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去補齊訂閱啦~摸你小腦袋!  長樂殿的燭火常常一亮就是整夜。


    殿內的下人們跟著忙碌到腳不沾地, 可即使如此,也沒妨礙到他們八卦的心思。


    太監甲:“聽說了嗎?近些日子,清嘉姑姑不知做錯了什麽事情,娘娘連正殿的門都不讓她進呢。”


    宮女乙:“清嘉姑姑一向做事妥協,老實本分, 也不知是做了什麽事情惹的皇後娘娘大怒。”


    太監丙湊了過來:“我聽說啊, 是她擅自勾結了儲秀宮的主兒, 吃裏扒外。”


    宮女乙平常跟著清嘉做事,也受過她恩惠,頓時開口:“別瞎說,清嘉姑姑對娘娘一心一意, 聽說她當年進王府時, 就是因為救過娘娘一命。”


    兩個小太監頓時回道:“你怎麽就知道了?指不定是儲秀宮那位給了她什麽不得了的好處呢?”


    宮女乙還想反駁, 冷不防旁邊傳來一句:“你們都沒事兒做了嗎?”


    他們一回頭,正見到浣溪手裏托著個盤子,冷冷看了過來:“娘娘待清嘉如何, 也是你們能議論的, 我看你們是舌頭生的太長了吧?要不要我替你們拔了?”


    幾人頓時嚇得一激靈, 趕緊跪了下來:“浣溪姑姑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趕緊滾去做事, 再讓我發現你們躲懶, 仔細你們這一身皮。”浣溪因手中還有事, 沒空與他們計較, 罵完就走進了旁邊的院子裏。


    ……


    花白禾正在裏頭幫她核對秋菊宴要請進宮中的王公大臣花名錄, 旁邊桌上還放著其他浣溪忙不過來的雜事。


    浣溪剛一進門, 臉就苦了下來:“你倒是哪裏惹了娘娘,趕緊去認錯啊,我這會兒總算知道你平日裏有多少事要忙了,昨兒奉命去庫房清點東西,那往常都是你負責的,我什麽都不知道,餓了一天還沒點完。”


    說完她又求道:“好清嘉,你快同情一下姐妹我!”


    花白禾其實也沒猜出來薑窈生氣的理由是什麽,不過這樣她也不用繼續糾結重生的薑窈要做什麽,隻顧注意著自己的任務就行,平日還能落個清淨。


    她笑著用手裏的冊子輕輕拍了下浣溪的腦袋,又將本子遞給她:“娘娘有意鍛煉你,你應當高興才是,哪有你這麽不求上進的貼身宮女?拿去,名冊我對完了,沒有錯漏。”


    “至於娘娘那兒,你也看到了,哪怕守夜的是我,清早她也是讓你進屋伺候的,我何必上趕著招她的眼,你若有事要我幫忙,吩咐一聲便是了。”


    浣溪接過她手頭的冊子,轉手就放到了一旁,從自己拿來的托盤裏取出了一封塗著火漆的信,對她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當當~我幫你爭取到了一個去跟娘娘認錯的機會。”


    花白禾揚了揚下巴,顯然不是很相信她能給自己支出什麽好招。


    浣溪高高興興地說道:“大軍已開拔兩月有餘,薑小王爺此次被聖上欽點隨軍,這是他送入宮中的第一封家書,以娘娘對薑小王爺的感情,你若是將這個親自——”


    “停。”花白禾從聽見‘薑小王爺’這四個字起,就有了個相當不好的預感。


    上次就是這個人,害得她大晚上在美人作陪的情況下,隻能幹巴巴念了一晚上的理論教學。


    花白禾說:“這個好消息,還是你去送吧,娘娘若是發現送的人是我,說不定原本的好心情都沒了。”


    浣溪臉上的高興立刻沒了。


    她本也長的小家碧玉,拉著花白禾的衣袖晃了晃,此刻又放軟了聲音去求她,立刻讓這朵沒節操的花舉手投降:


