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在學校裏,有過謂之布魯馬的神聖裝束······」


    坐在我身旁的石丸,像講述神話一般訴說著。


    時值戰國······不是,是體育課。今天的課程是短距離賽跑。男生們暫時跑完,正見習著女生們的奔跑。


    現在剛好輪到小雨這組。小雨穿著繡著紅線的t恤和綠色的半內褲(不就是體操短褲麽= =),搖著短發拚命地跑著。


    但是,她被遠遠甩在了後麵。其他女生已經到達了終點,小雨卻還在半路上。總覺得有點看不下去了啊。好想用胳肢窩夾住她,替她跑完。不過這會被全班人鄙視的吧。


    石丸在眼前抬起了浮著血管的拳頭。


    「可是,現在的學校又是如何!把鑒賞女生大腿的機會從我們身上奪走了。這是教育者的暴舉!我們能原諒嗎!?陽山!?」


    就算你這麽認真的問我,我也很困擾。


    「嗯、嗯——······比起露出肌膚,我還是更喜歡禮服或是緊身褲呐······」


    「竟然!你是上位者啊!原來你已經看厭裸體了嗎!」


    石丸像是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周圍的男生也紛紛感歎著。


    「啊啊、好牛的上位者啊」「我重新認識你了哦」「在裸體的前方還有新世界,是這麽回事嗎······」


    他們不是我的朋友,是石丸的朋友。最近因為石丸在身邊的緣故,所以我和大家的關係稍微變好了。


    當然有靠著石丸和他們搞好關係的原因,不過也有我關懷作戰的一份功勞······我可以這麽想吧。


    像這種boy’s talk,雖然我討厭猥瑣的話題,不過為了融入集體,所以沒有辦法。跟著大潮走是我的格言。隻要能和大家成為朋友,不管是落語還是脫口秀還是即興演說我都會做喲!


    這次是鈴音這組。


    從一開始鈴音就腳步不穩,和上次展露的那個遠跳有如天地之差,隻見她搖搖晃晃地跑著,她怎麽了啊。


    速度變得越來越慢,最終鈴音在半路蹲了下來。同學們嘈雜了起來。


    體育老師朝鈴音怒吼道。


    「怎麽了!?給我跑完!」


    鈴音在操場的沙地上用手腕撐著,趴在地上。從遠處看去,也能明白她很難受。


    體育老師跑到了鈴音的身邊。


    「身體不好嗎?喂、誰來把帶到保健室去」


    老師來回地看著同學們。


    但是,誰也沒有伸出援手。女生們露出了一副『活該』的表情,而男生們發出了苦笑。她真是沒人氣啊。


    而小雨呢,隻見她縮在女生集團的角落裏,擺著十分抱歉的表情。嘛,嬌弱的小雨是不可能出頭的吧。雖說如此,我的腳也不聽使喚啊。


    按照這個氛圍,班裏的意思是對鈴音視而不見。要是在這種壓力下,向鈴音伸出援手的話,會被他們誤會的。他們會認為我和鈴音的關係很好吧。說的難聽一點,甚至會認為我和她是同類吧。


    鈴音向我看來。臉上露出非常淒涼而又無奈的表情。如同銳利的箭矢般的物體,頓時刺透了我的胸口。


    啊——可惡,格言暫時凍結!我忍不住站了起來。


    「喂、算了吧」


    雖然從身後傳來了石丸製止的聲音,但是我沒法停下。我向鈴音跑去,在她身邊蹲下。


    「······沒事吧?」


    鈴音沒把臉朝向我,就這樣凝視著地麵小聲答道。


    「在眾人麵前和我有牽連的話,連晴鬥你都會被孤立喲,你不是得附和那幫愚民,做出一副把我當成白癡的樣子嗎」


    唔。能明白我是做出這種態度的嗎。胸口好難受。


    「但是我放不下你。要是我被孤立,那鈴音就幫我分擔一把吧」


    鈴音注視著我的眼睛,過了一會兒,總算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欸欸。要是晴鬥覺得可以的話」


    「你自己能走嗎?要不要借你肩膀?」


    鈴音的聲音跳了起來。


    「肩、肩膀?是、是呢。特別允許你把肩膀借給我喲」


    就算虛弱到了這個地步,還是那麽高傲。


    我向鈴音伸出了肩膀。鈴音輕輕地把手腕環在我的脖子上。尼龍般纖滑地皮膚,讓我的心跳指數一口氣上升了。


    我們笨拙地,如同剛學會走路的嬰兒般,從操場走向了校舍。


    大家的視線好痛。敵意。好意。輕蔑。混雜著各種想法的視線集中到一起,朝著肩膀、朝著脖子、朝著腦袋紮了進來。原來鈴音一直在承受著這種敵意嗎。


    我們從操場走上坡道,來到花壇邊,最後進入了校舍。進入一樓的走廊,來到了保健室。


    保健老師不在。室內充滿了消毒水清爽的味道。有兩張床空著。


    美麗的身體在床上伸展開的樣子,即使在這種時候也吸引著我的眼球。正因為是體操服,才能露出如此奢華的手腕和大腿,而充滿透明感的純白肌膚耀眼無比。


    「你感冒了嗎?還是說是老毛病?」


    「最近承受的惡意太多了,所以身體衰弱了呢。妖精對人的惡意可是很脆弱的喲」


    「啊啊······班裏人的惡意真是厲害呢」


    被厭惡到這種地步的話,是會被壓力擊垮的呢。


    「雖然這點惡意我可以忍住,不跟還有惡意更強的人呢」


    「比這個更強的惡意!?你被欺淩了嗎!?」


    「雖然沒有······被欺淩······」


    鈴音欲言又止。隻見她用飽含著猶豫的眼神看向我。嘴唇裏想說些什麽,卻發不出聲音,隻能緊緊握著潔淨的床單。


    「既然不是欺淩,那又是什麽?」


    鈴音搖了搖她那嬌小的腦袋,閉上眼睛歎了一口氣。


    「······和晴鬥說也沒有用。這是我的問題」(和下文有關,不劇透了)


    既然你都拒絕得這麽堅決,那我不就不好追問下去了嗎。


    「那個·······今天還是早退吧?和父母聯絡一下吧?」


    鈴音的瞳孔中藏著寂寞的色彩。


    不會吧。她還是個有著複雜家庭情況的家夥?是不是她寄居在某個親戚家,和那個家族相處得不好呢。真是沉重啊。


    「那、那個啊!什麽時候都可以和我商量哦!隻有你有這個意思的話就對我說喲!」


    「·····欸欸。要是我有這個打算的話,呢」


    鈴音虛弱地笑了笑。


    ☆


    “咕————”


    “庫————”


    “啾————”


    三種音色的肚皮聲,回響在放學後的萬事屋中。


    我、小雨、鈴音三個人,抱著空空如也的肚子在地上抱坐著。


    完成了蕾蓓卡的委托後過了四天,卻誰也沒有來。我雖然隨便地找了找工作,卻根本找不到。


    我望著鈴音。


    「客人會不會來也不知道,鈴音你要不要回家去睡覺?」


    「你就是打算用這種手段,和小雨兩個人單獨玩吧。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喲!」


    鈴音向我投去了針刺般的視線。


    「不是,不是這樣。你的身體不好吧?」


    「沒事喲。因為接受了晴鬥的好意我稍微恢複了呢。對抗惡意的疫苗就是好意喲」


    「好意······」


    好害羞呐。確實,我並不討厭鈴音。雖然以前因為她是妄想家的理由,而對她退避三舍,不過和她交流後,發現她並不是個討人厭的


    家夥。


    「要是人類的好意能更直接地傳遞過來的話,妖精就能更快地恢複喲」


    鈴音說完後,小雨用食指貼著下巴,歪著小腦袋說道。


    「像是摸摸、抱抱嗎?」


    「誒、欸欸,嘛」


    「那,讓晴鬥同學幫下忙不就行了嗎」


    鈴音的臉瞬間變成了紅蘋果。


    「你、你在說什麽呢!?怎麽能讓又不是喜歡的男士,做、做出這般不知羞恥的事情呢!晴鬥,隻要你碰我一下就要處刑喲!」


    隻見她如同保護著身體一般抱住自己,警戒心ma地瞪著我。


    「是是、我不會做的」


    這是咒語般的信仰療法吧?反對超自然。


    鈴音尷尬地假咳了一下。


    「不過,也有不觸碰我,同樣也能治療我的方法喲。那是自古流傳下來的方法呢」


    「誒、是什麽?」


    像是把梅子曬幹放入茶中,把蘿卜泡到麥芽糖裏這樣嗎。也就是所謂的‘祖母的智慧’這種民間療法吧。


    「把隻有妖精知道的特殊恢複術式,畫在羊皮紙上,在兩端放上我和晴鬥同學的手。接著帶著晴鬥同學靈力的好意,就能流向我這邊呢」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濃鬱的魔法療法來啦。雞皮疙瘩來啦。


