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婁裕承認是為了皮囊, 可邵曉嘯還是覺得是人格魅力發出的光芒, 不然為什麽原主在的時候,婁裕對他沒有任何的特殊反應呢,明明他們兩人都頂著一個皮囊嘛。


    所以,人格魅力萬丈光芒,邵曉嘯覺得這絕對是婁裕要迷上他的前兆, 就算不是現在,恐怕也是以後。


    這頭在胡思亂想著, 婁裕那頭就已經在磨牙了,他直接起身將掛在一旁的衣服丟在仍舊躺在沙發的男人身上, 說道:“有時間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還不趕緊收拾起來,淙淙還在家等著。”


    邵曉嘯這次沒說不起, 隻是在穿衣的時候嘀咕著:“可是我想吃火鍋啊, 如果我偷偷吃了回家,淙淙應該聞不出來吧。”


    婁裕沒說話,走到辦公桌跟著收拾著, 合同堆起顯然還沒處理完, 可他再一次打算翹班,將合同帶回去慢慢處理。


    “我聽說城北開了家新火鍋店,味道夠辣夠正, 要不我們去嚐嚐?”邵曉嘯仍舊沒有停歇下來, 光是說著就覺得口水泛濫, 好想大吃一頓啊。


    隻是可惜, 城北離這裏太遠了,光是打車過去的費用都能吃上一頓。


    如果有人接送的話,那可不是美滋滋麽。


    邵曉嘯打著商量:“你送我去,我請你吃,怎麽樣?”


    婁裕將需要處理的合同拿在手中,然後起身走到邵曉嘯的身邊,伸手就是拎著他的後領往外麵走,邊走邊道:“回家吃。”


    不樂意的邵曉嘯剛要出聲,聽到這話就已經一臉美洋洋了。


    回家有火鍋吃,還不用他出錢,大好事啊。


    隻不過,邵曉嘯掙紮一番,將自己從婁裕手中掙脫,他抬著下巴帶著傲然:“一頓火鍋可是討好不了我,最起碼得十頓。”


    “十頓就行?”婁裕勾唇問道。


    邵曉嘯心裏算了算,覺得十頓火鍋將自己賣出去未免太廉價了,他趕緊著搖了搖頭,又比出了十根手指頭:“再加十頓烤肉,得我隨叫隨到的那種。”


    想什麽時候去吃就什麽時候去吃,邵曉嘯發現他現在是越來越饞了,每天晚上睡不著,就愛在微博裏翻美食的照片,看得是越來越餓、越餓越睡不著。


    簡直是種折磨。


    邵曉嘯覺得腿有些酸麻,他將身子靠在電梯牆麵,開口說著:“等這兩日夜裏我帶你去嚐嚐宵夜,大學城附近好多燒烤鋪子,我們點份海鮮粥再來幾十串的烤肉,那滋味簡直了。”


    說著說著,他不由舔了舔下唇,在小攤上擼烤串的味道簡直太美了。


    雖然現在的天氣有些涼,可再來幾罐冰啤酒,更是爽上加爽。


    “除了吃你還能想想別的嗎?”婁裕有些受不了了,從辦公室到現在,這人嘴裏就一直離不開吃。


    “民以食為天。”邵曉嘯對他的不以為然很是不樂意,他哼哼的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也喜歡吃嘛,我放在冰箱的餅幹和甜點,有不少進了你的嘴。”


    婁裕將頭微微側了側,有種不自在。


    邵曉嘯笑得得意,這份得意一直維持到了家,直到見到飯桌上擺好的火鍋,他才從得意中發怒了。


    “男人要不要這麽小心眼啊。”邵曉嘯氣炸,有火鍋不假,火鍋的配料也很豐富,可一個清湯寡水的火鍋有什麽好吃的?他嚷嚷著:“沒有辣椒的火鍋是沒有靈魂的!”


    婁裕帶著淙淙坐好,兩父子已經拿著筷子開動,他輕飄飄的開口:“所以你要不要吃?”


