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以鬯在《酒徒》中說：‘酒變成一種護照，常常帶我去到另一個世界。’
於是有人問我：為什麽這麽喜歡喝酒？是不是喜歡釋放自己的情緒？是不是想喝醉之後，去到意識裏的另一個世界？
我說：個屁，喜歡喝酒一是因為閑得蛋疼，二是為了裝逼，你不覺得瀟灑地舉起酒瓶仰望酒吧那黑麻麻的天花板很有一種憂鬱的味道？
至於喝醉，隻不過是想睡個不會做夢的好覺而已。
其實，他說的那些好像沒錯，喝酒確實能讓我釋放自己的情緒，卸下種種掩飾，肆無忌憚地發泄自己的悲傷和怨恨。
喝醉之後就能徹底忘掉這些種種，陷入沉睡之後還懂個屁的悲傷和怨恨。
大概也就是劉以鬯說的，常常被酒精帶去另一個世界吧。
但是每次酒醒，回到現實的世界之後總會讓我感到莫名的悵然，又能想到那些亂七八糟的該死的東西。
我這一次醒來，是被刺耳的鬧鍾吵醒的，頭昏腦漲中下意識地想到該起來上班了。
當我坐在床上用力搓掉眼角的眼屎之後，我才想起，昨晚和蘇雯大吵一架，我是該繼續去上班做她那莫名其妙的銷售助理，還是繼續保持自己的憤怒，然後把她給炒掉？
大概，她從此以後對我都不會再有好臉色了，就像回到從前，整天板著臉冷冰冰的模樣，甚至懶得看我一眼。
在這種情況下，我再去上班就像是明知有屎還湊過去。
但，我又突然有種失落的感覺，甚至還有絲絲後悔，後悔昨天做的破事。
直到第二次鬧鍾響起，我習慣性地罵了一句自己，然後起床洗漱穿衣。還是繼續上班吧，犯不著跟個小娘們一樣扭扭捏捏地鬧情緒，好歹她給我開的工資不低，也好歹黃仁東對我不錯，至少得幫他把別墅弄好。
大概是陽光甚好，我除了地鐵往公司方向走去的時候，心情稍微好了些，不但沒有早上那種失落，甚至還有點莫名其妙的期待。大概是期待和蘇雯見麵之後，是繼續吵架，還是彼此不屑地冷哼一聲。
正快步走在馬路邊，忽然發現一個女孩子蹲在綠化帶旁邊，一邊拿著手機打電話一邊哭泣。
仔細看了看，竟然是李明月。
我疑惑地走近去，聽到她漸漸清晰卻又斷續的聲音：“媽媽，你不要理他了，來上海吧……不要怕他，你來我這裏，他找不到我們的……”
我更疑惑了，她媽媽應該是碰到了什麽麻煩，於是故意放慢腳步，想等她打完電話的時候恰好走到她旁邊，安慰安慰她，問問她到底什麽事。
“嗯，我們另外找個地方住，另外租個房子……到時候我去車站接你……”
時機正好，她掛掉電話的時候，我正好走到她旁邊，問道：“小李，怎麽了？你媽媽遇到麻煩了？”
她用力抹掉臉頰的淚水，搖頭：“沒，沒什麽。”
很明顯她不想說，我有些無奈，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我聽到你說要找房子，我住的附近有，早上出來的時候還聽到幾個大媽在聊，老公房，房子比較舊，一房一廳，但租金也要差不多四千吧。”
“在什麽地方？”
她表現得很有興趣，我把大概的位置告訴她，然後她又繼續追問周圍的配套設施之類的。
到最後，她問我下班後能不能帶她去看看。我答應了她，反正自己下班後總是閑的蛋疼。
和她相伴來到公司的時候，她臉上已經沒有哭過的痕跡了，但依然顯得心事重重。
我來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沒多久，就看到一臉嚴肅的蘇雯踩著明快的步伐，目不斜視地朝她辦公室走去。
經過我所在的所謂總經辦時，她沒有轉頭，大概是懶得看我一眼。