    「還沒有衰弱到無可救藥,趁現在還能用這個方法治療呢······能拜托你嗎」


    鈴音少見的向我送出了懇求的視線。一副走投無路的表情。


    「不行」


    我一句話拒絕了。如果是效果顯著的方法,我當然是樂意效勞,不跟像這種無聊的超自然那就算了。明明我這麽擔心,竟然給我來這種妄想,我隻覺得自己被當成白癡了。


    就在我有些焦躁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是客人!」


    小雨躲到了毛毯裏麵。你就木有接客的意思麽。


    門外站著一個小孩子。


    年紀十歲左右。明明是春天,卻還穿著厚厚的大衣,戴著頭套,一圈又一圈地卷著圍巾,並且還穿著橡膠長靴。


    頭套中的臉十分玲瓏。紅玉般大大的眼珠濕潤地散發著光芒,低矮的鼻子顯得純真可愛。


    臉頰圓潤地鼓起,如同綠色貓毛般的毛發,輕飄飄貼在臉上。


    「嗚哇,好可愛」


    我小聲低語時,鈴音扭起了眉毛。


    「是嗎?我倒覺得我更可愛喲?」


    不要和小孩子爭啊和小孩子。


    我彎下腰,和這個小孩子對上眼睛。


    「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我被災之民當成uma的昨(卓)柏卡布拉!今天素(是)前來委托的」*以後這個偽娘會經常口齒不清,所以我會這樣加工。(卓柏卡布拉(chupacabra,西班牙文的意思就是吸食山羊血的野獸)。一種被懷疑存在於美洲的吸血動物。)


    這個小鬼公然地答道。


    我用力地關上了門。


    小鬼在外頭敲著門。


    「為薩(什)麽要關門啊!你不素(是)說我很可愛嗎!那句話素假的嗎!」


    「不是假的!我現在也愛著你!(= =這麽快就告白,可以麽)但是和自稱uma的家夥沒關係!給我回永無鄉去!」(永無鄉:是英國作家詹姆斯·巴裏(j.m.barrle)的小說《彼得·潘》(peter pan)裏的主人公彼得·潘長住的一個遠離英國本土的海島。那是個虛幻的夢境世界,在這裏人們永遠長不大。所以nevernd的隱喻意思就永遠的童年,不朽以及避世。 nevernd也同樣被翻譯成夢幻島和虛無島以及烏有鄉。)


    我背靠著門口盤起了手。


    身邊的妄想家要是再增加下去,誰受得了啊,小雨和鈴音都夠我受的了。


    「好過分!我隻素來委托工作而已的!作為報答我會給食物的!」


    「食物!?晴鬥同學,是食物!我餓了!」


    小雨偷偷地從毛毯中露出了臉。不要用像棄貓一般的眼神瞅著我。我沒法抵擋啊。


    我不情願地打開了門。


    小鬼像袋鼠一樣跳著走進了小屋。


    「······為什麽普通的客人就不來呢?」


    因為對方是小孩子,所以安心了嗎。隻見小雨從毛毯中爬了出來。


    「因為是靠晴鬥同學靈力的氣味召集的呢」


    「回來的也隻有,聞到靈力氣味的聖魂和真之人喲」


    鈴音也理所當然地描述著妄想。


    雖然不太明白,不過也不想明白。


    就沒有像長著條形碼發型的老爺爺、彎著腰的老婆婆,這樣常識般的客人來嗎。然後就來些,像是除草或是幫忙購物這樣的委托。我會誠心誠意地工作喲?平凡而又無聊的工作,我最歡迎了喲?


    我盡量心平氣和地向小孩子問道。


    「為什麽你會覺得自己是uma呢?」


    「不素認為。毫無疑問,我就素昨(卓)柏卡布拉」


    「昨柏卡布拉是什麽呢?沒聽說過呢?」


    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如果是卓柏卡布拉,很可惜,我倒是知道。


    吸食山羊之血之物。九十年代在美國第一次被發現(像惡魔一樣會飛)的未知生物。會用尖銳的牙齒襲擊人和動物並對其吸血。身高和人類差不多。外形看上去像宇宙人······嗯、雖說這也是被父母灌進去的知識。


    「嘸素(不是)、素昨(卓)柏卡布拉」


    「所以說昨柏卡布拉到底是什麽?」


    鈴音問道時,小孩子像嫌麻煩一般嘟起了嘴巴。


    「我沒法好好發粗(出)『ツ』這個音!」


    「你不是在說了嗎!你沒法說『チュ』這個音吧!?」


    「素的。我發不粗『ツ』」


    啊啊真麻煩。


    「看起來你對自己誤解了。你是『人類的小孩』喲。明白嗎?」


    「嘸(不)明白。昨(卓)柏卡布拉就素我的森(身)份」


    小鬼頑固地搖了搖頭。


    我溫柔地敲了敲小孩子的肩膀。


    「你要明白喲。卓柏卡布拉是不存在的喲。你會成為大人喲」


    小雨插了進來。


    「至少這個孩子,怎麽看也不是人類而是聖魂喲?」


    雖然我想反駁,鈴音卻立刻向小孩子問道。


    「卓柏卡布拉是你的族名吧?你自己的名字是什麽呢?」


    「三(山)田太郎」


    名字倒很人類啊。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話說你是男孩子麽。(= = 最近怎麽這麽流行)。看上去完全就像個女孩子呐。嘛,雖說我小時候也經常被人這麽說就是了。(兩個偽娘在一起的時候···)


    「你的委托是什麽呢?」


    「我住在大井山。你知道大井山嗎」


    太郎問道時,我點了點頭。雖然空閑時也不怎麽會去,不過在小學時,學到它是這片最高的山。


    「我怎麽不記得那邊有民宅?」


    「我素一個人在野外生活的。酷一點嗦(說)的話就是homeless呢」


    太郎擺著兩手伸直袖子的姿勢,自豪地挺著胸。


    「就你一個小孩子!?很危險啊!你怎麽可以不回家!你父母要擔心的!」


    「我才不素小孩子。父母在六十年前就因為昨(卓)柏卡布拉的頑疾病死了」


    誒、死······?明明還這麽小父母就······?


