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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長山和我一同把驚訝的目光投在硬柴爺身上,銀柴爺不緊不慢找煙槍,我趕緊從炕櫃上取下來,把裝煙絲的簸箕拿過來,趙長山給安滿,火柴劃破,點燃。


    “要說郎天琪恩公為何會來我們村,其主要原因就是看到了咱們這裏的脈,我還記得恩公對我說,這東西蛤蟆村隔著的山梁下,必有驚天動地的寶穴,裏麵葬的誰不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絕對是帝王所能享用的地方。”


    “哦,硬柴蓋爸爺(趙長山都叫爺,你說我叫什麽,蓋爸爺等同於曾祖父的班輩。),那我爺爺為何不把這個秘密公開,或許你們這裏也會跟乾陵一樣開發成旅遊景點,這是多麽好的事情。”


    “哎,邪琴,不不不,你說錯了,你也不看看那是個什麽年代,要是你爺爺把這消息放出去,這山還不被刨平了,那會兒的人都瘋了,估計就連你爺爺也難逃厄運。”


    硬柴爺轉過頭來看著我,沉默了一會兒,“你爺爺臨走的那天晚上,他說有一天,他的接班人會再次來到這裏。”


    說到這,我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這怎麽可能?”硬柴爺知道我一時半會接受不了,“邪琴,我一直以為來的會是你父親,可沒想到會是你。”挪著沉重的身子站起來,我和趙長山也準備起來,“你們坐,你們坐。”


    起來走到炕上的櫃子,農村人家在炕上都放一個櫃子,櫃子裏麵放被褥,麵上放疊好的被子。顫顫巍巍的雙手有些笨重,打開箱子蓋,在裏麵翻箱倒櫃一陣子,終於找出了一個發黃的冊子。


    打開冊子,裏麵夾著一份信件,由於年份的原因,信件已經發黃不已,但是上麵的郎字卻非常清晰,“其實今天當看見你的字跡時,我就想到可能這一天來了。你打開看看,這是你爺爺留給你的。”


    “我爺爺留給我的?”硬柴爺沉重的臉龐遞給我,而後盤腿坐在炕上。打開信件,上麵洋洋灑灑的字跡更加老道成熟,這是碑匠的字體。


    “邪琴,沒想到吧,我們會在這裏還有此一遇,這都是你我之間的命。硬柴身體還硬朗嗎?長山還喜歡相地之術嗎?都替我問候他們。你無需過於好奇,也無需過於驚訝,你直到今天相信見過的也很多。我留這份信的目的就是讓你幫蛤蟆村把推,翻的那塊碑扶起來,隻有你才有資格扶起那快碑,我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做完這件事,但朗氏人做事情必須有始有終,這一切就交給你了。此時,你應該知道這墓主人是誰,很快你也會知道這蟾宮到底是何用,等你扶起那塊碑,一切都會真相大白,記住,無論你知道什麽,看到什麽,千萬不要說出來,什麽也不要說,隻管做好你的事情就行。郎天琪留。”


    這不是虛弱,這是真的,這封信就是爺爺留的,留給我的。而他寫這封信的時候,還沒有我,父親也沒有結婚。何況,我的名字後來是父親幫我改的。真的是信裏麵爺爺說的,這都是命嗎?


    我顧不得想這麽多,既然這裏有爺爺沒有做完的活,作為後輩,我有義務幫他完成。


    硬柴爺和長山看著我臉上不斷變化的表情,沒人言語,都等我看完,等我打破這突然間沉寂下來的氣氛。


    “硬柴爺,你們這裏有電話嗎?”


    硬柴爺一輩子沒打過電話,因為他沒有要打的人,把目光投向長山,“哦,有,我家就有。”


    長山有些擔心的口吻問道,“這信裏說什麽了?”硬柴爺打斷了長山的問話,“這是朗氏家族的事情,你我外人就不要插口。”


    “我爺爺問候你們,問候硬柴爺的身體,問候長山叔還是那麽喜歡相地之術嗎?”


    硬柴爺嗬嗬一笑,“恩公還沒有忘記我,是我的福分啊。長山哪,相地之術你還研究著沒?”


    “硬柴爺,不滿你說,我資質淺,當年恩公住在我家裏的那段日子,告知我的那些都夠我研究一輩子的,當然沒有放下。”


    “對了,銀柴爺,今天伐神的角子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就?這麽多年還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狀況。”長山對中午伐神的事情還心有餘悸。


    硬柴爺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長山狗娃,今天這事不簡單,說來也巧,邪琴今天是第一次來咱廟上,就有這等怪事,邪琴,看來你是得到恩公的真傳,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我現在也不好說。”爺爺的信裏說了,這件事我可做,但不可說,自然有他老人家的道理。


    “這事先放一放,人是鐵飯是鋼,今天廟上出了這事情,都還沒吃飯,邪琴,跟我回去喝湯吧,硬柴爺你也跟著一起走,我們爺兩今晚少喝兩杯。”


    “長山,你和邪琴去吧,我就不去了,你們去。”


    硬柴爺比較硬氣。他不願意給別人添麻煩,我笑了笑,“硬柴爺,這一切都是緣分,要不是你,我爺爺的這份信怎麽可能保存到現在,人生難以遇見,更何況我們三十年前就已經結下緣分,走吧,一起去吧。”


