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 .23wx,最快更新末代2 道長往事 !


    老婆婆點了點頭,“對,那就是‘毛孩兒’,俺們村的。”


    “你們村的?”聞言,我連忙問道:“那您知道他家住哪兒嗎?”


    “他們家過去就住在那溝裏……”說著,老婆婆抬手一指,“看見沒,溝裏那座破院子,就是他們家。”


    我順著老婆婆手指的方向一看,頓時一咧嘴,這不是我們幾個住的那宅子麽,不過那宅子裏一個人都沒有了呀,我忍不住又問了句,“老奶奶,那宅子裏還有人住呀?”


    老婆婆看了我一眼,“過去有人住,現在沒人了,他們家裏那些人呀,都死絕戶嘍,就剩下毛孩兒一個咧。”


    我蹙了蹙眉,這時候並不關心他們家裏人都是咋死的,又問老婆婆:“那您知道毛孩兒現在住哪兒嗎?”


    “現在呀?”老婆婆頓了頓,“這我就不知道咧,聽俺們村裏人說,他就住在這片山裏邊兒,過去有人在山裏還瞅見過他。”


    我扭頭朝村外的山上看了看,白茫茫的,要依著老婆婆所說,陳輝可能是跟著野人離開了,隻是,他跟過去幹啥呢?


    傻牛跟強順不明白啥情況,對於“野人”“毛孩兒”啥的,他們倆是一無所知。強順一臉不解看著我跟老婆婆,傻牛這時候顯得挺著急,見我跟老婆婆說個沒完,扯了扯我的衣角,“氣氣上氈,上氈找師父、找師父……”


    傻牛一出聲兒,老婆婆狐疑地朝他看了一眼,從老婆婆臉上透出的神情來看,她似乎察覺到傻牛跟正常人不太一樣。


    老婆婆扭過頭又對我說道:“我看你們幾個還是別過去咧,那毛孩兒是俺們村裏的掃把星,誰挨著他誰倒黴!”


    我頓時滿心不解,穩住傻牛以後,又問老婆婆,“老奶奶,您這話是啥意思呀?”


    老婆婆壓低聲音說道:“毛孩兒全家都是給他克死的……”說著,老婆婆抬手朝我們周圍的幾座房子指了指,“你看看俺們村裏,家家都養狗,就是為了不讓毛孩兒跑到自己家裏去。”


    聽老婆婆這麽說,我打量了她一眼,就見老婆婆一臉的煞有介事,不像是在唬我們,不過,對於“掃把星”這個,從我們家幾代人的經驗閱曆來看,純粹是無稽之談,說哪個孩子命不好、八字硬,一生下來就克父母、克全家,有的還逮誰克誰,純粹是危言聳聽、胡說八道。


    要說孩子克父母,那也是極其個別的現象,也不是因為孩子八字命格的原因,而是孩子跟父母之間有因果債,孩子不是來討債的就是來還債的,在別人看來,那就是掃把星了。至於逮誰克誰這個,極其罕見,有可能因為他這個人氣場低,或者身邊跟著啥不好的東西,他跟別人一接觸,別人的氣場壓不住他,或者壓不住他身邊的東西,就會走黴運,但是這個影響並不大,用“掃把星”、“煞星”等這些字眼來貶義的形容,那就有點兒過分了。在這個世上,人人都是平等的,都是光溜溜過來的,沒有誰是抱著金元寶出生的,也沒有誰是攥著刀子出生的。天生我才必有用,老天爺既然送他來到了這個人世上,那就有他一定的用處。


    老婆婆似乎看出了我臉上的遲疑,又說道:“你們可別不信,俺們村裏,凡是跟毛孩兒打過交道的人家,全都倒了大黴。”


    我不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反問了一句,“那給他吃的會不會倒大黴呢?”


    老婆婆聞言臉色一變,乍聲道:“給他吃的?誰敢給他吃的呀,俺們村裏過去就因為有人給了他一碗飯,第二天就死家裏咧,死的那樣子喲……”老婆婆把手在臉前擺了擺,似乎說不下去了,看樣子死的還挺慘。


    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強順,有點兒沉不住氣了,出聲兒問了我一句,“黃河,你們倆到底在說啥呢,咱到底還找不找陳道長咧?”