    妄想暴走是為了逃避辛酸的現實?······如果是這樣的話,


    強硬地否定他的妄想就太可憐了。不管是誰都需要一個逃避的地方。


    「那、那,要不要去設施······」


    「不管素動物園還素研究所我都討厭!會被他們解剖的!」


    「是嗎······」


    難道說,曾經在孤兒院受過虐待?難怪他不想回去呢。


    「然後就素呢,最近大井山裏來了一個獵人。好像是聽說了這裏有昨柏卡布拉。這樣下去的話,我會被他殺死的」


    「你這個樣子怎麽會被看成是卓柏卡布拉呢?」


    「我平時的姿態都是昨(卓)柏卡布拉。隻有人類來山裏的時候,才會變成人類」


    鈴音怪訝地挑起眉頭。


    「在山裏葉一直化成人類不就行了?」


    「那也很危險。有時會被警察保護起來,有時會被變態追趕。還有一次,有個隻在股間打著領帶的老爺爺,倒立著追趕我,我到現在還有心理陰影呢·······」


    因為你長這一副女孩子的臉呢。會被襲擊也是沒辦法的。


    「我想把那個獵人趕走。能拜托你們嗎?」


    太郎露出了十分困擾的表情看向我們。


    把小孩誤會成卓柏卡布拉,甚至還拿獵槍追趕,這不是大人該做的事情。就算沒有這些,太郎也夠慘了。


    得為他做些什麽。


    鈴音的想法好像和我一樣,隻見她爽快地點點頭。


    「我當然會接受喲。怎麽能允許災之民肆意妄為呢」


    「那、那、我也······」


    小雨畏畏縮縮地附和著。我握住了太郎的手。


    「我也接受了!像這種分不清現實和妄想的獵人,就得早早讓他滾回老家去呢!」


    回家後,就給我老老實實地獵熊吧。真是的,不管是那個家夥,腦袋都這麽happy。


    ☆


    從學校花了一個小時左右,走到了郊外,爬上山間狹窄的縣道,總算是來到了大井山。


    沒有做出租車和巴士的餘裕。又不是郊遊,一個小時的行軍實在是辛苦。要是在還有錢的時候,買輛自行車就好了。


    不過,山間的空氣好到讓行軍的疲勞一掃而空。空氣涼爽而又清新,早春的氣味四處飄逸。


    流蘇般的藤花沿路四處飄掛,瀝青的地麵上落花飄零。從山溝中流出的清水叮咚作響。


    和太郎匯合的地點是登山道的入口。當我們接近時,寫著『遠足通道』這般模糊的文字,在一塊的陳舊看板上顯露出來。


    「總算來了呢」


    發著太郎的聲音,是隻穿著和太郎相同的大衣、圍巾、橡膠長靴,卻不是人類的姿態,而是一隻用雙腿站著,小學生般高矮的生物。


    皮膚被綠色的短毛覆蓋,散發出玉蟲般的光芒。爪子和霸王龍的一模一樣。讓人以為是霸王龍的角在背上長著。


    嘴巴有兩顆牙。在橢圓形的小臉上,占領著不輸給漫畫般的眼珠。不是白眼珠,而全部是紅玉的顏色。


    ······這不是玩偶裝麽。像是好萊塢製一般,完成度很高,難怪會被誤認為卓柏卡布拉而被盯上啊。不過,小男生當然會憧憬恐龍的外表。太郎想變成卓柏卡布拉也不是不能理解。


    先不管這些。


    我抓住太郎玩偶裝的頭部,用力拉著。


    「先把這個脫了!總之先把這個脫了啊啊啊!」


    「晴鬥同學!?」「你在作甚!?」


    小雨和鈴音嚇了一跳。


    討厭呐為什麽要吃驚啊。隻要不穿上這種卓柏卡布拉的玩偶裝,而是吉祥物的玩偶裝,不就不會被獵人盯上了嗎。


    太郎掙紮著。


    「脫嘸(不)掉啊!這素皮!脫掉了就會被你看見害羞的肉了!(= =偽娘氣質ma)好痛好痛!咦、咦!?不過好像有點舒服起來了······呢!?哈、哈嘸嗯?」


    「哦哇啊!?」


    我惡心得放開了太郎。


    太郎的身體一邊顫抖著,一邊用他那紅玉般的眼珠向上看著我。


    「呼——、呼——。雖然我一直都為對女性不感興趣而苦惱著,不過我終於發現了真的自己。原來我對晴鬥這樣可愛的男孩子有興趣呢」


    「可以的話真希望你永遠都不要覺醒!」


    我的錯麽!?因為我強行去扒害他覺醒了麽!?讓一位瘦弱的小學生通往了同誌的世界!


    「那麽,獵人在哪裏呢」


    「給我們帶路,卓柏卡布拉」


    給我等等,你們對這什麽就沒有什麽想法麽?!啊——好想喊。你們所有人都很奇怪啊!我想這麽喊。


    嗯嘛雖然我沉默了。我是個懂氣氛的孩子。要是世界上阿婆偶像的時代到來的話,我也有著默默地把待機畫麵換成阿婆偶像(九十八歲)的自信。


    「獵人露營的地方,在那邊」


    在太郎的向導下,我們萬事屋一行人,從車道進入了步行者用的登山道。因為是沒修整過的土路,所以用了木板一段一段地鋪著。


    「太郎,你原本是住哪兒的?」


    「我的老家素衝繩。雖然我的同伴現在也在那裏和睦地生活著,不過我還素想到都會來。」


    南國出身嗎。難道說,這身笨重得要死的衣服也是因為怕冷嗎。


    「住在這座山的卓柏卡布拉紫(隻)有我喲。悠然自得呢」


    太郎從登山道向山內進入。什麽路都沒了,山中落葉成堆而疊。


    鈴音大大地伸直了身子,然後深吸了一口氣。


    「呼——、感覺像來野餐了呢。有點精神了喲」


    「要是把便當帶來就好了呢!買材料的錢·····雖然沒有······窮神還野餐什麽的······很可笑呢······」


    小雨的目光突然失去了光芒。隻見她散發出黑暗的氣場,超可怕。


    「不要消極不要消極!空氣是免費的,我們隨便吃吧!」(怎麽吃= =)


    「是、是呢。空氣是免呀————————!?」


    突然,小雨的身體被勾了起來,從腳部被倒掛在了空中。腳腕處被繩索套住,繩的一頭在樹枝上打著結。


    「呀————!呀————!呀————!救命!放下我!誰來幫幫我!」


    小雨忘我地掙紮著。因為被倒掛著,所以上半身被裙子蓋住,下半身露了出來,白色的內褲好耀眼。


    太郎非常冷靜地提醒她。


    「啊、現在這座山到處都是獵人設的陷阱。請注意一下」


    「開始就說啊!」


    鈴音跳上了三米高的枝頭。彈跳力還是那麽異常啊。來到山上就這麽有活力了呢。不過,和上次那個遠跳相比,這次好像有點勉強。


    鈴音解開繩索放下了小雨。


    「謝、謝謝······」


    小雨的臉成了青蘋果。鈴音跳到了地麵。


    我們一邊警戒著一邊走著。


    既然這樣的話,那一切都很可疑。


    說不定落葉繁盛的地方就有獵夾。


    說不定獵人就藏在樹蔭處。


    說不定連頭上的鳥都是假的,而是cia的精密監視兵器。這個獵人有這麽現代化麽。


    「真素讓人困擾。這裏明明素我的家,卻布滿了陷阱,害得我大意不得。‘早上起來的時候,被子周圍都是地雷啊啊’,就像這樣的感覺」


    「那確實挺困擾的······」


    要是一個一個去排除的話,確實會遲到呢(= =前提是你還有命)雖然我沒有排雷技術。且不提遲到,好像連廁所都會趕不上。


    「呀


    啊啊啊啊!」


    身後又傳來了小雨的悲鳴。


    回頭看去也沒有小雨的身影。被獵人拐走了嗎!?可惡,竟然劫持人質!太卑鄙了!


    我還在這麽想時,原來她掉進了被挖掘好的洞裏。顏色那麽不自然,明明我都躲開了啊。


    「嗚——,好不幸」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落穴中探出小腦袋。在穴邊吃力地用兩手抓著的樣子,真是可愛得想讓她永遠呆在那兒。


    拍照拍照。


    「為、為什麽要拍這麽害羞的照片啊!」


    「作為永久保存版」


    「請不要保存呀!」


    小雨氣嘟嘟地從地洞中跳了出來。


    繼續前進時,設置著一個籠子的陷阱。大小好像可以裝的下一個小孩子。在裏麵兔子的屍體堆積如山。大概是裝著入侵時會放下的鐵窗吧。


    太郎指著籠子。


    「這個,素把我當成笨蛋了呢。這麽明顯的陷阱怎麽可能有人會上鉤呢!」


    「是呢。會上鉤的也隻有白癡的山貓呢」


    我們從籠邊穿過。


    “嘎嗪”,身後又一聲響起。


    回過頭去,隻見鐵窗落下,小雨趴著被關在了裏麵。笨蛋的小山貓被抓住了。


    「小雨······」


    就在我無語的時候,小雨慌忙地辯解道。


    「不、不是喲!?我還是明白這是個陷阱的喲!?但是我覺得能拿到!隻要小心一點,就能拿到裏麵的肉!」


    「爛了啊!和這個世界一樣!」


    我撬開了滿是鐵鏽的鐵窗。


    小雨非常抱歉地從裏麵逃了出來。


    真是的,讓人放不下呢,這個孩子。我抓住了小雨的手腕。


    「好了,好好跟緊我喲」


    「不、不可以!不可以碰我!」


    反射性地遭到了拒絕,我立刻放開了手。


    咦——、out了嗎。又不是手,不過是在袖子上觸碰肌膚而已,雖然我並沒有裝成熟人的意思啊。如果是朋友就可以了嗎。“戳痛戳痛”。我才沒有淚目喲。


    「······對不起,我經常被人說成陰森呢。很惡心吧」


    「才、才不陰森喲!?雖然靈力漏得到處都是,對災之民來說可能很陰森,不過對於真之人和聖魂來說就像費洛蒙一樣!」


    小雨慌忙地用些意義不明的話來安慰我。


    我才沒濕透啊。我才沒用尿不濕啊。


    「謝謝你呢。給我打氣。陰森的我再也不會碰女孩子了」


    ‘哈哈’,我發出了幹笑。


    「所以說了不陰森!倒不如說很帥氣!」


    「帥、帥氣?」


    「是的,我覺得水手服好像很適合你」


    ······那個,不在帥氣的範疇內吧。


    鈴音抬起了眉毛。


    「啊拉,小雨也是這麽想的嗎?我也想給晴鬥穿上裙子呢。讓他拿著紮著絲帶的手袋,再讓他穿上白絲襪喲」(orz可惡,我竟然去想象了!)