    “好好好,行,東西放下,你麻利兒做事去,娘娘那頭還等著呢。”


    ……


    是夜。


    花白禾懷中揣著薑鎮海傳入宮中的家書,加了一份恰好午後又傳入宮中的皇帝家書,接過浣溪手中的毛巾等物,乖巧地等在殿外,等著皇後從澡池裏出來,好近身伺候。


    薑窈最近被宮中事物煩擾,今兒下午又陪著太後去莊子裏泡溫泉,也就趁著晚上這會兒功夫能跟著放鬆一段時間。


    所以花白禾等了許久,裏頭才傳來薑窈喚人的聲響,帶了些饜足的懶意,聽得花白禾都有點發酥。


    她恭敬地推開門,反手關上之後,放輕腳步往裏走去,視線隻看著腳下的地麵。


    坐在碩大浴池中的女人正舒服地閉著眼睛靠在邊緣,腦袋微微往後仰,聽見來人的細微動靜,輕聲道:


    “浣溪,幫本宮捏捏肩。”


    花白禾半蹲下-身子,抬手捏上那肩膀的時候,低頭便看到那漂亮的鎖骨線條。


    還有霧氣蒸騰的水麵上虛虛飄浮著的紫紅色玫瑰花瓣,合著渺渺霧氣,將水底下藏著的顏色遮了八分。


    她規矩地隻掃了一眼,就專注眼前的工作。


    誰知薑窈感知到第一下的力度之後,卻驀地從慵懶的狀態裏睜開了眼睛,腦袋微偏了一下,見到放在自己肩上的那隻手,情緒不明地問了句:


    “是你?”


    未等花白禾開口,她卻像是已然得了答案,重又閉上眼睛:“出去。”


    花白禾陡然遭了嫌棄,臉上也沒有半點委屈和不忿,像個最標準的奴仆,從衣兜裏摸出一封信件,往薑窈的跟前遞了遞,垂眸道:


    “娘娘,這兒是皇上和薑小王爺命人傳入宮的家書……奴才鬥膽驚擾了娘娘,這便退下了。”


    薑窈聽到家書‘二字’,頓時就知道了是浣溪將這個伺候機會讓給了花白禾——


    但,此時她卻不想計較了。


    “慢著。”


    薑窈轉了個身,麵向她的同時從浴池中伸出了手,花白禾愣了一下,才將信件遞給了她,還不忘先用軟毛巾沾去她掌心的濕潤。


    薑窈半闔著眼眸,臉上看不出喜怒,卻依舊美得令人心驚,眼尾仿佛自帶顏色,淺淺沒下的弧度,好似被人用細毛筆蘸了墨,在她眼尾繪出的線。


    她無名指和尾指夾著皇帝的那封信,選擇了先拆薑鎮海的那一封。


    一目十行地閱完後,她臉上驀地綻開一個笑容,笑得風華絕代,繼而目光落在了花白禾的身上。


    然後尾指輕輕一鬆,那封劉冶寄回的信件就這樣輕飄飄地落進了溫泉水中,熱氣騰騰的水很快將信件整封浸濕,毫無疑問,裏頭的墨字也會很快變得模糊。


    花白禾頗有些驚詫地抬了抬頭:“娘娘……?”


    手、手滑了嗎?


    薑窈略眯了眯眼睛,薄唇輕啟,對她說了兩個字,“過來。”


    花白禾一頭霧水地靠近,結果衣領就被薑窈抬手用食指勾住,彎曲著指頭往下拉了拉,霎時間她就因為重心不穩,以至半邊膝蓋抵在地麵上,一手撐著浸染水漬的地磚,猝然近距離對上薑窈的目光。


    薑窈就保持著這樣的動作,不緊不慢地開口道:


    “你猜,本宮冷落你這幾個月,是因為什麽?”