我隻是習慣性地看了幾眼她的身材，翹臀和長腿，等她走進辦公室之後，便轉回頭繼續在電腦上百無聊賴地翻弄著。
蘇雯沒有交給我銷售任務，也沒說讓我出去跑業務，除了黃仁東那個單子之外，我壓根就沒別的事做。
過了上班時間沒多久，正閑的蛋疼的我忽然聽到過道裏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很快又看到一群人從過道裏出現，昂首挺胸正義凜然地朝蘇雯的辦公室走去，經過我們這個算不上辦公室的區域時，其中大部分人都轉頭瞥了我一眼，基本都是那種“你準備要屎了、等會有你小子好看”之類的意思。
一旁的羅月急忙站起身跑過去攔著他們，“你們要找蘇總嗎？哎，不許進去，你們得經由我通報，蘇總同意才……你們想幹嘛？你們……”
我沒起身，也懶得搭理那些人的目光，隻一邊偷笑，一邊明目張膽地數著他們的人數。
一共二十多人，道爾在這棟大廈裏有兩百多員工，大概來了十分之一，其中又以銷售部的人最多，有近十個，工程部的也有好幾個，甚至還有幾個銷售主管項目主管之類的。
這幫人的目的，無非是搞什麽抗議，向蘇雯施壓，讓她收回對楊賀的處罰，再把我給炒掉。
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我以為他們隻會寫個意見書，或者集體發郵件之類的，沒想到他們竟然一大幫子跑來蘇雯的辦公室。
可熱鬧了，雖然沒有大工廠大麵積罷工那麽好看，但這種寫字樓裏的公司鬧事，我還真沒見過。
這下子就看看蘇雯那婆娘要怎麽處理，是用強橫手段借機清理這批人，還是頂不住壓力，先把我給卸了。
羅月攔不住他們，蘇雯的辦公室門被推開，那幫家夥如潮水般湧了進去。
然後，裏麵傳來蘇雯又驚又怒的聲音。
“程東你看什麽？還不快進去幫蘇總？”羅月在門口急得直跺腳，不滿地朝我喊了一句，然後鑽進門裏麵去，大概是要保護她的蘇總吧。
我笑了好一會，這才起身朝裏麵走去。
餿主意是我出的，就盡一點義務吧，至少也得冒個頭給她壯壯膽，她被那幫家夥給撕了的話，我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走進辦公室，我又忍不住捂著嘴巴笑了起來，那二十個家夥竟然整整齊齊站在蘇雯的辦公桌前，抬頭挺胸凜然大義的模樣， 讓這間不算寬敞的辦公室顯得很不夠用。
蘇雯則臉色鐵青地站在辦公著後麵，看來被氣的夠嗆。
“蘇總，我們一致認為你對楊賀的處理不公平，認為你受了某些人的蠱惑，我們請求你撤回對楊賀的處理，並且開除程東。”
“蘇總，程東是帶著別有用心進入公司的，大家都知道他對您居心不良，故意破壞公司內部團結，還故意挑釁楊賀，目的就是想把他趕走，然後獨占監管項目的另一份提成，我們建議你必須要把他開除。”
“蘇總……”
那幫家夥好像排練過似的，一個個輪著發言，而且還不帶卡頓和結巴的。
我一邊笑著，一邊從沙發那邊繞了一圈，才繞過他們來到那張辦公桌旁邊，堵在進入辦公桌裏麵的路線，緊閉嘴巴憋著笑。
大概，這幫家夥鬧那麽一陣子之後，那兩位副總和張艾倫就會急衝衝地趕來，把他們罵個狗血淋頭，然後當眾勸蘇雯好好考慮員工們的意見，最後讓她退一步，把我給炒掉。
就衝著我當著張艾倫的麵摟蘇雯，他肯定要把我往死裏弄，再加上我剛到公司沒幾天，蘇雯就開始要清理兩位副總的勢力團體，他們又怎會放任我這隻蚱蜢繼續蹦躂。
