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看著他進去, 一句話也沒有說。


    如果,如果她真的變成了喪屍,沒有思想, 沒有意識, 並且,吃人肉…


    顧如感覺胃隱隱翻滾, 喉嚨間都是癢的。


    醫生給林曄拆了繃帶,又檢查了一下傷口, 就拿出一瓶藥水, 給林曄灌了下去。


    “他會醒嗎?”旁邊的助手問道, “不是應該再等等嗎, 這個藥灌下去會不會藥性太強?”


    “不會。”醫生用餘光撇了撇神情恍惚的顧如,有一個人在擔心林曄, 在等林曄,就憑這一點, 他也要讓林曄早點醒過來。


    顧如不知道自己在外麵呆了多久,她甚至想過,要是讓醫生給她檢查一下,會怎麽樣。


    “醒了, 他醒了!”


    裏麵傳來興奮的聲音,顧如下意識地朝旁邊躲了躲,然後伸出一個腦袋去看。


    醫生看見她的動作, 忍不住歎了口氣, “你進來吧。”


    顧如搖搖頭, 看見林曄似乎已經在朝這邊看了,就急忙躲著,然後笑了笑,離開了。


    林曄順著醫生的目光看去,“是誰?”


    “你覺得會是誰?”


    林曄有點迷茫,他才醒過來,身上還是疼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穆潼比他好很多,已經可以勉強坐起來了。他眼眶一紅,“林曄,謝謝你,要不是你,我肯定……”


    “小潼,你別這麽說。”林曄有點頭疼,他想揉太陽穴,卻使不上力。


    看見他們這麽深情,醫生突然有點看不下去了。


    “你可算是醒了,有個小姑娘都來看你好多次了。”


    “小姑娘?”林曄馬上想到剛剛在門口的人。


    “這姑娘不錯,每天都來,守很久才離開。”醫生撇了撇穆潼,“我覺得她是個好女孩,不知道是誰惡意中傷人家,說人家心思惡毒。”


    林曄一愣,“是小如嗎?”


    “她叫什麽名字我不知道,不過你好了還是應該去謝謝人家。剛剛我讓她進來,結果不知道為什麽,她轉身就離開了。”


    林曄當然知道為什麽,他有些苦澀地笑了笑,小如還是擔心他的,這大概是唯一的一個好消息了。當時他怎麽就那麽蠢,竟然把小如給趕走呢?還好,還好小如沒事。


    顧如從那裏出來,整個人都疲憊得不行。


    她老是會在腦海裏想象自己變成喪屍的樣子,然後身體發冷。


    到家時,她甚至沒反應過來。


    “小如?”容舒景皺眉,“怎麽了?”怎麽出去一趟就變成了這樣,難道是有人敢欺負她?


    顧如搖頭。


    她在沙發上坐下,“舒景…”


    “嗯?”


    看著容舒景關切的眼神,她又說不出話來。如果她變成了喪屍,容舒景會不會親手殺了她?


    “小如,你這是怎麽了?”容舒景在她身邊坐下,“有什麽煩心事不妨跟我說說,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呢?”


    顧如低著頭,半晌才問了一句,“舒景,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了喪屍,你會怎麽做?”


    “你為什麽突然這麽問。”容舒景臉色微微一僵,難道小如發現了?


    顧如一直在仔細觀察她的表情,看到這裏,已經什麽都明白了。


    “沒事,我就是問問。”果然還是接受不了啊。


    她能怎麽辦呢,要不然幹脆把穆潼給吃了算了,這也算是喂喪屍了吧?


    “小如,你究竟怎麽了?”


    “沒事。”顧如把頭埋在手臂間,眼淚止不住地流。


    “你…”


    “煩死了!我都說了沒事了還問,你管那麽多做什麽?”顧如心裏堵著的一口氣都發泄了出來。


    “嗯,那我不問了。”容舒景表情淡淡的,“你自己待一會兒吧,我不煩你了。”


    顧如眼淚流得更加厲害,不,她不是這樣想的,明明不想這樣的她隻是,隻是怕容舒景發現以後會討厭她,厭惡她。


    “為什麽,為什麽偏偏是我,要遇上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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