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幾人就敲定了雇傭合同的具體事宜。齊悅真不缺錢，她回來就是覺得好玩。反正沈秋華也不會管她接別的工作。隻要有一台電腦, 齊悅就能翻出天去。所以她的酬勞不算高。用她自己的話說, “跟著蹭吃蹭喝還有熱鬧看, 錢不錢的她不在意了。”
雇傭齊悅的事情兩人早就跟盧緒溝通了。能找到這麽一個高手來，盧緒覺得很驚訝。再看到合同最後的工資, 盧緒都要懷疑人生了。這麽點錢也就能請個保姆的，哪夠請個這樣的高端計算機人才？
其實有一點要計算進去，就是齊悅跟著楊瓊在一起, 行動上會有很大自由。由於她有前科，又從事的是計算機這種很難禁止其行為的行業，警方對她的監控一直是個難題。就算她隻用的網絡完全在警方的監控之下，其實也沒什麽大用。她完全可以繞過監控，依舊為所欲為。警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人控製住。齊悅在家裏每周都要到當地警察局報到一次，說明近期的情況。就算出去旅遊也要有警察局的通行證。對於一個已經自由的人來說, 這甚至已經侵犯到個人公民權利了。可是沒辦法，齊悅就是這麽危險的一個人。
要不是那次楊瓊帶著她去警察局立了功, 她的生活大概會一直這樣下去。那次鑒於她的良好表現, 警方終於解除了對她的監控。她可以自由來往各地。不過她知道, 警方對於她的監控並沒有少，隻是從明麵變為暗地。她來到楊瓊身邊，她的行為會由楊瓊對警方做擔保。這個時候的她，會比之前擁有更大的自由性。
“跟著瓊姐就不用被警察盯著了。你都不知道, 那些網警簡直煩死了。他們監控我在網上的所有信息, 我都替他們累。”喝了兩杯啤酒, 齊悅有些上頭。
沈秋華看著楊瓊。“你居然還有這麽大的麵子？”
楊瓊撓撓頭。“主要小悅她是我抓的。後來也隻有我能製住她。上頭就把我和她綁定了，我退役後還抓了她兩次，我們這就是……”
“相愛相殺。”沈秋華眉梢一挑，唇角彎出一抹笑意。
楊瓊的腦子裏瞬間警鈴大作。娘娘這是要翻後賬的節奏啊！“什麽相愛相殺？你看我比她大多少？我就是覺得這孩子太聰明，每個人拉著她，她要犯罪那真是分分鍾的事。尤其現在手機就能上網，你說她得有多可怕。”
“世間萬物，皆有命理循環。你不是佛祖，如何度得了她？”
齊悅插話，“秋華姐，你吃醋啦？”
沈秋華繼續微笑著看她。“怎麽會呢？我隻是覺得你年輕、漂亮又可愛，有些嫉妒你罷了。”
齊悅原本就紅撲撲的臉頰更紅了。她眉開眼笑地問，“真的呀？”
“假的！”楊瓊真恨不得上去一個爆栗。剛才還說她聰明，怎麽這麽一會兒就傻成這個樣子，這不是打臉嗎？
沈秋華攤手，意思再明顯不過，就這麽一個小女孩，也叫聰明？
“這個……術業有專攻嘛。”楊瓊笑得好尷尬。
“你們在說什麽？”已經不太清醒的齊悅又來插話。被楊瓊撥拉到一邊，她也乖巧，倒在桌子上睡著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沈秋華的話裏透著滄桑。能這樣天真爛漫的都是幸福的人。
自從有了齊悅幫忙後，網絡上的很多事情都交給她處理。齊悅是專業的計算機高端人才，對於和網絡有關的東西都玩得很溜。加上她本身就是一個粉絲，對於粉絲圈的東西也很了解。所以，齊悅清楚娛樂八卦這類事情，這種事當然都交給她了。
卸下一個重擔的楊瓊更是將全身心都投出到沈秋華的身上。每天煲湯熬藥，忙碌卻又幸福。
齊悅對付網絡上那些流言蜚語十分輕鬆。她每天泡在片場拿著相機拍沈秋華的各種照片。然後在電腦裏開始修圖。看著她修出來的照片，楊瓊怎麽看怎麽別扭。
“你確定這是秋華？”
“當然了。”齊悅喝著湯。沈秋華喝不完的湯如今可有了好去處，都進了齊悅的肚子。
“你這麽用心，秋華姐居然還能瘦成這樣！”齊悅搖搖頭。“果然神仙的世界不是我等凡人都夠理解的。”
楊瓊都有些淚目了。這麽久了，終於有個人能說句公道話了。自己每天變著法地給沈秋華煮吃的，就是希望她能再胖一點。可是事與願違，沈秋華的體重不但沒升，反而持續往下掉。最好的情況就是維持現有體重。可是過一段時間，又開始往下掉了。
