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婁裕回來, 淙淙興奮的衝了上去, 他一把抱住大腿,討著獎賞:“爸爸,我今天打架打贏了哦。”


    話音帶著波浪,顯得格外蕩漾。


    婁裕臉上漸漸柔和下來,他半蹲伸手落在淙淙的肩膀上, 問道:“和爸爸說說。”


    淙淙歡天喜地的就說了,不止把和小朋友發生矛盾的事解釋的清清楚楚, 還將爹爹教他挖坑的事也說了遍,一邊說還一邊回味著, 像是恨不得再來一次。


    旁邊的邵曉嘯捂額,心裏有些絕望。


    瞧著婁裕發過來的冷氣,他覺得等會兒絕對逃不掉一頓冷嘲熱諷, 可他真不知道小崽子居然這般厲害哇, 他才教了一次就學會了。


    婁裕仔細打量了下淙淙,確定他沒有受傷,便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說道:“淙淙很聰明, 但你要記得,挖坑得看場合以及時機的問題,當你沒有把握的時候, 你要知道你還是個孩子, 你能將這些事交給大人來處理, 爸爸永遠是你的後盾, 隻要你有任何的煩惱麻煩,我都能替你解決。”


    淙淙歪頭,對於這話並不是很理解,可他卻覺得很高興,伸手箍著爸爸的脖子,將頭貼上去。


    婁裕同樣享受兒子對他親密的時刻,臉上的黑沉早已經不見,倒是格外的柔和,可同時也有些無措,他不知道這個時候該以什麽樣的姿勢去回應,隻能輕輕拍了拍淙淙的後背。


    而就在這個時候,淙淙開口了,他輕快的說道:“那爸爸能陪我去看看蠶寶寶嗎?”


    “……”婁裕瞬間僵硬。


    邵曉嘯仰頭大笑。


    媽呀,實實在在的翻車現場,前麵鋪墊那麽多,他就不相信婁裕敢去看!


    婁裕摸了摸鼻尖,他生硬的解釋道:“淙淙有害怕的東西嗎?”


    淙淙皺著小眉頭想了想,隨後咧嘴大笑:“沒有吔。”


    “……”婁裕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哎喲喂笑死我了。”邵曉嘯笑得肚子都疼了,他走過來彎身道:“就像是你怕尿床一樣,你爸爸怕你的蠶寶寶。”


    婁裕凝視著邵曉嘯,完全不稀罕他這番解釋。


    淙淙眼睛睜大,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說著他眼底裏不由露出了憐惜,尿床那麽可怕,那蠶寶寶對爸爸來講,也是十分的可怕呀,他伸出小手費力的繞到後麵,拍了拍爸爸的後背,“我已經會看好蠶寶寶,絕對不會讓它們跑到爸爸麵前的,爸爸你別害怕了哈。”


    “……”被個四歲的孩子安慰,並不像想象中那般的尷尬,反而特溫暖,婁裕反手抱了回去,輕聲的道:“謝謝淙淙的體諒。”


    淙淙眼眸中發亮,他大聲的回應:“不客氣的,爸爸。”


    兩父子一番親切的模樣,讓邵曉嘯瞧得眼饞。


    隻可惜小崽子和婁裕黏糊了後,轉頭就去看望他的蠶寶寶了。


    而他被婁裕直接拎著後領子提到沙發邊,婁裕抱胸,冷哼哼:“不說說?”


    邵曉嘯坐在沙發上縮了縮脖子,悻悻然的笑了笑:“我們覺得嘛,我們兒子基因簡直太強大了,完全和你有得一比啊,小小年紀這麽聰明,長大了還得了,你說是吧?”


    婁裕似笑非笑,卻不說話。


    誇獎都不頂用了,邵曉嘯頓時覺得大事不好啊,他伸手摸了摸額頭帶來的冷汗,很是心虛啊。別的事暫且不談,可教壞小崽子這種事他可真不敢擔下來。


    他抿了抿唇,舉手告饒:“我保證一定沒下回了,我是這真沒想到,小崽子太厲害了,就說了一次他就記得清清楚楚,還舉一反三,這簡直太……”


    婁裕隻是淡淡的看著他,臉上有些若有所思,等邵曉嘯喋喋不休的說完之後,他才慢慢走到沙發邊跟著坐下。


    旁邊的位置微微凹陷下去,邵曉嘯這下有些拿不準了,所以他到底要不要繼續告饒啊?說實話這種裝孫子的感覺他真不喜歡,如果不是確實理虧,他老早就和這個悶騷的男人懟起來了。


    “翟斯年的事有些眉目了。”


    婁裕越過淙淙的話題,而是直接說起了之前的事。


    那天翟斯年露麵之後,當天晚上他們兩人就已經處於再一次合作的雙方。


    針對著的就是翟斯年這人。


    “你快說說。”邵曉嘯帶著好奇,他已經顧不上去問婁裕為什麽不追究淙淙的事了,“他不會真的和蘇霽有關係吧?”


