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過上了金屋藏嬌的生活。


    她住在逸王府的曲水苑裏, 日日吃喝玩樂, 夜夜同蘇暮容纏綿床榻, 過得十分逍遙快活。


    蘇暮容不提送她進宮的事, 她便也不問。


    如此過了半個多月, 便到了端午節。


    天氣已經熱起來,所以珞珈有些憊懶。


    她最不喜歡夏天,被熱氣一蒸整個人都蔫巴了。


    侍女如墨在旁邊搖扇子, 輕聲道:“我聽說長清河上有賽龍舟, 姑娘不想去看看嗎?”


    珞珈正坐在書桌前練毛筆字,頭也不抬道:“天太熱, 懶得出門, 你若想去便去吧,我一個人呆著便可,不用你伺候了。”


    如墨忙道:“那怎麽行,讓王爺知道了定不會輕饒我。”


    珞珈抬頭看她,明明一臉很想去的樣子, 不由笑道:“今日有宮宴,王爺要很晚才能回來, 所以他不會知道的。”她伸手把她的扇子拿過來,“快去吧,去得晚了可就什麽都看不見了。”


    如墨喜道:“謝姑娘!”


    她一臉歡喜地跑走了,珞珈又寫了會兒字, 熱出一頭汗, 於是放了筆, 拿起扇子一邊扇一邊往外走,想去蓮池吹吹風。


    出了曲水苑的門就是蓮池,池邊建著荷風亭。


    珞珈坐在亭子裏,看著荷葉田田,荷花灼灼,迎麵吹來的風浸潤著清淡荷香,真真沁人心脾,竟不覺得特別熱了。


    她趴在欄杆上,瞧見亭下的陰涼裏躲著幾尾紅鯉,不由笑道:“你們也怕熱嗎?倒是會找地方。”


    正看得出神,被身後突然響起的說話聲嚇了一跳:“何人在此,見了瀠側妃還不行禮?”


    瀠側妃?


    珞珈轉身,便看到荷風亭前,站著兩名侍女和一個衣飾華貴的女人。女人梳著一個參鸞髻,髻上斜插著一跟流金花樹步搖,眉目含情,麵若桃花,的確是個一等一的美人。


    但沒有她美。


    珞珈站起來,上前幾步,盈盈一拜:“珞珈見過瀠側妃。”


    她聽見侍女小聲說:“主子,她就是王爺養在曲水苑的那個狐媚子,這半個月王爺夜夜宿在曲水苑,這才冷落了主子。”


    珞珈暗道不妙。


    蘇暮容有一正妃二側妃,其中最受寵的就是這個瀠側妃,但那是在珞珈出現之前。現在珞珈得到了蘇暮容全部的寵愛,瀠側妃遭冷落,自然對她懷恨在心。


    蘇暮容今日帶著正妃入宮赴宴去了,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如此良機,這位瀠側妃定然不會輕易放過她。


    早知道她就乖乖呆在房間裏練字了,或者和如墨一起去看賽龍舟也好,都比和蘇暮容的側妃撕逼強。


    “抬起頭來。”瀠側妃冷冷道。


    珞珈抬頭,對上三道不友善的視線。


    “主子,”一名侍女道,“她跟您比差遠了。”


    “呸,”另一名侍女道,“她哪配跟主子比。”


    珞珈:“……”


    兩位姐姐,你們什麽時候瞎的?


    我這張臉明明甩了你們主子好幾條街好嗎。


    瀠側妃使了個眼色,兩名侍女立刻朝珞珈走過來,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緊接著膝彎處也毫無防備地挨了一記狠踢,珞珈“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在了堅硬的大理石地麵上。


    一個侍女尖聲道:“是誰教的你這般沒有規矩?一個無名無分的野女人罷了,見了側妃竟然不行跪拜禮,我今天就教教你‘規矩’兩個字怎麽寫。”


    珞珈:“……”


    這個世界的人是怎樣?動不動就打人耳光。


    突然想起來鳴翠打她那一耳光的仇竟然忘了報,不如今天就一並把氣出了。


    瀠側妃陰惻惻一笑:“不如把她帶回玉春苑去,好好調-教一番。”


    珞珈腦海裏突然浮現出紫薇被容嬤嬤關在小黑屋裏瘋狂紮針的畫麵,頓時一凜,心知一旦被抓回去肯定完蛋,必須先發製人。


    她猛地拔下插在發髻上的紅豆釵,攥緊,用力朝站在身邊的侍女腿上紮去,聽到一聲慘叫後,又立即去紮另一名侍女的腿,又是一聲慘叫。


    double kill。


    瀠側妃顯然被這出其不意的劇情嚇傻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直到珞珈朝她衝過來她才意識到要躲,可是已經晚了,珞珈一手扯住她的頭發一手抓著她的領子,使勁把她往亭子邊上拽,然後用力一推,瀠側妃便尖叫著“噗通”一聲掉進了蓮池裏,變成了落湯雞。