    花白禾努力不去看她鎖骨下那片牛奶般的皮膚,稍稍轉開腦袋:“奴才愚鈍,猜不出來。”


    薑窈唇邊即刻揚了揚,眼眸裏的光卻冷了下來。


    “愚鈍?”她說:“有本宮珠玉在前,竟還敢去招惹靜嬪,本宮看你不是愚鈍,是狗膽包天。”


    花白禾陡然睜大了眼睛,像是不明白皇後說的是什麽,但低頭認錯卻是一流:


    “娘娘明鑒,奴才……不敢。”


    “是不敢招惹靜嬪,還是——不敢肖想我?”薑窈順著問道。


    花白禾隻能硬著頭皮,睜大眼睛立刻跪好,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說不敢觸怒皇威,又表了一番作為奴才的忠心,發誓自己隻忠誠於皇後。


    薑窈冷冷淡淡地聽著,從她話中挑出幾個字:“對本宮唯命是從?”


    花白禾立刻應是。


    薑窈意味不明地輕哼了一聲,隨即卻變了臉色,原本隻一指勾著她的衣服,現在卻多加了幾根,拽住她的衣領將她往水池裏一拉!


    “撲通”一聲!


    溫熱的水花四濺,花白禾猝不及防栽進裏頭,好不容易狼狽地站起來,咳得驚天動地:“咳咳……娘、娘娘……”


    薑窈卻已欺身上前,抬手撥開她濕淋淋的頭發,看著水珠從她的眼睫上滑落,順著臉頰往下流淌,慢慢道:“既是如此,本宮命令你,從今夜開始取悅我。”


    花白禾:“……???”


    “奴才惶恐!娘娘饒命!奴才不敢對您、不敢對皇上的——”


    薑窈眼皮子掀了掀,啟唇打斷了她的話:“皇上?”


    “誰告訴你,我是他的?”


    在花白禾呆滯的刹那,薑窈已扯過她的手,似是要讓她親手摸到真相一般,朝水底下探去——


    “表哥你聽我解釋!”


    ‘表哥’二字一出,陳文憲腦子裏還沒轉過彎來,卻先順著這聲呼喚看了過去,目光幽幽得等著她開口解釋。


    花白禾幹巴巴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仔細想想,她真沒什麽好解釋的。


    畢竟她和陳文憲之間誰更優秀,這不是王-八眼都能看出來的嗎?


    恰在此時,洛笙上前一步,打斷了這表兄妹倆深情脈脈的對視。


    一道陰影驟然覆蓋了花白禾,未等她後腿,洛笙卻左膝一彎,下一刻半跪在了她的跟前。


    花白禾:“!”


    她麵上慌的不行,從沒想過洛笙居然還要跟她玩大庭廣眾下求婚這招,即刻就想彎腰去扶麵前的人。


    “笙笙你這是做什麽——”


    還沒到過年呢,這動不動下跪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後半句話還未說,洛笙已經輕輕低下了頭,抬手握住她的腳踝,力道不重,卻穩穩地將她的動作定住。


    花白禾順著她的力道,目光往下一落。


    見到了自己散落一地的鞋帶。


    係統在腦海裏瘋狂地大笑。


    花白禾:“……”哦。


    洛笙低頭幫她將白色鞋帶係好,遠處天光漸暗,夕陽隱沒於地平線下,唯有餘暉染紅雲霞,天地間剩下的這層薄光,就在洛笙臉側鍍了一層。


    映亮了她一絲不苟的認真神情。


    花白禾心底驟然傾塌下一塊,感覺自己胸腔裏那隻亂跳的小鹿,可能要撞死在洛笙的身上。


    洛笙拉了個簡單的蝴蝶結,緊了緊之後,重又站起身來,對上了花白禾略顯怔忡的模樣。


    她驀地勾了勾唇,眼中自信灼灼發亮:


    “怎麽?以為我要求你答應?”


