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戎城…”秦陽冷笑一聲,忽然抬頭看著眼前婦人,“你叫什麽名字?!”


    “奴名戴鈺,本與夫君經營著泰城一間玉器商行,沒想到…”美貌婦人說著,眼中又有水霧彌漫。


    “戴夫人,我知你心底痛苦,可若是這般白白舍棄了生命,豈不是讓那些喪盡天良之人逍遙法外?”秦陽輕歎了口氣,今日若不是他一時興起,斷不會讓彭少言找些青樓女子來尋歡作樂,也就不可能知道,這繁華古城中,竟然隱藏著這等齷齪的勾當。


    隻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雖不是那度盡天下苦難的聖人,但隻要遇到惡人,便會盡所能地將其抹除。


    因為,秦陽始終相信,這世間一切的罪孽,終逃不過報應二字。


    他即使做妖,也要做那人人敬仰的妖聖!


    “可是我…”戴玉被秦陽身上突然湧出的氣勢所震懾,黑暗中,燭火下,她分明看到少年臉上似是露出一抹極致的凶戾。


    隻是這抹凶戾非但沒有讓她感到恐懼,反而給了她無窮的勇氣。


    “少俠…你要我怎麽做!我都聽你的!”


    “我不需要你做什麽!這件事牽扯甚多,我也不知道以我的力量,能否將這背後的勢力抹除!但是,既然被我碰到了,我斷不會讓惡人逍遙,讓無辜受苦,所以,我希望你能前往戎城,悄悄隱藏起來,待我需要的時候,站出來為我做個證明!”秦陽眉宇堅毅,語氣裏滿是殺意。


    他明白,這世間一切的抗衡,都需要力量,這件事情的背後,必然隱藏著莫大的凶險。


    隻是他修道,雖不是為了除暴安良,但心中的底線依舊不容許他袖手旁觀。


    總歸已經得罪了戎城裏的一些勢力,不如這一次,就將整個戎城的風雲,徹底攪動吧!


    “好!那奴家就聽少俠的,去戎城!”戴玉咬了咬牙,眼中的死意盡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濃的仇恨。


    “吱吱!”


    遠處突然傳來一道奇怪的叫聲,小黑身影掠來,安靜地趴伏在秦陽肩頭。


    “這是…”戴玉嚇了一跳,又見門外突然火光乍起,將眼前少年臉上的凶戾照應的愈發清晰。


    “夫人莫怕,是我的朋友!”秦陽咧嘴一笑,轉頭看了一眼小黑,“都做好了?!”


    “吱吱!”


    小黑點了點頭,嘴角處還掛著一絲血漬。


    此時秦陽能夠明顯感覺到,它的氣息,又強橫了一些。


    “走吧!戴夫人,我還需走走附近的幾座城池,你自己上路倒也安全一些!記住,我不找你,你便安心待在戎城!不要到處走動!”


    “好!這是奴家隨身的一隻香囊,公子拿好,當作你我信物!!”戴玉點了點頭,從一旁灑落在地上的碎衣衫裏找出一隻香囊遞給秦陽,又從包袱裏取出一件衣裳,微微猶豫後,又拿起幾兩白銀,推門而去。


    望著那消失在遠處的身影,秦陽輕歎了口氣,將香囊收起,腳步踏出,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遠處一座山峰上,秦陽負手而立,望著那被大火吞噬的綠柳山莊,眼眸裏不見絲毫憐憫。


    他雖殺了不少世俗高手,但這莊園裏還有許多沒有半分武功的普通人。


    他不動手,是因為不屑,卻不代表他們不該死。


    就算是那柳元的妻妾,還擔著一個為虎作倀的罪名。


    或許她們也是出於無奈,但天道為公,能不能在這場大火裏活下來,就看她們的造化了。


    說到底,秦陽自始至終都不是一個心慈之人,尤其是修了妖神訣後,他心底的魔念仿佛被徹底激發了一般。


    你既享受了不該有的榮華,那就要明白,早晚有還回去的一天。


    至於這綠柳山莊裏普通人的生死,在秦陽這個妖魔眼裏,本就不值一提。


    嶽陽城。


    黑夜裏,古城街道上早已沒了白日的喧囂。


    城門處,一間破舊的草屋裏,少年飲著一壺熱酒,吃著身前的一碗熱羊肉。


    旁邊一位老婦人收拾著桌椅,佝僂的身影,無端帶著幾分淒涼。


    “大娘!您都這麽大年紀了,為何還要出攤做生意?!”少年放下酒壺,輕笑一聲。


    “哎!前些年孩子出去做買賣賠了,欠了一屁股債,一急跳了河,可他欠下的那些債啊,總得有人還啊!”


    老婦人搖頭苦笑,隻是語氣裏卻沒有太多的悲觀,想來也是早就看開了。


    “而且!我老伴死的早,家裏就我一個人,在這擺攤賣羊肉,看到你們這些年輕人,我總覺得歡喜!”


    “嗬嗬!大娘,您有什麽心願麽?!”少年吃了口羊肉,又飲口酒。


    初春的夜晚,還有些涼意,幾口熱酒下肚,倒多了些暖和。


    “心願?嗬嗬,老了,哪還有什麽心願,就是希望,能夠早點還上孩子欠下的債,否則我死,也不會安心吆!少年,還要肉麽?剩下一些,都給你了,不收錢!!”


    老婦人回頭,卻見哪還有少年的身影,一張蒼老臉龐上當即揚起一絲苦笑,緩步走到那少年坐的桌前,卻見瓷碗下竟壓著一張銀票,隻是待看清那銀票的麵值,腳步頓時一顫,險些跌坐在地上。


    五千兩,這是一個她想都不敢想的數字。


    “大慈大悲的菩薩,大慈大悲的菩薩!”


    老太太跪倒在地上,朝著天空不斷拜下。


    …


    秦陽走在嶽陽城的大道上,看著眼前空蕩蕩的古城。


    夜晚,總是各路妖邪作惡的時候,而想要知道他們的來路,青樓、賭場這些魚龍混雜的地方,最容易得到消息。


    城中最大的一處賭坊前,秦陽伸手拽過一個垂頭喪氣的中年。


    “滾開!!!”


    很明顯,這是一個輸盡了錢財的倒黴鬼,眼中的血紅仿佛是他最後的瘋狂。


    秦陽咧嘴一笑,手指夾著一張百兩銀票,在那男子麵前微微一晃,便見他突然變了臉色,一臉諂笑地跟著秦陽走進了一旁的僻靜胡同。


    “回答我幾個問題,這銀票就歸你了!”


    “公子請說,別說幾個問題,隻要我知道的,必定知無不言!!”


    對於賭徒而言,沒有任何東西比下一筆賭資更有誘惑力。


    “我想買幾個年輕的女子回家做妾,又不想買青樓裏那些被人玩爛的,你可知道,這嶽陽城哪裏有好貨?!”秦陽微微一笑,露出一副淫邪模樣。


    “這…我不知道…你還是問別人吧!”


    隻是令秦陽感到意外的,那中年男子聞言,臉色頓時一變,竟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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