齊悅喝完湯，抹抹嘴。“瓊姐，你這煲湯的手藝越來越好了。當年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打死都不敢相信你會做飯煲湯。這對我來說完全是一個恐怖故事。”
“如果駱華在你麵前，你也會這麽做的。”楊瓊笑道。
齊悅暢想了一下，覺得自己真的會的。“要是駱華在我麵前，我早就撲上去求合影求簽名了。”齊悅星星眼。
楊瓊搖搖頭，小孩子才有的思想。
沈秋華的戲份已經拍了七七八八，差不多還有一兩場戲就可以殺青了。她拍完自己的戲份下場，卸了妝換了衣服後，一出化妝間就看到李詩吟盯著自己的手機發呆。
李詩吟已經過了三十歲，沒有二十歲小姑娘那種鮮嫩的感覺了。但是那種歲月經曆過的優雅，讓沈秋華覺得她遠比二十歲的年輕女孩美麗多了。
沈秋華朝著楊瓊試了個眼色，楊瓊心領神會，拉著齊悅停下了腳步。
齊悅看著稀奇，小聲問：“瓊姐，你是怎麽做到一個眼神就明白秋華姐的意思的。”
“等你有了喜歡的人就知道了。”楊瓊根本就沒轉頭看她。
齊悅不服氣。“我有駱華呀。”
沈秋華走到李詩吟身邊，“詩吟姐，介意我和你聊聊嗎？”
李詩吟短暫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你啊，人精一個。表麵上什麽都不說，其實心裏早就看出我心中有事對不對？”
“人是需要溝通的。有些話憋在心裏再久，也未必會有個答案。”沈秋華主動過來開導李詩吟，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可是剛剛她看到那麽孤單落寞的女人，竟然想到了前世的自己。頂著第一寵妃的名號，住在奢華至極的瓏華宮裏，麵對這後宮眾多妃嬪的嫉妒，無論麵對多麽艱難的局麵，都隻能一個人扛過去。
“我知道有些話你不方便和我說。沒關係，無論說什麽都好，我會聽的。”沈秋華試著讓李詩吟開口。
李詩吟依舊優雅，抿著唇沒有說話。
沈秋華明白她對於自己還沒有辦法交心。兩個人在劇組的這段時間其實關係很好，隻是關係再好終究時日還短，不是什麽話都能說的。
沈秋華也不灰心，又換了一個方法。“或者這樣，我們交換。我和你說說最近的煩惱，你是否願意聽呢？”
李詩吟在圈子裏待的時間比沈秋華長多了，什麽場麵沒見過，並沒有漏掉她說的是“交換”。自己聽了沈秋華的秘密，那麽就得說出自己的秘密。對於並不想外人知道自己事情的她來說，拒絕才是最好的選擇。可是她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沈秋華說話算數，先說了自己最近的煩惱。她的煩惱就是看了這麽多演技好的演員演戲，她有一種挫敗感。“從前在電視劇中覺得自己演得還不錯。進了這個組，立刻看到了自己和你們的差距。”
“所以你很煩惱？”李詩吟問。
“是啊。我不太喜歡落後於人。但是追趕起來確實很吃力。”沈秋華說得都是心裏話。她有自己的傲氣，在這個劇組裏她的演技幾乎被所有人碾壓。這就是小熒屏和大銀幕的區別。那些細微的表情變化，可是讓表演更加細致，但是她很難抓住。目前她拍攝比較順利的原因隻是她這個角色有大量的武打戲和舞蹈戲，真正考驗演技的並不多。沈秋華甚至覺得，如果這個角色的文戲再多一點，導演都不會用她。
“這個其實是要交給時間的。秋華。你這麽好學，早晚會成為一名優秀的演員的。”李詩吟露出鼓勵的微笑。“不過你要有思想準備，優秀的演員不見得會比流量明星有市場。”
其實沈秋華現在就是走流量明星的路線。如果不是她發現自己的戲路受限，不再接後宮妃嬪這樣的角色，她還可以憑著這樣的角色再演個五年八年，到時候她大概就真的隻能走偶像明星的道路了。
她前世入宮為妃，以色侍人。早就明白一個道理：這世上最無法長久的，就是女子的容顏。再美麗的容貌，終究會隨著歲月老去，不複當初。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道理我明白。不過有些著急而已。”時至今日，沈秋華都沒有想過要把演戲當做一生的事業。她入了這行，一方麵是因為元香和如娟，另一方麵也確實覺得挺好玩。雖然辛苦，但是可以學到很多東西。對於她這種雙商爆表的人來說，學點東西都隻當是調劑生活了。