楊賀回不回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滾蛋。
於是有人問我：為什麽這麽喜歡喝酒？是不是喜歡釋放自己的情緒？是不是想喝醉之後，去到意識裏的另一個世界？
我說：個屁，喜歡喝酒一是因為閑得蛋疼，二是為了裝逼，你不覺得瀟灑地舉起酒瓶仰望酒吧那黑麻麻的天花板很有一種憂鬱的味道？
至於喝醉，隻不過是想睡個不會做夢的好覺而已。
其實，他說的那些好像沒錯，喝酒確實能讓我釋放自己的情緒，卸下種種掩飾，肆無忌憚地發泄自己的悲傷和怨恨。
喝醉之後就能徹底忘掉這些種種，陷入沉睡之後還懂個屁的悲傷和怨恨。
大概也就是劉以鬯說的，常常被酒精帶去另一個世界吧。
但是每次酒醒，回到現實的世界之後總會讓我感到莫名的悵然，又能想到那些亂七八糟的該死的東西。
我這一次醒來，是被刺耳的鬧鍾吵醒的，頭昏腦漲中下意識地想到該起來上班了。
當我坐在床上用力搓掉眼角的眼屎之後，我才想起，昨晚和蘇雯大吵一架，我是該繼續去上班做她那莫名其妙的銷售助理，還是繼續保持自己的憤怒，然後把她給炒掉？
大概，她從此以後對我都不會再有好臉色了，就像回到從前，整天板著臉冷冰冰的模樣，甚至懶得看我一眼。
在這種情況下，我再去上班就像是明知有屎還湊過去。
但，我又突然有種失落的感覺，甚至還有絲絲後悔，後悔昨天做的破事。
直到第二次鬧鍾響起，我習慣性地罵了一句自己，然後起床洗漱穿衣。還是繼續上班吧，犯不著跟個小娘們一樣扭扭捏捏地鬧情緒，好歹她給我開的工資不低，也好歹黃仁東對我不錯，至少得幫他把別墅弄好。
大概是陽光甚好，我除了地鐵往公司方向走去的時候，心情稍微好了些，不但沒有早上那種失落，甚至還有點莫名其妙的期待。大概是期待和蘇雯見麵之後，是繼續吵架，還是彼此不屑地冷哼一聲。
正快步走在馬路邊，忽然發現一個女孩子蹲在綠化帶旁邊，一邊拿著手機打電話一邊哭泣。
仔細看了看，竟然是李明月。
我疑惑地走近去，聽到她漸漸清晰卻又斷續的聲音：“媽媽，你不要理他了，來上海吧……不要怕他，你來我這裏，他找不到我們的……”
我更疑惑了，她媽媽應該是碰到了什麽麻煩，於是故意放慢腳步，想等她打完電話的時候恰好走到她旁邊，安慰安慰她，問問她到底什麽事。
“嗯，我們另外找個地方住，另外租個房子……到時候我去車站接你……”
時機正好，她掛掉電話的時候，我正好走到她旁邊，問道：“小李，怎麽了？你媽媽遇到麻煩了？”
她用力抹掉臉頰的淚水，搖頭：“沒，沒什麽。”
很明顯她不想說，我有些無奈，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我聽到你說要找房子，我住的附近有，早上出來的時候還聽到幾個大媽在聊，老公房，房子比較舊，一房一廳，但租金也要差不多四千吧。”
“在什麽地方？”
她表現得很有興趣，我把大概的位置告訴她，然後她又繼續追問周圍的配套設施之類的。
到最後，她問我下班後能不能帶她去看看。我答應了她，反正自己下班後總是閑的蛋疼。
和她相伴來到公司的時候，她臉上已經沒有哭過的痕跡了，但依然顯得心事重重。
我來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沒多久，就看到一臉嚴肅的蘇雯踩著明快的步伐，目不斜視地朝她辦公室走去。
經過我所在的所謂總經辦時，她沒有轉頭，大概是懶得看我一眼。
我隻是習慣性地看了幾眼她的身材，翹臀和長腿，等她走進辦公室之後，便轉回頭繼續在電腦上百無聊賴地翻弄著。