    沒等花白禾回答,洛笙緊緊凝視著她,眼神裏好像伸出了鉤子,要將花白禾的靈魂從心靈窗戶裏拉出來似的,抬手撫上她的側臉,語氣勢在必得地說道:


    “你早晚會是我的。”


    說罷,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自顧自提議:“到你吃晚餐的時間了,我記得你喜歡嚐試新鮮的菜式,最近市內新開了一家泰式餐廳,我定好位置了,走吧。”


    她牽起花白禾的手,想拉著她走,卻見她腳下生了根似的,隻顧去看旁邊的陳文憲。


    陳文憲總算回過神來,滿臉不可思議地指了指她們倆:


    “笙笙,可音,你、你們……”


    洛笙無意再給他任何的發揮機會,隻是發現花白禾此刻仍舊分了一半的心神在那無用的男人身上,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惱意。


    裝作幫對方挽起耳邊的發,洛笙湊到花白禾的耳旁,輕輕落下了一句話。


    說話間,她輕蔑地斜睨向陳文憲的方向。


    隨後,陳文憲看著自己的表妹驀地睜大眼睛,隻猶豫不到半秒,就乖乖隨著洛笙離開了,徒留下原地的他,感受還未開場就已落幕的這場戲。


    ……


    銀色的轎車內。


    花白禾回味著洛笙剛才在自己耳邊落下的溫熱。


    “你覺得他能幫你擺脫我?再看他一眼,我們就不吃飯了,改道去酒店好不好?”


    花白禾歎了一口氣,偷偷地看了看旁邊坐進駕駛座的女人,在內心暗自對係統道:


    “命運之子也太流-氓了吧?”


    係統以為她終於對那需索無度的生活勾回了恐懼,順勢問了句:“怕了嗎?”


    花白禾在內心瘋狂點頭:“怕了!”


    “怕得想對她張開腿!”


    “然後大喊一聲:來呀!正麵上我!”


    係統:“……【打擾了.jpg】”


    花白禾被洛笙在自己跟前露出的霸道的占有欲帥的合不攏腿,腦海中開始幾次三番模擬在這狹小的空間內將人壓在座椅靠背上,對她實施不法行為。


    遺憾的是——


    被弄得披頭散發的人常常是她。


    花白禾看見從駕駛座上傾身而來的那人,明明對方身上散發的淺淡果香味半點攻擊性都沒有,卻怕得她後背直往車門上抵。


    洛笙眯了眯眼睛,見到花白禾悄悄藏到身後、試圖拉開車門的手,於是反手就按下了鎖定。


    “又想跑?”


    “笙、笙笙,你昨天說過的……”花白禾心跳加速,話沒說半句,臉先紅了。


    洛笙卻以為她是氣的,順勢挑了挑眉頭,她開口說道:“我昨天隻說過放你回家,沒說我以後再也不來找你了,對吧?”


    眼見著花白禾被她的無賴震驚了,洛笙又抬手摸了摸她的臉,動作裏帶了幾分憐惜的意味:


    “況且——”


    她語調懶散地上揚,眼前那人察覺到危險,一顆心跟著她的語調提了提。


    隻聽洛笙娓娓說道:“我之前隻想放你緩一天,沒想到你居然還是要跑來找陳文憲。”


    “我有點生氣了,你哄一哄我,好不好?”


    彼時花白禾幾乎縮到了角落裏,恨不能將自己擠壓成一片薄紙貼在車門上,受驚般的看著她,心道:你要我怎麽哄?


    是回你家!還是去酒店!


    實在不行……嚐試一下車-震新玩法,也不是不可以。


    下一秒,花白禾下巴被這人輕輕一抬,洛笙歎了一口氣,慢慢地進入到她的世界裏。


    裏頭含著溫柔、繾綣,時不時又因為莫名的妒意和怒氣變得更重,直到聽見花白禾唔唔的示弱聲時,才恢複成輕柔的假象。


    良久之後,一直到被放開,花白禾都沉浸在這人乘坐火箭般進步的吻技裏沉浮。


    耳旁傳來那道聲響:“你陪我吃個飯,逛逛街,我就原諒你了。”


    花白禾驀地睜開眼睛看她,不敢相信在成年人的世界裏,飯後運動竟然隻是逛街?!