李詩吟沒有再繼續接話。沈秋華也沒有再開口。兩人默默坐了一會兒，李詩吟突然低頭笑道：“看來你真的想知道我的事情。”
“我沒有那麽大的好奇心。不過我知道一個人自苦的滋味。詩吟姐，你已經功成名就，何必為難自己？”沈秋華勸解道。
望著麵前這張美麗的麵容，李詩吟終於有了一點自己已經老了的認知。“秋華，女人功成名就又如何？終究要找個合適的人成家的。我們這一行，能夠接觸到的誘惑太多了。多少富豪獻殷勤，多少陷阱等著你栽進去。”她歎了口氣，“想找到一個兩情相悅的人遠比普通人難多了。”
沈秋華猜到有可能是感情問題。隻是她想不出，像李詩吟這麽優秀的影後級人物，會愛上一個什麽樣的男人。
“你們吵架了？”有的時候是需要一點捅破窗戶紙的勇氣的。
李詩吟搖搖頭。“沒有。我們已經連架都吵不起來了。”
“那為什麽還在一起呢？”沈秋華明白要割舍一段真正投入過的感情十分傷人。可是在她看來，既然已經沒有感情，或者說某一方已經對另一方沒有感情了，為什麽還要在一起呢？
“大概是……”李詩吟皺著眉思考了一下，“大概是習慣吧。”習慣了那人，如果真的分手的話，她怕自己會後悔。
“他對你好嗎？”
李詩吟苦笑著搖頭。“我也不清楚他對我是什麽樣的感情。我們……本就是完全分開的兩個個體。怎麽會在一起的都記不得了。秋華，不瞞你說，我們分手了好幾次，可是每次沒過多久就會和好。之後再分開……反反複複，我都麻木了。”
“既然已經麻木了，為什麽你這次……”沈秋華無意窺人隱私，但是她不想看到現在這樣毫無精神的李詩吟。
“他有了別的女人。”話都說到這了，李詩吟索性說開了。“我之前就發現不對，所以進組之前我聘請了私家偵探調查他。”她苦笑，“偵探社給我發來的照片都是兩人親密的近照。”
“所以你想分手，卻下不了決心？”沈秋華抱著手機問。
“畢竟……好幾年的感情。”李詩吟的優雅已經不複存在。
“詩吟姐，你有沒有想過，念舊情的隻是你一個人而已。”沈秋華明白李詩吟的痛苦，卻不讚同李詩吟的做法。
“你的意思是……讓我分手？”
沈秋華笑了，“詩吟姐，我沒有什麽意思。我隻是覺得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如果一個人的手拉上了第三個人，那麽這段感情是不是要重新定義了呢？”
李詩吟又不說話了。沈秋華卻知道適可而止，再反複糾纏這件事，可就會引起他人的反感了。
在回去的路上，楊瓊忍不住問：“你為什麽要勸她？”
“她那樣的人，真不該被人辜負。既然被辜負了，就該去尋找新的感情，我不想她為了這件事影響狀態。畢竟隻有這部電影火了，我才能火。”沈秋華刻意把自己說得很功利。車上的兩個人卻都不信。
“秋華姐，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旁邊的齊悅突然道。她的電腦裏出現了一片數字代碼。
“這些都是開貼黑你的人。”齊悅指著那自動查找出來，還在不斷變長的名單。“看得出來大部分都是水軍。消息都是統一製式的。”
“這麽多人黑秋華？”楊瓊有些毛了。
“都說了是水軍了。”沈秋華完全不在意。“能查到有用的信息嗎？”
齊悅覺得自己被看輕了。什麽叫“有用的信息”？感情自己查到這些都是沒用的？
回到酒店，沈秋華今天結束得早。這會兒才是下午，她和楊瓊去了超市購物。本來也要帶著齊悅去的，可是齊悅要為自己正名，回去就窩在自己房間裏查人了。
“你真是……”楊瓊都無語了。“一句話讓小悅跟打了雞血似的。”
“我是付了錢的。總要物盡其用，人盡其才吧。”沈秋華是老板，當然下午員工都跟打了雞血似的努力工作了。
楊瓊點點頭。“也對。免得她閑下來就四處亂鑽空子惹麻煩。”
兩人這次買的東西不太多。畢竟戲份所剩不多，估計本周就能殺青。
回到酒店，就看到齊悅從自己的房間裏探頭探腦地左右看，看到兩人回來，她攔住兩人的去路，獻寶似的拿出一張打印的名單。
“這麽快！”楊瓊拿過名單，順手從購物袋裏取出兩瓶酸奶丟給她。“犒勞你的。”
