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斯年看著視頻, 臉上時不時露出嘲諷的笑容,一個大老爺們居然扮醜去逗別人笑,簡直太沒氣勢了好吧, 他真覺得小舅是越活越過去了。


    連個小娃子都鬥不過,都五六年的時間了, 居然還落個下風。


    翟斯年搖了搖頭,將俊彥發來的視頻給關掉。


    沒了視頻, 他雙手放在方向盤上顯得有些無聊, 視線一直盯著一個方向, 等他看到想見的那個人,立馬洋溢起笑臉,打開車門走了過去。


    如果說視頻裏的戚和暢笑得夠難看的話,那他現在的笑容絕對是諂媚了。


    翟斯年走到高個男人身邊,直接順手就摟了過去, “走,哥帶你吃好吃的去。”


    易越直接瞟了他一眼,“回家。”


    翟斯年也不在意,直接就道:“那就叫外賣, 去你家還是去我家 ?”


    易越停下步子, 對著他道:“有區別嗎?”


    這話問的翟斯年立馬就笑了起來。


    可不是麽,完全沒區別啊。


    五六年的時間, 他是徹底的走進了易越的生活, 先是慢慢離易越近一些, 現在已經到了登門入室的地步了。


    甚至翟斯年身上已經有了易越家裏的鑰匙, 想進完全是一句話的事。


    反過來也是一樣,他的公寓易越也是隨便進,隻不過兩者之間的比例有些大,他去易越家比易越去他家多太多次了。


    翟斯年湊過去,“那就去你那。”


    易越沒反駁,他點點頭:“吃過飯後你洗碗。”


    翟斯年臉上的笑意瞬間僵硬了,他立馬道:“還是去我那吧。”


    登堂入室是好,可惜洗碗來的恐怖一些。


    在回去的路上,翟斯年一直安利著易越買個洗碗機。


    不過很可惜,在商場向來無敵的口才在這一刻失效了,易越是咬定了不買,按著他的說話,他在家都不怎麽開餐,就算會做些吃的也是很簡單的一些,兩三個碗筷很快就能洗幹淨,完全不需要花個大幾千去買個洗碗機。


    況且,易越側頭,他嘴角微微上浮:“不還有你在嗎。”


    這下翟斯年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苦笑了。


    好吧,就算他在易越心裏隻是個洗碗的存在,那也不是代表了他已經在易越心裏了嗎?這般想想翟斯年又樂嗬了。


    兩人回到家。


    易越熟門熟路,他走進一旁的畫室,搬個了小凳子過來調色。


    翟斯年沒立馬跟上來,他先定了外賣然後去廚房燒了開水,才端著水杯走到畫室。


    剛進來就看到畫布上的圖案,他問道:“這是岩子和牛奶?”


    畫不過剛剛成型,卻也能看出雛形,翟斯年說道:“是小胖子讓你畫的?”


    易越手裏拿著畫筆,他道:“哪裏是小胖子了,你這嘴和戚和暢真是一個德行。”


    翟斯年揚眉,“別拿我跟那個軟耳朵相比。”


    易越笑著搖頭,實在受不了這人。


    不過他將畫筆放下,側過身子從上到下打量著身邊的男人:“蘇哥給我看過你小時候的照片,比俊彥可胖了不少。”


    翟斯年臉上立馬沉了,咬著牙道:“肯定是小舅!他怎麽能把我小時候的照片給蘇霽看!!”


    易越跟著淺笑:“你要看嗎 ?我保存了。”


    翟斯年呲牙,立馬起身。


    他拿著手機就準備對某人大喊大叫去了。


    易越的目光一直跟隨著翟斯年的背影,眼底裏有些諾有所思。


    其實細想想,他覺得現在這一切都很夢幻。


    他居然會和翟斯年糾纏了這麽多年。


    當年綁架的事水落石出,他本以為他們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的可能,甚至有可能會直接變成惡交,這也是為什麽一直不願意對翟斯年主動說出來的原因。


