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初陽》拍攝了四個月, 終於殺青。沈秋華作為女主角,在最後一場戲中是要犧牲的。這場同樣是一場打戲,為此沈秋華在楊瓊的幫助下做了很久的練習。


    “一定要把炸點的位置記清楚。你記著, 爆破師會配合你的動作,你不用太緊張, 但是千萬不能走回頭路, 就算你的腳步錯了也要繼續走下去, 盡可能調整回來。”這話楊瓊已經說了很多遍, 但是當沈秋華正式開拍前, 她還是要再次囑咐, 並且親自給沈秋華整理所有可能用到的道具。


    沈秋華的眼睛明亮,看著楊瓊的目光裏都帶著溫柔笑意。“我記得住的, 你不用擔心。”


    楊瓊看著沈秋華進入拍攝範圍,她深吸了一口氣, 感覺比自己拍戲緊張多了。


    “楊瓊,你別這麽緊張。秋華是老演員了, 不會出問題的。”看到楊瓊這麽緊張, 謝眾都看不過去了。


    楊瓊點點頭。道理她明白, 但是心裏怎麽能不緊張?


    沈秋華擁有著逆天的記憶力, 記住幾個炸點完全不是問題。開拍之後,她和之前排練的一樣,準確跑過每一個位置。爆炸按照預先設計好的逐一發動, 給人戰火連天的感覺。


    一路過來, 有驚無險。


    楊瓊早就在街道盡頭等著她, 見她過來,急忙伸手拉住。


    呂耕叫停。邊鼓掌邊說:“應該是不錯。過來看看回放。”


    沈秋華接過楊瓊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過來看回放。呂耕對於拍攝效果很滿意。楊瓊卻從回放裏發現了問題。她轉頭看著沈秋華,剛要張嘴,被沈秋華的目光製止了。


    楊瓊沒再說什麽,拉著沈秋華回到了房車裏休息。一關上車門,她就過來將沈秋華的右腿抬起來,在小腿處出現了一處傷口。


    “被石塊劃傷的?”楊瓊幫她將褲腿挽起來,隻見雪白的肌膚上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沈秋華點點頭。“楊瓊,今天這戲就能殺青了。大家都很高興,咱們別給別人添麻煩了。”


    楊瓊沒有多說什麽。“都聽你的。”她取來家用醫藥箱,幫沈秋華把傷口包紮好。“你後麵的戲還能拍嗎?”


    沈秋華笑道:“我就這麽點劃傷,不礙事的。我現在打戲都能拍了,還會在乎這麽一點小傷?”


    楊瓊也無奈。“你啊,大概天生就是被人服侍、被人保護的。怎麽一拍戲就受傷呢?之前肩頭的傷還沒好,現在有劃傷了。唉!”


    “你就當我太笨了好不好?”沈秋華知她心疼,拉著她的手撒嬌。


    娘娘撒嬌,這誰挺得住?楊瓊瞬間淪陷,再也不忍多說什麽了。


    後麵就是她中彈犧牲的戲了。雖然催淚,但是危險性卻很低。楊瓊破天荒地沒有出現在拍攝現場。這段戲是齊悅和柳瑜跟著的。


    房車的門一開,齊悅上來。


    “拍完了?”楊瓊問。


    齊悅點頭。“瓊姐,你不至於連秋華姐演戲都看不了吧?這都是戲呀!”


    楊瓊扭頭看著車窗外因為殺青開始慶祝的工作人員。“小悅,就算隻是演戲,我也看不得她死。”她轉回頭衝著齊悅笑了笑,“同樣,你看我死的時候她哭成什麽樣子。”


    齊悅記得楊瓊飾演的萬霜紅犧牲時沈秋華哭得無法自控。這兩人明明都知道這是演戲,卻依舊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你們的感情這樣深,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們的關係被粉絲發現了,會是什麽後果?”齊悅擔心道。


    “大不了退出娛樂圈。”楊瓊笑笑,“如果國內容不下我們,大不了去一個能夠接受同性相戀的國家,總之不論在哪裏,有她的地方就是家。”


    “瓊姐,你變了。變得一點都不像你了。”齊悅和楊瓊認識得最早,那個如同孤狼一般執行任務的楊瓊,從來不會這麽微笑的,用溫柔的目光看著自己說話。


    楊瓊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小悅,我這雙手沾了太多鮮血。從前我是一個兵,出生入死我都沒有怕過。那時候我活著的最大目的就是完成任務。可是完成任務之後呢?我完全不知道該幹什麽。那時候我以為自己的一輩子就是這樣了。不停地執行任務,也許在哪一次任務中就犧牲了,和那些犧牲的戰友一樣。我不怕死的,因為活著也沒有太多的快樂。後來,領導找我談話,讓我退伍。我知道,他們是怕我瘋起來不受控製的性子惹來大麻煩。我退伍之後原本可以有很多事做,但是我選擇做保鏢。因為我已經過慣了和死亡打交道的日子,不生活在危險中,我就焦慮得睡不著覺。直到我遇到她。”楊瓊抬起頭,笑得溫暖,“是她改變了我。她讓我真的願意去保護一個人一輩子,她讓我知道,遠離危險才是對的。我不再焦慮,我甚至可以看她寫字寫上一天。”