“喂！”齊悅不滿，“你就拿酸奶犒勞我？”
沈秋華過來，拉住齊悅的手，“過來和我們一起聊聊。”
楊瓊一個勁給齊悅使眼色，，希望她識相點，不要過來當超級無敵大電燈泡。但是顯然齊悅明白了，卻很樂於當個電燈泡，照亮楊瓊的心。
求此時楊瓊的心理陰影麵積。
三人回到沈秋華的房間裏，楊瓊瞪了齊悅一眼後，去簡易的小廚房裏準備做菜。齊悅看沈秋華在看那幾頁紙，她跟著去了廚房。
“你跟來幹嘛？你又不會做菜。”楊瓊滿臉嫌棄。
“別總是嫌棄我好不好？”齊悅從兜裏掏出另一張a4紙遞過去。“別總說我給你找麻煩。”
楊瓊接過來打開一看，是一些比較激烈的言論。比如要趁著探班的時候在沈秋華的水裏下毒，比如要趁著人多的時候刺殺沈秋華等等，真假不好說，反正看了是挺嚇人的。
楊瓊挑眉，看著齊悅。“就這些？”
“這些是能夠過濾出來的。我已經去掉一部分鍵盤俠的發言。這裏名單上的這幾個都是有前科的。你最好注意一下。”齊悅還是挺負責的，順手就整理出這個名單。
沈秋華看著齊悅打印出來的名單，發現有好多人她都不認識，甚至不知道是幹什麽的。“小悅！”
齊悅一聽沈秋華叫她，立刻跑出來。“秋華姐，你叫我。”
“這幾個都是誰？”沈秋華用筆圈出了幾個人名。“我不記得和她們有什麽交集。”
“都是新人。”齊悅說。“她們這幾人都是最近一兩個月才出道的新人。其中這個……”齊悅指著其中一個人名。“這個叫伊雯的，據說古裝扮相非常美，和你很像。現在很多影視公司都請她去演戲。”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沈秋華不解。
“有你珠玉在前。你覺得她這條路還能走通嗎？”齊悅露出了和年輕不相符的成熟。“是我我也會怨恨你的。”
沈秋華明白了，這種事原本就不難理解的。
“秋華姐，你打算怎麽做？”齊悅好奇。
“沒什麽好做的。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你幫我盯著這個伊雯和淩湘君就可以了。”
齊悅不解。盯著淩湘君她可以理解，盯著這個剛出道不久的伊雯做什麽？
“我想知道她會不會轉型。”沈秋華純粹就是好奇。
三天之後，沈秋華的戲份全部拍完，正式殺青。李詩吟在她要走的時候特意拉著她說了一些悄悄話。
兩位美女聚在一起說悄悄話絕對養眼。隻是楊瓊看著就是覺得違和。
“你磨牙的聲音我都聽見了。”齊悅路過吐槽。
“你才她們會說什麽？”楊瓊問。
“哎呀，秋華，你這麽快就走了，我好舍不得你啊！”齊悅竟然誇張地演了起來。
楊瓊翻了個白眼，“你真可憐，這麽年輕就瘋了。”
兩人鬥嘴，你一句我一句也是歡樂多多。直到沈秋華回來，三人一起離開。
看著楊瓊特別期待的小眼神，沈秋華笑笑，“她說她終於學會放下了。”
這個世界上，如果自己都不愛惜自己，那就真的沒人會愛自己了。李詩吟想了一晚上，終於決定放棄這段感覺，而且是不會再和好的那種。
“就因為你的一段話？”齊悅驚訝地問。
“我的話有什麽用？最終還是她自己來做決定。也許她早就想好了，不過就是缺個人給她更加充分的理由而已。”
三人先是去看看工作狂人盧緒，介紹齊悅給他認識。盧緒則眉開眼笑地拿著一大堆劇本給她看。
“《莫道無心》上線後，投過來的劇本多了很多。不過質量嘛……這已經是我挑選出來比較好的劇本了。你看一下，覺得哪個有興趣就挑出來。”他最近不是不想給沈秋華接戲，實在是角色大同小異，都是言情劇裏的貴妃角色。有的是女主角，有的是女配角，不過角色內涵上都沒什麽區別。
“有沒有現代劇？”沈秋華真的很想去演一部現代劇。至少讓人知道，她也是能演現代劇的。
然而很遺憾，這麽多劇本竟然沒有一部是現代劇。不得不說，現在的電視劇流水線生產工藝下，劇組也越來越偷懶。大家都喜歡在自己可控範圍內進行調整。既然沈秋華演妃嬪很出彩，為什麽要冒險讓她演別的角色呢？
沈秋華過濾掉了所有的妃嬪角色，剩下隻有孤零零一部劇本。該劇講述的是一個女子跟著父親學醫，跟著師父學醫，跟著鄰居也學醫，經曆多年磨礪，終成一代名醫的勵誌故事。
