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夏喵不知道的那些事


    1、有關科舉改革時候, 今上改文體的時候是和上皇有過一段爭論的,今上執意要改,諸多大臣跑去了上皇那,引了上皇去尋今上。


    但最後上皇退步了。


    上皇退步的原因很複雜,但是總體來說,他是為了換一個今上對老臣手下留情的應允——有介於今上現如今為了錢的事一把一把掉頭發以及無論如何都收不回來的欠款。


    上皇用王朝的未來換了過去。今上用“手下留起”的承諾, 得到了王朝的未來。


    上皇退步了,下頭的人則沒有, 那些利益受損者見上皇退步, 又有變革派一幹大臣歡欣鼓舞,他們心知朝堂上鬧不出大動靜,便動了歪腦經。


    揚州作為本朝文風最盛的幾個考點之一,就這麽被人盯上了。


    幸而今上的暗吏有人探聽到了異樣, 上報後切入調查, 又有人陰錯陽差發現了被藏起的油和裏應外合之人,才沒能鬧出本朝最大的血案。


    這事牽扯到了幾個世家的小子,這些世家為了保住幾個小子也算是扯下了這塊肉, 丟出了大片利益, 又拿著臉皮, 在上皇這兒哭了好幾日。


    上皇這事也非常沒有麵子,他對兒子保證會搞定的人,轉了身就給他鬧出了事, 還是這等會影響國祚之事!


    幾百個考生, 朝堂的名聲, 今上的名聲,乃至他上皇的名聲,都差點就毀在這一把火裏麵。


    鄉試雖隻是科舉考試中的一環,但是整個科舉名義上都是代天擇優,是皇帝求才之法,在老百姓的口中,文曲星武曲星如果要輔佐帝王,都是投入科考之中的,那如果在這樣神聖的考試中發生血案人家會怎麽想?


    上天不讓本朝擇賢才,注定天亡我朝也。


    真是蠢。


    蠢得連幹壞事都幹不了!


    上皇知道這事的時候氣得手都在抖,隻是幾個老臣哭的實在可憐,口口聲聲孩子遭人蒙蔽,不求其他,隻求保住一命。


    來了的這些人個個都和上皇算得上是君臣相得,看著幾人胡子一大把,頭發也白了,哭的老淚縱橫的模樣,上皇最終還是讓步了。


    他還能如何,隻能豁出這張老臉,去為這些小子求情。


    既然老臣們隻求保命,那就隻給一條命吧。


    襲爵?俸祿?祖宗庇佑?嗬,要是他們的祖宗知道自己刀山血海一遭之後庇佑的是這些個棒槌玩意,沒準都要從忠烈祠裏麵躥出來。


    貶為庶人,不可襲爵,不可繼承家業,不可科舉,子嗣亦不準科舉。


    這是今上最後的讓步,留了條命,卻斷了他們所有能夠向上爬的路,但是今上到底還是有意無意給人留了一條,隻留下最後一條——上戰場。


    祖宗從戰場上拚殺來的地位,你要是想要的話,就再去戰場上拚回來。


    隻可惜,參與其中的,或是沾到些邊的十數個人,隻有一個自己跑去了邊疆再做拚搏,其餘這些個全選擇龜縮在京城。


    雖然失去了襲爵的可能性,但是這些人本也是家族的小兒子,按照世家的規矩,長子一般都是不往科考路走的,長子襲爵、管家,並無更多的餘力去給朝廷任職,唯有聰慧又懂事的幼兒,會被派去念書,這是大世家已成體統的一套。


    因而,雖然無法再參加科考,不可襲爵,為庶人,一應禮製全都降為了平民百姓,不得穿絲綢,不得乘大轎,但是他們還是家族最疼愛的幼子,被救回家後跪了幾天祠堂又變成了京城的小公子。


    這點,今上心知肚明。


    家國天下家國天下,他們還真是把家放在了最前了呢。


    對此,今上隻是冷笑幾聲。


    等還有心庇佑他們的老爺子一個個都死了,難道他們的兄輩還能忍得下他們嗎?