蘇雯沒有交給我銷售任務，也沒說讓我出去跑業務，除了黃仁東那個單子之外，我壓根就沒別的事做。
過了上班時間沒多久，正閑的蛋疼的我忽然聽到過道裏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很快又看到一群人從過道裏出現，昂首挺胸正義凜然地朝蘇雯的辦公室走去，經過我們這個算不上辦公室的區域時，其中大部分人都轉頭瞥了我一眼，基本都是那種“你準備要屎了、等會有你小子好看”之類的意思。
一旁的羅月急忙站起身跑過去攔著他們，“你們要找蘇總嗎？哎，不許進去，你們得經由我通報，蘇總同意才……你們想幹嘛？你們……”
我沒起身，也懶得搭理那些人的目光，隻一邊偷笑，一邊明目張膽地數著他們的人數。
一共二十多人，道爾在這棟大廈裏有兩百多員工，大概來了十分之一，其中又以銷售部的人最多，有近十個，工程部的也有好幾個，甚至還有幾個銷售主管項目主管之類的。
這幫人的目的，無非是搞什麽抗議，向蘇雯施壓，讓她收回對楊賀的處罰，再把我給炒掉。
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我以為他們隻會寫個意見書，或者集體發郵件之類的，沒想到他們竟然一大幫子跑來蘇雯的辦公室。
可熱鬧了，雖然沒有大工廠大麵積罷工那麽好看，但這種寫字樓裏的公司鬧事，我還真沒見過。
這下子就看看蘇雯那婆娘要怎麽處理，是用強橫手段借機清理這批人，還是頂不住壓力，先把我給卸了。
羅月攔不住他們，蘇雯的辦公室門被推開，那幫家夥如潮水般湧了進去。
然後，裏麵傳來蘇雯又驚又怒的聲音。
“程東你看什麽？還不快進去幫蘇總？”羅月在門口急得直跺腳，不滿地朝我喊了一句，然後鑽進門裏麵去，大概是要保護她的蘇總吧。
我笑了好一會，這才起身朝裏麵走去。
餿主意是我出的，就盡一點義務吧，至少也得冒個頭給她壯壯膽，她被那幫家夥給撕了的話，我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走進辦公室，我又忍不住捂著嘴巴笑了起來，那二十個家夥竟然整整齊齊站在蘇雯的辦公桌前，抬頭挺胸凜然大義的模樣， 讓這間不算寬敞的辦公室顯得很不夠用。
蘇雯則臉色鐵青地站在辦公著後麵，看來被氣的夠嗆。
“蘇總，我們一致認為你對楊賀的處理不公平，認為你受了某些人的蠱惑，我們請求你撤回對楊賀的處理，並且開除程東。”
“蘇總，程東是帶著別有用心進入公司的，大家都知道他對您居心不良，故意破壞公司內部團結，還故意挑釁楊賀，目的就是想把他趕走，然後獨占監管項目的另一份提成，我們建議你必須要把他開除。”
“蘇總……”
那幫家夥好像排練過似的，一個個輪著發言，而且還不帶卡頓和結巴的。
我一邊笑著，一邊從沙發那邊繞了一圈，才繞過他們來到那張辦公桌旁邊，堵在進入辦公桌裏麵的路線，緊閉嘴巴憋著笑。
大概，這幫家夥鬧那麽一陣子之後，那兩位副總和張艾倫就會急衝衝地趕來，把他們罵個狗血淋頭，然後當眾勸蘇雯好好考慮員工們的意見，最後讓她退一步，把我給炒掉。
就衝著我當著張艾倫的麵摟蘇雯，他肯定要把我往死裏弄，再加上我剛到公司沒幾天，蘇雯就開始要清理兩位副總的勢力團體，他們又怎會放任我這隻蚱蜢繼續蹦躂。
楊賀回不回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