657這是我的銀行卡,我代表愛新覺羅家族感謝你……你放心,肯定有你一份……”


    愛新覺羅·如意——我沒聽過這個名字,但我不是睡了一覺麽,沒準是我吃麻麻香,身體陪棒的父皇又生了一個孩子。


    我衝進去,在角落發現我的親人,他穿著和外麵那些平民一樣叫西裝的衣服,發型和我卻是一樣的。


    我情不自禁握著他的手:“原來你也是愛新覺羅家的人,太好了。”


    如意怔怔的看著我,“……你……你也是?”


    我點頭,如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沒想到還能遇見同行……”


    我愧疚的低下頭,以為是自己的寒酸讓如意生氣。


    作為皇子我現在確實太過狼狽。


    我給愛新覺羅家族丟人了,但此刻又餓又累又冷,也顧不得麵子,隻能讓如意留下我,然後我們明天一起去找父皇。


    如意一臉扭曲:“父皇?你的身份是?”


    我:“愛新覺羅·吉祥,康熙第一子。”


    如意眨著眼睛,“康熙第一子不是胤褆?兄弟,你到底讀沒讀過書?”


    我羞愧的低下頭,我有罪,太傅講課的時候我打瞌睡去了。


    “不過你這身行頭到是不錯,我以為像我這樣剔頭的就已經很敬業了,沒想到你還搞了身衣服,看這料子,費不少錢吧。”


    “不知道,宮裏繡娘做的。”


    如意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智障,他說:“算了,我不問了。不過規矩你懂的吧,幹咱們這行的,在一個地方做生意很容易被戳破,這樣吧,你跟著我,兄弟齊心,我絕不會虧待你。”


    我聽不太懂他的話,但兄弟齊心我卻是聽的明白。


    老大老二幹仗後,父皇就會一邊打他們,一邊說兄弟齊心之類的話。


    反正,成功和親人匯合的我,終於吃上了熱飯熱菜,如意說我這身衣服要工作的時候穿,平時最好穿的跟他們一樣。


    作為在擒拿鼇拜中立下漢馬功勞,手握重權,隨時可以向父皇打小報告的皇長子,我很小聲的告訴如意,本皇子現在混的很不如意,沒有別的衣服。


    如意翻白眼,然後帶我去買衣服。


    如意真是個好人!