    強順一說話,老婆婆又把強順打量了幾眼,狐疑地問道:“你們是不是都見過毛孩兒啦?”


    我連忙回道:“他們倆沒見過,我在晚上見過毛孩兒兩次。”


    老婆婆聞言又打量了我幾眼,“那你、你……”


    我直截了當的說道:“他跟我要吃的,我給了他兩次吃的。”


    “啥?”老婆婆臉色驟變,連忙衝我們三個揮手,像在攆雞似的,“你們三個快走,離開俺們村子!”


    我一看,至於嗎,不就是給了毛孩一點兒吃的嘛,跟避瘟神似的,再說了,我也沒啥事兒呀。


    老婆婆叫道:“你們走不走,不走我可要喊人啦!”


    傻牛跟強順見狀,同時拉了拉我的衣裳,我一轉身,“走,上山找陳道長……”


    三個人離開村子上了山,這時候,天色還是陰沉沉的,但是沒有一絲一毫的風,看樣子,似乎又要下雪了。


    爬上山以後,山梁上的雪窩裏出現一串腳印,我走過去比了比腳印的大小,比我的小一號,應該是陳輝的。在陳輝的腳印旁邊,還有一串模糊不清的大腳印,似乎是野人的。


    強順這時候問我,剛才我跟老婆婆說的那個“毛孩兒”,到底是咋回事兒,我沒著急回答,招呼了他們倆一聲,一邊順著腳印往前走,一邊把毛孩兒的事兒,給他們說了一遍。


    強順聽完,立馬把眼睛珠子瞪大了,叫道:“那老婆婆不是說,給毛孩吃的東西會死麽?”說著,上下打量了我幾眼。


    我一臉無所謂,說道:“別聽那老婆子瞎說,我這不是好好兒的嘛,咱走了這麽多山村,你又不是不知道,山裏人交通閉塞,信息又不發達,特別是村裏那些老人,個個迷信的要命,隻要跟迷信沾邊兒的,他們就覺得是真的,咱不能跟他們一樣迷信。”


    強順撓撓頭,似乎對我的說法不太滿意,小聲嘀咕了一句,“你們家都搞了好幾代迷信咧,還說別人……”


    這次由於沒有風也沒下雪,山上的腳印特別清晰,尤其是陳輝的腳印。順著腳印朝深山裏大概走了能有四五裏地,前麵出現了一個山頭,腳印順著山頭繞到了山的另一邊。


    我們順著腳印繞過山頭一看,眼前是一道非常陡峭的山坡,強順眼尖,大叫了一聲,“快看,山坡底下那個,不是陳道長麽!”


    我眯起眼睛朝山坡下麵使勁一打量,就見山坡下麵趴著個人,在雪窩裏趴著。我眼神兒沒強順的好,看不清是誰,不過,可以看得出來,那人似乎出了啥事兒,臉朝下趴在雪窩裏一動不動。


    傻牛似乎也看清楚了,大叫了一聲,“師父!”邁腳就要往山下衝,我一把拉住了他,“山太陡了,不能這麽往下跑。”


    我往山下看了看,從我們這個角度看下去,整個山坡都被積雪覆蓋著,白花花的,加上天氣寒冷,有的積雪已經凍硬了,踩到上麵十分的滑,我估計,陳輝就是因為山陡雪滑,一不小心從山上摔下去的。


    在我們旁邊,有一條被踩踏過的痕跡,似乎就是毛孩兒跟陳輝下山的路線,我試了試,積雪已經被踩瓷實了,又硬又滑,不能再順著這條路線往下走了,不然我們很可能跟陳輝一樣摔下去。


    招呼傻牛強順一聲趕緊找路,陳道長這時候說不定已經給凍壞了,三個人心急火燎地在山上找了起來,最後,總算給我們找到一條,山坡不算陡,勉強能下去,隻是離陳輝那個位置稍遠了一點兒。


    三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從山坡上下來了,腳剛一踩到溝裏,心裏頓時一跳,因為這溝等於是個“v”字形的,兩邊是山,中間是溝,山上大部分積雪,都被山風吹到了這條溝裏,腳一踩上去,直接把膝蓋陷了進去。


