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盧緒的建議,沈秋華和楊瓊打算趁著還有幾天的清閑回家去看看沈家父母。


    現在網絡發達, 購物方便。兩人並沒有買什麽東西回去。隻是給沈母的那張銀行卡上又打了一筆數額不菲的款。


    沈母接到電話說兩人要回來, 提前幾天就開始買菜。


    沈父看著老伴堆了滿滿一廚房的食材, 搖頭道:“你說說你,現在什麽沒有賣的?這大熱天, 你買這麽多菜,回頭吃不了都得扔了,浪費不浪費?”


    沈母一邊擇菜一邊說:“我願意。秋華和小楊回來, 我還巴巴地出去買菜浪費時間?你不看看她們多忙,一共在家待不了幾天,哪有時間給我買菜的?”


    “得得得,你最有理。你做的那個鹹菜好了沒?小楊愛吃的。”沈家二老可從來沒有厚此薄彼,已經把楊瓊當成自家女兒了。沈父估計是把楊瓊當兒子看了。


    “這還用你提醒?我接到電話就開始做了。估計等她們走的時候,剛好開壇。”沈母可不止做了一種鹹菜, 各種各樣做了一大堆,不然哪裏消化那麽多的菜?


    沈秋華和楊瓊到家。沈家二老高興得合不攏嘴。拉著兩人問長問短。


    “前段日子秋華演的那個《流年不換》, 哎呀!你媽看得那個上癮哪。每天掐著時間坐在電視前, 連廣告都看得津津有味。後來你喜歡那個小夥子死的時候, 你媽哭得那個慘,直說你這輩子不容易,好不容易愛上這麽一個能夠托付終身的好男人,結果就死了。”沈父居然也會八卦。沈秋華和楊瓊都看著新鮮。


    “去!你個老頭子, 當著秋華的麵說什麽呢?你不也天天看嗎?說得像你不心疼女兒似的。”沈母有些臉紅。拉著沈秋華的手說:“秋華, 別聽你爸瞎說。不過你這個劇我們每天都看, 你演得真好。那種有苦不說的性格,真像你啊!”


    沈母說著眼圈有些紅。她雖然已經跟不上時代的腳步,多年人生閱曆卻也知道,沈秋華在外打拚沒那麽容易。表麵上風光無限,背地裏一定吃了很多苦。沈秋華不說,她也不問。但是這份擔心和心疼是真實存在的。


    “爸,媽,你們喜歡就好。不過也不用太入戲,都是演戲而已,我過得好著呢。你看,我是不是胖了點?”


    沈秋華這段時間沒怎麽拍戲,總算養出了幾斤肉。看著不再像之前那樣瘦得嚇人了。


    “是胖了點。秋華,你這樣才好看。之前那樣,有點嚇人了。”沈母可不管女兒是胖是瘦,她隻喜歡女兒身體健康。


    沈父的目光落到楊瓊身上。“小楊,你怎麽比之前瘦了?”


    楊瓊是因為剛剛拍了電影,而且幾乎全程打戲,被每天大負荷的運動量累的。體內真是一點脂肪都存不住。她的體脂率出奇的低,穿上衣服不顯,脫了衣服隨便一摸都是硬硬的。沈秋華就很喜歡這種身體,可惜她自己怎麽練都是身嬌體軟易推倒的體質。所以晚上都要捏著楊瓊的肌肉流口水,看得楊瓊無語極了。娘娘這是在穿越的時候裝錯了什麽組件,怎麽養成的直男審美?


    “叔叔,我最近也接戲了。這是剛拍完戲,天天忙得肉都沒了。等我養幾天就又是一條好漢!”楊瓊喜歡沈家父母,感覺到了久違的親情。這種親情和沈秋華感受到的不同。畢竟她和他們沒有血緣關係。這種親情是相處起來的和諧愉快,是彼此說話的毫無隔閡。


    楊瓊想,也許就是因為不是自己的父母,她的期待度放到很低很低,所以沈家父母對於她的每一分好她都記得,她都能感受到。如果是自己的父母呢?她會不會要求更多?


    思考這些終究隻是庸人自擾。她從來都不是喜歡自尋煩惱的人,所以很快就把這些多愁善感拋到腦後去了。


    沈母張羅了一大桌子菜。四人努力了半天也隻吃掉一點。夏天天熱,剩下的菜除了放進冰箱裏就是倒掉。沈家二老都是節儉了一輩子的人,看著這種浪費都有些不忍心。


    “媽,您看,您又舍不得。所以以後不用做這麽多的菜。我和楊瓊也都是外人,想吃的就是您的手藝。多少夠吃就行,又不是待客。”沈秋華生怕二老舍不得處理這些剩菜,和楊瓊一起準備把剩菜倒了。


    “別急著到啊!”沈父從客廳出來,“後麵那幾間老廠房裏有很多流浪貓,有幾隻剛剛下了崽子,你們把那些魚啊,肉啊都揀出來,我拿去喂貓。”


    “貓啊!”沈秋華聽了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大概是美人都會貓這種可愛生物沒有免疫力。前世在瓏華宮的時候,也沒見沈秋華養貓,此時的她卻帶著孩童一般的雀躍,看著楊瓊的眼睛簡直在說話。“我們去喂貓吧!”