    洛笙瞧見她眼底的驚詫,摸了摸她的腦袋,還是那句話:“在你同意之前,我不會碰你了。”


    花白禾:“……”她是真的好失望。


    在接下來的一路,花白禾都像顆蔫了的大白菜,萎-靡地癱在副駕駛上,任洛笙驅車帶她去那家新開的泰式餐館。


    ……


    整一晚上,洛笙的表現都似是花白禾曾設想過的,最完美的情人。


    用餐的時候,洛笙知道她的所有口味;出門走路時,洛笙一直怕她丟似的牽著她;在購物中心裏的服裝店旁路過時,哪怕她隻是對模特身上的衣服投去一秒的注視,洛笙也會將她推進那家店的試衣間,讓人拿好最適合她的尺寸。


    在這個過程中,花白禾看著洛笙頭頂的情感進度,像是蝸牛爬一樣,慢慢地從95漲到了99。


    她下意識地在內心中搖晃係統:


    “我之前陪了她兩天一夜,隻漲了一點,現在跟她吃個飯逛個街,居然就漲了四點!”


    係統也覺得稀奇,瞅著洛笙因為花白禾產生的進度,禁不住開始懷疑:之前的九十怕不是和陳文憲半塊小餅幹的關係都沒有,全是花白禾自己打的天下?


    還好之前被總部回複了之後,它重新下載了個最新的掃描儀過來,此刻對著洛笙的進度一掃,發現這情感係統依然綁定的是陳文憲。


    花白禾痛心疾首:“……她根本不愛我的身體,她愛的隻是我空洞的靈魂!”


    係統:“【收收戲,算我求你.jpg】”


    花白禾吸了吸鼻子:“這寒冷的人世——”


    係統忍無可忍:“你給我把衣服穿上!”


    進這試衣間十五分鍾,花白禾就對著鏡子照了十五分鍾身上那件內衣,它快被這宿主騷瞎了電子眼。


    花白禾‘哦’了一聲,依依不舍地脫下身上這件雪白的蕾絲文-胸,鏤空的花紋在薄薄的兩片白色雪紡布料上,令人可以設想出——


    當身上衣服脫落,隻剩它貼身時,那畫麵具有何等的誘惑力。


    然而某隻洛姓大灰狼最近改吃素,花白禾就算買了它,也隻能騷給自己看。


    她慢吞吞地套回自己的衣服。


    ……


    試衣間外。


    洛笙數著時間,正想敲門的時候,門從裏頭開了,花白禾捂著自己的衣領,恨不能隻用指尖部分拎住那一係列超薄的情-趣內衣還給她。


    “這、這些都什麽呀!”


    洛笙眼神暗了暗,問道:“不喜歡嗎?”


    緊接著,她看到眼前人從耳朵到臉頰,再到脖頸都通紅成一片,真像是被她調戲到恨不能立刻原地蒸發的樣子。


    洛笙略顯遺憾地從她手裏接過商品,特意挑出那塊雪白的布料在她麵前晃了晃:


    “真不要?”


    花白禾:“……”其實是很想要的。


    洛笙看了看她捂著衣領的樣子,仿佛擔心被自己推進試衣間上下其手似的,失笑地問她一句:“你不再試了?”


    見到花白禾瘋狂搖頭,她略顯惋惜地轉過頭——


    對櫃姐說道:


    “這件,買單。”


    長樂殿的燭火常常一亮就是整夜。


    殿內的下人們跟著忙碌到腳不沾地,可即使如此,也沒妨礙到他們八卦的心思。


    太監甲:“聽說了嗎?近些日子,清嘉姑姑不知做錯了什麽事情,娘娘連正殿的門都不讓她進呢。”


    宮女乙:“清嘉姑姑一向做事妥協,老實本分,也不知是做了什麽事情惹的皇後娘娘大怒。”


    太監丙湊了過來:“我聽說啊,是她擅自勾結了儲秀宮的主兒,吃裏扒外。”


    宮女乙平常跟著清嘉做事,也受過她恩惠,頓時開口:“別瞎說,清嘉姑姑對娘娘一心一意,聽說她當年進王府時,就是因為救過娘娘一命。”


    兩個小太監頓時回道:“你怎麽就知道了?指不定是儲秀宮那位給了她什麽不得了的好處呢?”