    齊悅怔怔地看著她,“瓊姐,我沒想到你會和我說這些。”


    楊瓊豎起右手食指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話不要告訴秋華。”


    “為什麽?”齊悅不明白這話有什麽不能說的。


    “我不想讓她擔心我。”楊瓊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肩膀。“小悅,要保密哦。”


    齊悅看著已經下了車的楊瓊,摸著下巴一臉正在思考的樣子。


    沈秋華拍完最後這一場戲,整個劇組正式殺青。她被人簇擁著,和工作人員們一起慶祝起來。


    楊瓊過來的時候,沈秋華正在和導演呂耕等人開香檳慶祝。楊瓊拉住沈秋華的手,在嘈雜的環境中用了很大力氣才將沈秋華從人群中拉出來。


    “你腿上還有傷呢。”楊瓊招呼了齊悅和柳瑜,開車回酒店了。


    行李早就收拾好了,飛機是晚上的。四人在餐廳吃了東西,各自回房。沈秋華一身都是汗,要洗澡,卻礙於腿上的傷口,隻能讓楊瓊幫她擦身。免不了又被楊瓊吃了豆腐。


    “你既然不去醫院,等到了京城,還是要找吳桐看一下的。”沈秋華覺得小傷口用不著去醫院,楊瓊卻堅持認為應該讓大夫看一下。


    沈秋華歎氣,“看來又要麻煩吳桐師兄了。”


    淩晨兩點,幾人的飛機降落。出了機場就看到盧緒在接機。


    “緒哥,這個時間還來接機,辛苦你了。”沈秋華說。


    盧緒確實挺困的。“有幾件事著急和你說,說完我好睡得安心。”


    上了車,在趕往市區的路上,盧緒說了最近的安排。先是幾個商業活動,還有雜誌的拍攝。沈秋華這一拍戲就幾乎失蹤的習慣,讓很多商業活動都要集中在拍戲空檔中進行。


    “《止殺2》一周後開機,這戲同時簽了你和楊瓊,你們這瓊華cp啊,真是鎖死了。”這種發展其實對於兩人都是不利的,但是沒辦法,隻有這種情況下楊瓊才會接戲。


    楊瓊問:“緒哥,你之前說幫秋華接了一部戲,一直沒和我們說是什麽戲呢。”


    “我沒說嗎?”盧緒吃驚。“那也許是我忙忘了。我幫你接了一部電影,不是主角,是個女二號。但是角色非常好,是個啞女。”


    “啞女?”楊瓊疑惑。


    “哇!那很難演啊!啞女就是沒有台詞了。這樣所有的情緒表達都要靠表情和動作了。”齊悅還是比較懂的,畢竟粉了個影帝這麽多年。


    “確實很有挑戰,而且要求演員拍攝期間要學會手語。”盧緒補充說。


    這一點對於沈秋華來說倒不是什麽難事。隻要有老師教,她就能迅速學會。


    “這部戲你是女二,大約拍兩個月就夠了。之前你和我說空出半年後的檔期,後麵還有送本子過來的,我就沒接。”盧緒說完主要的安排,就開始專心開車了。


    沈秋華盤算了一下,時間還是很充足的。


    感到入住的酒店已經是淩晨。幾人丟下行李迅速上床睡覺。沈秋華躺在床上,看楊瓊將自己壓在身下,她微微推拒著,“明天還有事要做呢。”


    楊瓊將她的手抓住,壓在身體兩側。“秋華,我不會亂來的。”


    輕柔的吻落下。沈秋華閉了閉眼,輕輕回吻著,將自己的熱情一點一滴傳遞給楊瓊。


    楊瓊的輕笑聲就在耳邊。沈秋華睜開眼,看見楊瓊晶亮的雙眸。“你好淘氣啊,這樣讓我怎麽忍得住?”說歸說,楊瓊到底也沒做什麽。


    翌日一早,沈秋華被楊瓊叫醒。她賴在床上裹著被子不願意起床。這時候她總是佩服楊瓊那鬧鍾一般的準時的生物鍾。


    “起床啦,不然會遲到的。”楊瓊看著懶床的沈秋華,覺得這樣的秋華多了幾分可愛。她的手鑽進被子裏,將人捉了出來。


    “哎呀!”沈秋華被楊瓊抱在懷裏,卻還是不願意睜開眼睛。她將頭在楊瓊胸前蹭了蹭,扁嘴,“好困。”


    “秋華,不能這麽賣萌的啊。”楊瓊的心都要化了。急忙將迷迷糊糊的人兒放到床上,幫她穿衣,拉著她去洗漱。


    等到齊悅和柳瑜也掙紮著出門的時候,楊瓊和沈秋華已經穿戴整齊地在等著她們倆了。


    “今天要去城東的藝術館拍廣告。”楊瓊看了眼盧緒發過來的地址,開上盧緒昨夜留下來的車,載著三人去了藝術館。


    城東,藝術館。


    盧緒已經等在這裏。沈秋華等四人到來後,拍攝活動正式開始。今天要拍攝的廣告是一家手機代言。隨著沈秋華的人氣越來越高,商業價值也水漲船高。最近這幾天,她要集中給四五家代言商拍攝物料。僅僅是今天就有兩家要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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