    硬柴爺想了想,“好,恩公孫兒的麵子我得給,不然我這老骨頭去了下麵會被恩公唾罵的。”


    在趙長山家,我給連沉毅和阿麗說了一聲這裏的事情,他們都要來看看被我拒絕了,這是我朗氏人的事情,我不想讓他們插手,更何況他們幫不了我。


    在趙長山家,大家喝了兩口,硬柴爺年紀大了,不敢讓多喝,雖然是泡的藥酒,硬柴爺隻讓喝了一小杯,我和趙長山碰了幾個來回。


    硬柴爺捋了捋胡子,“邪琴,咱們這廟你可別小看,這有了年代,至於有了多少年代誰也不知道,反正我爺爺在的時候這廟就已經在了。而且這廟上的廟會從未間斷,不信你可以問長山,就連搞運動的那十年,仍然有人偷偷的祭拜,一些年輕小夥子不信邪,但是這廟讓他們一個個都信了邪。”


    “邪琴,硬柴爺說的沒錯,那十年,我雖然是大隊支書,可是到了日子,也硬著頭皮偷偷去廟上,我也不知道去了能幹啥,但是不去這心裏就難受得慌。”


    “是啊,不去就難受的慌。”我不知道他們說的難受指的是什麽。可是我相信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那年,廟上的事情被紅衛兵知道,上去破四舊廟被砸了,可是後來還是乖乖的修好廟宇,這廟要是倒了,我們村也就到頭了。”


    這藥酒勁道很大,喝了兩杯上了頭,雖然沒醉,但是想睡覺,或許也是太累了吧。


    “邪琴,今晚你不許睡長山家,以後你愛睡哪我不管,但是今天晚上你必須跟我睡。”硬柴爺說的很認真,長山惹的哈哈大笑,“硬柴爺,你都說了多少遍了,我和邪琴的耳朵都起繭子了,好我的硬柴爺,我今晚絕對不攔著邪琴,讓他給你睡。”


    “哈哈哈。”硬柴爺笑了笑,“時候不早了,邪琴,我們回去歇著了。”由於是技校私利高中,本來裏麵就很混亂,請假也很容易,隻要把手續履行了,你不來都沒人管你,連沉毅第二天早上就幫我請了三天假,要是不夠的話再補。


    趙長山把我和硬柴爺送回家,自己又回來,硬柴爺的意思很明顯,今晚可能有什麽話要單獨給我說。


    晚上睡在炕上,黑著燈,硬柴爺這才給我說了我不知道的事情。


    “邪琴,我今晚叫你來是想單獨給你說點事情。”


    “嗯,你說,我聽著呢。”


    “我想趙長山已經告訴你什麽是蟾宮了吧?”


    “嗯,蟾宮即是月宮。按理來說,月宮裏應該供奉嫦娥仙子,為何會是一個大蛤蟆?”


    硬柴爺咳嗽兩聲,將一口老痰翻過身吐在地上,別嫌棄惡心,農村就是這樣,地麵是土質的。


    接著說道,“當年,恩公來我們村是為了找一樣東西。”


    “找東西?什麽東西?”


    “恩公說是為了尋找一塊黑色的玉。”再也睡不住了,我身上的腰牌不會就是爺爺在這裏幫我找到的吧。


    “蓋爸爺,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恩公是為了找一塊玉,一塊黑色的玉。”


    “蓋爸爺,那你知道我爺爺找到了嗎?”


    “找到了,我和你爺爺進了這山裏的墓。”


    “啊?你們進去了?”


    “這也正是我叫你來的原因。而那墓的入口,就是在廟裏蛤蟆的底座,直接通往山內。”


    此時此刻,我渾身冒汗,霍華德說了,我這塊黑玉是天外隕石,怎麽會在一個墓葬裏找到,難不成,這墓葬……


    “邪琴,你還好嗎?別激動,該來的總會來。”硬柴爺聽見我喘息的急促和發抖。


    “今天,那個女人上到了角子的身,恐怕也跟你有關。”


    “硬柴蓋爸爺,你開燈看看,看看是不是這個?”硬柴爺沒開燈,“不用看,就是你身上的腰牌,你拿出腰牌鎮,壓角子身上的東西時,我就知道這一切來了。”


    “那墓主人是誰?”


    “這個我不必告訴你,你會知道的。行了,睡吧,我該說的都告訴你了,下來需要幹什麽我也管不著,我活到現在也是依仗恩公,今生今世的使命就是為了向你傳達這最後的信息。活到我這個年齡,什麽都看開,什麽也都能接受,邪琴,這一切不是夢,這隻是命啊。”


    說著,硬柴爺就呼呼大睡,呼聲很大,而我睜著眼睛看著一片漆黑,逐漸也閉上了眼睛。


    ……


    ……


    “大人……大人……”外麵睡在叫。聲音離我越來越近。


    我被吵醒了,身邊的硬柴爺依舊呼呼大睡,這麽大的年紀能睡的這麽香也是福分。


    “大人……大人……”在我腦袋跟前叫,猛然回頭,一個素衣女子站在我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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