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臉色如常,道:“但是,那是最能夠體現神的意誌的,可不是麽?”


    阿穀隻好沉默了。但從她的神情可以看得出來,她可是有一定的擔憂。


    陸小瓷忍不住問道:“這神樹之祭到底是什麽東西?”


    “是一種儀式。”阿穀回答道,“這種儀式,是神的意誌的體現。隻有通過了樹神的考驗,一切的問題才能迎刃而解。”


    “這整個過程裏,難道會有什麽危險不成?”雲重天出聲問道。畢竟,在這種情況不明的狀況下,他最關心的,可就是陸小瓷的安全問題了。


    阿穀說,在這個儀式中間,他們要穿過一個叫做樹神之蔭的秘道,曆來認為,隻有通過了這個秘道的人,才算是通過了神的考驗。


    至於說這麽多年來有多少人通過了這個秘道呢?


    阿穀說:“聽說近十年以來,沒有誰通不過的。”


    如此說來,成功率那可是太高了。雲重天這才放下心來,道:“既然如此,那就參加唄。”如果強行地帶走阿穀,估計還是會有一定麻煩的,既然來了別人的地盤,那最好按照別人的意思行事吧。


    但阿穀卻又說道:“隻不過,在十多年以前,曾經有多達十五人,在這個秘道中迷失過。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的下落。”


    這一次祭祀儀式,是因為這十五人打了敗仗,回來以後接受樹神的審判,結果,十五人進入秘道後,統統消失了。後來人進去查看,卻沒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甚至,連骨頭也沒剩下一根。


    自此之後,人們更加相信,這個秘道的審判,真真切切是神的審判。


    所有通不過神的審判的人,都會遭到神的懲罰。


    不過,這些關於鬼神的說法,雲重天和陸小瓷也都並不是太放在心上。他們可是深受科學教育長大的一代人。


    雖然在長大之後,也見到過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比如說,之前遇到過的,暹羅鬼門的人施展的移魂大法。似乎也昭示著魂魄的存在,但雲重天深信,那隻是科學暫時無法解釋此種現象而已。


    至於神,他認為那隻是修道到了極致,然後突破了本來的約束,進而“羽化登仙”了而已。


    真正那種民間崇仰的無所不能的神,十有八九,都是假的。


    考慮到這一點,雲重天也就不把這事情放在心上了。祭祀儀式?搞就搞唄,有什麽所謂呢?


    而大長老這邊,也都沒有太多的異議。可能是懾於大祭司的威嚴,他們也都不敢怎麽作聲了。


    眾人準備妥當後,一起來到了神樹那邊。


    陸小瓷終於見到了夢中夢見過的那株大樹。用“參天大樹”來形容它,都稍嫌有些不夠逼真,那簡直是“遮天蔽日”,走到樹下,你會感覺那是一朵巨大的烏雲在遮蔽著整個天地。


    阿穀指點著大樹後麵的山巒,那裏正好彎彎扭扭的,有一條小道的入口,她說:“小瓷,你看,那裏就是樹神之蔭,等下儀式進行間,你隻要走過那一段秘道,就可以通過神的考驗,進而順利重歸天方了。”


    多年以前,當陸小瓷出生之後,阿穀這個聖女的候選,不禁被剝奪了成為聖女的機會,更是被直接關在幽閉之地。至於陸小瓷,則因為血緣上的“玷汙”,直接被拋棄。


    也是阿穀母親的極力抗爭,最後族長才答應派人把陸小瓷送往世俗界,交還給陸廣致。


    現在,按照大祭司的意思,無論是陸小瓷也好,阿穀也好,都必須通過這一次考驗,要不然,將繼續接受懲罰,或者無法被接納。


    儀式開始了。


    這種儀式,跟陸小瓷夢中所見,幾乎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她都極度懷疑,這種儀式,對於天方族人,到底是不是深入到骨髓裏的。


    儀式進行到一半時,大祭司揮舞著手中的牛頭杖,這時候,牛頭杖噴出了濃烈的火焰,熊熊的烈火頓時沿著樹底下到那個秘道前,一路燃燒過去了。


    燒了一會兒,大祭司喃喃念咒道:“熊熊聖火,指引我心!熊熊神火,辟地開天!天方族的子民啊,在神的指引下,一路前行吧,在神的指引下,一路高歌吧!啊——”


    如此念了一段後,拿起祭台上的酒碗,猛地喝了一口,隨即“噗”的噴出來。說來也稀奇,這烈酒被他這麽一噴,像漫天花雨似的落在那條火道上,隨即,那條火龍竟然無聲無息地熄滅了。


    咦?這還真的有點不合常理呢,這火,不是該燒得更加猛烈才對麽?


    隨即,大祭司大聲道:“茲有幽閉之人阿穀,沿著神所封印之道,去吧!隻有通過樹神之蔭,才能得到神的赦免,神的寬恕——”


    說著的時候,他雙手張開,一副若顛若狂的樣子,眾人紛紛跪倒,叩拜起來了。


    雲重天三人是所有人當中沒有跪下的,他冷眼旁觀,心裏嘀咕:這個大祭司,到底打了是什麽主意呢?難道,這真的隻是一場純粹的,所謂的“神的考驗”?


    阿穀回過頭來,看了看陸小瓷,然後說道:“小瓷,我去了。你放心,樹神那麽艱辛才讓我們母女倆重新見麵,一切都會變美好的。”


    陸小瓷點了點頭。不過,目光中還是免不了擔憂之情。


    阿穀坦然地沿著那條秘道走了過去,在眾人的各種揣測中,大概過了十幾分鍾,從另一側,那山洞般的出口,一條人影出現了。


    她安然無事地出來了。


    陸小瓷激動無比,一把衝過去,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親生媽媽。阿穀也很激動,不斷地說:“小瓷,沒事的,沒事的,我都說過,樹神會庇佑我們的。”


    大長老那邊的人,看到阿穀安然地出來了,不禁臉色不好看了。


    這時候,大祭司喊道:“茲有天方流散孩兒陸小瓷,沿著神所封印之道,去吧!”


    陸小瓷慢慢地走過去,雲重天心中一激靈,走上前問道:“請問大祭司,我可以陪同一起去麽?”


    此話一出,眾人不禁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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