    太郎也點點頭。


    「很棒呢。我倒是想讓他穿上t字褲」


    喂你這個變態。不要用這麽下流的眼光看我的股間。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


    「總之就是呢。晴鬥同學才不惡心。碰到我會不幸所以很危險。因為我是窮神」


    「什麽啊······」


    原來是妄想設定嗎。我安心地舒了一口氣。


    「我不會在意那種事的。就算變得有點不幸,也比小雨掉到陷阱裏收拾要好喲」


    「晴、晴鬥同學······」


    小雨睜大了眼睛。


    「所以說,呐」


    我向小雨伸出了手。小雨害怕地往後退去。


    「可、可是······也許我身上還有怪味······」


    不對沒有啊。小雨身上的肥皂味很清爽喲。嘛、我也不想強人所難就是了。


    「對不起,果然還是給你添麻煩了呢。我明白喲。就是生理上的那個吧」


    「不是,我想讓你碰·······那個······如果可以的話」


    小雨害羞地小聲說著,一邊朝我的方向慢慢伸著手。


    「那就」


    我打算握住小雨的手時,小雨又迅速地抽了回去。


    「不過還是不行」


    「到底是哪邊啊!」


    總覺得好急人啊。這是為選起司漢堡還是香草奶昔,而煩惱數十分鍾的,那種麻煩死了的客人嗎。那不就是我麽。


    「那個。那個!」


    小雨的聲音跳了上去。隻見她閉著眼睛搖著小腦袋。然後擺出一副決死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要把下巴頂到胸口一般低著頭,筆直地向我伸出了小手。


    「請一、一生·······多加關照」


    一生是什麽啊。一生。現在的情況有這麽重大嗎。


    我抓住小雨的手腕,一邊避開陷阱一邊走著。小雨老實地跟了上來。


    「真是不像話呢······所以說低俗的庶民······」


    為什麽鈴音要這麽凶惡地瞪著我?我可是毫無邪念啊。小雨感覺就像個小動物或是妹妹啊。


    聽著落葉清脆的擦動聲,我們在獸道上走著,來到了一個開闊的地方。


    在樹木和灌叢相對較稀疏的地麵上,紮著一頂鮮豔的帳篷。帳篷邊的火堆正燃燒著。一位叔叔正坐在簡易椅子上燒著午飯。


    我們躲在稍遠的樹蔭處窺視著叔叔的樣子。


    「那就是盯上我的獵人」


    太郎小聲說道。


    獵人年紀有五十歲左右。戴著針織帽,在被曬得像皮革般的臉上,長滿了芝麻鹽的胡須。


    在他那布滿雨漬的夾克衫上,裝著一把大匕首。年歲已舊的獵槍立在身旁,體型不強壯,而且還彎著背。但是一股身經百戰的獵人氣場傳了過來。


    鈴音用僵硬的口吻低語道。


    「槍、他帶著呢······」


    「很危險······」


    小雨一臉緊張的神情。


    「災之民明明那麽弱小,可素隻要有了槍,不管素老爺爺還是小孩子,都能殺死聖魂呢」


    太郎生氣地用長袖跺了地麵一腳。落葉四處飛散。


    嘛,獵人當然會帶槍呢。要是打中太郎的頭和胸,那可不是開玩笑的。雖然在書上讀到過,如果子彈停在胸骨處還有救,不過專門瞄準胸骨是辦不到的吧。


    「······那個啊。還是不要住在山裏了?比方說暫時住在我的公寓,怎麽樣?」


    「那素愛的告白嗎?」


    「不是」


    我果斷地搖了搖頭。


    「那就不要」


    太郎抬起頭,眺望著樹群的枝頭。


    「我愛這座山。不管是這裏的風、香氣、湧溢而出的美味的水,還有蟲子、還是小便馬上就能滲進去的土地也是,我全部都愛著。可為什麽我非得被趕走不可呢?」


    紅玉般的眼珠筆直地看著我,映照出我的臉。明明穿著玩偶裝,他的真情卻切實地傳遞了過來。


    不管是誰,就算對方是小孩,強奪豪取是無法原諒的。如果它對對方很重要,那就更是如此了。


    「······那、我去偵察一下敵情」


    「我也去喲」


    連你這妖精女王的末裔都打算跟來麽。會讓事情變複雜的啊。


    「鈴音就在這裏呆著。偵察是手下的職責喲」


    「這也是呢。如果發生什麽萬一的話,我會幫助你的,加油喲」


    真是


    讓人感激涕零的話語。為了不發生萬一,我還是小心點吧。


    我想確認的是,獵人到底把情況把握到了何種程度。他是連太郎住的地方都掌握了呢,還是弄清了太郎的生活方式呢,又或者說他隻聽聞了流言而已呢,像是諸如此類的事情。


    我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行人a的樣子,靠近了帳篷。


    「你好。請問你在幹什麽呢?是在獵熊嗎?」


    獵人一邊燒著火一邊抬頭向上看,他冷淡地回答道。


    「算是吧」


    「但是我還第一次聽說熊會出來呢。難道說不是熊而是uma嗎?」


    「······小鬼你也知道嗎。傳得這麽開了嗎」


    「是的,叔叔你是uma愛好者嗎?」


    獵人用鼻子笑了。


    「怎麽可能。我抓到了就要賣掉喲。要不然,我幹嘛特地跑到這麽遠的地方來啊」


    「會出賞金嗎?能賣多少錢呢?」


    「想知道的話自己去查」


    嘴巴還真牢。也許是在警戒對手會繼續增加吧。對付這種人就應該進行等價交換。


    「其實,我有個朋友說他在其他山上看見卓柏卡布拉了喲。照片也給我看過呢」


    「移動了嗎!在哪裏!?」


    獵人突然伸直了後背。


    反應不錯。賣個關子試試。


    「嗯~~。情報也不能白給呢。作為交換希望叔叔能告訴我,你在這座山上見過 嗎?」


    「是啊。有數十回呐。不過很難纏啊。可能是很了解這座山,所以一會兒就消失了呐」


    獵人咬著牙齒往火堆裏扔進了樹枝。火星四濺,“啪嘁啪嘁”地發出木頭爆裂的聲音。靠近時,臉上熱了起來。


    「有幾隻住著呢?」


    「一隻吧。我已經在這裏住了兩個月了,沒見過其他的」


    「兩個月?那你要堅持到什麽時候呢?」


    「當然是抓到為止啊。我已經浪費了這麽多錢,事到如今怎麽能放棄啊」


    獵人歎了一口氣。他煩躁地催促著。


    「已經夠了吧。告訴我在哪座山」


    「在逆木山」


    夾著市區,位於大井山的反方向。是座配有做滑草場和溫泉的娛樂用的山,你就好好地放鬆一下吧。


    ☆


    獵人從帳篷離開時,太郎跑了過來。隻見他兩眼發光地向上看著我。


    「謝謝你幫我把獵人趕走了。多虧你我可以安心住下來了」


    「不是,如果他知道逆木山什麽都沒有的話,馬上就會回來的喲。人類啊,比起別人說的,更相信自己見到的呢」


    「素嗎······災之民真是纏人呢」


    太郎垂下了肩膀。


    「明明災之民是後來才到地球的,卻給原住民的聖魂和真之人添了這麽多麻煩。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邪惡喲!連吃下垃圾拉出大便的蚯蚓,活得都比他們有意義!」