    triple kill。


    兩名侍女嚇瘋了,一個尖叫著“來人呐!快來人呐!瀠側妃落水啦!”,另一個已經跳進蓮池去救人了。


    此地不宜久留,珞珈立即逃之夭夭,還不忘撿起自己的扇子。


    她沒有回曲水苑,在蘇暮容這個護身符回來之前,整個逸王府都不安全,所以珞珈直接跑出了王府。


    她這張臉太容易招來狂蜂浪蝶,所以珞珈用手帕做麵紗把臉遮住,左右無處可去,於是去長清河看龍舟,說不定還能找到如墨和她作伴。


    可惜長清河兩岸人山人海,想要找到一個人無異大海撈針。


    珞珈放棄了,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著看賽龍舟。


    她對一切體育活動都興趣寥寥,周圍觀眾又吵得她耳朵疼,沒看一會兒就起來走了。


    路過一個賣包子的小攤,被包子的香氣一勾,突然覺出餓來,可是她身上一文錢都沒有,她在王府裏被錦衣玉食地伺候著,根本用不著錢。


    於是她尋了個當鋪,把耳朵上戴的一副珍珠點翠耳環給當了,得了二十兩銀子。


    她先去酒樓吃頓好的,又去客棧開了間房。


    離天黑還早,她總不能一直在街上晃蕩,不如開間房歇著。


    她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眼一閉一睜,天就黑了。


    珞珈退了房,打算回王府。


    可是她不知道路,古代又沒有打車服務,隻好邊問邊走,好不容易回到逸王府的時候,她兩條腿都累抽筋了。


    如墨正在王府門口急得團團轉,一看見她就哭著跑過來:“姑娘!你可回來了!奴婢都快急死了!”


    珞珈抬手給她擦了擦淚,笑著說:“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別哭了。王爺呢?從宮裏回來了嗎?”


    如墨哽咽著說:“早回來了,又出去找你了。”


    珞珈一愣:“王爺親自出去找我嗎?”


    如墨點頭:“王爺剛從宮裏回來就去了曲水苑,說是宮裏賞了好吃的要拿給姑娘嚐鮮,可到處找不見姑娘,這時瀠側妃找了來,說姑娘刺傷了她的兩名侍女,還把她推進了蓮池裏,意圖謀害她,求王爺治姑娘死罪,可王爺聽後卻哈哈大笑,立即帶了人出去尋姑娘,到現在還沒回來。”


    哈哈大笑?


    她把他的寵妃推進了蓮池裏,他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


    嗬,男人。


    珞珈說:“我們先回去吧,我今天走了得有二十裏路,出了一身汗,隻想趕緊洗個澡躺床上。”


    如墨破涕為笑,忙扶著她進府,突然想起來問:“姑娘,你怎麽會和瀠側妃發生衝撞?”


    珞珈笑著說:“她說要把我帶去她的玉春苑調-教,我想著進去可能就出不來了,就拚死一搏,先用發釵刺傷了她的侍女,又把她推進了荷塘裏,然後就逃出了王府。”


    如墨聽得眼睛都直了:“天啊,姑娘你……太厲害了。”


    珞珈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我可不想紅顏薄命,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呢。”


    一主一仆邊說邊回到了曲水苑,如墨立即伺候珞珈沐浴。


    曲水苑裏有一個小型泳池,泳池裏的水是天然溫泉,即使是夏天泡在裏麵也很舒服。


    珞珈解開發髻,讓如墨幫她洗頭。


    古代沒有洗發水,洗頭發用的豬苓,裏麵加了香料,洗完之後還挺香的。


    剛洗完頭發,蘇暮容就急衝衝闖了進來。


    珞珈忙說:“如墨,你下去吧。”


    如墨生怕蘇暮容治她的罪,弓著腰悄沒聲地退了出去。


    蘇暮容走到池邊,撩開衣擺蹲下來,俯視著水中的珞珈,似笑非笑地說:“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連本王的側妃也敢謀害,她今天若是淹死了,你說本王是殺你呢還是不殺?”


    珞珈趴在池邊仰視他,不卑不亢地說:“那蓮池的水尚不及腰,淹不死人的。”


    “還敢狡辯?”蘇暮容哼笑一聲,“看來是本王素日太寵你了,才讓你如此膽大妄為,今日若不好好懲治你,恐怕你連本王都敢……”


    不等他說完,珞珈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領,用力一扯,蘇暮容就被她扯進了泳池裏,“噗通”一聲,濺起大片水花。


    蘇暮容很快站穩,抹一把臉上的水,又氣又笑地看著珞珈,一時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珞珈走到他麵前,抬手環住他的脖子,輕笑著說:“我方才有謀害王爺之嫌,王爺打算如何懲治我?”


    蘇暮容見過許多美人,或清純,或嫵媚,或端莊,或豔麗。


    但是既美又有趣的,她是第一個。


    他摟住她的腰,讓她更緊地貼進他懷裏,附在她耳邊低啞著嗓子說:“便罰你永遠陪在本王身邊,可好?”


    珞珈笑著說:“隻要王爺喜歡,珞珈便永遠是王爺的人。”


    蘇暮容道:“自今日起,不許你再喚我王爺。”


    珞珈問:“那我喚你什麽?”


    蘇暮容道:“喚我容郎。”


    珞珈:“……”


    媽耶,雞皮疙瘩掉了一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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