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然聞言稍楞, 他隻稍稍一想,便明白了白錦堂的意思。


    白大哥說的自然不是他和白錦羲有緣,畢竟他和白二少現在還是純潔的兄弟情義,他指的是夏安然和他小弟之間微妙的緣分。


    “玉堂若是知道他喜歡的話本著者成了他的先生,指不定就高興地直接衝回來了。”


    聞言,夏安然麵上帶上了禮貌的笑容, 準備接下這一場商業互吹,忽而他眨了眨眼, 放下了不知不覺又拿起的酥餅。


    他有些猶疑, 方才……他是不是聽到了兩個很了不得的字?


    夏安然的表情有些僵硬,隻是他隱藏的很好,沒有讓人看出來。


    他眉毛稍稍一揚,作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似想要了解一下他學生的個人信息, 然後他就得到了白大哥的連翻轟炸,就連小弟才五歲就不尿床了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還特別驕傲, 他沒注意到他二弟默默轉移了目光, 小夏同學眼神也飄忽了一下。


    想要洗刷白玉堂在老師眼中不靠譜形象的白大哥, 就差沒有把弟弟藏了多少老婆本,又是藏在哪個窩的信息全都告訴夏安然了。


    他的學生,名字叫做白玉堂。


    白玉堂, 浙江金華人, 過完年十六歲, 家中富庶,習武。


    如果在這一刻夏安然還沒有能夠反應過來的話,那他真的是對不起他們家小時候為了偷偷看電視而被澆水降溫燒壞了的大電視啦!


    他情不自禁地為了這一串的巧合而感歎。


    雖然他至今為止完成任務不多,但是夏安然覺得,就算加上以後的世界,或者整個係統裏頭的任務列表裏頭,所有的任務者經曆過的任務恐怕他這次完成任務的巧合度和簡易程度,也是一等一的。


    畢竟隻要他接下來按兵不動留在白家,等跑去找他的白玉堂得了消息回來,那麽,他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完成這個任務。


    宋代師承關係較為嚴謹,作為老師的他想要請學生喝一杯酒,那簡直是手到擒來的事情,而且月下一醉那算個什麽,除非白玉堂酒精過敏,否則妥妥的呀!白玉堂酒精過敏嗎?你說他貓毛過敏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酒精過敏呀嘻嘻嘻。


    要完成任務的壓力驟減使得夏安然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而他鬆下的眉眼在白錦堂看來那就是在自己的努力遊說之下,弟弟的未來先生重新拾起了對弟弟的信任,並不因為小弟看似魯莽的舉動而嫌棄他。


    雖然說他已經跟夏安然簽了契約,如果夏安然因為小弟這種行為感覺到慢待而拒絕成為白玉堂的老師,那麽就算是違約,也有正當理由,而且如果真的他們要抓住契約搞到官府,隻怕官府也會站在夏安然這一邊。


    同時,鑒於夏安然的多重身份,就算他當真要違約,他們還當真沒辦法怎麽樣,否則以後還要怎麽愉快得合作?


    自覺又化解了一個危機的白大哥立刻趁熱打鐵穩固和夏安然之間的感情。


    在這些日子的接觸裏麵,他早就已經發現,夏安然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食愛好者,又想起當初他輕易就將夏安然拐上船的理由,他非常識時務得對著夏安然拍了胸口說,今天中午,請他吃最地道的金華火腿宴。


    他這話一出,就見到本是淡笑著飲茶的青年人表情驟然間發亮,一連串歡喜的小星星自瞳孔之間射出,每一個和他對上眼的人,都能看出他有多麽的喜悅。


    而同他歡喜表情不同的是,他身側的白錦羲表情稍稍凝滯了一下。


    他欲言又止得看了眼夏安然,嘴唇囁嚅著兩下,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因為過於期待中午的火腿宴,剛剛吃好早餐的夏安然為了有一個完美的腸胃去迎接古色古香的地道手工製作,又聞名遐邇的金華火腿,他在吃完早餐半個小時之後,便一直在他的院落裏麵四處溜達轉圈消食。


    他想要保證自己的胃能夠完美得裝下一會兒的火腿宴上的每個菜肴。


    每!一!個!