    雖然聽上去是個非常沒有意義的人生,不過蚯蚓確實是人類的好朋友。它會讓土壤肥沃起來呢。


    我們離開了帳篷,從原路走下了山。從剛才我就一直牽著小雨的手。蚊虻蜂蝶之鳴不絕於耳。春天到了呢。


    「明白的事情有三件。獵人以錢為目的、見過太郎的樣子、知道太郎一個人住。不過並不知道太郎的家和生活方式呢」


    接著我又添了一句。


    「還有,他在這裏住了兩個月,好像不成功就誓不罷休的樣子」


    「該怎麽辦······」


    小雨困擾地偷看著我的臉。而鈴音則高傲地抬起下巴。


    「很簡單喲。隻要我這個妖精女王的末裔去勸說的話,不管是誰都會跪下喲」


    「駁回」


    我立刻回答道時,鈴音瞪著我。


    「為什麽!」


    「上次不就失敗了麽。蕾蓓卡的飼主不是都要叫警察了嗎」


    「那是因為那個女人有眼不識泰山喲。我的魅力竟然不起作用什麽的,真是有夠下賤的呢」


    大概,這個人絕不會承認自己的失敗吧。還是別跟她白費唇舌了。


    「我覺得這次的獵人也很下賤喲?怎麽看也不像是個騎士大人,會不會感受不到鈴音那滿溢而出的高貴呢?」


    「確實·····有一點道理呢」


    鈴音認真地用手遮住嘴巴。不是啊既沒一點也沒兩點啊。不會被你說服啊。


    「我倒是挺想逞強呢。雖然很想痛扁獵人一頓把他趕走,不過我不是體力係的呐————」


    太郎突然插了進來。


    「要是痛扁獵人的話,連我都能做到喲?」(太郎)


    「啊、我也可以」(小雨)


    「我也可以」(鈴音)


    「不對,做不到吧」


    你們不就是普通的小學生和女高中生麽。


    太郎指著自己那尖銳的牙齒。


    「隻要我從後麵悄悄靠近,咬住對方脖子的話,可以在一瞬間吸光他的血殺死他」


    還有這種設定呢。


    小雨避開我用食指指向空中。


    「因為我是窮神,隻要指一下就能讓人不幸,所以如果根據下手輕重,就連殺人也能做到······」


    鈴音無所畏懼地眯著眼睛。


    「妖精是弓箭的精英。我可以用一支箭,殺死百米之外的目標喲」


    全部、不都是妄想設定嗎!


    太郎垂頭喪氣地說道。


    「不過,殺了之後就麻煩了。災之民會一個接一個地呼喚自己的同伴。像警察和獵人會潮湧而來,搜尋山中」


    「雖然我連警察和獵人也能殲滅,不過接下來自衛隊就會來了呢。雖然自衛隊也能殲滅······不過還是不想進行大屠殺呢」(小雨)


    典型的中二病。


    ‘我是魔王!其實我生氣的話可以殺光全班同學!但是不能做!不可以讓自己交給這份邪惡的衝動!’像是這樣的。


    話雖如此,太郎和小雨說的也包含了真實。


    人類是社會性的動物。一個人雖然很弱小,不過聚集起來就能支配這個地球。


    如果把那個礙事的獵人殺掉,就會像捅了蜂窩一樣,為了複仇,人類會傾巢而出。


    所以說,暴力這種解決方法不好。也就是說,我打算痛扁獵人一頓這個想法,也是錯的吧。


    雖然向警察申訴太郎被獵人追殺後,可以讓他住手,不過會被他們保護起來呢。然後會被送到孤兒院去吧。而太郎對設施又有心裏陰影,所以這個方法也用不了。


    「除了暴力還有沒有別的辦法呢,小雨君」


    我用著部長的口吻問道。


    「誒、誒誒!?為什麽要問我!?你是想嘲笑我的想法貧弱,好把這個無能的我 踢走吧!?」


    「不是這樣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是個笨蛋真是對不起!請不要把我趕走!我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了!」


    小雨快哭了。為啥會變成這樣啊。


    「上次小雨的主意不就很好嗎。好了想想吧」


    「嗯嗯——······」


    小雨可愛地歪著腦袋。隻見她踩著落葉來回踱步。


    「雇傭其他獵人先生,把太郎先抓起來怎麽樣?這樣他就隻能放棄了吧」


    「嗯——、不過沒有雇獵人的錢呐————」


    「對不起!果然我提意見什麽的還早了上千年呢!我會負起責任去死的!」


    小雨打算跑走。不是你要去哪裏啊。


    我牢牢地抓住小雨的手腕,製止了她。


    「不要死不要死啊。不是個好主意嗎」


    「誒?」


    「讓我們成為獵人,抓住太郎就行了啊。而且又不要錢」


    「啊、是呢。那、那,為了不讓他以為,我們是從自己的陷阱中把太郎偷出來的,要不要向他提出狩獵的比賽呢?要是太郎在眼前被抓住的話,那他就無話可說了」


    小雨流利地陳述著作戰計劃。


    竟然這麽輕鬆就給她想到了。包括我,大家都沉默了。


    小雨不安地偷看著我的臉龐。她一定是在想『我是不是又說了些愚話』,這種事情吧。我大概能明白。


    「·····小雨還真是足智多謀呢」


    「誒誒。我就獻上一句稱讚吧。小雨,讓你成為我的參謀也可以喲」


    「我好崇拜你。你是軍師·諸葛孔明的再世呢」


    鈴音和太郎送去了尊敬的視線,小雨的臉上漸漸染紅。


    「怎、怎麽會······像我這種人·······」


    害羞得雙目遊移的小雨也好可愛。本來頭腦就這麽聰慧,真想讓她好好拿出自信來。這樣的話,小雨會閃耀數倍。


    「讓我和鈴音來扮演獵人就行了吧?」


    「沒關係喲。妖精原本就是優秀的獵人呢」


    「那個,我該做什麽······」


    小雨小心地問道。


    「小雨你·······」


    帶上她滿山跑是不可能的呢。因為她看起來會走一步中一次陷阱。不過,又不想說得這麽明白傷害到她······


    「作戰方案已經想好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司令官就安穩地呆在小屋裏等吧!」


    「就是‘沒用的家夥就接接電話吧’的意思呢····· 」


    小雨垂下了她那纖細的肩膀。


    咦,我明明說得夠委婉了啊。


    這時,鈴音說道。


    「小雨就在暗處支援吧。要是獵人打算向卓柏卡布拉開槍的話,你就用窮神之指指他,以不會致死的不幸妨礙他就行了喲」


    「是、是的!就這樣吧!」


    小雨高興地點點頭。


    還是在用妄想設定進行對話。不過,比起看到小雨失落的樣子要好多了呢。也許是鈴音在幫我打圓場。沒想到她也會有這麽溫柔的時候。


    「小雨你就別進山道了,待在車道上就可以了。因為說到底就是暗處,所以就這樣吧」


    「我明白了!」


    ☆


    根據太郎的觀察,獵人會在日出時分起床,並尋山一遍,然後在帳篷邊進行早餐。也就是說,七點時就能在帳篷邊旁和他碰麵。


    因為明天是星期六所以學校休息。作戰就從早上六點開始吧。


    我們就商量定了。小雨想要俯瞰車道留在了山中,而我和鈴音下了山。


    對付獵人需要武器。


    我來到學校,從職員室無故借用了體育倉庫的鑰匙。進入倉庫,借來了一根金屬球棒。


    鈴音靠在體育倉庫的外牆上,望著在倉庫空揮著的我。


    「鈴音,你不回家嗎?」


    「因為學校裏馬上就沒有晴鬥的同伴了,所以我來陪你喲。這是我的責任。」


    「還沒確定會被孤立啊。你身體又不好,不要勉強,回去吧」


    我把球棒的前端立在地上勸著她。


    鈴音抱起她那纖細的手腕,用非常傷心的視線注視著我。


    「我還想和你多說一會兒話。給你、添麻煩了嗎·······」


    「唔······」


    感覺胸口有點被揪住了。


    冷靜下來啊我。這個人可是自稱·妖精女王喲?要是被她的舉止和容貌欺騙了的話,那就game over了啊。如果她是普通的女孩子,就算美貌隻有鈴音的百分之一,我也會因為剛才的台詞而falling love了啊。


    「才、才不麻煩喲!我隻不過是才注意到你的存在啊」


    「竟然沒有注意到我這個獨一無二的存在,真是過分呢」


    雖然鈴音撅起了嘴,不過她的眼睛卻在笑。


    總覺得胸口的深處癢癢的。好想一邊撓著胸口,一邊在原野上來回奔跑著,並且‘yororeihi’叫喊著。


    鈴音“啪”地啪了一下手。


    「對了。為了以防萬一,讓我在這根球棒上加上防流彈機能吧」


    「那是什麽?怎麽做?」


    這是高一學生隨便就能加上的技能麽 ?這是幾十世紀?


