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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紛紛向爺爺和父親的墳鞠躬,擺上花圈,直到連沉毅夫婦獻花。


    “叔叔,我不知道這樣稱呼合不合適,我想說的是,我們跟邪琴有緣,他就是我的孩子,我會用心的照顧他,保護他。”這是連沉毅的說辭。


    阿麗轉頭問我,“邪琴,我能給叔叔燒點紙嗎?”


    “我們一起燒吧。”


    其他人站在後麵,我們三點燃紙錢,跪在爺爺的墳前。其實給爺爺不修碑,是爺爺的遺囑,爺爺去世的時候告訴父親,不要為他立碑,我想原因各位現在應該知道,這碑不立是為了我,他放心不下的是我。他生前沒有看到我長大,沒有看到我完成碑匠的使命,所以他要留著讓他的後人去完成,等到完成之日,便是立碑之時。


    “爺,我長大了,我知道我們郞家是什麽?我一定不會做對不起郞家的事,也不會辜負郞家的一番心血,您安心上路。”


    連沉毅阿麗和我三個人拉著手,“邪琴不是一個人,還有我們。”


    爺爺這邊燒完紙,該給父親燒了。


    因為我跟父親的經曆最多,所以感情也是最深刻,早些年我一直埋怨父親,他為什麽要去幫馬蓉,父親從來沒有向我解釋過,有些事情說是說不通的,隻有去做,做了才會知道。


    “爸,你在下麵還好嗎?”說著,就發了難過。連沉毅拍拍我肩膀,安慰我。“施林大哥,雖然我們未曾相識,可是我們遇到了邪琴,他是個好孩子,他沒給郞家丟臉。”


    忽然,山間起風了,這風來的有些邪乎,但是所有人都沒有說什麽,隻是靜靜的站著,他們心裏有答案。


    “爸,我想你。”說這話的時候,不止是我,身邊的所有人都紅了眼眶,風也越吹越大,燒的紙錢被一股腦卷上了天空,似乎在發泄著父親的情緒。


    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阿麗也跟著哭起來,連沉毅嚴肅的臉,他不再安慰我,他知道是時候讓我發泄發泄,我憋的太久,太苦了。


    梨晴兒悄悄的脫離了楊欣的手,走上前來跪在地上,攙扶著我,給我一點點安慰。楊欣和梨誌虎看了一眼,也沒做什麽工作。


    “爸,這麽多年我好累,我好苦,有多少次我都想來找您,可是,可是,我要死了,郞家就沒有了,我能不這麽做,我不能對不起祖宗,更對不起我們碑匠的身份。皇天不負有心人,直到今天,我可以驕傲的對您說,我沒給您丟臉,沒給咱們郞家丟臉,更沒給碑匠丟臉。”


    “我不埋怨您當年幫助馬蓉做的事情,您不是碑匠的叛徒,我相信,我們做後人的會為您正名。”連沉毅接著我的話說道,“邪琴說的沒錯,您做的沒錯,當年的安家遲早是要被馬蓉和來錦江吞並,能夠吞並是馬蓉和來錦江的事情,但奪回這一切才是您和邪琴的事,隻有您來攬了這個鍋,才會有今天邪琴幫安家奪回屬於他們的一切,也讓世人看見,什麽叫做報應,也讓世人逐漸恢複這敬畏之心,如果沒有您來攬這個鍋,恐怕世人看見的不是現在這副樣子,恐怕世人不會對做人有更深刻的理解,真是苦了您,也苦了邪琴,苦了你們郞家,我們像您致敬。”


    侯書記也上前,“郞施林,你做的沒有錯,我們會為您正名,也隻有您才能做到慎始善終,您的貢獻不僅是郞家,碑匠,而是這個社會的一股氣,可惜,您的犧牲太大了。”說到這,侯書記歎息一聲。


    “我也為您正名。”安俊生上前。


    “還有我。”


    “還有我。”


    ……


    “是啊,爸,您的犧牲太大了,我們郞家人的犧牲太大,可是我覺得值得,也覺得驕傲,這也許就是我們存在的意義把。您和爺爺的碑,我可以幫你們立了。”


    ……


    “跪!一叩,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二叩,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三叩,郞施林先生,我們為您正名。”