    他腦子裏已經開始浮想聯翩,難不成翟斯年是蘇霽前任,蘇霽不認識是因為失憶造成的?想著像著又趕緊著搖了搖頭,“這也未免太狗血了吧。”


    婁裕白了他一眼:“亂想什麽呢。”


    邵曉嘯一副你不懂的模樣,他道:“翟斯年可是超級愛他的小白花,現在突然對蘇霽感興趣,這裏麵肯定有什麽彎彎道道,說不準他就在打什麽注意呢。”


    對於前言先不評論,可後麵幾句,婁裕也是十分的讚同。


    邵曉嘯‘嘖嘖’兩聲,“衣冠禽獸,這四個字簡直就是為你們量身定製。”


    “‘們’?哪個‘們’?”婁裕睨了他一眼,狠狠得盯著。


    邵曉嘯哼哼,“這還用我說啊?”


    婁裕咬著後槽牙,努力壓製著想揍人的衝動。


    邵曉嘯努了努嘴,剛想表示不屑的模樣,可隨後又有些好奇,他不怕死的湊上前,問道:“其實我真的很好奇,穀溫到底哪裏入你們的眼了,要說模樣吧雖然不差可就是瘦了些,完全比不上我。要說性子也太懦弱,還不如蘇霽來的討喜呢。”


    婁裕抽搐著嘴角,他忍了忍終究沒有忍住:“最起碼沒你話多。”


    “……”邵曉嘯氣得呲牙,他重重的哼了一聲,“顏值代表一切,這是個看臉的世界,你懂吧!”


    婁裕認真打量著麵前的人,他點了點頭,說道:“沒你自戀也是一點。”


    “……”麻蛋,還能不能好好玩耍!


    可氣過之後,邵曉嘯又不免有些洋洋得意,他微微湊上前笑道:“所以你還是承認我長得好看對吧?喲喲喲,敢問婁總裁是去哪裏看的眼科,治療效果不錯嘛。”


    眼前的人嬉皮笑臉著,婁裕不得不承認,邵曉嘯真的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哪怕就是做著鬼臉,瞧著都有些可……呸,瞧著難看死了!


    婁裕有些惱羞成怒,直接拿著一旁的抱枕糊上麵前人臉上,他道:“到底要不要說正事?”


    邵曉嘯將抱枕抱在懷裏,盤腿老實坐著,他居然又將話題給跑歪了,真是不該啊,連連點著頭:“您說您說,我這次絕對老老實實聽著。”


    婁裕鬆了口氣,他收斂著臉上的神色,便開口道:“翟家的根底並不在我們市內,他們最大的根據地是在國外,五年前翟斯年突然來到這裏,雖然沒有查出到底是因為什麽事,可有人提起過他是為了一個人專門跑來的。”


    “蘇霽?”


    婁裕搖頭,“你知道嗎,蘇霽的檔案和他本人的經曆完全不同。”


    邵曉嘯不是很明白這句話。


    婁裕解釋:“蘇霽出生於江市,在江市生活了二十一年,因為認識蘇俊彥的媽媽,才搬了過在這裏安家,他家裏親戚不少,大多都生活在江市,平均每半年會回老家探親。”


    邵曉嘯眉頭漸漸聚攏。


    除了名字之外,這和他了解的蘇霽完全不同。


    “你也發現了吧。”婁裕說著,他從拿到這個檔案開始,就完全不相信。


    邵曉嘯卻正了正麵色,他道:“這能發現什麽,我覺得完全沒問題啊。”


    婁裕輕笑出聲,“雖然不知道蘇霽到底有沒有跟你說過他的事,可你知道嗎?就憑你這個反應,我更加確定蘇霽的檔案是被人偽造過。”


    “……”邵曉嘯咬牙,父子兩都這麽機靈,他以後還怎麽混啊?