    美食當前,如果因為吃飽了而不能嚐試,不是太可惜了嗎?


    就出於這個簡單樸素的目的,他一會兒打坐,一會兒跑圈,一會兒和自己的寵物鸚鵡玩你丟我接的遊戲,整個人完全就停不下來。


    負責照看他這個院落的小侍,表情從一開始的無法言喻到僵硬,再到最後的麻木,經過了數個階段。


    夏安然被安排住下的宅院,是白家為他們心愛的小弟的先生們專門修葺的一個院落。


    為了滿足這些夫子們的愛好,這個院落的風格雅致十分,還特地引來了一池清泉,裏麵養了若幹遊魚。負責照顧這裏的小廝一直是他,先先後後換了五六位先生,但也是第一次看到一個這麽活潑的。


    再想想這位小先生的年齡,又覺得有些理所當然。


    可能是因為,年紀小的緣故吧,畢竟旁的先生都是五六十歲的老夫子啦。


    夏安然不知道這些仆役在腹誹什麽,當然,就算知道,他也並不會在意。


    因為他要去吃好吃的啦。


    說來慚愧,在現代一直有一種說法,那就是古代的作物天生天長,不使用化肥和農藥,依靠食物天然的味道,應該最好吃。


    但是夏安然用他的親身經曆告訴你們,沒有!!


    沒有化肥,隻有有機肥的植物,尤其是在農家肥缺乏的情況下,味道並不好。


    事實上對於植物來說,化肥隻是一種將他這個生長期最需要的元素提煉出來,放在植物邊上,讓他可以隨意攝取的物質。


    譬如長葉的時候就給氮肥,結果時候就施加磷肥。其本質來說,化肥和農家肥,對於植物並沒有差異,因為植物攝取的,也無非是它所需要的氮磷鉀等這一些適量的微量元素而已。


    化肥的危害在於對土地留下的殘害,以及過量或者違規使用化肥之後,隨著農業用水排到溝渠江海所引起的河流富營養化。


    也就是說,對於一棵植物來說,你使用化肥還是有機肥,對他大體沒有區別,可能唯一有差異的是,有機肥的針對性更弱一些且需要土壤分解消化,而化肥的針對性更強,而且直接可以被植物食用。


    對於使用化肥的植物而言,他根本不需要腦子,所有的食物都在他的麵前,隻要顧著吃就行了,而是對於使用有機肥的植物而言,有機肥的元素釋放需要經過發酵,且其短時間內提供出來的物質有限,屬於緩慢釋放類型,需要植物耐心得等待它分解完才能攝取。


    而有總有一些元素,是他得不到的,所以它的生長速度會遠遠低於使用化肥的植物的生長速度。


    因為長的時間更久,也更慢,就會有人覺得它的口感會更好一些,味道也更香濃。


    但是就營養成分而言,沒有區別。


    但是哪怕國家已經無數次的普及,洋雞蛋和土雞蛋的營養成分是一模一樣的,單黃蛋和雙黃蛋,也並不存在於雙黃蛋的營養更好,除了口感,並沒有任何差異,而就這點差異,其實大部分人,並不能感覺出來。人們還是迷信著有機食品更有營養。


    至於野生的植物味道更美可能這一情況,隻存在於極少數動植物之間。野生的未經過馴化、沒有經過調養培育的水果簡直慘不忍睹。


    一代一代的基因改良和培育,會使得植物更加向人類所期待的方向前進,比如更甜,比如口感更脆,比如皮更薄。


    但是這一切的改變本身是和植物生長的規律性所違背的。


    野生狀態的水果,它對於它的果實的希望:是皮越厚越好,隻有如此它的皮才能夠保護裏麵的種子在它成熟之前不要被別的昆蟲啃食,從而影響它們的果肉品質,使得真正期待的授種人不想吃。


