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小莫這麽說,趙醫生似乎也想起了自己當實習醫生的模樣了,他笑了笑,沒有再說她什麽,開始忙起自己手中的工作來了。


    張小莫在寫完手中的病曆後,轉頭問趙醫生:“那個孩子……他的傷怎麽樣了?”


    趙醫生搖了搖頭:“送來得太遲了,燒太久了,現在還在昏迷中。雖然是救過來了,但是……不知道能不能醒。他媽媽又……現在醫院裏也在頭疼這件事要怎麽處理。”


    張小莫想到那天知道的資料,孩子的媽媽是做一些灰色生意來賺錢,孩子的父親是個爛賭鬼,而且孩子和他好像也沒有血緣關係,不然也不會這樣虐待孩子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醫院也不可能一直無限製的負擔著這個孩子的醫療費用。


    植物人……蘇醒過來的可能性非常的小,更何況還是沒有能力支付醫藥費以及沒有親人陪護的情況下。這個可能性就更小了。


    看到她陷入了沉思,趙醫生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提醒一下她:“小莫,這件事,你別插手。”


    又一次被提醒或是被警告了呢?她苦笑了一聲:“嗯,我知道的。隻是……心裏不太舒服罷了。”


    “為醫者,自然是希望天下無病人。可是同樣的,你也要明白,我們沒辦法救所有的人。”說到這裏,趙醫生壓低了聲音說道:“而且這個孩子就算醒過來,也很可能會變成傻子。你知道的,發燒太久對大腦的損傷有多大。更別說他還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


    這些事,張小莫都清楚的,她無奈的放下了手中的事:“那……醫院裏打算怎麽辦?”


    “不知道,大概會請社保局的人介入吧。到時孩子怎麽處理就是他們的事了。醫院沒辦法管得了的。”就算是按流程走,也不可能一直歸醫院管著,所以趙醫生他們也是無能為力的。


    哪怕知道這一點,張小莫的心裏仍然不好受。但她同樣也知道,這件事不是她可以插手的,否則,不但會將她,龍家,甚至還會將張家,還有自己的寶寶全都陷進去。可是這世上的事,不去做就陷不進來了嗎?


    就在她收拾好東西,準備午休時,急診室裏突然闖進來了一個男人,看到她後,直接從懷裏抽出一把刀就往她身上砍了過來:“張小莫,我要你賠命!”


    當時急診室裏還有許多病人,看到這模樣都不由得嚇得尖叫了起來。可是張小莫卻已經麵對過太多這樣的場麵,她抓起桌上一疊資料直接甩向了那人。然後往桌子一邊繞去:“快叫保安。”


    其實不用她喊,就在那男人揮刀砍向張小莫時,鼠仔已經出現,直接一招將對方製服。因為痛恨他對張小莫揮刀,鼠仔製服對方後,順手就將他的胳膊給卸了下來:“沒事了。”


    等漫天的紙落下,大家才發現,事情已經解決了。張小莫扶著胳膊走了過來:“送去保安室吧。”


    “張小莫,你害死我老婆,我這輩子都跟你沒完!”


    看到男人在急診室裏大喊大叫,惹得大家開始圍觀,張小莫歎了一口氣:“你是陳曉紅的丈夫吧?從昨天到今天,你終於是出現了。”


    “你什麽意思?”


    “我就在想,陳曉紅隻是一個女人,一個麵對丈夫虐待兒子都不敢吭聲的女人,她是怎麽有勇氣來三甲醫院醫鬧的。後來想想,應該是你吧?欠錢欠瘋了,回家對兒子撒氣,把兒子打成重傷,覺得救不了了,所以讓陳曉紅到醫院裏來醫鬧。”


    聽她這樣說,男人倒是鬆了一口氣:“你胡說!”


    “嗯,是有點胡說。因為我猜錯了!”張小莫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放到了男人麵前的地板上:“認識這個人嗎?”


    “我……”


    “認識的吧?是你打牌的牌友?是他給你出的主意吧?是不是你跟他抱怨自己的老婆在外麵做不正經的生意還賺不到錢,兒子也不是自己的,所以他給你出了這個主意?”


    這時男人才是真的慌了,他都顧不上自己的胳膊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沒有,沒有!你胡說!”


    “他當初說的是,如果你妻子醫鬧成功,你就可以拿到一筆錢,還順便可以把你這個便宜兒子給解決了。如果鬧不成功,最多也就是被送進去關幾天,隻要你兒子死在了醫院裏,你就可以繼續鬧,讓醫院裏賠錢是不是?”


    見男人臉上沒了血色,張小莫眼裏再沒有了半分溫度:“你虐待兒子致死,本身就要追究你的法律責任。我是不知道警察為什麽昨天沒有抓到你。但是你大概不知道吧,昨天你這個朋友假扮酒鬼,在你老婆剛進警察局就把她給殺了。”


    “什麽?!不可能!”


    不可能?張小莫冷笑著:“覺得不可能吧?現在他正被關在警察局裏,不過昨天有人查到,他老家那邊,以他爺爺開的一個帳戶,新打入了一百萬。醉酒過失殺人,判得輕也就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幾年的功夫賺一百萬,換成你幹不幹?”