    宮女乙還想反駁,冷不防旁邊傳來一句:“你們都沒事兒做了嗎?”


    他們一回頭,正見到浣溪手裏托著個盤子,冷冷看了過來:“娘娘待清嘉如何,也是你們能議論的,我看你們是舌頭生的太長了吧?要不要我替你們拔了?”


    幾人頓時嚇得一激靈,趕緊跪了下來:“浣溪姑姑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趕緊滾去做事,再讓我發現你們躲懶,仔細你們這一身皮。”浣溪因手中還有事,沒空與他們計較,罵完就走進了旁邊的院子裏。


    ……


    花白禾正在裏頭幫她核對秋菊宴要請進宮中的王公大臣花名錄,旁邊桌上還放著其他浣溪忙不過來的雜事。


    浣溪剛一進門,臉就苦了下來:“你倒是哪裏惹了娘娘,趕緊去認錯啊,我這會兒總算知道你平日裏有多少事要忙了,昨兒奉命去庫房清點東西,那往常都是你負責的,我什麽都不知道,餓了一天還沒點完。”


    說完她又求道:“好清嘉,你快同情一下姐妹我!”


    花白禾其實也沒猜出來薑窈生氣的理由是什麽,不過這樣她也不用繼續糾結重生的薑窈要做什麽,隻顧注意著自己的任務就行,平日還能落個清淨。


    她笑著用手裏的冊子輕輕拍了下浣溪的腦袋,又將本子遞給她:“娘娘有意鍛煉你,你應當高興才是,哪有你這麽不求上進的貼身宮女?拿去,名冊我對完了,沒有錯漏。”


    “至於娘娘那兒,你也看到了,哪怕守夜的是我,清早她也是讓你進屋伺候的,我何必上趕著招她的眼,你若有事要我幫忙,吩咐一聲便是了。”


    浣溪接過她手頭的冊子,轉手就放到了一旁,從自己拿來的托盤裏取出了一封塗著火漆的信,對她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當當~我幫你爭取到了一個去跟娘娘認錯的機會。”


    花白禾揚了揚下巴,顯然不是很相信她能給自己支出什麽好招。


    浣溪高高興興地說道:“大軍已開拔兩月有餘,薑小王爺此次被聖上欽點隨軍,這是他送入宮中的第一封家書,以娘娘對薑小王爺的感情,你若是將這個親自——”


    “停。”花白禾從聽見‘薑小王爺’這四個字起,就有了個相當不好的預感。


    上次就是這個人,害得她大晚上在美人作陪的情況下,隻能幹巴巴念了一晚上的理論教學。


    花白禾說:“這個好消息,還是你去送吧,娘娘若是發現送的人是我,說不定原本的好心情都沒了。”


    浣溪臉上的高興立刻沒了。


    她本也長的小家碧玉,拉著花白禾的衣袖晃了晃,此刻又放軟了聲音去求她,立刻讓這朵沒節操的花舉手投降:


    “好好好,行,東西放下,你麻利兒做事去,娘娘那頭還等著呢。”


    ……


    是夜。


    花白禾懷中揣著薑鎮海傳入宮中的家書,加了一份恰好午後又傳入宮中的皇帝家書,接過浣溪手中的毛巾等物,乖巧地等在殿外,等著皇後從澡池裏出來,好近身伺候。


    薑窈最近被宮中事物煩擾,今兒下午又陪著太後去莊子裏泡溫泉,也就趁著晚上這會兒功夫能跟著放鬆一段時間。


    所以花白禾等了許久,裏頭才傳來薑窈喚人的聲響,帶了些饜足的懶意,聽得花白禾都有點發酥。


    她恭敬地推開門,反手關上之後,放輕腳步往裏走去,視線隻看著腳下的地麵。


    坐在碩大浴池中的女人正舒服地閉著眼睛靠在邊緣,腦袋微微往後仰,聽見來人的細微動靜,輕聲道:


