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防盜章, 一章一毛, 請大家花一點錢支持正版吧  “無妨,你去吧。”慕蘇應了一聲,繼續向容染道,“阿染,你說的不錯。”


    “枯榮一脈不像別的劍法有劍招套路, 它來源於祖師觀萬物生死枯榮的感悟, 說是劍法一脈,不如說是一種明察秋毫、通徹預判的心境和技巧。常人所聽說的枯榮劍法,不過是我們這些後輩在許許多多次戰鬥中總結出的一些具體實用的套路招式,但若有真的是與勢均力敵的高手對決, 往往無用。”


    容染一臉乖巧認真, 想了想,問:“師尊劍術很是厲害, 不需要再依賴固定的招數,那我能做到嗎?我覺得要是我自己跟人對戰,沒有可以用的一定的招數,恐怕心裏會很慌的。”


    “阿染不用擔心。”慕蘇揉揉容染腦袋,“為師都想好了,先教阿染基本的揮劍動作,讓阿染養成仔細觀察的習慣, 凡事都需要循序漸進, 阿染做好這兩件事打好基礎, 別的以後再考慮。”


    “好。”


    “天下劍招無數, 然而拆開來看,不過就是突刺,挑壓,割劃,劈砍,格擋這些動作罷了,當你能對此融會貫通,又能將對手的出招拆開來看清他的每一個動作,自然能輕而易舉的做出最適合的反應,這便是你瞧我用處於後手拆招反擊的原因。”


    “可是師尊隻是為了教我才用實招的啊。我瞧書裏記載的修真大能們對戰,評述裏總是用什麽山崩地裂、風起雲湧、雷動九天、驚天動地一類的詞語,大能們不是用術法劍訣的嗎,拆招反擊還有用嗎?”上一世她跟慕蘇打哪一次不是打得山崩地裂,拆招未免太基礎了,慕蘇當真像教小孩子一樣教她。


    “我枯榮一脈的技巧以劍術立身,所以才被一知半解的旁人誤以為是枯榮劍法,但阿染,枯榮一脈以實入意,心意入微,見微知著,從不局限於劍術,而在於通過對事物發展的精細觀察,獲得新的領悟,取得能力與心境的進步。”


    容染愣了一下,蹙眉思考。


    確實,慕蘇所述技巧並不局限於劍術,慕蘇將這一點貫徹得很好,她與慕蘇打架時,慕蘇常能找到的破綻,憑許多別的術訣手段突破她的防線。


    難怪技不如人,她還是淺見了。


    容染這個表情讓慕蘇心神一恍。


    上一世的容染總是待人溫柔又疏離,像戴了一張麵具,出神思考時也是這樣,抿著唇,眉目收斂,眸光專注又漠然——這兩個容染蹙著眉的樣子無論形與神都十足相似。慕蘇仿佛透過她看到了那個長大後對她充滿恨意的容染,盡管麵前這個容染青澀乖巧。


    ——她不喜歡容染露出這樣的表情,她會覺得愧疚。


    “師尊說得是,徒兒受教了。”


    容染的聲音將她喚回神來,卻讓她又突然想起曾經與容染的幾次對決。容染與她風格決然不同,陣法意境遼闊廣遠,步步為營又大開大合,常憑借絕對威壓逼迫對手露出破綻,然後強行剿殺,侵略性極強。又因為容染對她充滿殺意,下手毫不留情,是少數能逼得她如履薄冰,半點不敢大意的對手。


    鬼使神差的,慕蘇道:“我曾經有一個……”她斟酌了一下用詞,道,“厲害的陣法大師朋友,她與我枯榮一脈拆招反擊的風格全然不同,布陣環環相扣,主動強勢,在修真界同樣是一流的強者。與她對決,常將我逼入絕境,如刀尖起舞,僅能憑著命懸一線時被被迫的全神貫注小勝半分。”


    慕蘇眼神微有放空。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把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的容染形容為“朋友”,但她就是這樣說了。


    容染心想,這種風格不就是她的風格?難怪慕蘇與她對陣時略占上風,原來是曾經就遇到過和她類似風格的對手所以已經有了一定的經驗。她突然有點好奇這個厲害的陣法大師是誰。


    “居然還有能將師尊逼到這種地步的的厲害角色,他是誰啊?居然讓師尊覺得自己命懸一線,阿染有機會見到師尊的這位朋友麽?”試探。


    慕蘇看著容染的身形,眼神放空:“一位故人罷了,她遇到意外不幸辭世,阿染沒有機會見到她了。”你長大後大概就是她了。


    容染很是失望——見不到這個慕蘇都大加讚賞的陣法大師向他學習真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慕蘇見容染對陣法十分感興趣,心裏一動,笑:“我枯榮一脈僅是萬千技藝功法中的一種思路,阿染還小,莫要局限了自己。有什麽想學的技藝,同為師說,為師可以尋親傳同門教你別的親傳技藝。”