    然後,我發現賣衣服的店員竟然也看的到我,所有的人都能看到我,以前明明隻有父皇和老四能看到我。


    我想,肯定是我法力大增了。


    我隨便選了一身衣服,問如意好久去紫禁城找父皇,如意一臉我很智障且文盲的表情看著我。


    然後,在小賓館徹夜給我科普曆史。


    科普兩個字我沒聽過,感覺相當博大精深。


    我豎著耳朵聽的很仔細,如今這麽多人都能看到我,可不能像以前一樣不愛學習,如果讓別人發現我不學無術,父皇肯定要打我手心,然後在老四麵前再一次喪失兄長的尊嚴。


    但是,我萬萬沒想到,父皇竟然早就死了,老四繼承皇位也死了,我竟然一睡三百年。


    而我眼前的如意,也不是父皇趁我不在偷生的小兒子,他是老四流落在外的子孫。


    怪不得如意看我宛如智障的眼神跟老四一模一樣,原來是老四的後代。


    我躲在廁所傷心的哭了一夜。


    但是我要狗住,我要堅強,老四的子孫如意過的非常艱難,我要幫助他,就算不能重現我們愛新覺羅家族昔日的輝煌,也要給他做一身皇子穿的莽袍。


    ——為什麽我單單說莽袍,因為打從見麵起如意就對我的衣服很在意,每次帶我出去工作的時候,都讓我把衣服借給他。


    我是他的長輩,自然不會跟他爭這點東西。


    在出門工作幾趟後,我們賺了些錢,具體是多少我不知道,但看如意一臉愁苦我想肯定不多。


    “叮,你的銀行卡剛剛轉入二十萬人民幣……”如意手上一個叫手機的東西又在響。


    “哎,現在騙子真是太多了。”如意很是愁苦,但為什麽嘴角會克製不住的上翹。


    哎,不愧是老四的後代,心思真難猜。


    雖然我們貧窮的隻能住五星級酒店,在區區五米寬的床上醒來,幾桌子早餐隻能和幾百人共享(自助),還沒有專屬的宮女侍候起居——如此辛苦,嬌氣的我硬是一句苦都沒說。


    我掛念父皇,掛念總是板著一張臉的老四,偶爾也會想起笑的跟狐狸一樣的老八。


    我想去紫禁城祭拜他們,為此我花了如意給我的十塊錢零花錢,買了香燭紙錢。


    如意火燒眉毛一樣,將我買的東西扔了,他說京都政府嚴明規定不能燒這些。


    啊,這可惡的政府(〃>皿<)


    說起他們我就火冒三丈,他們霸占了我的家,把它開發成景區,收了門票不分我,我要進去還得買票——這門票還挺貴。


    我幾乎每夜都在詛咒他們,但是沒有任何效果,因為我是招財翡翠,不擅詛咒。


    眼看著家門就在眼前而不能進,我還貧窮的買不起門票,我決定打電話報警,因為我聽如意的客戶說如果欺騙他,就要去警局報警。


    我想警局一定是個維護人間正義的地方,就像以前的衙門一樣。


    聽說我為了進紫禁城要報警,如意嚇壞了,連忙給我買了門票。


    “你怎麽老是想去故宮博物院,網上看看圖片不好嗎,花那個冤枉錢……”


    我狠狠訓斥了如意,雖然他是老四不曉得第幾代的子孫,和老四和父皇沒什麽感情,甚至因為他們皇子的身份,遇見政府的人都要躲著走。


    可不管他們如何艱難,也不能忘本。


    如意一臉崩潰,最終還是被我說服一起去故宮博物院。


    “好吧,我服了你。好歹我這碗飯是康熙給的,就去看看吧。”


    我們買了兩張門票,跟著擁擠的人群來到清朝皇帝畫像展示區。


    看著掛在牆上父皇的畫像,我思念的淚水嘩嘩流下來。


    我還記得他用一條雞腿哄騙我迷惑鼇拜——劃掉,我是自願的。


    我還記得他第一次在庫房看見我化形時,一臉嚇死寶寶的表情;我還記得擒拿鼇拜成功後,我們喝了一晚上的酒;我還記得他打我的手板心,僅僅是因為我上課偷吃點心……過往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就在眼前。


    我崩潰的大哭起來。


    我掀開頭上的棒球帽,露出我和父皇一樣的帥氣發型。


    我扯開黑色及地風衣,露出如意不準我穿來的皇子莽袍。


    我伏跪在地上,對著父皇的畫像喊了一聲:“皇阿瑪。”


    然後,從袖子裏拿出兩寸厚的白色紙錢,我一邊拋撒紙錢,一邊痛哭。


    “皇阿瑪,吉祥不孝,吉祥來看你了……”


    我知道現在不同以往,我這般行為可能會給如意帶來麻煩,但是我實在傷心,我連父皇最後一麵都沒能見到,他也趁我不在讓老四當了皇帝,不是說我比老四聰明?


    父皇驢我。


    我哭完父皇再哭老四,接著又為老八哭了兩聲。


    老八真是慘,無論見到多討厭的人都是一張笑臉,白白賣笑那麽多年,卻不敵老四一張冷臉,讓老四當了皇帝。


    如果有我在,肯定是我當皇帝。


    畢竟父皇不隻一次說過,我比老四聰明。


    我哭的正是傷心,一群穿著製服的人卻衝進來,撥開混亂的人群要擒我……他們竟然要擒我?


    我做錯什麽了?我回自己的家,我給我父皇撒紙錢,他們說不能帶打火機進來,我也聽話的把打火機扔在入口的垃圾桶。


    “太過份了!你們真是太過份了!!”


    我聽見理智在燃燒,眼角瞟到如意鬼鬼祟祟往外跑的背影,原地爆炸。


    如意,這是我們的家,你為什麽要這樣偷偷摸摸,沒有骨氣的逃跑?


