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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這些我是不會告訴周庸和他的舅舅。


    下午,我幫他們去另外一個山坳裏拉了水回去,坐了沒多久,趙長山要回去,因為明天村裏有盛大的廟會,一年一度不容錯過,人老了信的就是這個,也算是一種精神寄托吧。


    “郎老板,你要不跟我去看看,廟會可熱鬧,況且我們村離大路畔近,您要回家也順路。”


    “嗯,行。”我一直在等周庸,可是這個家夥卻一聲不吭。呼呼茶喝的廁所去了幾次,這家夥仍然是不見動靜。老舅趙長山明白我的意思,“周庸,你把郎老板的鈴鐺錢退了。”


    現在可是你叫我來幫你處理事情,既然這鈴鐺重新放了回去,也算是上天恩德,沒出大的差錯,可是你於情於理得把我的錢退了呀。


    這進去容易,出來難。


    周庸的媳婦在外頭沒好氣的喊了一聲,“都沒柴禾了,就知道一天喝喝喝,還不去山上打點柴禾回來。”


    我也沒辦法說,原以為周庸是個明白人,沒想到也是一個怕婆娘,“那老舅,你們先坐,我去山上打點柴禾回來,不然都沒啥做飯了。”


    趙長山惹火了,“周庸,你把人家的錢退了再走。”


    媳婦在外頭聽見了,繼續嚷嚷著,“錢是我家的錢,退什麽,給誰退。”說話間,圍著圍裙進來瞅著一屋子的男人。


    “周庸,你還等著幹什麽,去砍柴。”我撓撓頭,這點錢倒沒什麽事,我也不差,可是不管什麽事請你也得講個道理啊。


    要是一般人早就急了,趙長山罵道,“你下次有什麽事情別叫我,我丟不起這人。”這明顯是不想給我退這鈴鐺的錢。


    “咳咳咳……”說的嗆著了,“好啦好啦,這事以後再說,我們先去你們村,你們村不是有廟會嗎,我明天去湊個熱鬧就回家了。”


    ……


    ……


    媳婦翻了一個白眼,也沒出來送送我和周庸的舅舅,等我們走後罵道周庸,“你以後少把這些人往家裏帶。”周庸也隻能憋著不說話。


    走在路上,趙長山開口說話了,“郎老板,看得出來您是個手藝人,您是否看出什麽來了?”


    “不知道趙叔這話是什麽意思?”


    “現在就咱們兩個,你就不要裝不懂了,不瞞你說,我們這塊地的確不同尋常,這以前呀,我們村和蛤蟆村是相互聯姻,延續了也不知道多久,到了現在這才慢慢的改變了這種習俗。”


    “相信你在山梁上已經看出門道來,蛤蟆村的名號真是因為這大山的格局正是一隻正要跳躍的蛤蟆,那塊鈴鐺的作用就是用“取格”法製造的漲天水的格局,我說的沒錯吧?”


    “您看來什麽都知道?”我笑了笑。


    “哈哈,也不怕郎老板笑話,我是我們村裏廟裏的會長。“取格”法一般是為了給人謀各種各樣的福利,趨利避害,眼前的你也看到了,這裏的‘取格’表麵看起來是為了養育蛤蟆村一百多戶村民,可是他卻有自我修複的能力,郎老板看的很清楚吧,那條黑蛇就是證明,最終目的還是為了保持‘漲天水’的格局,這既然是為了‘漲天水’,那肯定是有寶穴。郎老板,我說的對吧?”


    “一點都沒錯。縱然那鈴鐺放不回去,我猜測石板上的符文依然可以讓水再次漲起來,隻是時間問題罷了,或許也會在其他一處重新漲起。這樣的格局曆史上有過最典型的例子,那就是乾陵。”


    “哦,郎老板對此有過研究?”


    “倒不是研究,隻是感興趣罷了。我們走走聊聊。這乾陵眾所周知,是一座合葬墓,是武則天和李治的墓葬,當年幫乾陵風水布局的正是星相家袁天罡和皇宮裏專掌陰陽和天文曆法的太史令李淳風。這乾陵地勢地形,從南向北看,好像一位少婦裸睡在藍天白雲之下,這少婦五官齊全,一對乳,房堅挺對稱,連乳,頭、肚臍都也具備。而且更加神奇的是,少婦雙腿稍稍分開。”


    “雖然看起來略有不雅,但這絕對是飛龍寶穴,可是,有一點讓這兩位高人均有些不滿,那就是這少婦雙腿中間,要是能有一股水泉流出,這飛龍寶穴才可一飛衝天。隨即,用的便是五行取格中的特殊格局,”兩氣(兩行)成象格中的水靈木秀格,由此之後,這漲天水便形成,少婦雙腿中間還有一淙清泉在終日流淌不息。”


    趙長山很是驚訝,“郎老板,你年紀輕輕怎會知道如此之多。現如今,那兩座乳,房就是乳,峰,而那條清泉各種原因斷流很多次,現如今依舊是流水潺潺,那就是司馬道玉泉。”


    “相比較之下,這裏山勢大象成三腳蟾蜍,又有明顯的‘漲天水’格局,我來的時候站在山梁上看了看,蛤蟆腦袋處聽周庸說,就是你們村,而那座最明顯的建築就是你們村裏的廟,如果我猜的沒錯,那座廟裏供奉的神靈便是這飛龍寶穴下的主人。廟裏,一定會有關於腳下這塊大地的線索。”