劇名《巾幗名醫》。導演是之前合作過的陳東。沈秋華思量了一下，如果在遇到吳桐之前，她大概不會接這部戲。可是現在，她笑著將劇本遞到盧緒麵前，“這部戲我很有興趣。”
雇傭齊悅的事情兩人早就跟盧緒溝通了。能找到這麽一個高手來，盧緒覺得很驚訝。再看到合同最後的工資, 盧緒都要懷疑人生了。這麽點錢也就能請個保姆的，哪夠請個這樣的高端計算機人才？
其實有一點要計算進去，就是齊悅跟著楊瓊在一起, 行動上會有很大自由。由於她有前科，又從事的是計算機這種很難禁止其行為的行業，警方對她的監控一直是個難題。就算她隻用的網絡完全在警方的監控之下，其實也沒什麽大用。她完全可以繞過監控，依舊為所欲為。警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人控製住。齊悅在家裏每周都要到當地警察局報到一次，說明近期的情況。就算出去旅遊也要有警察局的通行證。對於一個已經自由的人來說, 這甚至已經侵犯到個人公民權利了。可是沒辦法，齊悅就是這麽危險的一個人。
要不是那次楊瓊帶著她去警察局立了功, 她的生活大概會一直這樣下去。那次鑒於她的良好表現, 警方終於解除了對她的監控。她可以自由來往各地。不過她知道, 警方對於她的監控並沒有少，隻是從明麵變為暗地。她來到楊瓊身邊，她的行為會由楊瓊對警方做擔保。這個時候的她，會比之前擁有更大的自由性。
“跟著瓊姐就不用被警察盯著了。你都不知道, 那些網警簡直煩死了。他們監控我在網上的所有信息, 我都替他們累。”喝了兩杯啤酒, 齊悅有些上頭。
沈秋華看著楊瓊。“你居然還有這麽大的麵子？”
楊瓊撓撓頭。“主要小悅她是我抓的。後來也隻有我能製住她。上頭就把我和她綁定了，我退役後還抓了她兩次，我們這就是……”
“相愛相殺。”沈秋華眉梢一挑，唇角彎出一抹笑意。
楊瓊的腦子裏瞬間警鈴大作。娘娘這是要翻後賬的節奏啊！“什麽相愛相殺？你看我比她大多少？我就是覺得這孩子太聰明，每個人拉著她，她要犯罪那真是分分鍾的事。尤其現在手機就能上網，你說她得有多可怕。”
“世間萬物，皆有命理循環。你不是佛祖，如何度得了她？”
齊悅插話，“秋華姐，你吃醋啦？”
沈秋華繼續微笑著看她。“怎麽會呢？我隻是覺得你年輕、漂亮又可愛，有些嫉妒你罷了。”
齊悅原本就紅撲撲的臉頰更紅了。她眉開眼笑地問，“真的呀？”
“假的！”楊瓊真恨不得上去一個爆栗。剛才還說她聰明，怎麽這麽一會兒就傻成這個樣子，這不是打臉嗎？
沈秋華攤手，意思再明顯不過，就這麽一個小女孩，也叫聰明？
“這個……術業有專攻嘛。”楊瓊笑得好尷尬。
“你們在說什麽？”已經不太清醒的齊悅又來插話。被楊瓊撥拉到一邊，她也乖巧，倒在桌子上睡著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沈秋華的話裏透著滄桑。能這樣天真爛漫的都是幸福的人。
自從有了齊悅幫忙後，網絡上的很多事情都交給她處理。齊悅是專業的計算機高端人才，對於和網絡有關的東西都玩得很溜。加上她本身就是一個粉絲，對於粉絲圈的東西也很了解。所以，齊悅清楚娛樂八卦這類事情，這種事當然都交給她了。
卸下一個重擔的楊瓊更是將全身心都投出到沈秋華的身上。每天煲湯熬藥，忙碌卻又幸福。
齊悅對付網絡上那些流言蜚語十分輕鬆。她每天泡在片場拿著相機拍沈秋華的各種照片。然後在電腦裏開始修圖。看著她修出來的照片，楊瓊怎麽看怎麽別扭。
“你確定這是秋華？”
“當然了。”齊悅喝著湯。沈秋華喝不完的湯如今可有了好去處，都進了齊悅的肚子。
“你這麽用心，秋華姐居然還能瘦成這樣！”齊悅搖搖頭。“果然神仙的世界不是我等凡人都夠理解的。”
楊瓊都有些淚目了。這麽久了，終於有個人能說句公道話了。自己每天變著法地給沈秋華煮吃的，就是希望她能再胖一點。可是事與願違，沈秋華的體重不但沒升，反而持續往下掉。最好的情況就是維持現有體重。可是過一段時間，又開始往下掉了。
齊悅喝完湯，抹抹嘴。“瓊姐，你這煲湯的手藝越來越好了。當年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打死都不敢相信你會做飯煲湯。這對我來說完全是一個恐怖故事。”