    “……”邵曉嘯鼓著腮幫子,到底還是坐下了。


    再沒有靈魂的火鍋也是火鍋,他還真拒絕不了。


    婁裕嘴角止不住的上揚,看著一邊吃得歡的人,是真不知道該如何來評價。


    明明話裏帶著嫌棄,卻吃得最多。


    “今天秋遊好玩嗎?等爹爹掙了錢就帶你去動物園看大老虎。”邵曉嘯刷著肥牛,一邊分著心思說著。


    本來月底清賬,他能分得一筆錢,現在店鋪被砸,重新裝修還不知道要多久,還得花上一大筆錢,這些算下來,不知道他的分紅還有沒有。


    “爹爹,買條大狗狗要多少錢哇?”淙淙突然問到。


    “你想買狗?”邵曉嘯覺得小崽子這個想法太讓人頭疼了,一上來就問錢,難不成想先斬後奏直接拿著他的小私房去買?


    淙淙點了點頭,他伸手比劃:“這麽大的一條大狗狗,黑黑的,可纏人了。”


    邵曉嘯立馬覺得不好了,敢情小崽子看中的還是大型犬。


    一想到以後每天還得遛狗、還得防止它在家裏拆家,邵曉嘯的頭更疼了。


    “這麽想要條狗?”婁裕問道,其實家裏有沒有寵物對他來說沒什麽區別,無非就是下班回家的時候,會多個來迎接他的罷了。


    淙淙還沒回答,邵曉嘯就呲牙了:“你每天早上晚上去遛狗?”


    婁裕沒任何的猶豫,“有張媽。”


    “在家裏拆家了你收拾?”


    “有張媽。”


    “泥巴裏滾一圈了你給它洗澡?”


    “……有張媽。”


    邵曉嘯攤手,“所以這個家要你做什麽,反正有張媽在。”


    “……”


    婁裕細細想了想,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去回應,他幹脆不理邵曉嘯,對著淙淙說道:“如果你能做到你爹爹說的這些事,家裏也不是不能多一條小狗。”


    沒錯,前提狗得小。


    “我不養狗哇。”淙淙與碗裏的丸子作鬥爭,分心著回答著爸爸的問題。


    “那你說要買狗?”邵曉嘯有些無語,所以這是小崽子耍著他們玩?


    “是要買呀。”淙淙說著,夾不起丸子他幹脆直接用筷子插了進去,然後舉起筷子美滋滋的咬著丸子。


    “買了又不養,你不會是想丟給我養著吧。”邵曉嘯頭大了,他想著如果說服不了兒子,不知道能不能武力鎮壓。


    “我丟給俊彥養呢,大狗狗被它主人欺負,好可憐噠。”淙淙鼓著腮幫子,半個丸子將他的嘴巴撐得大大的,他口齒不清的說:“買啦,俊彥養。”


    邵曉嘯一聽,安心的也去啃丸子了。


    小胖墩養那要發愁的也是蘇霽而不是他了。


    “既然大狗有了主人,也不一定會賣給你們。”婁裕給淙淙夾了一筷子白菜。


    淙淙不是很喜歡青菜,可這個時候的注意力已經全部都放在了大狗狗身上,他搖著頭道:“不要緊哇,我和俊彥多湊點錢,有了錢就能買下來。”


    “嘖嘖嘖,是誰告訴你有錢就能買下所有東西的?”邵曉嘯搖著頭,這個想法太要不得了。


    婁裕也是看著淙淙,婁家不缺錢,可也不能讓婁家子嗣有一種錢是萬能的想法。


    結果,淙淙手一指,“爸爸教的。”


    邵曉嘯望著婁裕,一臉的瞧不上:“孩子都被你教歪了。”


    婁裕臉上有些怔然,他努力想了很久,仍舊沒有想到他什麽時候這麽教過淙淙,“爸爸什麽時候教的你?”


    淙淙歪頭想想,他搖了搖頭:“就是爸爸教的。”


    婁裕無奈的笑了笑,他道:“那爸爸再教教你,錢能買下萬物,但是買不了人心。”


    淙淙有些不理解,他皺著小眉頭望著爸爸,完全不懂啊。


    “就拿你爹爹來說,我出一百你願意把你爹爹賣給我嗎?”婁裕舉了個例子。


    而被舉例子的邵曉嘯氣笑了,他就值一百?


    “賣呀。”淙淙絲毫沒有猶豫,反正爹爹是爸爸的,賣了他還能白得一百塊呢。


    “……”


    “……”


    邵曉嘯白了婁裕一眼,低聲說道:“什麽狗屁例子啊。”


    “如果換給了爸爸,那你就在也見不到你爹爹,這樣也願意嗎?”婁裕補充了一句。


    淙淙立馬搖頭,他眼眶裏帶著淚光,“爸爸壞,我不賣給爸爸。”


    婁裕摸了摸他的腦袋,接著說道:“所以,大狗的主人要是舍不得,不管多少錢也不會將大狗賣給你們。”


    淙淙像是明白的點了點頭,可隨後又是皺巴著小臉:“可是爹爹不是大狗狗哇。”


    “……”邵曉嘯本來還吃得歡,聽到這話立馬就是不樂意了,“敢情你拿狗和我做比較啊?”