    是因為對方人多勢大?


    難道這個世界就沒有講理的地方?而且周圍這麽多人,他們難道還能把我們吃了?


    我唰一下站起來,推開礙事的安保,一把抓住如意的手。


    如意嘶吼:“不,放我走。”


    我搖頭,“不,如意,今天我們要為自己討回公道,因為我們是愛新覺羅的子孫。”


    我強押著如意去跟穿著製服的人講理,並讓圍觀的人民群眾拍下他們暴力執法的視頻。


    “你們這些小偷!不,你們根本就是強盜,闖進我家不說,還非得讓我買門票才能進來,你們霸占我的床圈起來,還把我寫字用的硯台裝進玻璃盒,還讓別人參觀我的廁所……你們還是人嗎?你們這些禽獸!”


    我的話果然有效果,他們被我震懾,傻呆呆的不敢上前。


    有人說警察來了,我心中一喜,熱情的迎上去,“警察叔叔你好,我叫愛新覺羅-吉祥,我要求見你們的領導,我要和他談談紫禁城的歸屬問題……”


    “不,吉祥你這個智障。”如意狂吼著,卻被我扭送到警察麵前。


    然後,我們便和諧的去了警察局。


    我們兩個被分開問話,然後我又被警察科普了。


    這次科普的是如意。


    如意原來不是老四的後代,他是一個打著清朝皇子幌子騙錢的騙子,犯罪金額高達數百萬,警察追查他足足半年之久,但他為人狡猾,一直沒能落網。


    我徹底懵了,我知道現在已經不是三百年前,不是父皇當政的時候,但我沒想到竟然會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違,冒充皇子,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警察一臉看智障的表情,“一人做事一人當,現在不搞連坐。”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會如此大膽。”我恍然大悟。


    除了我和如意,還有故宮博物院的教授陪同來警局,教授說我身上的皇子莽袍好像是真跡,抓我的警察立刻嚇的麵無白色,指著我破了一邊的袖子說:“這個神經病是自願來的警局,我都沒碰著他,他的袖子是那個人抓破的……”小警察指著如意。


    如意麵如死灰,“什麽?真跡?我他媽竟然穿著古董去行騙,我他媽把它賣了三輩子都吃不完……”


    然後教授便脫了我的衣服。


    經過兩次科普,我已經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我自覺沒臉見人,借著上廁所的空檔,從警局跑了出來。


    從溫暖的室內,到寒冷的室外,隻著內褲的我被凍的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然後,我看見了兩個包裹,其實一個鼓鼓囊囊,裝的好像是衣服。


    周圍沒有人,而我冷的瑟瑟發抖。


    我腦海中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天使:吉祥,你不能拿,你是皇長子,你是康熙的兒子,你不能當小偷。


    惡魔:你說什麽蠢話,這裏根本就沒有人,這是無主之物。


    天使氣呼呼:你這是自我欺騙。


    惡魔一腳踢在天使屁股上:總比穿著褲釵在外麵晃好,難道你想明天所有人都在網上看見吉祥的果體嗎……


    惡魔戰勝了天使,我拿著包裹,裏麵是一件毛衣和一打內褲。


    毛衣剛好遮住我的屁股蛋子,縱然屁股以下還露在外麵,我卻暖和許多,然後強烈的羞恥湧上心頭。


    我忍不住再次回到故宮博物院,打暈守衛,關掉監控——我以前怎麽沒想到這個辦法,怪不得老四說我蠢萌蠢萌的。


    我走到父皇的畫像麵前,悲傷的不能自禁。


    我的父皇從小熟讀儒家經典,文治武功無一不精,十六歲時除鼇拜,平三藩收複台灣,驅逐沙俄……他是如此英雄神武的人物,連清宮劇傻逼編輯都不敢黑他,卻擁有一個小偷兒子。


    “黑夜。


    黑夜給了我一雙黑色的眼睛,我沒有用來發現光明,而是偷快遞。


    父皇,我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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