    「請等一下喲。我要借一下道具」


    鈴音爬上了連接著校舍的,混凝土阪道。


    說起加工球棒,我隻能想到釘棒。不過如果不是木質的話,釘子是嵌不進去的呢。是在上麵通電嗎?雖然我不知道做不做的到。


    過了一會兒,鈴音從校舍回來了。手上拿著紙和剪刀,還有膠帶和筆。


    鈴音用剪刀細細地剪著紙。


    「為了得到食物竟然這麽辛苦呢。裝成變態、攀登山嶺,庶民是忍受著如此辛苦的勞動,才活下來的呢。真是群可憐的生物······」


    「就算你這麽深切地小聲感慨······」


    「我還以為錢是一種就算放著也會增加的東西呢」


    「不是不會增加啊。雖然有利息不過微乎其微啊」


    打開存折看到有一元利息時,感覺就好像在說『喂你這個窮鬼,給你一元高興吧』。不明白這麽做的意義。


    鈴音把剪細的紙卷在金屬球棒上,用膠布粘住。在碎紙上用筆畫著奇怪的符文。隻見上麵畫著線與線相重的紋樣,還有上次那種四四方方的文字。


    「鈴音小姐?你沒加上術式這種可疑的東西吧?」


    「才不可疑喲。這可是基於嚴密的理論體係製成的術式。和科學這種愚蠢的學問相比,次元都不同喲」


    「把人類的智慧說成白癡了啊!」


    我已經懶得反駁了。難得聊得這麽開心,卻突然被電波的言行給吹飛了呐。如果沒有這個的話,現在我已經告白一百多次了吧。


    「做好了喲。從它的握柄出流入持有人的靈力,就能做出反彈小物體的透明壁障呢。給」


    鈴音遞出了金屬球棒。


    「誒——,我討厭這種······」


    「我、我的好意,你不願意接受嗎?明明是個庶民!」


    隻見她像是快要哭出來一般,扭著嘴唇瞪著我。要是她擺出這種表情的話,不是就拒絕不了嗎。嘛——難得她還在上麵做了裝飾。就這樣推回去也太可憐了。


    我不情願地收下了金屬球棒。


    突然,一陣強烈的暴風在我的周圍卷起。細微的沙粒和塵土向上飛舞,在周圍的地麵上穿出一個大洞。發出悲鳴,鈴音也被吹飛,撞到了體育倉庫上。


    「龍、龍卷風!?旋風!?」


    「放開那根球棒!」


    鈴音的裙子被暴風煽動而暴動著。窺視去時,條紋內褲時隱時現。


    「誒、為什麽!?」


    現在正精彩的說!


    「快放開!」


    鈴音擺著拚死的表情怒吼道。我被那份認真震住,扔掉了球棒。


    就在這時,如同謊言一般,風平息了。鈴音趴在地上歎了一口氣。


    「我太小看晴鬥那龐大的靈力呢······不小心就用術式造成大事故了呢······」


    不明所以。剛才那不是龍卷風嗎?又不可能是魔法。絕對不是。肯定不是。鈴音把繪有符文的紙片從球棒上撕下來,把原來的球棒交給了我。


    「我要回家洗一


    下澡喲,衣服裏都是沙子呢」


    說完她離開了操場。明明我還想和鈴音辯論一番呢。


    ······那麽。


    作為武器,雖然拿到了金屬球棒,不過獵人的形象仍然不完整呢。再需要的就是······狗吧。


    我為了尋求幫助。向蕾蓓卡家出發了。


    走在沿著八千代河的石路上。


    聽著河水嬉戲的聲音走著時,眼前飛來了甜甜圈。就連避開的閑暇都沒有,它直接砸在了我的臉上。裏麵的醬汁和奶油彈跳開來,粘稠地從臉上滴落。


    一位推著嬰兒車的年輕女性,嗬斥著嬰兒。


    「不乖!怎麽能在外麵扔!」


    「嗒啊——!」


    嬰兒活潑地揮舞著甜甜圈。在家就可以麽。看起來她和他(推定一歲)的家庭————好像會玩投擲甜甜圈這種遊戲。


    「嗚嗚、好惡心······」


    我用手揮去了沾在臉上的奶油。


    雖然想把甜甜圈撿起來吃,倒不如說我餓得想貼在地上,用跪坐風格像狗一樣吃,不過附近有人,要是做了這種事情的話,會把他們嚇死的吧。


    我也好想舔奶油。伸手可得的食物竟然沒法吃,這是什麽拷問啊。不要在我麵前炫耀啊。


    ‘對不起呢’,這位年輕的女性向我遞出了手帕。我急著趕路啊。不要手帕給我大米啊。


    我轉入南總站的方向,進入了酒館街。


    雖然這邊給人感覺的是,不分晝夜都是陰氣朝天,不過這是通往蕾蓓卡家的近路。不管是哪個酒館的看板都滅了燈,在入口掛著“準備中”的牌子。


    向著小巷前進,就在我轉角的時候,撞到了從反方向過來的人。


    「混蛋!很痛啊!」


    張口怒罵的,是一個比我還要矮的小個子男人。


    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十分凶惡。真是討厭呢,眼睛上吊地很厲害,臉上的肌肉都好像因為怒氣而帶電呢。讓人不覺得和自己同樣是人類。


    雖然穿著襯衫,不過沒有長著這種臉的上班族吧。身體也很有肌肉感,穿著惡趣味花紋的襯衫,毫無疑問是黑道。雖然在小個子身邊,有個近兩米高的大個子跟著,不過他好像很遲鈍。


    然後我明白了一件恐怖的事情。剛才撞到的時候,在側腹邊碰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說起會在那裏懸掛的東西,那隻能想到一樣東西。


    手槍。


    糟了。被他記住臉就糟了,如此判斷後我跑了,然後用頭鑽入了附近的垃圾桶中。


    「你在幹嘛啊,混蛋·····」


    小個子男人無語的聲音從垃圾箱邊傳來。


    「對不起!撞到你真是對不起!」


    我在垃圾箱中隻露出腳,向他誠心地道歉著。


    把臉藏著,做出這般可恥的行為,讓對方放鬆是最好的戰法。雖然很遜,不過在這裏耍帥並沒有好處呢。我不想冒沒有意義的風險。


    「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小鬼······」


    伴隨著腳步聲,小個子男人漸漸離去。


    作戰成功。我在垃圾箱內屏住呼吸,等著黑道們離開。


    「去那個家夥的房子。今天一定拿到錢」


    小個子男人說完,跟班的大個子就慢吞吞地回答道。


    「甩著槍去威脅不是更快嗎,gin大哥」


    果然有槍啊。我的應對是正確答案啊。現在被垃圾箱這個完全壁障保護著,我就是無敵。


    「白癡啊。要是做那種事的話,會被條子察覺吧」


    「確實是這樣呢。gin大哥」


    「toshi你沒有腦子,所以想了也是白想。無能的家夥聽我的命令就行了」


    「是這樣呢、gin大哥!」


    為啥你會這麽開心地同意啊。


    小個子叫gin 、大個子小弟叫toshi嗎。黑道還真是在做收債的事情呐。雖然他們說了‘房子’,不過不是指蕾蓓卡那片的高級住宅街吧?


    二人的聲音已經很遠了,於是我從垃圾箱裏爬了出來。‘嘶————’,我吸了一口外麵的新鮮空氣,拿掉了黏在頭上的垃圾。


    先是被嬰兒砸中甜甜圈,再是撞上黑道。總沒好事啊。嘛、就算消沉也沒用。反正沒有生命危險就行了呢!


    我振作起來,再次去找蕾蓓卡和大姐姐。


    邁著匆忙的腳步,我脫離了小巷。為了即使遇到gin和toshi也不會被揍,我盡量選擇一些人多的道路。


    靠近蕾蓓卡家的裏見町時,我緊張了起來。


    上次已經報警了呢。不過,那個時候臉被遮住了,所以沒問題吧。嗯,沒問題沒問題。所以不用顫抖喲。晴山陽鬥。


    說的倒好聽。就在我渾身發抖著走在路上,就在馬上要進入高級住宅街時,蕾蓓卡跑了過來。


    “哇呼”,跳到了身上。我抱住了它的前肢跌撞著。


    「唔哇!?怎麽了!?」


    「因為我聞到到了晴鬥的氣味,所以就高興得飛奔過來了。你在散步嗎?」


    「唔嗯嗯,我是來見蕾蓓卡的喲?」


    「那剛好。要是被我的主人發現,那就危險了哦」


    蕾蓓卡激烈地搖著尾巴,在我的周圍來回走著。大姐姐也應該藏在附近。


    「你能來真是幫大忙了喲。其實我件事想拜托你」


    我簡短地說明了太郎、獵人,還有和獵人比賽的事情。


    「所以說,我想請蕾蓓卡扮演獵犬的角色喲。可以嗎?」


    「當然可以。不過,我要拿報酬」


    「可以把太郎的報酬分給你嗎?」


    「不行。報酬就是和我生小狗」


    ······這是什麽意思。


    是和大姐姐love love呢,還是說真的要和蕾蓓卡進行禁斷的愛呢。因為電波女的想法超出了我的預想,所以輕率回應的話,會很危險。


    「那個······有點不行呢·······」


    就在我如此回答的時候。


    如同小石子般的東西,從空中大量落了下來。


    而且還是集中在我的頭上。它們砸在我的頭上跳開,打在我的肩上飛散。


    明明很小卻很痛。加速度好痛。像要流血般痛。


    「好痛痛痛痛痛痛痛痛!?這是什麽!?」


    「冰雹!你的上空飄著一小塊雷雲!」


    「誒誒!?」


    抬頭就糟了。


    從像是坐墊般大小的黑雲中,白色而又尖銳的冰片大量送了過來。


    「大暴雨啊啊啊啊!?」


    進到眼睛裏了!要插到喉嚨裏了!鼻子要折了!?