    各人興趣所向都有可能不同,元華宗在這一點上很寬鬆,不同的親傳支脈之間可以互相學習,並不藏私,從上一世看,容染陣法天賦頗高,她倒是可以拜訪一下以陣法聞名的瑾方師兄。


    容染連忙推辭,“不用了,師尊。我隻是突發奇想問一問而已。我想學好我們枯榮一脈的技巧!”她的陣法當然不需要人特意教授,學些新的技藝對她來說益處更大。


    “也好。那阿染便先學好用劍的基礎動作吧。”慕蘇將容染帶到稍微遠離亡劍池有人形訓練木樁的空地。


    “劍招中的每一個動作都需求穩重有力。突刺,挑壓,割劃,劈砍,格擋,隻是幾個零散浮誇的動作,隻看表麵學來舞一舞,最是無用。如果隻求形式,而無筋骨,劍招如何流利,拆招思路如何精巧,也不過是虛軟的花架子,即便敵手招數被你克製,依然能輕易擊潰你。”


    她奐水拿在手上,凝神看著木樁,隨意自然地出劍一刺,容染便見奐水劍鋒沒入木樁中。


    沒有運用靈力就能做到這般……當真厲害了。


    而慕蘇的動作並未停下,她輕描淡寫的移動著手中奐水,挑拉的動作在木樁上留下一道長痕跡,接著是旋手割劃,正手劈劃。她的動作很是輕鬆,但很端正,容染注意到她甚至可以通過指節的細微動作調整劍痕的深度。


    “阿染來自己試試吧。待你熟練些了,我再教你嚴謹實用的入門劍法招數。”慕蘇拔出奐水,將劍收了起來,溫聲囑托,“與懷鏡許久不見,想同她尋個地方聊聊天,阿染自己練習一會兒可以麽?”


    “可以,師尊。”容染奉劍行禮,“阿染會好好練習的。”


    那邊懷鏡與明豐講完了事情已經到她們旁邊站著等了一會兒,聽慕蘇的話也知道她們這邊告一段落,溫和出聲:“日前從曲酒那兒好說歹說磨來了好酒一壇,今日我終於等來了值得一同品酒的人。瑾羽意下如何?”


    慕蘇揉揉容染腦袋安撫了她,複而回道:“瑾羽當然樂意之至。走吧,懷鏡。”


    “你從阿酒那兒要的酒,看來你近年是見過她了,她過得如何?”


    不同道的修真者結為好友,往往有各自的事情,聯絡並不頻繁。上一世因為上官龍越的事情她鑽了牛角尖,她後來很少再和這些朋友聯係,更別提關心她們,算來已經有幾百年未見了。


    “自然是好。她最近從蜀國得了忘憂草種子,沉迷於用忘憂草釀酒,我都未曾說幾句話的,她依然嫌棄我打擾了她。她這人,也不知道誰能得她喜歡讓她不嫌棄。”


    “阿酒慣來都是這般,你得尋別的有趣物事吸引她注意力才行。”


    “瑾羽,你又笑我。說得輕鬆,有趣物事哪兒有這麽多……”


    容染看著慕蘇轉身同懷鏡閑聊著走遠。如果她沒有想錯,她們所說的曲酒,應當就是大名鼎鼎的“迷心釀”曲酒,極其擅長製酒,且產出極少,可以說是一位不參與鬥爭且受整個修真界尊崇的釀酒大師。曲酒和慕蘇居然認識……沒想到。


    畢竟是重生的人,容染雖然不是專精劍術,但這些基礎動作她自認還是做得不錯,認認真真練習了一會兒她便偷偷溜到不遠處一個亭子裏了。


    她最感興趣的還是樸心寺的陣法,從她的角度來說,樸心寺的陣法是她見過的最精致的宗門防護大陣,這是容染自己也無法做好的空間陣法。從慕蘇所述和她目前所見,這個陣法將空間割裂拚湊以一種非常精妙的方式隱藏和連接,這才能讓一個巨大的佛教宗門在這樣一個看上去並不遼廣的深林裏立足,且讓凡人看來隻是一間小小的佛寺。容染目前隻從外看到凡人所見的佛寺形狀和這個亡劍池,不出所料應該還藏著別的許多地點。


    這不是靠幻覺形成的幻陣。幻陣的一個特征就是讓人的心神受影響,靈海五識收到錯誤反饋——比如明明現實是一棵綠樹,你卻覺得自己看到的是一根灰白石柱——腦海中產生一時難以區分的觸感和視覺導致錯誤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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