“如果駱華在你麵前，你也會這麽做的。”楊瓊笑道。
齊悅暢想了一下，覺得自己真的會的。“要是駱華在我麵前，我早就撲上去求合影求簽名了。”齊悅星星眼。
楊瓊搖搖頭，小孩子才有的思想。
沈秋華的戲份已經拍了七七八八，差不多還有一兩場戲就可以殺青了。她拍完自己的戲份下場，卸了妝換了衣服後，一出化妝間就看到李詩吟盯著自己的手機發呆。
李詩吟已經過了三十歲，沒有二十歲小姑娘那種鮮嫩的感覺了。但是那種歲月經曆過的優雅，讓沈秋華覺得她遠比二十歲的年輕女孩美麗多了。
沈秋華朝著楊瓊試了個眼色，楊瓊心領神會，拉著齊悅停下了腳步。
齊悅看著稀奇，小聲問：“瓊姐，你是怎麽做到一個眼神就明白秋華姐的意思的。”
“等你有了喜歡的人就知道了。”楊瓊根本就沒轉頭看她。
齊悅不服氣。“我有駱華呀。”
沈秋華走到李詩吟身邊，“詩吟姐，介意我和你聊聊嗎？”
李詩吟短暫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你啊，人精一個。表麵上什麽都不說，其實心裏早就看出我心中有事對不對？”
“人是需要溝通的。有些話憋在心裏再久，也未必會有個答案。”沈秋華主動過來開導李詩吟，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可是剛剛她看到那麽孤單落寞的女人，竟然想到了前世的自己。頂著第一寵妃的名號，住在奢華至極的瓏華宮裏，麵對這後宮眾多妃嬪的嫉妒，無論麵對多麽艱難的局麵，都隻能一個人扛過去。
“我知道有些話你不方便和我說。沒關係，無論說什麽都好，我會聽的。”沈秋華試著讓李詩吟開口。
李詩吟依舊優雅，抿著唇沒有說話。
沈秋華明白她對於自己還沒有辦法交心。兩個人在劇組的這段時間其實關係很好，隻是關係再好終究時日還短，不是什麽話都能說的。
沈秋華也不灰心，又換了一個方法。“或者這樣，我們交換。我和你說說最近的煩惱，你是否願意聽呢？”
李詩吟在圈子裏待的時間比沈秋華長多了，什麽場麵沒見過，並沒有漏掉她說的是“交換”。自己聽了沈秋華的秘密，那麽就得說出自己的秘密。對於並不想外人知道自己事情的她來說，拒絕才是最好的選擇。可是她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沈秋華說話算數，先說了自己最近的煩惱。她的煩惱就是看了這麽多演技好的演員演戲，她有一種挫敗感。“從前在電視劇中覺得自己演得還不錯。進了這個組，立刻看到了自己和你們的差距。”
“所以你很煩惱？”李詩吟問。
“是啊。我不太喜歡落後於人。但是追趕起來確實很吃力。”沈秋華說得都是心裏話。她有自己的傲氣，在這個劇組裏她的演技幾乎被所有人碾壓。這就是小熒屏和大銀幕的區別。那些細微的表情變化，可是讓表演更加細致，但是她很難抓住。目前她拍攝比較順利的原因隻是她這個角色有大量的武打戲和舞蹈戲，真正考驗演技的並不多。沈秋華甚至覺得，如果這個角色的文戲再多一點，導演都不會用她。
“這個其實是要交給時間的。秋華。你這麽好學，早晚會成為一名優秀的演員的。”李詩吟露出鼓勵的微笑。“不過你要有思想準備，優秀的演員不見得會比流量明星有市場。”
其實沈秋華現在就是走流量明星的路線。如果不是她發現自己的戲路受限，不再接後宮妃嬪這樣的角色，她還可以憑著這樣的角色再演個五年八年，到時候她大概就真的隻能走偶像明星的道路了。
她前世入宮為妃，以色侍人。早就明白一個道理：這世上最無法長久的，就是女子的容顏。再美麗的容貌，終究會隨著歲月老去，不複當初。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道理我明白。不過有些著急而已。”時至今日，沈秋華都沒有想過要把演戲當做一生的事業。她入了這行，一方麵是因為元香和如娟，另一方麵也確實覺得挺好玩。雖然辛苦，但是可以學到很多東西。對於她這種雙商爆表的人來說，學點東西都隻當是調劑生活了。
李詩吟沒有再繼續接話。沈秋華也沒有再開口。兩人默默坐了一會兒，李詩吟突然低頭笑道：“看來你真的想知道我的事情。”