    我們長這麽大都沒經曆過這麽深的雪,登即全嚇了一跳,仿佛有種深陷泥潭的感覺。


    等適應深雪以後,一邊吃力地蹚雪往前走,一邊衝陳輝大喊大叫,這時候,我們已經能夠完全確定,趴在雪窩裏的那個正是陳輝,不過,陳輝似乎已經昏迷了,對我們的喊叫聲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從這麽陡的山上摔下來,真不是鬧著玩兒的。


    三個人見陳輝沒反應,全都著了急,跑跳著加快了速度。


    跑到陳輝跟前以後,傻牛第一個撲了過去,帶著哭腔一邊喊師父,一邊把陳輝從雪窩裏抱了起來。


    我過去抹掉陳輝臉上的雪,就見陳輝雙眼緊閉、臉色發紫,好像在雪窩昏迷裏時間過長,給凍僵了似的,往鼻子下麵一探,還好,還有氣兒,連忙給自己手上嗬幾口熱氣兒,往陳輝懷裏一摸,還不錯,胸膛還熱乎乎的,應該沒給凍著,主要是昏迷了,我連忙招呼傻牛,快背你師父回去!


    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難,我們這時候,成了下山容易上山難,由於山陡雪滑,傻牛背著陳輝怎麽都爬不上去,爬幾步就從山上滑下來了。


    強順見狀,埋怨傻牛空有一副大個子,他又背起陳輝往上爬,誰知道,他還不如傻牛呢,兩步就滑下來了,我也背著試了試,我也不行。


    我一看,奶奶的,這咋辦呢,最後朝山溝深處看了看,跟他們兩個商量,不行就順著山溝走吧,說不定能找到不陡的地方爬上去。


    於是,傻牛又背上陳輝,三個人順著山溝走了起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感覺這山溝好像沒盡頭似的,兩邊是陡峭山峰,中間是末膝蓋的積雪,我們三個的鞋子跟褲子這時候早就濕透了,走起來沒事兒,一旦停下來,鞋跟褲子立馬兒傳來陣陣的刺骨寒意。


    我一看,這麽走下去也不是辦法,要是能把陳輝弄醒,幾個人還有可能爬到山上去,就這麽背著一個人,誰也爬不上去。


    我抬頭朝左右山坡打量了一下,就見在我們旁邊一側山體上,有一片不算陡的小平台,我連忙招呼他們倆停下,讓他們在溝裏等著。


    我爬上平台看了看,還算不錯,整個五六米見方,與其說是平台,不如說是一片不算陡峭的空地,上麵的積雪也比較薄。


    我站在上麵招呼了傻牛跟強順一聲,讓傻牛把陳輝背到平台上,強順在溝裏,找點柴禾,枯樹枝、枯灌木啥的,隻要能點火就行,弄上來生堆篝火。


    傻牛背著陳輝朝平台爬了起來,強順在雪窩裏摸起了柴禾,我脫掉身上的軍大衣。我們四個那時候穿的都是軍大衣,正兒八經的部隊貨,當時買的時候,那老板說,是一個跟部隊裏有關係的人,從部隊裏倒騰出來的,不但質量好,還特別暖和,領子上還帶著翻毛。


    掄起軍大衣把平台上的積雪震飛掉,然後把軍大衣鋪到了地上,傻牛背著陳輝很快爬了上來,我讓他把陳輝放到了軍大衣上麵,隨後,我又下到溝裏,跟強順在溝裏一起摸起了柴禾。


    剛才我們一路過來,發現這溝裏的野草樹枝啥的特別多。一會兒的功夫,兩個人每人摸了一大捆,當時也沒繩子,一手夾著柴禾,一手摁著山地往上爬,往返幾次,終於把柴禾都運上了平台。


    這些柴禾雖然被積雪埋著,但積雪沒化,隻有些潮不是太濕,還能點著。


    很快地,我們把篝火在陳輝身邊點著,我們當時就想著,讓陳輝多暖和暖和,可能就能醒過來,不過,等陳輝身上徹底熱起來以後,強順大叫了一聲:“黃河你快看,陳道長的臉,是不是要化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末代2 道長往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途中的旅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途中的旅人並收藏末代2 道長往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