    我一溜煙地跑開了。可冰雹還是在我的頭上落著。


    「等、什麽!?這是什麽!?為什麽會跟過來!?」


    「逃到有屋頂的地方!」


    就算你這麽說,也不是馬上就能找的到啊。我沿著巴士道路忘我地奔跑著。


    雖然其他人也在跑,不過受害人隻有我一個。冰雹隻打著我。


    「快點!大的要來了!你會死的!」


    「不會吧!?」


    我鑽入了路邊的小巷,跳進了掛著的窗子。


    頭上響起了激烈的聲音,兩塊碎掉的冰塊落了下來。其中一塊就有電飯鍋般的大小。要是被直接擊中的話,腦殼就會免費被分割了吧。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黑雲憑空消散了。


    我急促地吐了一口氣。呼吸難受得就蹲在了肮髒的地麵上。頭和臉和肩超痛。朝臉頰摸去時,手上沾了一片血糊。


    身後傳來


    了大姐姐的聲音,


    「真是不幸得讓人吃驚呐。你被惡靈附身了嗎?還是說碰了什麽詛咒的物品?雖然對我們聖魂沒用,不過還是不要隨便觸怒神靈哦?」


    ————被我碰到了就會染上不幸。因為我是窮神。


    小雨的話語在頭腦中複蘇。


    不對、不會不會。那不是妄想麽。窮神什麽的是非科學的。


    真是的,今天的天氣真是異常啊。在學校被龍卷風襲擊,這次又是大暴雨嗎。


    被甜甜圈砸了一臉,還碰上很少遭遇的黑道也是偶然啊、偶然。


    「嘛、也會有這種時候呢!」


    「真是樂觀呐」


    伴隨著這聲感想出現的是,不是蕾蓓卡而是大姐姐。當然是全裸。


    這就是她的“普通”。


    「等!?你在大街上做什麽啊!?把衣服穿上!」


    「別在意。什麽問題都沒有」


    「不對有啊!不要無視問題啊!」


    我慌忙地 ,盡量不去看大姐姐的裸體。


    大姐姐抓住我的肩膀,注視著我的臉頰。


    「還是剛才報酬的話題。如果討厭小狗的話,作為替代,讓我舔舔你的血」


    「血!?你是吸血鬼的設定嗎!?」


    「設定是什麽。你那帶靈力的血。如果能分我一點的話,小狗的事情,今天就先忍一下吧」


    嗯——。嘛算了。且不管靈力這種東西,血是免費的呢。不用花錢就能雇到人,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請便吧」


    「感激不盡」


    大姐姐像是把要我推到一般,讓我坐在地上。圓潤的大腿騎在了我的膝上。隻見她用手掌從左右夾住我的腦袋,開始舔起了臉上的血。


    「靈力的味道真是濃得讓人歎為觀止啊·······雖然分魂需要真之人龐大的靈力,不過像這種量,就完全夠了呐。不對,如果是你的話,可以進行好幾次分魂呢······」


    鮮紅而又熾熱的舌頭,在我的臉頰上來來回回。傳遞過來的吐息也十分火熱。身體忍不住哆嗦了起來。


    「唔······哇·······」


    「怎麽樣?想和我交合了嗎?」


    昏暗的小巷中孤男寡女的二人。大姐姐坐在我的膝蓋上,露出她那豐滿的身體,項圈不斷地刺激著背德感。老實說,從未有過的興奮正充斥著我的身體。


    「陽、陽山?」


    小巷的入口處傳來了困惑的聲音。


    望去時,隻見石丸掉下了便利店的塑料袋,目瞪口呆地站著。


    「你、你在幹什麽?在街角讓一位帶著項圈還全裸著的美女舔臉······?原來你是這麽高級的上位者嗎······?」


    「不、不對!這個是!」


    我打算把大姐姐推開。


    「你好礙事,小鬼。我可是為了子孫繁榮,正在和晴鬥努力啊。雖然被你看著也沒關係,不過要是打擾我們的話,就給我閉嘴」


    石丸的淚水奪眶而出。


    「陽山······!明明我還相信你是我的同伴!原來會這麽想的隻有我啊!·······再見!」


    「石丸!?為什麽要哭!?等等!讓我解釋啊!」


    但是我伸出的手卻夠不到。石丸揮著淚水離開了。


    ☆


    第二天早晨,我帶著蕾蓓卡登上了大井山。


    大姐姐也應該在哪裏跟著,不過還是看不到她的身姿。


    在我的褲子內的口袋裏,裝著抓捕太郎的繩子。手上拿著金屬球棒。


    來到匯合點的登山道入口時,小雨已經等在那裏了。明明是休息日,卻還穿著學校指定的運動服。因為體型過小的原因,衣服顯得鬆鬆垮垮。


    「為啥是運動服?」


    我隨意地詢問時,小雨悲傷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服。


    「我沒有便服。因為我是窮神,所以買不起漂亮的衣服。反正也不適合我,和我也不相稱,像我這種人隻要穿塑料袋就行了呢······」


    烏黑一片的黑色氣場。


    蕾蓓卡用力地搖了搖頭。


    「衣服是多餘的。「必須穿衣服」,你們被媒體的宣傳洗腦了。全裸才是大自然的真理。全裸吧,少年少女啊」(戀せよ乙女達····和這句好相似)


    「好害羞喲·······」


    小雨縮起了身子。隻見蕾蓓卡露出了平穩的微笑。


    「所以說慢慢習慣就可以了。今天不穿內褲,明天不戴胸罩,後天不穿褲子。這樣就能漸漸習慣露出了」


    「住口啊!不要對小雨鼓吹奇怪的東西啊!」


    我全力地抗議道。


    蕾蓓卡自豪地挺起鼻子。


    「到最後,就算是乘坐滿員的電車,也不會害羞了」


    「能達到那種心理狀態就夠害羞了啊!」


    從山中跑出了穿著卓柏卡布拉玩偶裝的太郎。


    「穿上內褲才性感!反對全裸!不過晴鬥親(君)無論如何都想全裸的話,撒!不用客氣就在這裏脫吧!」


    「脫你妹啊!這種話我一句都沒說過啊!」


    一邊拌嘴,一邊等著鈴音。


    可是,過了很久鈴音也沒有來。她的身體不好了嗎。想要聯絡她,卻不知道她的住址,也不知道她的電話號碼。雖然很擔心,不過得先把工作完成。


    嘛,就算一個人也能扮演獵人。因為沒時間了,所以我們就開始作戰了。


    「請慢走、我會好好支援的喲!」


    小雨在蛇形的車道上待機。


    我和蕾蓓卡還有太郎,從登山道上進入了獸道。


    接近帳篷時,聽見了燒火的聲音。獵人好像在家。窺探著情況時,發現他正在吸方便麵。太郎躲進了樹叢中。


    我和蕾蓓卡一起靠進了帳篷,微笑著向他打招呼。


    「早上好!」


    獵人吃著麵條皺起了眉頭。


    「又是你嗎。你怎麽老在這裏轉悠啊」


    「哎呀,其實呢,昨天我用學校的電腦調查過了喲,說美國的研究所會為卓柏卡布拉出三萬美金呢。所以,我也決定去抓卓柏卡布拉了!」


    獵人噴出了麵條。


    「哈啊!?你個小鬼怎麽做它的對手啊!它可是會吸人血殺死你的!」


    「我會努力的!」


    我神氣地


    「努力······你這家夥······」


    獵人無語地小聲說道。


    為了以防萬一我先問一下。


    「我並不是想先下手,不過誰先抓到的就歸誰吧?」(唾を付ける:他人に取られないように、前もって手を打っておく。為了不讓別人得到,先下手為強)