    一來是他並不想樹敵,再來也是因為心中的不確定。


    易越曾經問過自己很多次,為什麽要一直和翟斯年糾纏,還糾纏這麽長的時間。


    可每一次的詢問,他都沒給自己一個答複。


    但是他卻知道,他願意跟在翟斯年的身邊,光是這一點就能明確的告訴他,僅僅隻是願意,但凡他有一點點的不樂意,他會立馬離開。


    畢竟他對翟斯年有愧,反過來翟斯年對他同樣也有。


    兩兩相抵,不也就扯平了嗎。


    還不是因為他不舍得離開。


    易越坐在那處,手裏拿著畫筆一直沒動,這些年來他一直沒有同翟斯年說過這這些,也從來沒有表達過任何,可他知道翟斯年一直在等待。


    等待了五年多的時間。


    嘴角不知不覺的上浮著,其實易越都很奇怪,翟斯年居然還沒有膩味,甚至到了現在還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耐,甚至永遠都仿佛帶著甜膩。


    “甜也能傳染嗎?”易越喃喃。


    不止翟斯年,就是他都覺得現在的日子有絲甜味,讓他回味無窮。


    “小舅真是魔障了!!”翟斯年握著手機氣呼呼的走進來,他簡直覺得小舅是個不定時的□□,手裏居然還有出生沒穿褲子的視頻,還威脅他要給蘇霽欣賞。


    真要給了蘇霽肯定就會傳到易越這裏來啊,那他還要不要麵子的?!


    他半蹲下來和易越平視著,說道:“以後蘇霽傳給你的東西都直接刪掉,千萬別看。”


    易越點頭,他道:“那我直接保存?”


    “……你高興就好。”翟斯年放棄抵抗了,看就看吧,反正現在的他都被易越看光了,小時候的‘遛鳥’視頻想看就看吧,他道:“如果你覺得不夠看,我可以給你表演下現場版。”


    易越忍不住上翻了一個白眼。


    翟斯年更樂了,他微微湊上前:“外賣應該來的不快,我覺得我們應該還有些時間。”


    易越眼角向上一挑,沒有拒絕有沒有開口答應。


    翟斯年哪裏不知道他的脾性,相伴五六年的時間可不是假的,自然知道他是默認了,他慢慢的俯身上前,輕輕咬住了麵前人的嘴唇,很輕很緩。


    雙唇的接觸很暖,又特別的柔。


    翟斯年吮著易越的上唇,微微帶著些力度,隨即伸出舌尖先是試探性的舔過他的下唇,然後對著朝著裏麵深入著。


    這次接吻,主動方翟斯年。


    而易越隻是垂著頭將雙唇微微開啟,雖然他沒動作,可眼眸中已經帶著些許的情.欲。


    就在彼此氣氛最濃鬱的時候,放在一旁的手機響起了。


    易越眨了眨眼,變得清明。


    翟斯年卻伸出手捧著易越的臉頰,對著他緩聲的道:“你應該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易越後退了一些,對著他抬了抬下巴:“趕緊去接。”


    翟斯年擰緊眉頭,真是厭煩了這些不識趣的電話,早知道的話他就該提前將手機給關了,他起身站起去望旁邊的桌麵,“是你的電話。”


    易越沒反應。


    翟斯年隻好拿起手機接起了電話。


    易越將身子坐正,他輕輕的籲了口氣,總覺得心裏有些臊熱,等他深吸幾口氣後才開口:“誰的電話?”


    這次詢問並沒有得到任何的回複。


    易越轉身望去,疑惑的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看到翟斯年臉上的震驚。


    他剛要去問,翟斯年便將電話關掉,並道:“你千萬得冷靜。”


    ……


    汽車在道路上飛馳著。


    向來沉穩的易越此時恨不得將汽車開車飛機了。


    翟斯年無奈坐在副駕駛座上,他一邊叮囑一邊道:“你慢著些,醫生說了易邦現在有了知覺,各項指標也都穩定,你不需要太擔心,小心著開車。”


