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結親車隊走後,李震天回到別墅,笑著與幾位友人說了兩句,便徑自上樓,同時吩咐王嬸要好好招待賓客。


    一人上了二樓,李震天的麵容已帶著種蕭瑟,推開李大年母親的房門,李震天眼角淚光閃爍。


    “紅英,今天是咱們大閨女出嫁的日子,你高不高興?”


    李震天走到桌前,伸手撫摸著李大年母親的遺像,目中流露出無限眷戀。


    “還記得剛生下菲玲時,你說將來一定要她嫁個好男人。揚帆那孩子我瞧過了,為人正直頗重情誼,你盡管放心好了。”


    李震天將遺像捧入懷中,回頭走到床前坐下,又道,“這些年你不在,我都沒個說知心話的人了。紅英,你當年若不是與我私奔,與歐陽家鬧翻,你的病也不至於沒辦法。”


    “你走的那天,我去林家求要過龍血靈芝,可是他們提出的條件我沒法滿足,就誤了你的命,說實話,我好恨自己沒有本事,遍尋天下,都找不到治好你的良方。”


    “大年這孩子已經長大了,原諒我沒有聽你的話,讓他進入了武道。這孩子天賦很高,人又聰明,不學武實在是浪費了。”


    “說來也好笑,大年這孩子跟你一樣倔,因為你走的事情,竟再也沒有叫過爹。”


    “還有冰然,去找蕭家那孩子了,你當初也挺喜歡啟航,不是嗎?”


    這麽一直自語了很久,才聽門外王嬸敲門道,“老爺,就快開席了,賓客們都等您呢!”


    “知道了王嬸,我馬上下去!”


    李震天起身將遺像放回原處,整了整衣衫,擦了擦眼淚,又滿麵笑容的走了出去。


    浩浩蕩蕩極為醒目的結親車隊在十一點到達京都市區,這一路上孫齊天倒是沒閑著,不斷跟李大年講這些年他在江海做的荒唐事,臉上充滿自豪。


    李大年卻無心聽他炫耀,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賞著窗外的風景。


    京都的繁華自是江海比不上的,到處是百米高的高樓大廈,如同進入了水泥森林中。


    從今天早起到現在,大姐的婚禮還算順利,可到了京都,李大年的心情便不自覺沉了下來。


    許揚帆去接親時雖未明言,但在臨上車前,卻緊緊握了一下他的手。


    李大年由此便知,這邊的事情肯定有問題。


    果不其然,整個車隊到辦酒席的高檔酒樓前時,竟隻有許揚帆的母親與三兩個親戚在等著,完全不符合大戶人家的排場。


    孫齊天不由叫道,“京都許家就這點人嗎,算是怎麽回事?”


    李大年斜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下車!”


    從車上下來,李大年便找到管事的,示意讓送親隊伍先別下車,然後帶著孫齊天來到頭車前,打開車門問許揚帆,“你那些親戚當真一點麵子都不給嗎?”


    許揚帆麵露赧色,“我二叔三叔的人品,我這個後輩實在不好評價!”


    穿著婚紗的李菲玲道,“大年,出什麽問題了嗎?”


    李大年陰沉著臉道,“新娘子沒人迎接,怎麽下車?咱江海李家,不能丟這個份兒!”


    李菲玲卻是笑了笑道,“大年,沒關係的,我不在乎!”


    李大年搖了搖頭,“大姐,你安心在車上坐著,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辦。”


    說完關上車門,衝身旁孫齊天使了個眼色,“你不是想揚名嗎?機會來了!”


    孫齊天挺興奮,急忙問道,“大年,你打算怎麽鬧?”


    “一會你就知道了!”


    李大年繞過車隊,徑直來到酒樓門口,見到許揚帆母親,便道,“阿姨,我是李菲玲的親弟弟李大年,能問問您這是怎麽回事嗎?新娘子到了,京都不讓放炮就不說了,可為什麽沒人出來迎接?”


    許揚帆母親也就五十多歲,皮膚保養的極好,穿著一件水藍旗袍,整個人看上去雍容華貴,隻是此刻卻一臉愁容,看來並不開心。


    一聽李大年身份,許揚帆母親便握住他的手,麵露委屈道,“孩子,這事我也沒辦法,本來我們在這擺酒席,親戚該來的,誰知道他的二叔三叔聯合起來,以揚帆的名義在另一家酒樓擺了席,我們孤兒寡母的,做不了許家的主,親戚朋友也礙於麵子,所以都去了那邊!”


    李大年禁不住冷笑,“娘西皮的,他們倒是會算計,以京都許家的地位,禮錢收個兩三億想來是沒問題。”


    許揚帆母親歎了口氣道,“自從揚帆父親走後,他二叔三叔就一直欺負我們母子兩,以前是有我公公在後邊撐著,他們不敢太過,可如今公公出了事,他們就肆無忌憚了。孩子,你可千萬不要怨揚帆啊!”


    李大年笑道,“阿姨放心,冤有頭債有主,這事賴不到姐夫頭上。這麽地,您先給這家酒樓支應一聲,讓他們把酒席撤了,該出的錢咱們給就行了。”


    許揚帆母親道,“撤了不合適吧,揚帆的朋友來了不少,就算沒親戚來,婚禮也是要舉行的呀!對了,有個很漂亮的姑娘剛才也來了,她說是你二姐。”


    李大年之前已跟李冰然通過電話,早已知道此事,也沒多問,隻道,“親戚在哪兒,大姐和姐夫就應該在哪舉行婚禮,您叫上姐夫的朋友,叫他們上車,咱們一並去他二叔三叔那邊。”


    許揚帆母親擔心道,“可他二叔三叔沒一個省油的燈,若是這麽過去,這婚禮怕是不會順利。”


    李大年輕笑一聲,“婚禮這種事情,我就不信他們敢鬧的太過火,阿姨,您就聽我的,我指定不會坑我大姐。”


    許揚帆母親以前與李震天見過麵,知道李家在江海也是大戶,當初說好的彩禮沒兌現,結果李家反到給了十個億的嫁妝,她和揚帆本就理虧,今天婚禮又鬧出這樣的局麵,說到底也不合適。


    此刻見李大年一臉自信,也就不再堅持,說了句孩子你稍等,完後與兩三親戚一起進了酒樓。


    大概過了幾分鍾,已經來到此處的人便隨著許揚帆母親一起走了出來,隻是每個人麵上都有些不解,顯然婚禮撤酒席這種事,他們也是頭一回遇到。


    李冰然也在其中,見到李大年與孫齊天,便走了過來,相視一笑,問道,“大年,怎麽回事?”


    “等會上車說!”


    李大年又衝眾人拱手一笑,“對不住了各位,我是許揚帆的小舅子,現在酒席上邊出了點狀況,我們決定換家酒樓,還請諸位多多包涵,前邊有車隊等著,大家上車就好!”


    眾人倒也沒有不滿,便在李大年的引領下,都坐上了車。


    李大年又引著許揚帆母親來到頭車,把她送了上去,然後道,“阿姨,您帶路,咱們就去他二叔三叔訂下的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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