    「······算是吧」


    獵人擺出了像是咬碎臭蟲般的表情承認道。


    拿到話柄了。等會兒他沒法抱怨了。


    「那、堂堂正正,一決勝負吧!比賽開始!」


    ‘開始’,是我對太郎發出的信號。在獵人的後方,太郎從樹叢中現身了。


    我指著太郎喊道。


    「啊!卓柏卡布拉出現了!」


    「什麽!?」


    獵人轉向身後,並馬上抓起獵槍,站起身舉起了槍。


    太郎目不旁視地跑開了。


    獵人打了舌頭追了過去。


    我和蕾蓓卡也追趕了起來。


    就在這時,風聲作響,幾隻箭矢紮到了獵人和我的腳邊。


    除了太郎,所有人都吃驚地站住,尋找著箭矢來的方向。


    ······在樹枝


    上,有個持著長弓的弓箭手(archer)。(archer= =)


    雖然是鈴音。


    今天她把金色的長發編成三條,戴上了茶色的頭巾。手上戴著皮革的手套,身穿浮現出優美身線的綠色連衣裙。腳上穿著一雙白色的涼鞋。


    不管是哪個道具都很中世紀風,或者說是幻想風,確實很有森林的妖精的感覺。而且這也十分合身。在指環王裏出現也沒有違和感吧?


    照著透過樹枝間的陽光,並毅然地向下望來的鈴音,太像一幅畫了,眼睛都無法離開。身體動不了。是因為敬畏嗎,胸口顫動不已。


    「我是鈴木·泰坦尼婭·鈴音!是妖精女王的末裔!擾亂森林和平的人,不管是誰都不原諒!」


    ······雖然不這麽自豪地披露自己的妄想就好了。


    真是太可惜了。要是擺出更沉默一些、更神秘一些的姿勢就好了啊!那麽世上的男女老幼都會迷上你的啊!話說,你幹嘛隨便改變你的角色啊?你不是獵人嗎?


    獵人捏著自己的臉頰問道。


    「那個不妙的小姐,是小鬼你的朋友?」


    「絕對不是」


    我從心底否定了。


    鈴音指著獵人。


    「那邊那個渣滓!」


    然後又指著我。


    「還有那邊那個賤女人!」


    喂給我等一下,女人是怎麽回事。


    「要是不想遭受我這個森林守護者的懲罰的話,就馬上從這個森林離開!給你十秒考慮的時間喲!一········」


    獵人回也不回地就開始追起了太郎。


    我和蕾蓓卡也跑了起來。要是離開的話作戰不就


    「十、十秒都還沒過喲!等一下!就說了等一下!」


    唔哇,她“劈呦劈喲”地跳著枝頭追過來了。雖然很帥氣,不過讓人生畏啊。為了妖精這個設定,訓練過頭了啊。


    在前方奔跑的太郎摔倒了。獵人間不容發地舉起了槍口。


    ‘糟了’,就在我這麽想的時候。


    四周的樹木突然折斷,向獵人倒去。


    「唔哦哦哦哦哦!?」


    子彈朝相反的方向發射,獵人被壓在了樹下。


    趁著這個空隙太郎跳起逃走了。


    「沒、沒事吧!?」


    我還是擔心地問道。


    「好痛啊······這是什麽啊······」


    獵人從斷木中爬了出來。


    ————是鈴音幹的嗎?


    我用目光想鈴音詢問時,鈴音搖了搖頭。


    是木頭腐爛了————吧。不過四棵樹木同時折斷,還真是湊巧的機率呢。


    回過神來已經丟失了太郎。該蕾蓓卡出場了。我指著太郎離開的方向呼喊道。


    「蕾蓓卡!go!找到卓柏卡布拉!」


    「汪汪!」


    蕾蓓卡發出十分做作的吼聲跑走了,我追著,獵人也跟了上來。


    背後傳來了樹枝的聲音,看來鈴音也在。


    過了不久就發現了太郎。


    但是,好快。如同疾風一般,太郎穿過落葉,甩開了我們。


    「蕾蓓卡!停下它!」


    「吧嗚吧嗚!」


    這次是美式叫法。蕾蓓卡以淩駕於太郎的速度,如同跳躍著一般,跑著堵住了太郎前進的方向。隻見它露出牙齒威嚇著。


    太郎急忙停了下來。獵人再次舉起了槍,按動了扳機。


    槍身彈開了。像對章魚香腸致敬般裂開,冒起了黑煙。


    「哈啊啊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獵人不禁喊了出來。


    ————設了什麽機關了嗎?


    我這樣想著看向鈴音,她還是搖了搖頭。


    時機太差了。就像昨天的我一樣。


    我衝到太郎的身邊,舉起了球棒。


    接著,伴隨著苦悶的悲鳴,太郎被打倒了。


    太早了太早了。我都還沒打啊。還有,你倒的動作像時代劇一樣,太不自然了。在倒下之前還回轉兩圈,這也太奇怪了吧。


    不過現在也沒法重來了。我從口袋中拿出繩子,綁住了太郎的手腳,並一圈又一圈地包住了他的嘴。太郎完全就不抵抗,隻是在微微顫抖著。


    我抓起太郎的腳高高舉起。


    「卓柏卡布拉抓獲!比賽是我贏了呢!」


    獵人咬著牙齒等著我,握著獵槍的手痙攣不止。


    作戰結束。雖然中間太郎被射讓我冒了一把冷汗,不過還是成功了。


    「那,我就失禮了」


    我打完招呼,就在準備離開的時候,獵人堵住了我。拳頭正中我的胸懷。冰冷的衝擊浸盡身體的芯中。


    「你、你要幹嘛······」


    「白癡啊你。怎麽能讓你這個小鬼大搖大擺地偷走我的獵物啊。這個歸我了」


    獵人從我手中扯走了太郎,它仰天掙紮了起來。


    「好狡猾······」


    「狡猾的是你這家夥。把我的獵槍弄壞,又把樹木弄倒。那邊那個小姑娘也是同夥吧。看氣氛就明白了」


    獵人吐了一口口水,打算離開。


    我忍住嘔吐的衝動,站起了身子。我撞在了獵人的身上,從他手中奪回脫落的太郎,然後跑走了。


    但是抱著太郎跑不起來。立刻就被追上了,我的後腦勺被獵槍敲著。不會吧這個大叔、要是打錯了,我可是會死的啊。


    我抬頭看向樹上的鈴音。


    「鈴音!你帶著卓柏卡布拉先下山!」


    「先!?晴鬥你怎麽辦!?」


    「我和蕾蓓卡來拖時間!」


    「沒問題嗎!?」


    雖然不是太沒問題呢。


    不過啊。


    「······這是已經答應下來的工作呢。太郎不也在切實地苦惱著嗎。所以我要認真完成這份工作!不管敵人是獵人是黑道還是國家權力!」


    我用盡力氣地宣言道,鈴音像是用力吞了一口氣般,向後退去。隻見她用迷茫的口吻問道。


    「敵人······不管是誰·······?」


    「啊啊是啊!如果鈴音也有煩惱的話,不管是什麽,都委托我吧!萬事屋會全力解決的!友情價零元也可以啊!」


    我用盡全力地宣言。


    傳遞過去,這份思念!


    雖然讓人遺憾,不過又讓人高興的是,我們是同伴。同伴之間無需隱藏。我討厭同伴之間隱藏煩惱、無視煩惱。


    所以說,如果有什麽煩惱的話,就和我好好說啊。


    我帶著這份心願,注視著樹上的鈴音。鈴音也紋絲不動地凝視著我。鋼絲般強固的視線,還有讓人為之屏息的沉默,連在我和鈴音之間。


    獵人拖著獵槍向我靠近。


    已經沒有閑聊的時間了。得快點把太郎帶走。我怒吼道。


    「鈴音!這裏就交給我你先走!我死也不會讓任何人通過的!」


    總覺得,雖然很中二,不過現在的情緒讓我既不害羞也不痛。


    「既、既然你都有這種覺悟了,那就沒辦法了呢!高傲地凋零吧!」


    凋零了該怎麽辦。‘拚死活著回來啊’,像這種話說一下啊。


    鈴音從樹枝上跳了下來。她的臉色好像很差,果然她的身體不好。難得那麽漂亮的連衣裙,現在到處都沾上了泥水。


    鈴音吃力地抱起太郎跑走了。


    獵人慢慢地向我逼近。


    蕾蓓卡激烈地吼叫著。我無畏地挑釁道。


    「好啊,看我怎麽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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