    “浣溪,幫本宮捏捏肩。”


    花白禾半蹲下-身子,抬手捏上那肩膀的時候,低頭便看到那漂亮的鎖骨線條。


    還有霧氣蒸騰的水麵上虛虛飄浮著的紫紅色玫瑰花瓣,合著渺渺霧氣,將水底下藏著的顏色遮了八分。


    她規矩地隻掃了一眼,就專注眼前的工作。


    誰知薑窈感知到第一下的力度之後,卻驀地從慵懶的狀態裏睜開了眼睛,腦袋微偏了一下,見到放在自己肩上的那隻手,情緒不明地問了句:


    “是你?”


    未等花白禾開口,她卻像是已然得了答案,重又閉上眼睛:“出去。”


    花白禾陡然遭了嫌棄,臉上也沒有半點委屈和不忿,像個最標準的奴仆,從衣兜裏摸出一封信件,往薑窈的跟前遞了遞,垂眸道:


    “娘娘,這兒是皇上和薑小王爺命人傳入宮的家書……奴才鬥膽驚擾了娘娘,這便退下了。”


    薑窈聽到家書‘二字’,頓時就知道了是浣溪將這個伺候機會讓給了花白禾——


    但,此時她卻不想計較了。


    “慢著。”


    薑窈轉了個身,麵向她的同時從浴池中伸出了手,花白禾愣了一下,才將信件遞給了她,還不忘先用軟毛巾沾去她掌心的濕潤。


    薑窈半闔著眼眸,臉上看不出喜怒,卻依舊美得令人心驚,眼尾仿佛自帶顏色,淺淺沒下的弧度,好似被人用細毛筆蘸了墨,在她眼尾繪出的線。


    她無名指和尾指夾著皇帝的那封信,選擇了先拆薑鎮海的那一封。


    一目十行地閱完後,她臉上驀地綻開一個笑容,笑得風華絕代,繼而目光落在了花白禾的身上。


    然後尾指輕輕一鬆,那封劉冶寄回的信件就這樣輕飄飄地落進了溫泉水中,熱氣騰騰的水很快將信件整封浸濕,毫無疑問,裏頭的墨字也會很快變得模糊。


    花白禾頗有些驚詫地抬了抬頭:“娘娘……?”


    手、手滑了嗎?


    薑窈略眯了眯眼睛,薄唇輕啟,對她說了兩個字,“過來。”


    花白禾一頭霧水地靠近,結果衣領就被薑窈抬手用食指勾住,彎曲著指頭往下拉了拉,霎時間她就因為重心不穩,以至半邊膝蓋抵在地麵上,一手撐著浸染水漬的地磚,猝然近距離對上薑窈的目光。


    薑窈就保持著這樣的動作,不緊不慢地開口道:


    “你猜,本宮冷落你這幾個月,是因為什麽?”


    花白禾努力不去看她鎖骨下那片牛奶般的皮膚,稍稍轉開腦袋:“奴才愚鈍,猜不出來。”


    薑窈唇邊即刻揚了揚,眼眸裏的光卻冷了下來。


    “愚鈍?”她說:“有本宮珠玉在前,竟還敢去招惹靜嬪,本宮看你不是愚鈍,是狗膽包天。”


    花白禾陡然睜大了眼睛,像是不明白皇後說的是什麽,但低頭認錯卻是一流:


    “娘娘明鑒,奴才……不敢。”


    “是不敢招惹靜嬪,還是——不敢肖想我?”薑窈順著問道。


    花白禾隻能硬著頭皮,睜大眼睛立刻跪好,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說不敢觸怒皇威,又表了一番作為奴才的忠心,發誓自己隻忠誠於皇後。


    薑窈冷冷淡淡地聽著,從她話中挑出幾個字:“對本宮唯命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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