    婁裕嘴角帶著隱笑,什麽也沒解釋,繼續吃著火鍋,甚至覺得清湯火鍋的味道還是挺不錯的,天氣涼了多吃幾頓挺好。


    ……


    淙淙要買狗的事暫且沒提了。


    而第二天婁裕來到公司,見到助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道:“昨天的事查的怎麽樣?”


    “已經查到了。”梁助理立馬回答著,心中慶幸著把這件事給先辦了,不然婁總問起來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是一名叫楊星的人找來的幾名混混,他們拿了錢辦事,為的就是打斷邵先生的腿,不過我發現這裏除了楊星之外,其實還有另外的人。”


    楊星說白了也不過是個小混混,根據調查來的資料,他現在生活條件不是很好,而且欠的有外債,這樣的人哪怕在前些日子和邵先生發生了衝突,也不會舍得拿錢出來去教訓人。


    梁助理接著說道:“隻是時間太短,具體是什麽人插得手還沒有查出來。”


    婁裕臉上不慍不怒,聲音卻十分的冷清,“找到楊星,讓他明白不是什麽人他都能下手。”


    梁助理手裏攥緊,他有些緊張的說道:“婁總,我們遲了一步,今天去查的時候,楊星已經被另外一群人先抓到了,具體帶到什麽地方還沒有消息。”


    “是翟斯年。”婁裕說出四個字,並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沒錯,是翟家的人手。”


    婁裕是真的沒有任何的意外,這讓他真的越來越好奇蘇霽和翟斯年到底有什麽關係,不過這件事他並沒有放在第一位,直接說道:“楊星的事繼續追進,讓他後悔他犯的錯。”


    梁助理趕緊應了下來,心裏對楊星這人感到悲哀,先是翟氏集團的總裁現在又是婁氏集團的總裁,他這輩子注定悲哀了。


    婁裕突然停下腳步,卻什麽也沒說,就待在哪裏沒有動。


    梁助理雖然覺得有些奇怪,可到底沒開口,也跟著靜靜的等待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梁助理仿佛聽到婁總開口說了一句話,卻沒有聽清楚,他趕緊聚神,問道:“婁總您剛剛吩咐的什麽,能不能在說一次。”


    “重新調查下邵曉嘯,從他出生到現在所有的細節都不能放過,包括性格特長喜好。”


    梁助理帶著疑惑,將事情給應了下來。


    倒是婁裕說了兩次後,總覺得有些不自在,他弄不清楚為什麽自己要開口調查這個,他隻知道邵曉嘯這段時間給他的感覺與以往相差太大了。


    他隻是想弄明白,到底現在的邵曉嘯是偽裝的,還是以往的他是刻意隱瞞了些什麽。


    隻是,婁裕疑惑的地方,是他為什麽一定要了解清楚了?


    邵曉嘯本來就與他沒有任何的關係,最好的相處模式就是兩不相欠,現在這樣總感覺以後會越扯越近,甚至到了他十分不想看到的局麵。


    隻不過,婁裕收不回來這些話,他還是想知道。


    邁步腳步,婁裕進了辦公室,他決定了就這一次,哪怕助理將這件事忘記或者沒有聽清楚,除非主動來報告,他都不會去過問。


    而此時。


    楊星被翟家的人帶走,而他找來的幾個混混還在抓捕中。


    易越是大學城的學生,卻身兼幾份工,正好在酒吧後街丟垃圾的時候,看到一群人被追趕,打頭跑的那人易越十分有印象,他的胳膊上有一些刺青,刺青的圖案在他的眼中極為的難看,反而加深了他的印象。


    將垃圾丟進垃圾桶,他並沒有返回酒吧,而是朝著那群人追打的人走去。


    易越沒有想過上前趁機下狠腳,而是靠在欄杆上,看著眼前的戰場。


    當看到那幾人被打的哀聲連連的時候,易越的臉上卻突然帶了些笑意。


    很淺很淡,卻真的很開心。


    “喲,原來你也會笑啊。”婁鵬吊兒郎當的走了過來,他將叼在嘴上的香煙點燃,望著前麵的場麵,他道:“原來你也是個愛湊熱鬧的人。”


    易越沒有回答,臉上的笑意又消失不見,顯得冷冷清清。


    婁鵬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他道:“成成,你不想說這個那我們說說別的,行了吧。”


    易越側頭,淡淡的說道:“我認識你?”