    天救自救者,今上看到的,上皇有何嚐沒有看到?他失落之餘,將目光轉向了唯一一個不同尋常之人。


    這唯一一個奔赴戰場的是柳家的一個小公子,曾是世家公子,這事本也和他無甚幹係,他本也不欲科考,隻是其中有個朋友,托他幫了個小忙,這小公子武藝高強,又見是友人請托,二話不說就應了,這一應就應出了大事情。


    等知道這些人究竟幹了什麽後,這柳小公子當場與他的朋友割袍斷義,並且將人臭罵了一頓。


    隻是無論如何,他到底被牽扯了進去,等今上開恩將人放出來之時,他一聽對他們的判決二話不說就騎馬從軍去了。聽說現下在朔北軍幹的有聲有色。


    這一切都是今上身邊的暗吏匯報上來的,倒讓今上有那麽點欣慰,總算沒有全都是爛到骨子裏麵的,還有個能救一救。


    這柳家公子正是柳湘蓮。


    寶玉的至交好友之一,當初賈寶玉知道朋友被牽扯其中,還想托人去求情,被賈政和賈母都擋了回來。


    他不死心,又去尋了北靜王水溶,卻被水溶將這事和他掰碎了說明白,並且勸他莫要牽扯其中。


    東奔西走之下,救人無望的賈寶玉自那日起猛然發現了自己的無能之處,哭了好幾次,又不能去天牢探監,倒是薛蟠走了些銀錢關係塞進去了點東西,算是讓柳湘蓮好過了些。


    摯友身陷囹圄,卻不能得救,也是寶玉薛蟠二人有了那麽點想要改變念頭的起因,後來得知今上對那些公子哥兒的判定後,兩人又是悚然。


    原來,他們所擁有的,隻不過是別人隨口一說,就能奪走的。


    薛蟠和寶玉二人並一幹友人去接柳湘蓮時看到那些平日裏高傲恣意的公子哥聽聞聖旨後如喪考妣的樣子,二人心頭直發冷。


    失去了這些,我會是什麽樣?


    倒是柳湘蓮灑脫,他本也不曾在乎過這些東西,隻是對二人道“我誤交損友,險些害了揚州城幾百考生性命。”


    三人坐在柳湘蓮家的庭院內,這兒因為這段時間的動蕩景色頗有衰敗之色,沒人打理,又是秋好時節,不過幾日便雜草叢生。


    他製止二人寬慰他的舉動“在裏頭的這些日子,我都想過了,以前我雖號稱縱情山水行俠仗義……到底內心還是有怨的,本朝重文輕武,我習得一身武藝,卻無處發揮。”


    “現下走了這一遭……我也……能下定決心了。”


    他搖搖頭,“我雖不是個文人,卻也知道這次改八股為策論是件好事,前些日子我們吃酒時候還說過這事,誰知就差點被人利用了去。怪我自己沒有腦子,今日聖上的聖旨上頭有一句話說的很對,我柳家祖宗也是戰場拚殺過來的,雖然本朝輕武,但到底還是有仗打的。北邊南麵異族年年來犯,隻不過,之前是我自己騙自己罷了。”


    他輕輕拍拍二人的肩“我心已定,下月便去從軍,自小兵當起,我便不信,沒有了祖蔭,我就真的一事無成了。寶玉,文起,今上是欲有一番作為的,我知你二人不喜八股,尤其是寶玉,你口口聲聲罵那些人祿蠹,但我亦知,你所恨的,不過是那些一心鑽營隻為當官而當官之人,當好官你的人,你卻是不厭棄的。隻是現下改考了策論,陛下所選之人,定有治世之才。”


    “你本就恨那些蠅營狗苟之人,現下可以見得的吏治清明,你又有才,不妨下場試上一試?”


    他見寶玉欲開口,忙打斷他“你先莫要駁了我,你仔細想想我說的有沒有道理。何況你們這次定也是為了救我多番奔走。”


    “怕是無人可救我吧。”


    兩個少年聞言都露出了難過的神情,薛蟠隨即轉為憤怒,他恨恨一拍桌子“吃酒時候個個都說的了不起,關鍵時候卻一點都使不上力!”


    “拿了錢還不辦事!”


    “苦了柳兄了。”


    “那些個二愣子,還說柳兄指不定要折在裏頭,讓我們別使力了,我呸!”


    柳湘蓮聽著二人你一眼我一句,就將他被關進去後他們的遭遇說了個遍,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我知,柳某有你們兩個好兄弟,這輩子就值了。”


    然後他長歎一口氣“柳某被壓在裏頭時候,牢中也有好些個小公子,初時個個都信心十足,信他們家老子爺能把他們給救了出去,等十幾日後,就隻能抹眼淚了。”


    “寶玉,文起,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這世間,終究隻能靠自己的。”


    “我欲試試自行去走一條青雲路,你二人,也得警醒著些啦。”


    最後,柳湘蓮一人一馬,僅寶玉薛蟠二人相送,走上了北上之路。


    這二人經由此事也是有被觸動。


    薛蟠試著想要找個營生,寶玉也慢慢捧起了書冊,後來,他們遇到了隨林家上京的夏安然。


    自此,人生開始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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