“我沒有那麽大的好奇心。不過我知道一個人自苦的滋味。詩吟姐，你已經功成名就，何必為難自己？”沈秋華勸解道。
望著麵前這張美麗的麵容，李詩吟終於有了一點自己已經老了的認知。“秋華，女人功成名就又如何？終究要找個合適的人成家的。我們這一行，能夠接觸到的誘惑太多了。多少富豪獻殷勤，多少陷阱等著你栽進去。”她歎了口氣，“想找到一個兩情相悅的人遠比普通人難多了。”
沈秋華猜到有可能是感情問題。隻是她想不出，像李詩吟這麽優秀的影後級人物，會愛上一個什麽樣的男人。
“你們吵架了？”有的時候是需要一點捅破窗戶紙的勇氣的。
李詩吟搖搖頭。“沒有。我們已經連架都吵不起來了。”
“那為什麽還在一起呢？”沈秋華明白要割舍一段真正投入過的感情十分傷人。可是在她看來，既然已經沒有感情，或者說某一方已經對另一方沒有感情了，為什麽還要在一起呢？
“大概是……”李詩吟皺著眉思考了一下，“大概是習慣吧。”習慣了那人，如果真的分手的話，她怕自己會後悔。
“他對你好嗎？”
李詩吟苦笑著搖頭。“我也不清楚他對我是什麽樣的感情。我們……本就是完全分開的兩個個體。怎麽會在一起的都記不得了。秋華，不瞞你說，我們分手了好幾次，可是每次沒過多久就會和好。之後再分開……反反複複，我都麻木了。”
“既然已經麻木了，為什麽你這次……”沈秋華無意窺人隱私，但是她不想看到現在這樣毫無精神的李詩吟。
“他有了別的女人。”話都說到這了，李詩吟索性說開了。“我之前就發現不對，所以進組之前我聘請了私家偵探調查他。”她苦笑，“偵探社給我發來的照片都是兩人親密的近照。”
“所以你想分手，卻下不了決心？”沈秋華抱著手機問。
“畢竟……好幾年的感情。”李詩吟的優雅已經不複存在。
“詩吟姐，你有沒有想過，念舊情的隻是你一個人而已。”沈秋華明白李詩吟的痛苦，卻不讚同李詩吟的做法。
“你的意思是……讓我分手？”
沈秋華笑了，“詩吟姐，我沒有什麽意思。我隻是覺得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如果一個人的手拉上了第三個人，那麽這段感情是不是要重新定義了呢？”
李詩吟又不說話了。沈秋華卻知道適可而止，再反複糾纏這件事，可就會引起他人的反感了。
在回去的路上，楊瓊忍不住問：“你為什麽要勸她？”
“她那樣的人，真不該被人辜負。既然被辜負了，就該去尋找新的感情，我不想她為了這件事影響狀態。畢竟隻有這部電影火了，我才能火。”沈秋華刻意把自己說得很功利。車上的兩個人卻都不信。
“秋華姐，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旁邊的齊悅突然道。她的電腦裏出現了一片數字代碼。
“這些都是開貼黑你的人。”齊悅指著那自動查找出來，還在不斷變長的名單。“看得出來大部分都是水軍。消息都是統一製式的。”
“這麽多人黑秋華？”楊瓊有些毛了。
“都說了是水軍了。”沈秋華完全不在意。“能查到有用的信息嗎？”
齊悅覺得自己被看輕了。什麽叫“有用的信息”？感情自己查到這些都是沒用的？
回到酒店，沈秋華今天結束得早。這會兒才是下午，她和楊瓊去了超市購物。本來也要帶著齊悅去的，可是齊悅要為自己正名，回去就窩在自己房間裏查人了。
“你真是……”楊瓊都無語了。“一句話讓小悅跟打了雞血似的。”
“我是付了錢的。總要物盡其用，人盡其才吧。”沈秋華是老板，當然下午員工都跟打了雞血似的努力工作了。
楊瓊點點頭。“也對。免得她閑下來就四處亂鑽空子惹麻煩。”
兩人這次買的東西不太多。畢竟戲份所剩不多，估計本周就能殺青。
回到酒店，就看到齊悅從自己的房間裏探頭探腦地左右看，看到兩人回來，她攔住兩人的去路，獻寶似的拿出一張打印的名單。
“這麽快！”楊瓊拿過名單，順手從購物袋裏取出兩瓶酸奶丟給她。“犒勞你的。”
“喂！”齊悅不滿，“你就拿酸奶犒勞我？”
沈秋華過來，拉住齊悅的手，“過來和我們一起聊聊。”
楊瓊一個勁給齊悅使眼色，，希望她識相點，不要過來當超級無敵大電燈泡。但是顯然齊悅明白了，卻很樂於當個電燈泡，照亮楊瓊的心。