    所以但凡是野果,除非是經過人類馴化後培育出的某個品種再次野化後的,單純的野果味道都不怎麽好,野菜亦是如此。


    人類的馴養本身就是將所有不利於植物和動物的成分人為幹涉撇除,讓它們在一個絕對安樂的環境中愉快得成長,最後變得更好吃。


    其中的手段包括犧牲動植物的自我繁殖能力,讓它們將用於繁殖的能量供給給如今的果實,味道自然更加鮮美。


    至於農藥,更不必提了,整個一個東漢時期,夏安然都在和農藥作鬥爭。


    菌類和昆蟲對於一種新的藥物的耐受性基本上撐不過五年。也就是說,在五年的時間內這塊土地使用這一個土製農藥是有效果的,那麽五年後,一代一代在這些農藥中勉強生活下來並且繁衍出的害蟲,就完全可以平靜得以這些噴了這種農藥的蔬菜了。


    甚至連肚子都不會拉!一點都不尊重辛辛苦苦做農藥的人!


    土製農藥毒性很低,夏安然自然也是不敢使用劇毒藥物,畢竟東漢人不要說用流水衝洗了,直接拔起來吃的都大有人在。


    尤其在東漢,用來驅逐這些害蟲的農藥多半隻是以濃烈的氣味作為攻擊手段,本身的毒性並不強,如此,除了交替使用農藥之外避免使其產生耐受性,沒有別的辦法。


    東漢農司到後期專門成立了一個部門配置農藥,要求成本盡可能的低,配比方法也要足夠簡單,對人體也要盡量無害,在沒有檢測儀器的時代,夏安然簡直要被農藥數據和數不盡的小白鼠、蟲子等試驗品給逼禿頭。


    但是話說回來,夏安然必須要承認的是就肉類而言,古代是贏了的。


    不過這些原因和品種沒有關係,主要是因為地廣人稀的古代可以奢侈得讓牲畜們自由的撒歡奔跑。


    比如在東漢夏安然吃的就是西涼特-供牲畜,就是那種後世人想破頭的吃牧草和山泉水長大,每天還要奔跑好多公裏的羊咩咩的肉。


    還有吃小蟲鬥小蛇長大,上躥下跳的戰鬥雞和戰鬥鴨。


    那是真的好吃。


    又香又筋道,滿口噴香,可以嚼很久。


    所以,兩頭烏也一定特別好吃,還有兩頭烏做出來的金華火腿,一定特別特別好吃。


    夏安然隻要想下那個豬是喝著溪水長大,食用的是純天然的稻穀。每天都在丘陵上麵跑跳,四條小短腿哼哧哼哧交替邁動,又強健又結實,在沒有配備精飼料圈養的時候,一定是精肉多肥肉少。


    製成火腿以後,那一層層的肥肉就會如點點的星芒一樣,點綴在瘦肉當中。


    切成薄片上鍋蒸,隨著熱氣的蒸騰,一點一點化開,浸入過瘦肉的肌理,滴在湯碗裏麵。


    這場景,就算是想一想,都要流口水啦。


    隻可惜現在是冬天,食材不多,如果到了春季萬物複興之時,那麽能夠搭配上的食材會更多,也會更加好吃。不過現在雖然是冬天,但是也有很多的幹貨可以作為配料,比如,蜜汁火方這類就不會受到影響。


    好不容易等到小侍來通知他吃飯,夏安然滿足得摸了摸自己癟下去的小肚子,一揚手讓多多鸚落在他指尖,隨後他跟著小侍出了自己的小院。


    白家安排給先生們居住的院子獨門獨戶,在宅院側邊開了房門可以方便先生們出入,而此刻在他院落門口,白家的驢車正在等著他。


    據說為了招待他,白錦堂在金華最好的飯店定了座,請他吃最好的火腿宴。


    夏安然興致勃勃得掀開了車門上了去,看見裏麵隻坐了白錦堂時他愣了下,左右看看沒見到白錦羲,頓時有些疑惑“白兄,二少不去嗎?”