    易越隻是‘嗯’了一聲,然後又加快了速度。


    翟斯年幹脆不說話了,省得讓易越分心。


    半個小時的車程硬生生的被易越用了十二分鍾就趕到。


    翟斯年下車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得去好好了解哪個車子最耐撞了,以備不時之需。


    兩人進到電梯。


    翟斯年從鏡子裏盯著身邊人,易邦能醒來他自然是高興的,這些年來易越是真的很細心照顧他這個弟弟,特別盡心。


    易邦現在能醒,對於易越來講絕對是一個天大的喜事。


    可對於翟斯年來說,高興的同時還有一些些的心慌。


    易光帶著易邦跳崖,一死一傷,傷的那個更是在病床上躺了差不多十年的時間,浪費的也是十年的光景。


    他不知道易邦醒來後會不會遷怒於他,然後插手他和易越之間的事。


    畢竟翟斯年知道,比起他易越更在乎易邦吧。


    翟斯年此時又覺得特別的委屈。


    他真是倒黴,明明是被綁架是個受害者,現在反而還要來擔心這些事。


    真的是……


    翟斯年心裏發酸,他忍不住的問道:“如果你弟知道是我,會不會……”


    話還沒說完,電梯的門就被打開。


    幾乎是在門剛剛打開,易越就快速的衝了出去。


    翟斯年慢了一步,臉上微沉卻並沒有叫住離開的人,他邁步出去卻並沒有直接去病房而是去了主任的辦公室。


    從五年前他就偷偷讓人照顧著易邦。


    用最好的藥用最好的護理,現在他也想知道易邦的具體情況,也好打算之後的調養。


    在主任辦公室談了大概半個小時,翟斯年就回到了病房。


    房間裏麵十分的熱鬧,雖然病房同住的患者換了不少,可到底都是打聽過彼此的事,知道有一個昏迷了快十年的病人醒了過來,哪裏會不覺得稀奇。


    更重要的是,這些家屬都有自己的親人,何嚐不是盼望著也能像這人一樣有好轉呢。


    翟斯年進了門,看著周圍吵吵鬧鬧的有些蹙眉。


    他來晚幾步,本來就是為了讓兩兄弟好好的聊聊,結果周邊都鬧成這個樣子還怎麽聊。


    易越從來後一直握著易邦的手,他抬頭見到走過來的男人,伸手招呼著:“過來。”


    翟斯年哪裏還顧得上皺眉,立馬屁顛顛的小跑過去,為了防止病床上的人看不清他的模樣,還弓著腰身親切的打著招呼,“小邦你好,我叫翟斯年,你哥男朋友。”


    一上來就宣告自己的地位,也就翟斯年能做的出。


    易邦眨了眨眼睛,好像有些反應不過來。


    易越直接伸手將他推開一些,讓他站直,然後說道:“你去安排一下,看能不能找個單人間。”


    這還是易越第一次主動拜托他事,翟斯年哪裏會拒絕,又屁顛屁顛的跑去辦了。


    等人走後,易越伸手摸了摸小邦的額頭,對著他說道:“瞧著是不是特傻?”


    易邦蒼白的臉上顯得有些笑意。


    易越接著說道:“不過他也就對我傻了些,在外頭可風光了。”


    易邦眨了眨眼睛,明亮的眼底裏帶著些許的好奇。


    易越俯身下去,在小邦的額頭上落下一吻,他道:“累了就先睡,等以後哥哥再給你講講他的故事。”


    易邦輕微的點了點頭。


    腦子昏昏沉沉根本沒功夫多想,隻是看到哥哥待在他身邊就特別有安全感。


    等易邦又睡過去後,來了幾個護工帶著他們轉移到了單人病房。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周邊才總算安靜下來。


    戚和暢放輕腳步走到床邊,他輕聲問道:“肚子餓了嗎,已經送過來了,你要不要先吃一些。”


    從家裏著急的趕過來,他們兩個都沒吃過晚飯,早已經饑腸轆轆。


    翟斯年繼續說道:“我守在這裏就好,等你吃完了就換我。”


    易越搖頭。


    翟斯年有些為難,如果是別人他早就一個厲眼過去了,可偏偏這人是易越他最不敢發怒的人,心裏又有些小小的難過,怎麽能為了其他人餓了自己呢。


    他很不想承認,這個小小的難過是在吃醋。


    結果易越卻起身站起,對著他道:“我們一起去吃。”


    “一起?”翟斯年笑了,笑得特別的高興。


    易越走到翟斯年身邊,正準備越身過去的時候,垂在腿邊的手抓住了翟斯年的手掌,將他往外麵拉著走。


    翟斯年極力忍耐著笑意,他裝模作樣的道:“就留小邦一個在這裏可以嗎?”