    “……”婁鵬氣得嘴上的煙都差點掉了,果然是什麽老板招什麽員工,嘴皮子都這麽厲害,他道:“你替我做件事,我不會虧待你,也用不了你多長的時間。”


    易越望著他,“我真不知道你是誰。”


    婁鵬抿嘴壓抑著怒氣,可氣過之後又覺得好笑,他揮了揮手:“你也別管我是誰,我出錢你做事,又不是手拉手交朋友。”


    易越覺得也是,便沒有理他,再次轉頭看著大街上打鬧的幾人。


    可惜的是,場麵有了變化,幾個混混哪裏鬥得過訓練有序的保鏢,個個都被反壓在地上哀聲連連,真遺憾沒有多看幾眼他們挨揍的場景。


    “你怎麽又不說話了?”婁鵬連氣都發不了,對著邵曉嘯那種一說話就不願意停下來的人感到無奈,現在這種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人也是無奈,他將嘴裏的香煙丟在地上,“一萬塊,你跟我去見個人,我立馬把錢給你。”


    易越站直,鞋底將燃著的香煙踩滅,然後轉身邁步離開。


    “你走什麽?還沒回答我。”婁鵬追了兩步,他現在是真的煩得不行,相親那日後,薑菡一直對他不冷不熱,雖然覺得對她有些好感,也僅僅隻是有好感而已,還上升不到喜歡,隻是上次弄的薑菡難過,他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這次見到畫畫這小子,就想著薑菡不是喜歡嗎,那就帶到她的麵前去逗逗她不也是挺好的。


    隻是婁鵬很想雙手抓頭發,怎麽這段時間在哪都是吃癟啊,不給他麵子沒所謂,還有人居然不給錢麵子!


    他伸出一個巴掌示意著:“五萬塊行了吧,就跟我去見見人,一個小時不到你就能賺五萬塊,這麽好的事你小子還能找到?”


    易越沒回話,仍舊往前。


    婁鵬氣不過,扯著這人的袖子將人拉過來,本來想大聲發火,結果看到這個男生冷清的麵容,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在欺負人似的,他摸了摸鼻尖有些不自在,“你就幫幫我,真的不耽誤你時間。”


    易越這次開口了,他道:“你又不是我朋友,我沒有義務幫你。”


    婁鵬這次反應極快,他伸出右手,咧嘴嘴角將右邊的一顆虎牙露出來,“我叫婁鵬,你叫什麽名字,等我們交換了名字,這就能算得上朋友了吧。”


    大大的手掌伸在麵前,易越隻是看著,並沒有伸手。


    婁鵬有些急性子,另外一隻手直接去抓易越的右手,然後兩人兩手緊緊握住,他笑得高興:“那現在我們就是朋友了吧,你要不要幫幫朋友一個忙呢?”


    “朋不朋友不知道,婁家小子你這算是騷擾吧?”


    旁邊有人插話進來,婁鵬與易越同時轉過頭,他們見到來人都是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


    翟斯年走上前,他的視線落在握著的雙手上,諷刺的笑道:“才知道婁家人是怎麽交朋友的,真是讓人大吃一驚啊。”


    婁鵬臉上有些臊意,翟斯年他怎麽不認識,雖然年紀相差沒多少,可在外人眼中他們兩人的身份地位就有些懸殊。


    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現在這次上前來嘲諷,落了他的麵子是小,就怕傳到外麵去讓外人嗤笑婁家呢。


    婁鵬悻悻然的想要縮回手,結果沒想到被握著的另外一人抓緊。


    易越很少與人握手,他握著意思意思的晃蕩兩下,算是完成了禮節,然後平淡的開口:“我叫易越,你想我幫你做什麽?”


    婁鵬對現在的局麵有些反應不過來,翟斯年卻是氣笑了,他本來是看到易越被騷擾來幫著解決他的困境,現在看來,他是來幫倒忙的了?


    視線落在兩人握著的手上,他冷冷哼了一聲。


    剛想轉身離開時,卻發現易越的手腕上好像有條傷疤?等他想要看清楚時,易越已經縮回了手,垂放在腿邊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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