    自從有了兩個白兄之後,夏安然對他們的稱呼便分了開來,白錦堂作為大哥自然還是叫白兄,而白錦羲作為老-二,但是又比夏安然大,其實應該叫二哥的……但是夏安然覺得叫二哥有一種莫名亂♂倫的感覺,實在是有些羞恥,又因為白錦羲有意無意得沒有說自己的表字,於是幹脆就叫他二少了。


    白錦堂將夏安然拉上來後眉眼含笑“二弟他不喜歡吃火腿,今日便不去了。”


    那多不好意思呀!


    見夏安然露出了一點在意的模樣,白錦堂忙安撫他,認真表態這是二弟的口味問題,不需要在意。


    夏安然想的實際上是:哇!這個世界的自家男人好挑食!居然連豬肉都不吃,就是不知道是不吃豬肉還是不吃火腿,如果是不吃豬肉那麽以後燒飯不是太麻煩了。


    羊肉那麽貴,雞肉便宜但是可以烹飪的菜肴少,牛肉更加昂貴而且不好買,得走些路子。


    ……感覺得多賺些錢呢,他男人很難養的樣子啊。


    這一刻,被即將吃到火腿的幸福遮蔽了雙眼的夏安然,失去了以往的敏銳度,加之他在船上和白錦羲交流的時間也不多,二人還處於淺交狀態,夏安然隻摸索出了些許他的個人傾向。


    如果是以前,當發現白錦羲不愛吃火腿的第一時間,夏安然一定會生出警惕之心!


    但是現在他自認對白錦羲不了解,所以他沒有。


    所以接下來發生了一係列在夏安然記憶中被打上了馬賽克的事件。


    當第一口火腿炒京蔥入口的瞬間,夏安然的表情就轉為了震驚。


    這……這是什麽!?


    為什麽我咬不動,而且好鹹,嚼嚼嚼,夏安然的表情隨著火腿中的鹹味釋放出來而變得愈加猙獰,慢慢得又轉為了哀怨。


    為什麽,為什麽會用燒鹹肉的方法來燒火腿啊!這可是金華火腿啊!


    正確的方式難道不是片成片來烹飪嗎?這麽大一塊以為是紅燒肉嗎?還有,最外頭的發酵層是不是沒有去掉?


    腥味好重!


    一筷子都未動的白錦堂見夏安然沮喪得小眼淚都要掉下來,差點要笑出聲來。


    夏安然不知道的是,雖然在後世,火腿已經成了醃製品中獨立的存在,但是火腿這個東西最初的定位就是鹹肉,是醃漬產品。


    雖說它是將豬腿經過醃製之後,利用微生物的活動,甚至巧妙得利用黴菌在黴變過程中產生的酶以及微生物、菌類之間的平衡使之擁有特殊的香味。


    但是要說其本質,它的製作工藝就在鹹肉和風幹肉之間。隻是由於金華特殊的氣候水平更易保證這些菌類的平衡從而產生了微妙的香氣而已。


    隻是,在北宋,肉類中當之無愧的王者自然是羊肉,接下來便是各種河鮮、海鮮,接下來才是豬牛狗、雞鴨肉。


    可想而知,以豬肉為原材料製成的火腿,在如今完全是一個民間的飽腹小食,登不上大雅之堂,甚至於不被稍上檔次的飯店所接納。


    而沒有大廚精心試味,利用其優點進行烹製,金華火腿的出名也就是——這是一個好儲存,好運輸,不容易壞,有很多鹽的應急物資,地位等同於鹹肉、醃肉。


    可能再加一個平民間送禮很有麵子。


    僅此而已。


    這一點,是夏安然當天夜裏起夜灌下今晚的第七杯水之後才想明白的。


    喝完水之後他呆坐在床上,沒有暖炕,沒有錫夫人,多多鸚又個子太小都不能取暖,夏安然隻感覺自己的心啊,就和穿堂而過的涼風一樣,涼到心裏啦!


    這樣不行……


    他抱著被子。


    他覺得金華人真的是太浪費了!不,北宋人都太浪費了,豬肉這麽好吃!兩頭烏那麽可愛,你們居然都不認真吃?


    你們知道後來兩頭烏都被吃得快絕種了嗎!還是人為幹涉才算保存住這一豬種的!