    易越問道:“或者你想留下來。”


    翟斯年很想在易越麵前表現一番,可獨自留下來陪著易邦和陪著易越去吃午餐,他還是覺得後者太吸引人了。


    所以,他決定乖乖的閉嘴,然後跟著心愛的人去吃飯。


    單人間裏有個專門空出來的小房間,就是用來吃飯熱飯的地方。


    翟斯年早已經將飯菜熱好。


    兩人坐下就能吃。


    翟斯年說道:“你還記得小舅之前待得療養院嗎?那個地方不錯,可以讓小邦搬過去住一段時間,等他徹底恢複了再搬回來。”


    易越想了想,他問道:“那裏怎麽收費?”


    翟斯年先是抬頭看了易越一眼,然後道:“其實那裏有小舅的股權,小邦住過去並不需要任何的費用。”


    易越嘴角微微上揚,“我有錢。”


    翟斯年泄氣。


    他當然知道易越有錢。


    別看易越現在還是在邵曉嘯的蛋糕店裏當著店長,可私底下卻和人在合作做著些掮客生意,說簡單一點就是中間商。


    而且規模還不小。


    讓易邦去療養院,易越肯定是能拿得出錢。


    可是翟斯年不喜歡這樣,易越在金錢上和他分的太開了,但凡他花了多少錢易越總能找到地方填補進來,這樣一來,他們兩人之間分的太清楚了。


    翟斯年很不喜歡這樣。


    可偏偏易越每每就是這樣。


    他低垂著頭,拿著筷子戳弄著飯菜,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一頓飯吃的很快,易越將筷子放下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坐在那裏沒動。


    翟斯年興致不高,繼續垂頭吃著。


    明明就是一個大老爺們,偏偏弄得委屈巴巴的模樣,真是沒法過眼,然而易越覺得有趣的是翟斯年這些委屈的神色。


    隻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些年來,易越從沒有想去深究,就是清楚的知道在他們兩人之間,永遠都是翟斯年付出的多一些,而他卻在躲避。


    隻是他的躲避也僅僅是膽怯。


    一開始他並不相信翟斯年的真心,如果隻是短短幾年真情他並不需要,他要的是相伴一輩子的牽手。


    所以易越的擔心也便是他付出了真心後,得不到想要的回報而已。


    但是現在。


    易越覺得他們之後的日子仍舊會像這五年一般的話,他其實也挺樂意的。


    他開口道:“小邦的情況還得在醫院待上一段日子,療養院的事就麻煩你了。”


    翟斯年用筷子戳著碗,他悶聲的道:“有什麽麻……麻煩我了 ?那是不是我想怎麽做都行?”


    本來還處於低落情緒的男人瞬間眼眸發光,他總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易越揚眉,“你打算怎麽做?”


    翟斯年樂嗬了,哪裏不懂得易越的意思,他立馬就道:“小邦也是我弟弟啊,去了療養院怎麽也得五星級招待,小舅以前住的院子最好,我現在就要他空出來,哪裏風景好還有個私人溫泉,小邦肯定喜歡。”


    “……”易越聽著男人喋喋不休,再一次感歎著他是找了個大款,他微微歎氣:“你悠著些。”


    翟斯年說得更加起勁了,“不能悠著,那可是我弟弟呢,是我親弟弟!”


    易越笑著搖頭,這算哪門子的親弟弟。


    而且他想著,要論弟弟俊彥才是他弟弟,真是硬生生的將輩分給拉低了一等。


    真要和翟斯年處在一塊,他以後不能叫蘇霽蘇哥了,得改成舅舅了不成?


    這感覺是件麻煩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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