    看到男人已經發傻的坐在地上什麽都不知道了一般,張小莫再狠狠的補上了一刀:“你賠了老婆,賠了兒子,最後能得到多少錢呢?嗯,我想警察應該到了,在你醫鬧索賠之前,還是先想想兒童虐待案要怎麽辦吧。”


    說話間,已經有警察進來了:“張醫生,對不起,嚇著你了。”


    張小莫站了起來:“沒事,早就習慣了。如果膽子不大,可當不了急救科的醫生。”


    等警察把男人抓走後,鼠仔走了過來:“嫂子,這些事,昨天你們都查清楚了?”


    張小莫點了點頭:“昨晚就查清楚了。也和警察局那邊做了溝通。殺人的那個,應該不會再當成醉酒殺人那樣輕鬆的處理了。故意殺人罪,而且是在警察局裏,這樣惡劣的行為,估計死刑是逃不了了。也算是幫孩子報了仇了。”


    沒想到昨天的事還有後續,圍觀的人到現在都是傻的。這時趙醫生走了過來:“你是不是每次都玩得這麽大啊。”


    張小莫有些無奈:“不是我想,而是他們覺得我有名氣,又是個女人,大概是最好欺負的一個吧。”


    “什麽呀,張醫生這麽好的人,難道還錯了?這些人太過份了。想錢想瘋了!”


    聽著大家的話,張小莫苦笑一聲:“瘋子哪裏都有,大家別在意。散了吧,不要影響了醫生們的工作。”


    大家聽到她這樣說後,才慢慢的散開了。而鼠仔則是提醒她一句:“雖然事情結束了,嫂子你還是要小心一點比較好。”


    張小莫笑了笑:“放心吧,我會注意的。”


    鼠仔這才點頭,又重新隱匿到了人群之中。對於他來說,在看到張小莫剛才撒紙的那一手,就知道,她很習慣應付這樣的場麵了。對於這個女人來說,到底經曆了什麽,才會如此淡定從容的應對這樣的場麵。


    急診室又回到了之前那繁忙而有序的情況之下,張小莫和護士們一起把散落在地上的資料都撿了起來:“不好意思,把你們的資料都給弄亂了。我來整理吧。”


    “張醫生,沒關係的。還好你把這些東西丟出去了,不然他就直接衝過來砍人了。現在的人,太可惡了。為了點錢,就什麽都不管不顧了。”護士小孫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說道:“這些東西,交給我來收拾就好,你去一邊休息一下,別太累了。”


    知道小孫性格直爽,張小莫微笑著搖頭:“我手頭上沒什麽工作了,這些我來做吧。那邊王醫生叫你了呢。”


    小孫一回頭,果然看到王醫生正在猶豫要不要叫自己,她不好意思的對著張小莫笑了笑:“那我先過去了。張醫生,這些東西不急,如果你有別的事要忙,留著回頭我來處理就好。”說完,她才趕向了王醫生那邊。


    就在張小莫收拾整理著這些資料時,陳鈺已經衝了進來:“小莫,我聽說又有人來找你麻煩了?”


    “就是陳曉紅的丈夫,準備來訛錢而已。已經被警察帶走了。”張小莫說得輕鬆,一點都不像是被人拿刀恐嚇過的模樣。看到她這模樣,陳鈺是氣不打一處來:“你不要這樣鎮定好不好?我可是聽人說,那家夥拿著刀要砍你的。”


    麵對好友的怒氣,張小莫也是萬分的無奈:“事情已經過去了,難不成我現在還要瑟瑟發抖才符合你心中的想象?”


    鬼才要她瑟瑟發抖呢。陳鈺一肚子火不知道要怎麽發才好:“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是,我知道。但是事情就是這麽簡單,有人在暗中保護著,那家夥剛亮出刀來就被製服了。而且我也不是幹坐在這裏等別人來砍我的,看到這一把資料沒有?全是被我扔出去阻礙對方視線的。小鈺,我沒你想的那麽弱。”


    聽到她這樣說,陳鈺忍不住有些心疼:“小莫,你不用把自己逼得這麽狠的。你還有我們。”


    狠嗎?張小莫沒有感覺到,或許是這一路走來,她已經習慣了。身為龍成軒的妻子,怎麽可能是柔弱的溫室花朵:“別想太多了,當初在非洲,外麵子彈嗖嗖的,我不還得做手術?你真以為我去非洲度蜜月了?”


    被她這麽一說,剛才那略有些傷感的氣氛一下就消失了。陳鈺隻覺得自己被塞了滿嘴的狗糧:“喂,我好心安慰你,你怎麽可以給我塞狗糧?”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需要被安慰了?”張小莫無奈的收好了眼前一疊資料,將它們放到了一邊:“真有空,幫我把這些東西收好吧。還有,我的午餐呢?”


    陳鈺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擔心你受傷被嚇到,一聽說消息就跑過來了,沒有給你帶午餐。你等著,我馬上去給你買。”


    “不用了,等你買過來,食堂都沒什麽好吃的了。”景天手中拎著三份午餐走了進來:“小莫,沒事吧?”


    麵對老友的詢問,張小莫笑了笑:“反正倒黴的不是我,所以我應該是沒什麽事。”


    這典型的張式回答早就在景天的預料之中,他笑了笑,將桌上的資料放到一邊:“先吃飯吧。吃完了我們幫你整。”


    “到休息室去吃吧,在這裏吃不好。”張小莫笑著站了起來:“估計,呆會還會有人過來。會影響這邊工作的。”


    聽她這麽說著,景天拎起了午餐:“走吧,希望午餐別再有人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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