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我走不動了。”


    “阿妹,我也走不動了。”


    “阿母騙我們,嗚嗚嗚……,這路也太難走了。”


    “阿母是虎巫,不會騙我們。”


    “兩位小首領,都已經快死的人了,你們能不能省點力氣。”


    ……


    經過虎頭和虎巫商議,第二天便讓一雙兒女召集了他們相熟的玩伴。虎巫一番激動人心的演講抓住這些少年人騷動的內心,倒是終於激起了這些部落中流砥柱家的孩子們一絲血性。非到萬不得已,虎巫是真的不忍心將這些孩子交給未知的命運。


    然而族中地動以來的變化虎巫是看在眼裏愁在心裏,再不尋找新的出路那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與其讓這些孩子待在部落裏一天天感受頹喪氣氛慢慢餓死,還不如孤注一擲逼一逼他們。


    隻是,部落裏的糧食真的是太有限了。虎巫的叮囑是裝滿一竹筒的黃金子,每個少年再帶上一袋子土果和一竹筒水。以黃金子和土果管飽的程度來看,這些東西省著點能夠支撐半個月以上,介時已經能夠走出“鬼見愁”範圍,抵達半月湖下遊。


    一切計劃得剛剛好,然而管理糧食的老人大概也是意識到了部落裏嚴峻的形勢,竟然趁著裝黃金子的時候在竹筒下塞了一團黃金子的葉子,這下好了,原本該十五天吃完的食物才堅持了十天。幸好水和土果沒人做得了手腳,但也沒堅持兩日便消耗殆盡。


    這是他們離開部落的第三個巴掌日,也是第十五日,眼看著前麵應該就是峽穀出口,然而每個人都又累又餓倒在地上再也沒法子起身。


    一陣風悠悠吹過,帶著一股虎部落族人從未聞過的味道,本來就幹癟的腹部因此發出了一聲又一聲的轟鳴。


    “阿哥,我要死了嗎?”虎妞人如其名,長得身高體壯長手長腳,可就是有點憨。


    “是的,我們都要死了。”虎子心中一陣絕望,他竟然在風裏聞到了食物的香味,而且光是香味兒就讓人覺得也一定會是難得的美味。虎巫說過,人死其實並不是痛苦,而是前往沒有痛苦,想什麽就能擁有什麽的地方。


    以前虎子是半信半疑的,現在他覺得虎巫說得真是對極了,他現在滿腦子想的可不是吃點香噴噴食物嗎!就像三年前樹部落的人經過烹飪的那樣,隻可惜樹部落的人來得快走得也快,虎部落的人才學了點皮毛就沒了樹部落人的消息。


    隻是,為什麽達成所願之前要有這麽痛苦的經過。隻聞到食物的香味,既看不到烹調的是什麽,更沒辦法吃在嘴裏,引得身體極不舒服。


    “嗷嗚!”看看看,看本狼王發現了什麽,這兒居然有人類!


    趁著雲朵幾人準備吃食的間歇,自認形象高大的狼王小白便想找個地方解決下生理問題。沿著峽穀往荒涼的地方走了一會兒,它便看到了前方亂石嶙峋處東倒西歪著幾個衣衫襤褸的男女。


    “狼……”


    虎部落的人聽見小白的狼嚎後嚇得渾身一激靈,離得近的全都翻滾著抱在了一起瑟瑟發抖,虎子也連忙將虎妞護在了身後。


    虎部落之所以叫虎部落自然是因為和虎有關。傳說中,虎部落第一任首領是被長毛虎帶到現在的部落所在地的,在那兒,長毛虎便再不肯前行,於是虎部落便在山頂湖泊處安了家。


    要是雲朵知道這個傳說一定會嗤之以鼻,要麽是長毛虎正好累了,要麽就是長毛虎想要喝口水。總之,虎部落的人都崇尚長毛虎,哪怕他們在部落周圍都不曾見到過一隻。部落也都以長毛虎作為圖騰。


    但是,在傳說中,長毛虎和狼群是死敵,那帶著第一任首領到山頂的長毛虎就是被一群狼圍攻致死,屍體也都被狼群給分食殆盡。


    狼群虎部落的人沒真實見到過,但是狼長什麽樣子部落代代相傳的虎巫是知道的,而且會傳授給每一個虎部落的族人,目的不是讓族人報仇,而是見到這種動物的時候記得躲遠一些。


    現在這狀態,虎部落的人就是想躲遠也動不了,想象下牙齒咬碎血肉是什麽感覺,腿更軟得無法動彈。


    “別吃我,別吃我……”


    有個少年身在最外圍,看清了齜牙咧嘴身材高壯的小白後囈語了兩句,接著就兩眼一翻白,也不知道是暈過去還是死過去了。


    虎子也看見了小白,他敢發誓,小白臉上真的出現了“嫌棄”的神色,還靠近用前爪扒了扒昏過去那人身邊的竹筒和麻藤口袋,又嗅了嗅那人神色的味道,但始終沒有出口傷人,就是扒人的動作也顯得輕巧。


    正在虎子百思不得其解時,就見小白突然前肢一躍,搭在一塊較高的石頭上,然後它便仰頭長嘯起來。


    狼嚎的聲音虎子長十多歲都沒聽過,又被驚了一跳。還以為嚎叫是小白攻擊的信號,虎子將妹妹又往懷中攬了攬。


    “阿哥,我怕……”虎妞奔潰地哭了起來,那聲音,直接就將小白的嚎叫都給壓了下去,也虧得她餓了這麽幾天還能發出這般高亢的聲響。


    “怎麽了怎麽了!”狼厲和雲朵來得最快,雲朵一手拿著烤野雞,一手拿著重新做出來的鐵匕首。急急忙忙衝到小白身邊才算是看清地上橫七豎八的幾個人。


    “人!”


    虎子和虎妞見狀不禁狂喜,虎妞更是連對狼的恐懼都忘到了一邊,眼睛死死盯著雲朵手上那隻烤出香味兒的野雞,猛吞口水:“阿哥,是這個味道,是這個味道!”


    “嗯。”虎子很想矜持一點,但實在是矜持不起來,綠油油的眼神從烤雞上移動到了雲朵臉上,“你如果把這個給我們吃,我會給你虎部落的石器,很多。”


    “虎部落!”真是說人人到說鬼鬼到,剛才雲朵都還在和舒言說再過個十來天就能抵達虎部落所在的山腳下,到時候要怎麽和人套近乎。


    可巧就遇到了虎部落這幾個餓得半死不活的少男少女。雲朵覺得,她穿越過來好像什麽都沒做,就負責填飽人肚子刷好感度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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