    “你不說沒事,我也並不好奇。”婁裕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原來扳回一局的感覺挺爽的,他接著道:“蘇霽的檔案被人偽造,如果沒有意外,這人和翟斯年有些關係,更跟翟斯年五年前從國外過來也有些瓜葛,而且你知道嗎……”


    說到這裏,婁裕停了下來。


    邵曉嘯眼巴巴等了半晌,結果看到男人完全沒有說下去的意思,他隻能主動開口問道:“繼續說,我聽著的呢。”


    婁裕揚眉,對邵曉嘯的反應很是滿意,他便接著道:“我讓人調查的期間,發現翟斯年在我們兩方公司合作的工程上埋了不少的隱患,一旦隱患暴露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邵曉嘯倒吸一口氣,他突然想到小說中裏的情節,大反派婁裕的公司突然麵臨困境,弄得最後被踩在地上摩擦。


    難不成就是因為這件事?


    他連忙問道:“那趕緊著找法子補救啊,婁裕你可得謹慎著些,沒了你當靠山小崽子還怎麽當個小霸王啊。”


    “……”婁裕瞧著他發急的模樣,不由開口問道:“那你呢?”


    淙淙有了他當靠上能當上小霸王,那邵曉嘯呢,到底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思,留在這裏?


    “什麽?”邵曉嘯被問的一頭霧水,完全沒聽懂。


    “沒事。”婁裕搖頭,他沒打算去追問這個問題,甚至在問出來後就有些後悔了,他接著直接的話題說道:“事情已經解決,並不是我這邊去補救,而是翟斯年那邊主動放棄。”


    想要埋下這麽大的隱患還不被他知道,婁裕肯定翟斯年費了很多的功夫。


    可是偏偏翟斯年仍舊放棄也沒出手,他不認為翟斯年是顧慮他,恐怕裏麵也有蘇霽的緣故在。


    婁裕想了很久才想出一個可能,一個覺得有些可笑的結論。


    會不會是因為蘇霽與邵曉嘯的關係,才讓翟斯年放棄這次布好的陷阱,可真要是這樣,那蘇霽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存在,才會讓翟斯年這般忌憚?


    總之,越查下去婁裕是越覺得有趣,他道:“翟斯年之前和你提出的合作,如果想做就答應,他的事你也琢磨下要不要跟蘇霽說說,盡管我覺得會再次將他嚇得不敢出門。”


    邵曉嘯有些為難了,這件事還著不好拿主意。


    蘇霽和他說的事,他沒告訴婁裕,婁裕都能得出這個結論,明顯的就是看透了蘇霽的性子。


    他也是一樣的想法,真要說了,蘇霽絕對會再次當個縮頭烏龜。


    “這件事我再想想吧。”邵曉嘯撓著腦袋,顯得有些發愁。


    婁裕起身,話都說完了他也沒理由繼續待著,便打算上樓回房。


    結果剛走了兩步,邵曉嘯就喊住了他問道:“淙淙的事,你不生氣嗎?幹嘛不說說我啊?”


    做錯了事是心虛不假,可邵曉嘯覺得如果不問清楚,他會一直糾結著。


    “我為什麽要說你。”


    “???”邵曉嘯坐不住了,他起身顯得有些激動:“就是我教小崽子挖坑的事,你難道不覺得是我教壞了孩子?”


    婁裕回轉身,他嘴角帶著一抹自嘲的笑意,“你以為婁家是個什麽地方,溫馨的花園?嗬護著花草茁壯成長?不可能的。哪怕就是有我護著,淙淙也必須自立起來,隻有自己立起來了,才能不懼所有。”


    婁裕向著邵曉嘯的方向邁了一步,他繼續說道:“淙淙的事我不但不生氣,甚至覺得驕傲,在外人眼中四歲隻是一個懵懂的孩子,可在婁家卻不是,四歲能夠看出他的聰慧機智,何嚐不是證明著他長大後有可能能夠擔下重任,更是證明了我婁裕的兒子,從小就非同尋常,所以,我為什麽要生氣。”


    而且最重要的事,在他們的世界裏,多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小人,婁裕寧願淙淙有些小計量去算計別人,也不想看到他受到傷害。


    “……”邵曉嘯驚訝的張大嘴,被這一番豪語驚到了。


    他真的很想跟這個驕傲的爸爸說,不過就是挖了一個坑啊,要不要這麽自豪!要知道他挖過的坑可不下百個呢。


    可雖然麵上顯得有些嫌棄,可邵曉嘯內心卻已經在冒花了。


    畢竟!


    淙淙也是他兒子啊!有個聰明的小崽子簡直太tm得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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