    不行,這樣真的不行。


    夏安然手一伸扯過了外衣罩上,打開了放著自己零花錢的小箱子,開始默默得點起了自己的小金庫。


    賣冰、棉花糖、絨線技術都得了一筆錢,稿費屬於穩步增長,估計不會大跳水也不容易再增加的,如今的進項還有給至今沒見麵的白小老鼠做家教的工資。


    夏安然捏了捏箱子,決定投資一把。


    做家教的時間內白家包吃包住,他的開支也就是購置衣物和日常生活用品,這筆錢靠束脩應該夠了。夏安然打算趁著小白老鼠還沒回來,自己還有私人時間的時候去街上逛逛,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賺錢的地方。


    食鋪他不打算開,開食鋪在宋朝好賺錢,但是在他沒有背後大樹的情況下,若是真的搶了別人生意,結了仇,問題也挺多。


    他現在雖然是白家的教書先生,但是這種關係也不過持續到明年開春,所以他得找一個時間比較短,回錢快的生意。


    這樣一想,忽然就又有動力了呢!


    興奮勁一過,對未來有了定位之後,他很快就感覺到困了,於是吧唧一下倒回了床上。


    就在他打起了小呼嚕的之時,本來一直在他床頭兔毛小窩裏頭安睡的多多鸚忽然從裏頭鑽了出來,黝黑的豆豆眼和外頭在月夜裏頭一雙金黃色豎瞳對上了。


    多多沒有發出聲響,他甚至沒有吵醒夏安然,隻是不動聲色得緩緩蓬起了羽毛,翎羽全部張開,翅膀也揚了起來,整個鳥看上去大了幾圈。


    他以護衛的姿態守在了沉睡的夏安然麵前。


    豎瞳的主人淡淡瞟了它一眼,完全不將這隻小鳥放在眼裏,它打量了床上的夏安然半響,然後緩緩退開,隻留下窗紙上的一個被劃破的小洞。


    直到片刻以後,多多的毛才順了下來,他又變成了一小隻,看了看毫無所覺睡得香甜的夏安然,多多有些無奈得用鳥喙順了順因為撐起毛發時間太久而有些酸疼的屁-股,也沒有再回自己的小窩,反而躥到夏安然的臉頰和被窩之間,拿小爪子扒拉了下挖開了一條縫隙將自己埋了進去。


    不知道多多鸚剛剛英勇保護了自己的夏安然感覺到隱隱約約的涼風,往被窩裏頭又縮了縮,將多多鸚擠了個爪爪朝天。


    已經習慣了夏安然睡相的夏多多縮了縮小爪子,感覺這個姿勢有點冷,於是掙紮著側過身,用鳥喙為自己搶來了些被子,將就著就這麽睡了。


    第二天起床的夏安然翻身時候差點壓到突然跑到床上來睡的夏多多,並不知道昨夜小鳥護主的夏安然隻以為多多是覺得小窩太冷了,剛巧他也覺得冷……冬天燒炭不太安全,但是這件房間也的確密封性不太好,還是上街買個錫夫人吧。


    冬天隻有錫夫人最溫暖了。


    於是一大清早,剛剛吃完早餐夏安然就上街去了,夏多多嫌棄天冷不願意出去,夏安然就讓他待在家裏,自己帶著一個小侍指引方位便出門閑逛。


    金華城作為一州之治所在,繁榮比不得汴京,卻比鬆江更甚,且隨著白家以及各大商鋪的南下船隻歸來,大量的汴京貨物被擺到了鋪麵裏頭,此時又將是過年之際,是一年中百姓最舍得花錢的時候。


    為了在此時盡可能賺到更多的錢,各家商鋪使出了渾身解數,派人打廣告、在門口表演評書、請來舞龍舞獅隊、還有放鞭炮的,總之使出了各種解數。


    而在有表演的攤子周圍很快就有看中了商機的小販背著箱子售賣熱羹和糕點,還有人在賣紅彤彤的糖葫蘆。


    夏安然忍了忍,沒忍住買了個梅菜燒餅邊走邊吃。


    他長得好看,普通的衣裳遮不住一身的貴氣,哪怕吃東西時候動作快了些,但是看著就有教養,不讓人覺得粗魯,隻覺得吃得似乎格外香甜,直教人跟著也想要嚐嚐,很快就引來了敏感的商鋪小廝們的注意。


