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怎麽打人啊?”


    主治醫生警惕的連連後退。


    “你們誤診,不打你打誰?”


    孫山旺自是站到自己老婆一方。


    “明明沒呼吸,沒心跳,咋活了?”


    自知理虧,主治醫生及護士見病人沒事了,匆匆跑了出去,如果繼續留下,未免遭家屬暴打。


    “老天爺,你總算睜眼了啊。”


    孫福民推門往屋裏一瞧,正對兒媳眼睛,激動得差趴下,驚呼著跑了過去。


    “爹,你離遠點。”


    孫山旺一把拽住父親胳膊,生怕跟他一樣挨打。


    “兔崽子,我看看香紅咋地了?”


    孫福民不理解兒子心思,將他甩開,舔著臉來到床前。


    “香紅,謝謝你活過來,太好了。”


    香紅忽閃下眼珠,“你說啥?”


    以為兒媳沒聽清,俯身湊上前,“我說感謝……。”


    結果可想而知,伴著清脆聲響,孫福民張嘴吐出一口血水,並雜帶著一顆發黃的牙齒。


    “哎呀,爹,你別生氣,香紅失憶了,現在變得六親不認,剛才醫生也給她打了。”


    孫福民咧了咧嘴,喃喃道:“俺這輩子沒被女人打過,你媳婦——挺好。”


    說完,邁著蒼老的步子,向外移動。


    “哥,你的臉?”


    聽聞香紅沒事了,孫福田正準備進去,結果發現孫福民臉上的指印,心道誰打的?


    “千萬別進去,香紅是醒了,可啥都忘了,看到我臉沒?她打的,牙都掉了!”


    孫福田當即沉下臉,“這事又不怪你,憑什麽打你?我去問問她。”


    很快,他一蹦一跳的從屋裏出來,一聲沒吭,捂著臉回病房。


    “山旺,你出來下。”


    楊凡溜達一圈沒找到車,又返了回來。


    “啥事?”


    孫山旺低頭哈腰的跑來,對楊凡態度發生翻天覆地改變。


    “送我回家。”


    “好,我給香紅打個招呼。”


    ……


    回到家裏,已是深夜時分,走時忘記關大門,大黃就守在門口,寸步未離,這就是忠誠。


    睡前,他把大黃招到床前,摸著他腦袋說道:“你已不是初來的小黃,心智成熟,知道忠心護家,在你們哥仨之中,你是當之無愧的老大,好好幹,以後給你找個媳婦。”


    得到主子誇獎,大黃喜滋滋退到院裏。


    不難看出,山旺那貨對香紅是有感情的,經曆這次生死劫,但願二人彼此珍惜,別再做出越軌之事。


    不禁想起柳雪茹,打開手機,試著打她號碼,依然無法接通,究竟出了什麽事,心裏忐忑不安。


    第二天中午。


    孫山旺帶著現金來到楊凡家,見他帶那麽多錢,祁英美愣住,當交到楊凡手上時,更是驚訝。


    “山旺,你給小凡這麽多錢,咋回事啊?”


    “嬸,這是治療費,可能你還不知道,昨個香紅喝藥自殺,衛生院都宣布死亡了,是楊凡兄弟救了她。”


    “是這樣嗎?”


    祁英美不確信看向兒子,直到楊凡點頭,從他手裏接過錢。


    “街坊鄰居,小凡,娘是怎麽教育你的?這錢你能要嗎?”


    “嬸嬸,你別怪楊凡,這錢是我心甘情願給的。”


    楊凡暗自對母親豎起大拇指,這錢是不能要,他是想從孫山旺手裏拿過來,然後私下給香紅,沒想到讓母親誤會,隻好點頭應道:“不能要。”


    祁英美把厚厚一捆錢,塞到孫山旺手裏,“小凡也說了,不能收,你拿回去給他嫂子買點營養品。”


    “不要咋行,我是真心實意來送錢的,我知道做了一些蠢事,以後不會了……。”


    “行了,鄉裏鄉親的,我隨口一說,給香紅嫂治病,怎能收錢,回去把錢交給她保管,沒準她的失憶好的快些。”


    楊凡的計劃被母親搞砸,無法演下去,隻好提前結束。


    “多不好意思,你救了香紅,我們全家都感激你,那個欠條……。”


    孫山旺把錢抱緊,眼神落在楊凡口袋裏,一副不是我耍賴,是你不要的樣子。


    這貨真會裝,不是母親在身邊,非打得他吃土不可,“欠條啊,記得昨個撕掉了。”


    “那我走了,還得回去照顧你嫂子。”


    孫山旺出了院子,拔腿往家跑,生怕別人搶他錢。


    轉眼又過兩天,大棚裏的烏頭青收了,曬幹後,楊凡帶著來到濟世堂。


    柳世元忙著在給病人把脈,小蓮護士帶人把烏頭青抱進醫館裏。


    “楊大哥,柳經理是否還回來?大家夥都挺想她。”


    小蓮護士低聲問楊凡,其緊張模樣似乎又怕別人聽到。


    “你不知道?”


    電話都聯係不上,楊凡問誰去。


    “嗯,沒人說,柳醫師也不說。”


    小蓮護士點了點頭。


    “誰來驗貨?誰來結帳?”


    楊凡此行目的明確,除了柳雪茹外,不認可別人,實在不行,把烏頭青帶回去。


    “你等著,我去喊人。”


    小蓮匆匆朝樓上跑去。


    很快,和小蓮一起下來一男子,三十左右歲,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看上去有點高傲。


    小蓮護士急忙介紹,“柳總,他就是供應烏頭青的楊先生。”


    男子上下打量楊凡一眼,說道:“我先驗驗貨。”


    隨後,打開袋子,逐個查看,看的很仔細,看完之後,皺起眉頭,“這就是烏頭青?”


    楊凡沒吭聲,男子又道:“有點潮,沒曬幹!裏麵沒摻雜菠菜吧?”


    片刻之間,挑了好幾個毛病。


    “叫雪茹來,我隻跟她交易。”


    楊凡不冷不熱的看著對方,別說挑刺了,即便不挑,也沒打算賣給柳雪茹以外的人。


    “雪茹是你叫的嗎?她有事暫時來不了,這裏一切事務由我暫且接管。”


    “你的烏頭青不達標,不收!”


    男子不耐煩的擺擺手,轉身上樓。


    小蓮護士大急,“柳總,全國隻有他有烏頭青,別地買不到。”


    “那就不買。”


    柳總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他是誰?”


    楊凡問道。


    “是柳經理堂哥,聽說剛從國外回來沒幾天。”


    “替我轉告那家夥,我與濟世中草藥有限公司的合約即刻解除,我會尋找新的買家,除非柳雪茹回來。”


    說完,楊凡拎起兩袋往門外走。


    “怎麽了這是?”


    正在沉心為病人把脈的柳世元,匆忙一瞥,扔下病人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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