    逐漸的,在我們的叩首之下,風也漸漸恢複平靜,一切又那麽自然,我仿佛看見了父親的微笑。


    離開鳳凰山,太陽已經快下山,王亮媽已經開始為我們燒湯。


    因為侯書記的身份特殊,司機隻能先送侯書記回省城。我們其他人又沒有什麽事,決定在村裏過夜。


    “侯書記,您慢走,那個小劉,你開慢點。”


    “好的,你們回去吧,我實在是有事,不然我也想在這美麗的鄉村待一晚。”


    王亮爸沒啥拿的,就給侯書記和司機分別拿了兩瓶土蜂蜜,“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王亮爸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一點家鄉的土玩意,拿不出手,拿不出手,您別嫌棄。”


    “哈哈,嫌棄什麽,這是好東西,行了,你們玩,我先走了。”


    送走了侯書記,今晚決定又是嗨翻天的一夜。


    “哎,那啥,王亮,你把德智爺叫來,我們有事情。”


    “好嘞。”


    王亮爸自然知道,他今天可辦了一件大事,我身邊的這幾位都不是一般人,肯定投資德智爺酒廠的事情有著落了,這以後要傳出去是王亮爸幹的活,王亮爸還不得被村裏人抬著走,一想到這裏,王亮爸美滋滋,一個人偷著樂。


    “爸,你樂啥。”王亮一臉茫然問他爸,“去去去,請你德智爺去。”


    “哦。”


    “等等。”


    “咋了爸。”


    “我跟你一起去。”


    夜幕悄悄降臨,太陽的餘暉被黑夜悄悄吞噬了,月亮又輕輕悄悄的來到了。


    鄉村的夜晚有著一份無法釋懷的安靜,但在安靜之餘又有一份溫馨。幾個人聚在一起談談家常,說說心事,手中的扇子不停地扇啊扇。


    月光像水一樣從空中瀉下來,靜靜地瀉在農舍上。田裏的蛙聲、地裏的蟲鳴如潮,“呱呱”聲、“嗡嗡”聲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從屋角的柴堆裏,隱隱傳來一聲狗吠,“汪汪”兩聲。月光下的一切都有一種神秘的美感,是一種無法詮釋的美感----尖尖的屋頂錯落不齊,銀色的光輝灑在上麵顯得格外美麗;一棵棵楊樹在黑色幕布的映襯下竟顯得嬌貴......


    村東頭聽到一陣嘈雜,“亮子爸,你把我老漢拽哪去?哎哎哎,王亮,你咋跟你爸一樣,你要把我老漢拽哪裏去。”


    “德智爺,好事,大好事。”


    王亮拉著德智,德智還不願意走,“德智爸爺,你不是要辦酒場嗎?這回有希望了。”


    “啥?有希望了,誰出錢,我絕對不讓外人占了我的酒,我死也得帶進棺材。”


    “德智爺,你到了就知道了。”


    就這樣,老漢被王亮父子弄回他家。


    老漢走到門口,往裏麵一看,“你屋這大宅子,我不去,我不去。”


    村裏過道上站滿了人,都在看熱鬧,“德智爸爺,你老了老了,還騷情的不行。”


    “德智爺,人王亮爸叫你肯定有事,趕緊進去。”


    聽見門口的嘈雜,我們都跑了出來。


    甘偉第一個出來,“咋了這事?”


    德智爺不認識甘偉,我衝出來喊了一聲,“德智爸爺。”


    老漢眼睛有些花,指著我問道,“娃,你是誰?”


    “德智爸爺,我是邪琴啊,你忘了,我爸帶我還去你家吃過飯。”


    “哎呦,是邪琴啊,你德智爸爺我老了,眼睛花的不行。”剛才還不進來,現在直接衝進來。


    “邪琴娃,你這些年咋樣麽?”


    王亮接到,“我邪琴哥過的好著呢。”


    “好著呢就好,別看你爸把我叫爺,當年我跟你爸也算是忘年之交。”


    “我知道,德智爺,你坐,你坐,今天有事跟你商量。”


    德智這才放心坐下來,王亮媽給把茶安上,“邪琴娃,你說,我娃尋德智爸爺啥事?”


    安俊生和梨誌虎已經商量好,由安俊麗來闡述。


    “德智爸爺,這位是安氏集團董事長,這位是梨總,今天王亮爸說起您酒的這個事情,我們決定為您投資。”


    “那,你們要不要我的配方,要配方我可不給。”


    王亮家門口沾滿了村民,紅霞嬸指著德智爸爺,“人家不要你配方,看把你老漢嚇成啥了。”


    “哈哈哈。”


    德智爺一副委屈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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