    這打扮,這氣度,身邊還帶著個小侍,一看就是有錢啊。


    當下夏安然在旁人眼中瞬間鍍上了一層金邊,他經過之處,隻感覺吆喝聲更大一些,隻可惜這些掌櫃或是跑堂的都吆喝錯了方向。


    他們對著夏安然大喊“汴京新來的某某玩意”對他來說完全沒有吸引力呀,如果是喊本地某某特產那對於觀光客來說才有興趣呢。


    夏安然一路走一路看,小侍還給他介紹這邊的特產,哪家正宗哪家不正宗,哪家某樣好吃哪些不好吃,簡直是一個本地通。


    但是但是嚐試過不對版的火腿以後,他暫時沒有興趣嚐試新的東西了,反倒是聽說這附近有一個有一個比較專業的寵物用品市場,他打算去那裏逛逛。


    因為長途出行的緣故,給多多準備的好多東西,譬如那個多多很喜歡的巨大的鳥架,就沒有被帶回來,而是被寄存在汴京了。


    就算是委屈我自己,也不能委屈自家的寵物,這是一個合格的飼主應有的覺悟。


    而且,咳,金華三處有山林,這個地形應該挺適合猴子生長的。


    不不不他沒有要買墨猴,他已經有多多了,他就是看看,保證隻看看不動手。


    他就是好奇墨猴這種傳說中的動物而已,真噠。


    但是冬天的寵物市場有些寂寥,古往今來寵物的販賣都是以幼崽買賣為主,冬天隻有極少數動物處在繁殖期,自然沒有幼崽售賣。


    而成年體除卻部分成年更好售賣的品種,比如鳥類,大部分都有些寥落。


    多多不在,夏安然也不知道多多喜歡逛什麽,他隻是左右看看,想憑著感覺晃悠,隻是等他逛完了一圈之後猛然間發現了哪裏不太對。


    為了驗證這個感覺,他又帶著小侍繞了回去。


    這一次他仔仔細細得看了一遍,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


    這裏的寵物用品,太,太過簡陋啦!


    尤其是玩具,玩具特別少!


    這裏售賣的基本都是寵物的生活用品,比如冬天的暖窩、梳子、還有一些染毛的染料——這個一看就是給汪用的,喵才不需要染毛呢。


    要說玩具,勉強算是有些木球什麽的,旁的就沒了。


    沒有逗貓棒,沒有貓抓板,沒有貓樹,沒有鑽地洞,沒有隧道,就連皮老鼠都沒有!


    大宋朝的喵那麽可憐的嗎?


    他忽然有了一個很有趣的念頭,隻是他記憶中雖有貓的玩具記憶,畢竟現在來故宮的擼貓軍團基本人手一根逗貓棒……也不知道他們在過安檢時候,安檢人員的想法是什麽。


    但是托福,夏安然認識了很多種類的逗貓棒,也從別的貓的表現上看出了哪種類型是最討貓喜歡的。


    既然做了貓的,不如順便連狗的也做一下,畢竟狗的比較好做,當然,鳥也不能錯過。


    隻是這樣一來,他需要一個手工團隊,而且他也不太清楚現代的寵物玩具是否討這個時代的寵物們喜歡。


    如果可以的話,還是需要幾個模特做試驗品。


    多多可以做鳥類的試驗品,貓狗的話……不,我不是貓,我是夢妖,我的想法才不算,還是要買一隻貓才行。


    但是這個季節哪兒來的貓……


    “狸奴啦!野生的小狸,山裏抓來的,便宜市啦——”


    夏安然動作一頓,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看過去,他眼睛一眼就鎖定了趴在攤子上頭的一隻毛茸茸……咦?這白灰相接的花紋,怎麽有點像是美國短毛貓?


    這怎麽可能!!


    在夏安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舉動之前,他已經快步走去,然後在這個攤子前頭蹲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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