求此時楊瓊的心理陰影麵積。
三人回到沈秋華的房間裏，楊瓊瞪了齊悅一眼後，去簡易的小廚房裏準備做菜。齊悅看沈秋華在看那幾頁紙，她跟著去了廚房。
“你跟來幹嘛？你又不會做菜。”楊瓊滿臉嫌棄。
“別總是嫌棄我好不好？”齊悅從兜裏掏出另一張a4紙遞過去。“別總說我給你找麻煩。”
楊瓊接過來打開一看，是一些比較激烈的言論。比如要趁著探班的時候在沈秋華的水裏下毒，比如要趁著人多的時候刺殺沈秋華等等，真假不好說，反正看了是挺嚇人的。
楊瓊挑眉，看著齊悅。“就這些？”
“這些是能夠過濾出來的。我已經去掉一部分鍵盤俠的發言。這裏名單上的這幾個都是有前科的。你最好注意一下。”齊悅還是挺負責的，順手就整理出這個名單。
沈秋華看著齊悅打印出來的名單，發現有好多人她都不認識，甚至不知道是幹什麽的。“小悅！”
齊悅一聽沈秋華叫她，立刻跑出來。“秋華姐，你叫我。”
“這幾個都是誰？”沈秋華用筆圈出了幾個人名。“我不記得和她們有什麽交集。”
“都是新人。”齊悅說。“她們這幾人都是最近一兩個月才出道的新人。其中這個……”齊悅指著其中一個人名。“這個叫伊雯的，據說古裝扮相非常美，和你很像。現在很多影視公司都請她去演戲。”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沈秋華不解。
“有你珠玉在前。你覺得她這條路還能走通嗎？”齊悅露出了和年輕不相符的成熟。“是我我也會怨恨你的。”
沈秋華明白了，這種事原本就不難理解的。
“秋華姐，你打算怎麽做？”齊悅好奇。
“沒什麽好做的。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你幫我盯著這個伊雯和淩湘君就可以了。”
齊悅不解。盯著淩湘君她可以理解，盯著這個剛出道不久的伊雯做什麽？
“我想知道她會不會轉型。”沈秋華純粹就是好奇。
三天之後，沈秋華的戲份全部拍完，正式殺青。李詩吟在她要走的時候特意拉著她說了一些悄悄話。
兩位美女聚在一起說悄悄話絕對養眼。隻是楊瓊看著就是覺得違和。
“你磨牙的聲音我都聽見了。”齊悅路過吐槽。
“你才她們會說什麽？”楊瓊問。
“哎呀，秋華，你這麽快就走了，我好舍不得你啊！”齊悅竟然誇張地演了起來。
楊瓊翻了個白眼，“你真可憐，這麽年輕就瘋了。”
兩人鬥嘴，你一句我一句也是歡樂多多。直到沈秋華回來，三人一起離開。
看著楊瓊特別期待的小眼神，沈秋華笑笑，“她說她終於學會放下了。”
這個世界上，如果自己都不愛惜自己，那就真的沒人會愛自己了。李詩吟想了一晚上，終於決定放棄這段感覺，而且是不會再和好的那種。
“就因為你的一段話？”齊悅驚訝地問。
“我的話有什麽用？最終還是她自己來做決定。也許她早就想好了，不過就是缺個人給她更加充分的理由而已。”
三人先是去看看工作狂人盧緒，介紹齊悅給他認識。盧緒則眉開眼笑地拿著一大堆劇本給她看。
“《莫道無心》上線後，投過來的劇本多了很多。不過質量嘛……這已經是我挑選出來比較好的劇本了。你看一下，覺得哪個有興趣就挑出來。”他最近不是不想給沈秋華接戲，實在是角色大同小異，都是言情劇裏的貴妃角色。有的是女主角，有的是女配角，不過角色內涵上都沒什麽區別。
“有沒有現代劇？”沈秋華真的很想去演一部現代劇。至少讓人知道，她也是能演現代劇的。
然而很遺憾，這麽多劇本竟然沒有一部是現代劇。不得不說，現在的電視劇流水線生產工藝下，劇組也越來越偷懶。大家都喜歡在自己可控範圍內進行調整。既然沈秋華演妃嬪很出彩，為什麽要冒險讓她演別的角色呢？
沈秋華過濾掉了所有的妃嬪角色，剩下隻有孤零零一部劇本。該劇講述的是一個女子跟著父親學醫，跟著師父學醫，跟著鄰居也學醫，經曆多年磨礪，終成一代名醫的勵誌故事。
劇名《巾幗名醫》。導演是之前合作過的陳東。沈秋華思量了一下，如果在遇到吳桐之前，她大概不會接這部戲。可是現在，她笑著將劇本遞到盧緒麵前，“這部戲我很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