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有停歇,歐陽真一口氣跑到傅司瀚的辦公室。她有千萬句話要說。她想安慰他,想幫他找到解決方案,甚至想去找到底是哪個滾蛋砸了場地!可當她真的衝到傅司瀚麵前時,看到一臉漠然的男人,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知道了吧?”他依然鎮定。


    “嗯!傅總監,我們!”


    “不用動,就按照他砸的方式直接招待記者們”


    他?傅司瀚知道是誰幹的?


    “是cauton”男人頓了頓,直接說出了名字。


    “先和我一起去場地看看吧。”不知道為什麽,歐陽真竟然在他的語氣裏,聽出了一絲疲憊。


    他們驅車前往郊區,剛下車,歐陽真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昨天還充滿藝術性的布置,一夜之間完全變成了一片廢墟。


    砸碎的石牆,被扯的下的幕布,用漆惡意噴花的宣傳語,扔的七零八落的木質椅子,無聲的訴說它昨晚遭遇的一切。


    “我們已經盡力在修複了。”一早被喊到場地的工人一臉無奈,這種情況下,要想恢複會場的原貌,根本不現實。


    扔下在一旁和工人低聲討論的傅司瀚,歐陽真踩著地上的碎石,走到了會場中心。不是別的,眼前頹廢的景象讓她覺得格外熟悉,這種荒涼的感覺,她好像在哪裏感受到過。


    到底是哪裏呢……歐陽真不斷的環顧四周,靜靜的回想。


    這種明明繁花似錦、熱鬧非凡,卻給人一種無限荒蕪的涼意的感覺,她到底在哪裏體會過呢。好像是一個寂靜的下午,當她打開一瓶液體,所感受到的情緒。


    是它!


    歐陽真眼前一亮,轉身向傅司瀚奔去。


    “傅司瀚!”她管不了那麽多了!直接拖了男人的手,把他拉到場地中央。


    “你看!現在的場景,是不是更符合你的香水的主題!”


    眼前的女人一臉興奮,傅司瀚身體一震,隨即明白了,當他看到這片廢墟時,心裏產生的歸屬感究竟是怎麽回事!


    “而且,你的香水名字也不是《no mor》,它應該是‘斷壁殘垣’!”


    女人激動的聲音落下,傅司瀚的身體像是被電流擊過,全身發麻。


    之前他被香水中調奪了意誌,一直聞不出這瓶香水的靈魂所在。現在在歐陽真的提醒下,他終於找到了這瓶香水的靈魂。


    頹敗、行屍走肉、毫無靈魂,也是藝術形式。是他最想通過香水表達的,感情。


    “聯係宣傳部,讓他們把名字換掉。”傅司瀚回頭看著一臉期待的歐陽真,沉聲命令。


    “好的!”歐陽真喜笑顏開。


    那麽優秀的香水,卻沒有名字,一直是她的遺憾,好在現在最重要的部分,終於有了肯定的答案。


    “真真,謝謝你。”傅司瀚盯著歐陽真的臉,真誠的開口。他沒有想到,歐陽真對香水的味道,居然有這麽敏感的反應。


    新品發布會順利舉辦,傅司瀚的作品再一次被鑒香屆的眾多元老級人物交口稱讚,在場的記者紛紛擬好新聞標題:


    直視男人靈魂的香水——斷壁殘垣


    傅司瀚新的作品上市,也吸引了眾多時尚界的人士捧場,國內知名時尚編輯,悉數到場。


    “傅先生,如果你的新品以《no mor》命名,100分的香水,我隻能給你80分。”帶著誇張頭飾的時尚編輯,嘴下毫不留情。


    男人低頭輕笑。和眾人寒暄過後,他的眼神忙著搜尋那個熟悉的身影。


    又去哪裏了?


    眼神不停搖晃的傅司瀚,終於在角落裏,瞄到了正在往嘴裏塞水果的歐陽真。


    看到像隻鬆鼠一樣,鼓起腮幫子不停咀嚼的她,傅司瀚強忍住笑意,向女人在的方向走去。


    “好吃嗎?”


    “嗯嗯!”當然啦!會場提供的全部都是世界各地空運過來的水果,怎麽會不好吃。


    “吃飽了嗎?”


    廢話這麽多?還讓不讓人專心吃水果了?歐陽真轉頭瞪這個沒完沒了的男人。


    “咳!”看到眼前勾起嘴角微笑的男人,她差點兒把嘴裏的牛油果噴出來。


    “你你你,怎麽會在這裏?”他這時候不是應該在會場嗎?


    “走吧。”


    “去哪裏?”


    “吃飯。”


    男人伸手拉過一臉疑惑的歐陽真,把她拖出了會場。


    “你現在離開沒關係嗎?”會場還有那麽多的人等著他。


    “隻要香水在就可以了。”男人轉頭對她微笑,和她夢裏的笑容,一模一樣。


    歐陽真跟著傅司瀚,低頭進到了一家低調奢華的餐廳。這家餐廳是典型的鬧中取靜,坐落於最繁華的地段,卻不算現眼。門口的豪車排排停在餐廳路口。


    餐廳裏依然保持著最古典的風格,女服務生身穿緊貼腰身的旗袍,頭發低低挽起,走起路來顧盼生姿,這幅景象,即使不吃飯,眼睛也飽了七分。


    “金絲雀蘇、如意卷、繡球乾貝、冰花雪蓮……”翻看著菜單的傅司瀚輕車熟路的點了餐。


    不一會兒,燙著金絲細邊的白色陶瓷餐碟,裝著緊致的餐點,呈了上來。


    兩手握著竹筷的歐陽真兩眼放光,拚命咽了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並不打算動筷的傅司瀚。


    眼前的男人一臉玩味,他突然發現,看這個女人著急,是一種樂趣。


    “吃吧。”


    半晌,男人終於發話。


    炸的金黃的如意卷鮮香餡兒足,一口咬上去,皮酥的香味和裏麵肉鬆的鮮嫩,鋪滿了歐陽真的舌頭,她滿足的眯起了眼睛。


    “味道可以嗎?”


    歐陽真連忙點頭。真是難為傅司瀚,能找到如此刁鑽的地方。


    “歐陽真,你的香水還要研究嗎?”


    她放下碗筷,認真的點了點頭。當然要,她隻是沒有機會開口。


    “明天拿到公司來。”


    歐陽真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又是請自己吃飯,又是幫自己研究香水的男人,一臉的難以置信。什麽時候傅司瀚變得這麽好心了?


    “今天表現不錯,請你吃飯是為了感謝你,不要想多了。”男人瞥了一眼神遊在外的歐陽真,嫌棄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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