    趙長山臉色煞白,驚恐的看著我,“郎老板,沒想到,你竟然,竟然如此神通。”


    “一切都是按照推理,誰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我們隻能邊走邊看。”


    兩人的腳步飛快,行走在山野之間,終於到了趙長山的家中,迫不及待去了那座廟。


    這廟在山頂,山頂是平坦的,不是你想象的那種尖包。這從趙長山的村子上到山上的廟裏去,著實費一身勁,我小夥子都大汗淋漓,別說這老頭。


    半山腰的土坡上出現一個土堂,這是土地爺的堂位,裏麵沒有神像,隻有一幅土地的貼畫,燃盡的香火在裏麵的一口碗裏,“咦,這裏怎麽會有快石碑。”


    在土地爺堂的側邊,石碑被淹沒了一半,斜著身子露出半截腦袋,年代的久遠,石碑成了青白色。


    趙長山說這石碑從自己小時候記事開始就在村子裏,先前是在廟裏頭,文化大革命那會兒被抄四舊的紅衛兵挖了,然後就扔在這裏,時間一長就埋進土裏。


    當年這石碑有個底座,底座就是一隻巨型三腳蟾蜍,背了這塊石碑。紅衛兵上來先是把蟾蜍的腦袋砸掉,然後把石碑拉倒,底座被砸的粉碎,現在已經看不到。


    他們把石碑抬著從土坡滾了下來,就滾到現在看見的位置,土地爺堂石碑停住了,砸了一個坑,斜著插在這裏。


    紅衛兵拿著鋤頭棒槌還是不肯罷休,就在此時忽然山下火光四起,通紅一片,以為是村裏著了大火,可當這幾個紅衛兵回家時,卻一切正常,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那會兒的趙長山就是大隊支書,他對此事最明了不過。


    上來砸石碑的紅衛兵本來有五個,其中一個就是趙長山的兒子,趙長山這輩子最明智的舉動就是攔住了兒子沒去碰這個千古大忌諱,走到半道上以肚子疼的緣由沒有參與,剩下的那四個大頭霹靂啪啦亂砸一通。


    回到村子,四個紅衛兵下午吃晚飯的時候還坐在一起說自己的豐功偉績,忽然有一個覺得自己背上癢癢,就讓另一個幫忙撓,結果另一個也說背上癢癢又讓另一個撓,就這樣四個人都開始癢癢。


    還沒怎麽注意,可晚上睡著睡著,越來越癢越來越癢。那會兒又沒有電,晚上點著的是煤油燈,也看不見自己的背怎麽了,不停的撓,使勁的撓,拚命的撓,第二天起來時,一看床單一層黃色的結痂。


    讓家裏人一看,直接炸開了鍋。這脊背就如同蛤蟆的背一樣,布滿黃色的水泡,用水一挖,一層皮全都揭下來。


    雖然文化大革命,要破四舊,破迷信等等,可農村人還是信這個,畢竟這個流傳了幾千年,也不是你一場運動可以顛覆,直到現在也沒有顛覆,越有錢的人越迷信。


    迷信沒有錯,可是我們要科學的迷信,不能迷信的迷信。


    家裏人想去廟上燒燒香,求求這廟裏供奉的神仙,讓他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這可憐的孩子吧,但是廟已經被砸了,更可況誰現在還敢求神拜佛啊,活的不耐煩了,給你再扣上一頂封建主,義複辟的帽子,批鬥會兒上的折磨不是誰都能受得了。


    那就求醫吧,還沒等拉去醫院,在路上就咽了氣。死狀極其恐怖,瞳孔瞪大,四肢蜷縮朝天,舌頭拉的長長的活像一直死去的蛤蟆。


    先後四個人,有的死在路上,有的死在醫院,可是死狀皆是一樣,仿佛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活生生嚇死。


    打那以後,村民偷偷的把廟給建起來,把供奉的神仙又供起來,以便息事寧人。


    而這塊石碑沒有人敢碰,放在這裏已經幾十年,因為上山看見這石碑忌諱,就在這裏修了一個土地爺堂,把石碑擋一擋。


    每次黃土積累要把石碑淹沒的時候,總會一場大雨從山上衝下來山水把半個身子吹出來。


    聽趙長山說的差不多了,我們歇息的也差不多了。


    “我看看這石碑。”


    “郎老板,小心啊,這石碑多少年都沒人敢碰過。”


    “沒事,我看看。”仔細的刷了刷石碑,又是那種符號,這種神奇的符號已經出現過很多次,這應該是一種文字。


    在石碑上,淺淺的能看見蟾蜍的圖騰,依舊是三腳蟾蜍,這三角蟾蜍肯定與這裏有著莫大的關係。


    趙長山提醒道,“我們快上廟裏去吧,等會天要黑了。”


    “行。”


    三步並作兩步走,一鼓作氣上去廟。


    廟宇的建築風格很別樣,我還以為是很普通的農村用木頭頂個梁,用泥土打成塊壘成的,沒想到卻有一股古韻。


    廟隻有一間房,旁邊有個土窯,土窯裏麵有灶台,趙長山說這是廟會的時候大家在一起吃百家飯。廟的前院很大,院子中心有一口巨大的香爐,香爐是用石頭剔成的,趙長山說,這香爐可比他的年齡要大,這也算是一件古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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