    “叔叔,我們去喂就行了。”楊瓊手腳麻利地把魚肉都挑出來裝進沈母拿來的一個快餐盒裏。拉著沈秋華就出門了。


    “老廠房是哪啊?”楊瓊發現她來沈家這麽多次,基本都是在前麵這幾條街道上轉悠,後麵的街道很少走。


    “我哪裏知道?”沈秋華無奈。剛才她是沒辦法問老廠房的位置的。因為原本那個沈秋華應該是知道的。隻是楊瓊也沒問,這下兩人隻好一邊走一邊找。


    中午的大太陽烤著地麵,連空氣都仿佛煙霧,知了在樹上有氣無力地叫著。偶有微風吹過,路旁的柳枝隨風擺動。


    兩人走了沒多遠,就看到一條雜草叢生的道理。順著道路往前都,轉過幾幢建築物,前麵就是一個破敗的廠區。


    生了鏽的大鐵門旁邊,是一個牌匾,上麵寫著“晶花站”。大鐵門早就鏽跡斑斑,連鎖門的大鎖都已經脫落了。所以兩人沒費力氣就進了廠區。


    “晶花站是什麽意思?這裏原來是個車站?”楊瓊知道問沈秋華也不會有結果,她隻是把心裏的不解說出來而已。


    廠區不大,有幾間平房,看起來不像是生產的,倒像是住人的。兩人穿過院子,一路上地麵都是黑色的。中午的陽光照在黑黝黝的地麵上,竟然還有一些細碎的反光。


    楊瓊蹲下身子抓了一點黑色的土仔細看了看,“是煤炭。”


    “煤炭?”這種東西沈秋華在電視裏看到過。家裏也用過,不過她沒有試過點爐子燒煤炭。“亮晶晶的是什麽?”


    “就是煤炭啊。”楊瓊站起身拉著她的手,邊走邊說:“你看,這地上的黑色泥土就是煤灰,長期積累下來就成了這個樣子。發亮的就是煤炭的碎渣。質量好的煤炭是晶亮晶亮的。”她抬頭看看四周,“我想我知道這個晶花站是什麽意思了。”


    對於這類的知識沈秋華是完全空白的。“什麽意思?”


    “這裏大概就是一個煤炭的轉運站。從煤礦運出來的煤炭先卸到這裏,再從這裏賣出去。不然你看這裏這麽大的地方這麽都煤灰煤渣,一定是這樣的。”楊瓊最後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此時兩人已經走到那幾間平房門口。沈秋華一下子縮到楊瓊後麵,露出小女人的膽小。


    楊瓊看著好笑。“秋華,你不是這麽膽小的人。”


    沈秋華依舊躲到楊瓊身後,伸手抓著楊瓊的衣服,“我隻是不怕人而已。”她和其他女人一樣,怕蟲子,怕老鼠,怕一切醜陋的動物。對於未知,她同樣感到害怕。她唯一不怕的,就是人。前世畢生所學,都是如何與人相處,如何與人爭鬥。


    “別怕,有我呢。”楊瓊大概就是缺少恐懼感覺的人。


    推開陳舊的木門,上了繡的折頁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楊瓊剛要邁步走進去,就看見眼前一團灰色的東西,一下子從她眼前消失了。


    她身後的沈秋華抓著她衣服的手一下子握緊了。不過因為沈秋華在楊瓊身後,所以她比楊瓊看得更清楚。那就是一隻灰色的貓。


    兩人繼續往裏走。發現這裏果然就是個住人的地方。桌椅齊全,不過已經積滿了厚厚的灰塵。再往裏麵走,是個帶著火炕的房間。炕上有著幾群剛剛出生不久的小貓。一個個似乎剛剛睜開眼睛,走路都在東搖西晃,在炕上爬來爬去。看到兩人進來也不怕,繼續爬。


    “這一群黃的可愛。”沈秋華看到幾隻黃色小貓,忍不住就要伸手去摸。


    “你小心。”楊瓊拉住沈秋華伸出去的手臂,“你當心大貓回來看到你調戲她家孩子,過來撓你。”


    話音未落,就看見一隻黃色的大貓從窗戶上麵的破洞跳了進來。


    “原來它們是從這裏進出。”


    兩人看到黃色大貓嘴裏不知道叼著什麽,進來後將東西放在炕上。那竟然是半塊魚頭。大貓喵喵叫了兩聲,趴下舔了口自己的毛。小貓們仿佛得到了某種召喚,一齊向大貓聚攏。然後就在大貓身上開始吃奶。


    兩人窩在個破舊廠房裏看大貓喂奶,想想也是個很詭異的畫麵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隻灰色的大貓回來了,它的嘴裏什麽都沒叼,但是同樣回來後召喚她的孩子們過來吃奶。


    “這就是母親的偉大。”沈秋華的聲音極為溫柔。她將帶來的魚肉分了兩份分別放在兩隻貓媽媽的身邊。貓媽媽被魚肉的香味吸引,卻依然堅持讓自己的孩子先吃飽。等小貓們吃完奶,她們起身過來在魚肉旁邊聞了聞,然後就低頭大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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